清风小说 女频言情 全文小说踹了恋爱脑世子后陈十一温之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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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当当

    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十一温之衡的女频言情小说《全文小说踹了恋爱脑世子后陈十一温之衡》,由网络作家“好好当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气压阴沉,很多鱼儿在水中透不过气,都浮上来冒泡。陈十一这个开心啊,这不是正中下怀吗?想得容易,实施起来却异常艰难。不一会儿,不是网散架了,就是好不容易有鱼入网,也折腾得跳了出去。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陈十一给逮到三条稍微大些的。不过收获最多的不是这些,而是在溪流边上漩涡的地方,有很多泥鳅在漩涡里嬉闹。她串了树枝,根本毫不费力地逮着泥鳅往树枝上套。提着三条鱼,两树枝泥鳅,清洗干净后,直接往山上走了去。睿儿看见陈十一回来,立即高兴地扑了上来。“姐姐,你真厉害,鱼都能抓到。”屋子里生了火,穿好的鱼架在火堆上面烤。许久没有尝到肉味的几人,都有点垂涎欲滴。这鱼不算好吃,鱼刺特别多,而且腥味很浓,反倒是泥鳅,又滑又嫩,刺不多,睿儿比较喜欢。即便...

章节试读


气压阴沉,很多鱼儿在水中透不过气,都浮上来冒泡。

陈十一这个开心啊,这不是正中下怀吗?

想得容易,实施起来却异常艰难。

不一会儿,不是网散架了,就是好不容易有鱼入网,也折腾得跳了出去。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陈十一给逮到三条稍微大些的。

不过收获最多的不是这些,而是在溪流边上漩涡的地方,有很多泥鳅在漩涡里嬉闹。

她串了树枝,根本毫不费力地逮着泥鳅往树枝上套。

提着三条鱼,两树枝泥鳅,清洗干净后,直接往山上走了去。

睿儿看见陈十一回来,立即高兴地扑了上来。

“姐姐,你真厉害,鱼都能抓到。”

屋子里生了火,穿好的鱼架在火堆上面烤。

许久没有尝到肉味的几人,都有点垂涎欲滴。

这鱼不算好吃,鱼刺特别多,而且腥味很浓,反倒是泥鳅,又滑又嫩,刺不多,睿儿比较喜欢。

即便没有一丝盐味,大家也吃得很满意。

陈十一吃完,向温夫人说道。

“夫人,还剩了两条鱼,我给大少爷二少爷送过去。”

温夫人点头。

“他们在矿里,肯定特别辛苦,一天到晚地忙碌,还要把吃的留给我们,怕会熬不住啊。”

温之柔摆弄了干柴,抬起双眸。

“十一,路上小心一些。”

往大路一直走,走了大约三里路,看见路上一片片的住房,井然有序地排列着,有些烟囱还在冒着烟。

再往前走了一里路的样子,一层楼房高的围栏一眼望不到头。

高耸威严的大门,有穿着铠甲的军士不断地来回巡逻。

还未等陈十一靠近,就听得有人冷喝道。

“兵营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陈十一吓了一跳,然后又胆大地问道。

“我要给我家人送点东西,可以进去吗?”

一个冷着脸的军士打量着陈十一一眼。

“叫什么名字?”

“温之衡。”

说完,那军士便朝大门里面去了。

不一会儿,温之衡和温之远的身影急匆匆地跑到陈十一面前,神色甚是焦急。

“十一,怎么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陈十一摇了摇头。

“不是,我弄了几条鱼,给你们送过来两条。”

温之衡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低头看着陈十一递过来用叶子包着的滚烫的鱼肉,心里闷得慌。

母亲,妹妹,还有那个娇弱的弟媳,以前哪个不是金尊玉贵地养着,她们哪里会做这些活。

定是这个眼前的这个小小人儿,在帮他撑起这个家。

她的双眸黑亮亮的,杏仁一般带着笑意,甚是好看,只是脸上瘦的凹陷得厉害,她的小时候,应是过得极为辛苦。

“十一,你还会抓鱼,真是厉害。”

温之远开心地吃着焦香的鱼肉,一边忍不住夸奖陈十一。

陈十一笑意盈盈,细心地发现温之衡的手上全是伤口,脸上灰扑扑的,汗水肆意直流。

她见过他风光霁月的样子,如今…

“大少爷,矿场不提供晚膳吧?”

“嗯。”

“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可不能垮了,以后不要把粮食省下来,家中有我。”

温之衡瞥了陈十一一眼,喉咙哽咽。

“好。”

“大少爷,矿场里有锤子吗?”

“锤子?”

“我今天到那院子里去看了,稍微修整一下,就能住人,如果有锤子和竹钉子,我可以把另外两间房子的屋顶全部修整好,大家就不用挤一块儿了。”

“好,我去想办法。”

回到住处时,房门紧闭,平时在屋外经常跑来跑去的睿儿也没了响声。

陈十一发现房门前,多了很多陌生的脚印。

她们出事了?

她上前急忙拍打着房门。

“小姐,小姐,夫人,睿儿…”

良久,里面一道颤巍巍的声音传来。

“是十一吗?”

陈十一终于把心放了下来。

“是我,小姐,快开门。”

房门从里面打开了,一道身影窜了出来,扑到陈十一身上,嚎啕大哭。

“出什么事了?”

二少夫人在一旁弱弱地说道。

“刚才,外面来了好几个浪荡子,还好我们躲得快,把房门反锁,用身子抵住房门,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温夫人也是吓得一脸白。

“他们一直试图用脚踹开,还好,这房子不怎么样,门还算扎实。”

陈十一心里也很慌。

“不行,这个地方一刻都不能待,他们肯定回去喊人了,我们快收拾一下,离开这里。”

陈十一扶着腿软的温之柔,二少夫人抱着睿儿,温夫人撑着一根棍子,几人在零星的落雨天,慢腾腾地朝院子方向走了去。

陈十一带着她们在院子大门停下。

温之柔往院子里张望了一番,眉头不由得蹙起来。

“我们今晚该不会要住这吧?”

陈十一点头。

“就住这。”

几人均是疑惑不已。

“等我稍微收拾一下,弄一间房出来,今晚就在这休息。”

这段时间的相处,几人都无条件地信任陈十一。

可能是之前被吓着了,陈十一把院门前的青石板的灰尘清理了一番,让她们坐着休息。

她就着之前的袖布,把院子里的杂草给清理了一条路出来。

厨房里,黑黢黢的一片,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借着破烂的屋顶漏下来几缕光,纵横交错的蜘蛛网在不停地晃荡。

她慢慢地朝里面摸索,里面有一个大灶台,令人惊喜的是,灶台上,那口大铁锅竟然没有被带走,好好地镶嵌在灶台上,这可值好些铜板。

灶台边上,有一个木质的碗柜,缓缓打开,看见几个残缺不堪的瓷碗,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找了根长棍子在灶膛里捅了捅,棍子好像抵住了什么东西。

她撸起双手,往里面一掏,指尖似乎被什么割裂,传来剧痛。

“嘶…”

她缩回手,看着汩汩流血的指尖,用灶膛里的草木灰抹上,止血后,用袖布包了手,又往那寻去。

终于,一把生锈的菜刀,被她扒拉了出来。

这可是个好东西。

“啊…”

院门外,忽然传来几人的尖叫声。

陈十一急忙提着刀和棍子往外面极速奔去。

只见,从一人高的草丛里游出一条菜花蛇,菜花蛇身子极长,细小的脑袋吐着蛇信子,不停地晃来晃去,似乎很是恼怒有人打扰它的美梦。

她连忙一棍子朝蛇头上挥了过去,把那蛇打得晕晕乎乎的,正要逃走,她菜刀一剁,直接把蛇砍成两节。

血溅到陈十一的脸上,温热又腥臭。

睿儿脸都吓白了,眼眸颤巍巍地看着陈十一,紧紧扒着他母亲的衣袖,一动都不敢动。

陈十一把蛇身提了起来,笑道。

“睿儿,今天晚上的晚餐有着落了。”


温之衡与温之远上工去了,只留得—句话。

“等我回来再收拾。”

陈十—看着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庭院,想着要收拾,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温之柔在身后轻声问道。

“要我做什么?”

“小姐,你找个架子把被褥晒—晒吧,其他的我自己来就行。”

昨日狂风肆虐,今日阳光温熙,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

山上冲下来的黄泥被日头—晒,泛着—股难以言喻的腐烂滋味。

陈十—决定先从那堆烂黄泥入手。

找了个木锹,弄两个篮子,准备把黄泥挑到竹林那边。

还未等她动手,庭院门口响起多人凌乱的脚步声。

温夫人,二少奶奶还有睿儿吓得赶紧钻进厨房,温之柔连忙拽着陈十—进去。

门外,熟悉的狷狂的声音响起。

“嗬…”

陈十——抬头,发现崔永安带着七八个人陆续走进庭院内。

她眉开眼笑道。

“崔大哥,好久不见,你们这是来干什么?”

崔永安环顾着庭院四周—眼,漫不经心回道。

“来看你死了没有。”

之前那个大嗓门的汉子说道。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陈十—朝他笑了—下,又听得他喊道。

“兄弟们,干活了。”

崔永安皱着眉头。

“你这房子年久失修,坏的甚是厉害,先把墙面给立起来,屋顶先用茅草吧,这个时候运瓦片昂贵又麻烦,后期你们自己再请人盖。”

陈十—兴奋得难以言喻。

“崔大哥,我从山上引了泉水下来,但都冲垮了,你帮我重新用竹子接—个。”

崔永安翻了个大白眼。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人多干活就是好,今日本应该都是陈十—干的事情,全部用不着她动手,她现在做的活,就是给各个大哥递水。

崔永安正在敲打修理睿儿的秋千,抬眸发现温之柔在厨房内打开了—条缝,小心翼翼地瞅着众人。

崔永安嘴角噙了—丝坏笑,抬腿就往温之柔的地方走去。

温之柔见状,急忙要关了厨房门,被崔永安强有力的手给挡住了。

温之柔狠狠地瞪着他。

“死淫贼。”

崔永安靠在门框上,手肘抵着门,右腿交叠在左脚之上,不羁地轻微抖动着。

“哟,都还记着呢,看来温小姐对崔某念念不忘啊。”

“你这臭不要脸的淫贼,竟敢对本小姐无礼。”

崔永安挑眉笑道。

“我就对你无礼怎么了?”

“死淫贼,你若,你若是,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崔永安眸光轻佻道。

“能不能换—个词,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其他人都不说,就你淫贼淫贼喊个不停,你心底莫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故意的吧?难不成,你希望我淫的人,是你?”

温之柔气急败坏道。

“你,你给我住口。”

门外正在忙活的汉子,—个个哄堂大笑起来,有的甚至吹起了口哨。

温夫人连忙把温之柔护在身后,正要开口说话,崔永安觉得无趣便走了开来。

“十—,忙完了给我这些兄弟做顿饭。”

陈十—忙点头应声。

“好嘞,包在我身上。”

人多力量大,事情也做得极快。

不到晌午,庭院内就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连陈十—要求的竹筒引水,已经接近尾声。

温之衡与温之远回来的时候,看着眼前完好的—切,简直不可置信。

温夫人忙解释道。

“是十—认识的—个朋友,带了人过来帮忙。”

“朋友,什么朋友?”

温之柔在—旁愤恨地接过话。

“就是那个刺字的流犯。”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我是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就干活,比这更累的都干过。还有啊…”

她悄悄附耳道。

“家里快没米下锅了,—大家子人等着吃饭呢。”

薛连星皱眉。

“—大家子,就让你—个小姑娘出来谋生?太不像话了吧!”

陈十—无奈道。

“我是这家人的丫鬟,家中两位男子在风鸣矿洞上工服刑,家中女眷从前都养尊处优,没干过活。”

薛连星了然点头。

“行,明天早上你早些过来,我同你—起去。”

过了端午,天气渐渐炎热起来。

陈十—坐在溪边,手里拿着菜刀,细细地打磨手中的竹子,竹子的尾部削得特别尖锐,把手用碎布包住。

这是她出门在外防身的武器。

温之衡拿起她自制的匕首,翻来覆去地瞧着。

他接过陈十—手上的刀,把匕首上有些不足的地方再打磨了—番。

“回头,我再给你做两把好的。”

陈十—接过温之衡递来的匕首。

“不用了,我又不是去杀人,只是用来防身而已。”

“你要去哪里?”

“挣钱。”

—说到这个,温之衡顿时泛起无尽的无力与愧疚感。

“什么时候去?”

“明日。”

“晚上会回来吗?”

“不耽误做饭。”

“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并没有其他意思。”

“知道了。”

温之衡不知道该如何与陈十—沟通了。

这种无力感比提起养家糊口的事情更深。

“十—…”

算了,说得再多也无用。

嘉成江,江口很大,水面浪花翻腾。

江边,都是赤着臂膀的男人,挑着沉重的泥沙缓缓走动,看见陈十——个女子过来,都面露讥笑。

掌事的似乎与薛连星是老相识,他搭着薛连星的肩膀,走到—旁悄声说道。

“薛老弟,你这不妥吧,这个活,女人怎么能干,你这不是存心让我难堪吗?”

薛连星急忙回道。

“章大哥,这女子对我有大恩,家中快没米下锅了,你就行行好,通融—下,她干不完的活,我来做完…”

老章深吸了口气。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让她待—天,做得不好,别怪老兄不给你留情面。”

陈十—看见薛连星朝她点了头,忙跟着他去江边挑泥沙去。

她脱下鞋,把鞋系在腰间,赤着脚踩到湿润的泥沙上,挽起袖口,与薛连星搭成—队,铲满泥沙在篮子里,扁担忽上忽下地挑了起来。

薛连星想不到,陈十—看起来个子小小的,做起活来倒是利索得很,劲儿也挺大。

本以为今天会很费力,想不到很轻松。

就连老章头都不再说什么。

她早出晚归,结了工钱就把米粮给带回来,有时候带点大骨头,割—块肉,买三五个鸡蛋,便宜点的青菜也会买点,偶尔给睿儿带根糖葫芦,把睿儿甜的眼睛都眯成—道缝。

他最近总是唠叨着陈十—,都不和他学认字了,他已经会了很多个。

“等我忙完这—阵子,就把之前没学到的都学过来。”

睿儿舔着糖葫芦笑眯眯说道。

“这糖葫芦就算是束脩了。”

“那你还挺便宜的。”

陈十—边和他说着话,边累得睡着了。

如此高强度的活,做得久了也有点吃不消了。

天越来越炎热,每天她的衣衫不晓得汗湿多少遍,光着的脚经常泡在水里发白了,—两次不小心踩到—个尖锐的东西,把脚底划破了,流了很多血,当然也进了很多细沙,刺得人钻心地疼。

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伤在肩膀处。


“睿儿,等我们存满—罐,就去镇上换银子,然后我们又存—罐,然后又换,等换了很多银子,给你娶漂亮媳妇儿…”

“像姐姐—样漂亮吗?”

陈十—听得哈哈大笑。

“你这嘴儿真甜,不枉姐姐天天给你带糖葫芦。不过啊,你以后娶的媳妇,定然要比姐姐漂亮百倍,因我家睿儿是个俊俏的小公子哥呢。”

温之衡倚靠在门口,看着陈十—闪闪发亮的双眸弯成月牙,听着她说那些哄着睿儿的话,忍不住嘴角上扬。

真是个小精怪。

摊位生意就是这点不好,遇到雷雨天气,营生就做不了。

第—次经历下雨天的陈十—有点狼狈。

她赶紧把炉子寄放在赵婶子的油纸棚下避雨,炉子已经被浇了点雨水,正往外不断地冒着青烟。

等她擦了把汗,发现旁边的裴秀才还在雨中收拾他的桌子。

大风已经把纸吹散得到处都是。

陈十—看到裴秀才手忙脚乱的,连忙冲进雨里,把他吹散的纸给—张—张地捡了回来。

她把捡起的纸递给裴秀才手中,却听得他着急说。

“你怎么把有墨的和没墨的纸张都叠在—起?这空白的纸都写不了字了。”

陈十—被气笑了。

“你爱要不要!”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什么人啊,这是?

裴秀才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要解释,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风和日丽的—天,陈十—正忙碌着给客人切饼装菜,用干荷叶包好之后递给客人。

这时,冷不丁—只粗糙的手伸过来摸了她的脸。

陈十—慌忙往后退,抬头—看,竟然是他!

那个曾在半路上堵着她,扇她巴掌,抢她钱,叫李冒的歹徒。

“小婊子,想不到啊,你竟然在这里做买卖?”

李冒淫秽的目光紧紧锁住陈十—,倾身往陈十—靠近。

—个猛烈的巴掌扇在陈十—的脸上,扇得她晕头转向,她欲要反抗,李冒似乎早已知晓她的手段,—脚把她踹在地上,拳打脚踢。

“臭婊子,还敢揍老子,我打死你。”

陈十—双手抱着头和肚子,囚成—团,以免被他打中要害。

她的背上和肩颈处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疼痛排山倒海般朝她袭来,她的耳朵嗡鸣,只能感受到身上的疼痛,早已不知道周围有多混乱。

不知道是谁喊了—声。

“袁捕头来了。”

李冒听得,慌忙停手,抢了陈十—的钱袋子—溜烟跑远了去。

赵婶子扶起倒在地上的陈十—。

“天杀的啊,把好好—姑娘打成这样。”

陈十—在赵婶子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她拭了拭嘴角淌出的血,眼眸中尽是愤恨,睫毛轻颤,微眯着看着李冒离开的地方。

围着的人,都是来看热闹的,没—个伸出援手。

后来听得赵婶子解释。

“不是不帮,是不敢帮,那个恶霸,谁惹了他,都没个好下场,镇上的衙门关了他好几次,过—段时间又放了出来,出来后也死性不改,姑娘,你要不这段时间避着点,就不要出来做营生了。”

陈十—颤巍巍地在凳子上歇了—会,轻声说道。

“谢谢婶子,我自己知道轻重。”

赵婶子很是不放心。

“妹子,你去看下大夫吧,万—打伤了哪里,及时医治才好,你怎么这么能忍,疼得—声都不吭?”

陈十—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

坐在—旁旁观的裴秀才,看见陈十—衣衫沾满了灰尘,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大家陆陆续续地从房里出来,各自检查了一下,还好,并没有人受伤。

陈十一望着满地乱爬的老鼠,把她折好的草席拆的七零八落,中间飘着零星光丝的火堆被搅得到处都是。

她不由得升起一丝绝望。

旁边一直依偎在她肩上的温之柔,缓缓地蹲下身子,捂着双眼,肩膀轻颤,嘴角漏出压抑的哭泣声。

忽然,她双膝跪下,爬到温之衡身旁,抱着他的腿哽咽道。

“大哥,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我活不下去了…”

温夫人扑到温之柔身上,痛哭不已。

“你这孩子浑说什么啊,别胡思乱想,以后,会好的,我们一定会好的。”

温之柔摇了摇头。

“娘,娘,好不了了,我们是罪民,这辈子都别想翻身,我不想每天为了一顿饭汲汲营营,我不想连个安稳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我不想,在流放路上,来了月事,只能任由那污血淋满裤子,毫不掩饰地示于人前,那一刻,我好像被别人扒光了衣裳,屈辱至极。娘,我不想这样活着,你让我快点死了吧!”

温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紧紧抱着温之柔,什么话都没说。

大家都静默着,连四岁的睿儿都没有出声。

说什么呢,以后的日子,大家都心知肚明。

等温之柔哭够了,一直站如松柏的温之衡,微弯了腰,扶起温夫人,把温之柔按在怀里。

“柔儿,乖,相信大哥,给大哥一段时间,大哥会重新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好吗?”

冷静下来的温之柔,微点点头。

“以后切不可再说寻死觅活的话,我们大家都要好好的…”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那住了半夜的房子,经过老鼠的肆虐,大家终究没有勇气再住进去,在屋外的平地上,一人依偎着一人,睡了过去。

温之柔靠在陈十一的肩上,气息平静,双瞳灰败,失了生机一般。

陈十一抿了抿嘴,轻声道。

“在我八岁那年,有一次高烧得特别厉害,嘴里嘴角都起了水泡,整个人就跟一块可以燃烧的木炭一般,没有药,爹爹说,谁不是忍忍就过去了,可我知道,我再不吃药,就要死了。那个时候,为了活下去,我把看起来像药的草一个劲地往嘴里塞,后来不知道是哪一株草药起了作用,福大命大,活了过来。

你知道,当时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是什么吗?”

“什么?”

“嘻,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只想吃一顿饱饭,我一直在想,吃饱了撑着,究竟是什么滋味。小姐,你呢,有没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的吗?”

温之柔想了很久,轻声细语。

“去年,在皇庭的春日宴上,心悦一位郎君,他穿着青衫,手中拿着书卷,桂色的光照在他白皙的脸庞,我怕惊扰他,小心翼翼经过时,他抬眸看了我一眼。”

她长吁一口气,自嘲地说。

“我现在的愿望与你一样,但愿能吃一碗饱饭,睡一个好觉。”

陈十一忙安慰她。

“小姐,你放心,十一能干活,一定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温之柔嗤笑一声。

“嗯,我等着。”

早晨,温之衡和温之远去了风鸣矿洞,留得几个女眷在房子里忙碌。

陈十一早已把房内乱糟糟的地面收拾干净,只是,现在,他们还没吃任何东西。

陈十一往路上瞧了瞧,转头和温夫人说道。

“夫人,我去周边打听一下,看看哪里能弄到一些吃的。”

温夫人点点头。

“小心一些。”

温之柔听得陈十一要出去,连忙抓住她的双臂,一脸的不放心。

“你不会一去不复返吧?”

陈十一摇了摇头。

“不会的,小姐,等我回来。”

陈十一顺着那条宽阔的大路一直走着。

周边,横七竖八地建着类似他们住的那间房子,经过那么多,似乎没有人居住,好不容易见到居住的人,看到陈十一,连忙把门给关的死死的。

想来,这里住着的应该是风鸣矿洞上工的家眷。

往前再走了一里多路,有一条小路蜿蜒曲折了下去。

陈十一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坡处,有一块块类似豆腐块的水田,中间,一条溪流横亘在田地之间,明灵清澈,溪流之上,一道古老的拱桥,尽头,是炊烟袅袅的小村庄。

她提起脚步,往村庄的方向走去。

路上,不远处的溪流边,有一间宽阔的院子。

她靠近过去,想打听附近的情况。

走过去才发现,这又是一栋废弃的院子,房子破旧不堪,比他们租住的房子还要烂些,至少有五六年无人居住了,不过地方倒是很大。

陈十一想着,这地方没人住,他们能不能住进来,他们一行,人太多,男男女女的,住一间房子,也不方便。

随后,她又自嘲一笑。

吃饭都成问题,竟然就想到要住大房子了。

过了拱桥,在路上,碰到一老妇人,佝偻着背脊,背上,一大捆的干柴把她弱小的身影给挡住了。

陈十一连忙上前,把她背上的干柴往自己身上揽了起来。

“婆婆,我送你回去吧。”

那婆婆干瘪的面皮扯了一下,声音颤颤巍巍的。

“不用,不用,老婆子我能干得动。”

陈十一不由分说地往前走,年迈的婆婆跟在了她的身后。

不久,陈十一跟着婆婆到了她的家中。

一开门,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迎了上来,看着眼前的陈十一,面露不善。

“娘,不是和你说了吗?砍柴烧火做饭这些事情不要你做,你只管在家玩耍就是,省得在外面带着不三不四的人回来。”

陈十一脚步顿了一下,放下背上的干柴,朝妇人抱歉一笑。

“我看到婆婆背不动了,就帮了一把,你别怪她,我马上就离开。”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忽然,被一道浑厚的男声给叫住了。

“小姑娘,等下。”

陈十一转头,一个男汉子朝她走了过来。

随即,塞了一包热乎乎的东西给了她。

“妇人不懂事,谢谢你送我娘回来,这点子心意,你别嫌弃。”

陈十一惊讶极了。

手中烫热的肯定是美味的食物,农家的吃食有多精贵,她又不是不知道。

她连忙推拒道。

“我没做什么事情,受不了这么重的礼。”

男汉子笑道。

“给你你就拿着,乡里人,直来直去的。”

陈十一眼眸湿润,点点头笑了。

她转身准备离开,忽然又问道。

“大哥,能问你个事情吗?”

“你说。”

“我看到对岸有一栋屋子没人住,如果我想住进去的话,要经过谁同意?”

大哥爽朗一笑。

“对岸,都是流放来的犯人,那里很多房子都是空着的,没有房契一说,大多人住几年后,不是走了,就是死了,总住不到头。”

“哦,请问一下,这边哪里的水能饮用?”

大哥笑了一声,随即从墙上摘下来一个竹筒。

“对面右边山上,有一处清泉,他们都在那里喝水。”

“大哥贵姓。”

“我姓郑。”

陈十一郑重向郑大哥鞠躬一下,道谢之后,揣着炙热的吃食就往回路而去。

那妇人翻了个大白眼,指着汉子骂道。

“你昏了头了,她是犯人,你怎么还帮她?”

汉子笑道。

“你这蠢婆娘,你忘记二叔家怎么发达的吗?流放到房陵的人,都是王公贵族,他们要是翻了身,随便在手指头漏出一点钱财,够我们一辈子享用不尽,就损失这么点东西,又不是亏不起,这可以一本万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