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郑珣昭元的其他类型小说《公主被读心后,想刀人的心按耐不住完结版小说郑珣昭元》,由网络作家“隽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六皇子早慧又性子沉静,明明年纪不大,笑盈盈看着她说话时,总让人误把他当成温和的长辈。原身在宫里的日子不算顺遂,贤妃和六皇子就是她的老师和玩伴,她被他们照看着,虽然不受重视,但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在宫中,对原身最熟悉的就是这对母子。原身对他们的感情极深,他们算是命运给她那短短的十年生命里,最美好的馈赠。所以郑珣有点心虚,怕他们发现她已经换了芯子。但是,六皇子实在太像她早死的亲哥哥。接收到郑珣记忆的时候,她几乎忍不住立刻来找他。但到底担心暴露,故而一直拖到了现在。“甜果儿,你又走神。”六皇子不轻不重地抱怨。郑珣回过神,托着腮,挨着他的躺椅,絮絮叨叨:“大姐姐竟然不是皇后的亲生女儿,她的亲生孩子已找到,她们都是很好...
“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六皇子早慧又性子沉静,明明年纪不大,笑盈盈看着她说话时,总让人误把他当成温和的长辈。
原身在宫里的日子不算顺遂,贤妃和六皇子就是她的老师和玩伴,她被他们照看着,虽然不受重视,但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
在宫中,对原身最熟悉的就是这对母子。
原身对他们的感情极深,他们算是命运给她那短短的十年生命里,最美好的馈赠。
所以郑珣有点心虚,怕他们发现她已经换了芯子。
但是,六皇子实在太像她早死的亲哥哥。
接收到郑珣记忆的时候,她几乎忍不住立刻来找他。
但到底担心暴露,故而一直拖到了现在。
“甜果儿,你又走神。”六皇子不轻不重地抱怨。
郑珣回过神,托着腮,挨着他的躺椅,絮絮叨叨:“大姐姐竟然不是皇后的亲生女儿,她的亲生孩子已找到,她们都是很好的人……”
她缓缓地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少说少错,她本来不该说这么多,但是看到六皇子的脸,她紧绷的精神便不由得放松。
六皇子没有一点不耐烦,安静地听她说话。
贤妃舂杏仁儿的“当当”声不断,她时不时抬头,含着笑插句话。
郑珣的声音不复平时的冷静成熟,变得清脆又活泼,像极了真正的十岁小女孩。
阳光正好,风穿过庭院,被大树拦住,气恼地打了个旋儿。
郑珣说完,贤妃给她递上刚刚端上来的酥酪。
六皇子看着她吃,宠溺地感叹:“原来甜果儿这段时间做了那么多事啊……”
郑珣捏着勺子的手越来越用力。
完蛋,该不会被他们发现我不是原来的郑珣了吧?平姨和哥哥会不会不喜欢我?但是我也叫郑珣,所以我约等于郑珣本人,稳住,不要慌!
贤妃的捣声戛然而止,六皇子脸上没了笑意。
他们想要说什么,但同样说不出口。
在郑珣的眼中,他们就是在愣神,她放下勺子,脸上的轻松渐渐消失。
不是原来的郑珣么……
有些窒息的寂静缓缓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贤妃忽然背过身,擦了擦夺眶而出的眼泪。
郑珣讷讷喊了一声:“平姨……”
贤妃摆摆手,哽咽道:“没事,姨姨就是想到外面世界那么精彩,而我的斯南却只能困在景乐宫,我就觉得愧疚。”
刚开始,她只是哽咽,后来就成了嚎啕。
六皇子怔怔看着虚空,捏着书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
“甜果儿,你要好好保重身体,莫要像哥哥一样,也莫要像上次那样染上风寒,哥哥会害怕……”
他语气,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但又似乎在透过她看向别的什么。
“好。”郑珣讷讷应道。
若他们知道他们的甜果儿已经死在了那场风寒里,该有多难过……
六皇子探出身子,轻轻拥住郑珣,声音沙哑的喃喃喊道:“甜果儿,哥哥的甜果儿。”
轻柔的声音近在耳边,郑珣听着有些想哭。
脖颈落入几滴滚烫的泪水,她下意识地想要缩缩身子,但又舍不得惊扰他。
“甜果儿,如果哥哥健壮一点、强大一点,就可以保护你了,哥哥无能,哥哥无能啊……”
他的甜果儿那么懂事可爱,为什么上天不能对她好一点。
甜果儿永远不会怪哥哥。如果她知道她风寒的时候哥哥也在度着生死难关,只会心疼哥哥,只会恨不得以身代之……
想通了这一点,她跳下椅子,捡了一颗荔枝,含笑看向宫婢:“谢谢你们娘娘惦记,回头我去看他们。”
她说得客气又疏离,让见惯了甜果儿和景乐宫两位主子相处的宫婢有片刻无措,不过皇帝还在这里,她不敢多问,含笑退下了。
皇帝看了郑珣一眼:“你和贤妃处的很好?”
“是他们照拂女儿良多,”她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溜到皇帝身侧,眨巴着眼,真诚地看着他,“父皇,你私库里可有什么好药材?多给点给我六皇兄呗!您看啊,您又没有怎么照拂过女儿,贤妃娘娘和六皇子是在替您尽责呢……”
皇帝面无表情地把她推开:“爬!”
不过,她的话确实有那么点道理,他已经决定回去再给贤妃点赏赐,主要是六皇子,不过他私库里的药还真没多少,六皇子那身子就是个无底洞,他作为父亲的,平时也没有少补贴。
越是这样,越显得他对曾经的郑珣有多残忍。
明明他不是不关注自己的孩子,但偏偏甜果儿就是被遗忘的那一个,除了赐名和公主的份例,她从来没有得到过更多。
皇帝心中愧疚,侧头看到个子小小的女儿,目光不自觉柔和下来。
郑珣被他吓得后退一步:“父皇,不愿意可以拒绝啊,您这眼神……怪肉麻的。”
皇帝满腔父爱被浇了一盆冷水,冷笑着吩咐李公公:“李孝君,搬一套桌椅过来,就放在朕的书桌旁边。”
“好嘞皇上!”
接着,小桌子被搬过来,然后跟皇帝的书桌一样,摆上了一排高高的奏折。
不可能吧?不应当吧?不至于吧?
然而,事实证明,一切皆有可能。
皇帝把她按在椅子上,将印章、朱笔递给她,核善一笑:“朕看你闲的没事,不如替为父分担分担。”
郑珣严肃地反驳:“父皇,女儿很忙的。”
“拒绝是徒劳的,既然是朕的好女儿,在你大哥哥回来之前,你就好生干活。”
“可是父皇,儿臣是公主……这是不是僭越了?”
“建阳也是公主,她能上战场,你为什么不能批奏折,放心,朕对儿女一视同仁。”
“那文武百官……”
“他们不会多言。”
毕竟郑珣的情况本就特殊,放在其他人身上再难开的先例,在她身上都显得稀松平常。
郑珣僵硬地抬头,看了看堆得比自己还高的折子,嘴唇翕动半晌,毅然决定摸鱼。
“若是今天的批不完,明日继续,最好就别出宫,一直住宫里才好,放心,皇宫住得下。”
被拿捏的郑珣只能愤然提笔。
周扒皮!暴君!今晚就去史书上加一行字,务必告诉后人,父皇是个暴君!
我才十岁啊,呜呜呜,为什么要我吃这种苦?我那么多兄弟姐妹,为什么偏偏是我
皇帝抻着脑袋看了一下,发现她在折子上批了四个大字——狗屁不通。
皇帝:……
好吧,郑珣虽然生气,但是做事还算有条理,这些折子他都随意翻过,知道里头没什么重要内容。
毕竟,他再儿戏也不至于拿国家大事开玩笑。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郑珣的字写的很不错,潇洒磅礴,唾玉钩银,呃,当然这有可能是被气着的原因。
观字见人,她字里行间却全是杀意和气势。
可她才十岁。
皇帝皱了皱眉头,忽然想起自己十岁时候的字。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这孩子随他。
他傻乐片刻,开始埋头处理政事。
废话连篇,浪费笔墨
常俢本就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他以自己男子的身份为傲,怎么可能甘心成为女子附庸?但是作为卧底,作为驸马,他不得不苦苦压抑着那颗躁动的心
他曾觊觎过贵女,也曾把目光落在郑骄身上,但是他知道,这些人他不能动
直到他遇见了阿风和阿曼,孤苦无依的兄妹,无权无势,多好拿捏,那些邪恶的念头彻底爆发
他囚禁了他们,他没有杀死阿风,因为他要阿曼心甘情愿地迎合他的凌辱,他要看着她痛苦不堪的顺从
阿曼想死,但是不能死,她尝试反抗,常俢废了阿风一双腿,她尝试杀了常俢,常俢废了阿风另一双手,她尝试寻死,常俢割了阿风舌头
她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不想活,不敢死
她只能曲意承欢,当着哥哥的面,被凌辱、被折磨,身上的伤一层盖一层,哥哥被下了药,连转头都力气都没有,只能闭上眼,耳朵却清晰地听到妹妹的哭声
他们越是痛苦,常俢越是快活
郑珣眉目沉沉,说完这些,心声再也没有响起。
建阳有些恍惚,喉咙发痒,肠胃里一阵翻涌:“呕——”
郑骄咬着后槽牙,克制住自己的杀意。
常俢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大殿的气氛压抑,有些人心不在焉,有些人一脸迷茫,这一刻,落针可闻。
议事是无法议事了。
朝会跟昨日的宫宴一样,草草收场。
建阳顾不上请太医诊脉,匆匆离开大殿。
皇帝眉头紧皱,召出两个暗卫:“跟上建阳。”
“父皇!儿臣想离宫!”郑骄拦住将要离开的皇帝。
“胡闹!”皇帝低叱一声,“给我好好儿待着,朕和建阳会处理。”
他说一不二,郑骄气得跟头驴似的转了好几圈,但反抗无效。
见此,郑瑾默默咽回那句:“我也想去。”
“郑珣呢?”二皇子忽然道。
三皇子摸了摸脑袋:“可能回去了?”
他们刚刚在设想了一万遍常俢的死法,脑袋嗡嗡的,压根没注意其他。
太子安慰道:“估计气跑了,反正都在宫里,不用担心。”
但是,不管是以前的郑珣还是现在的郑珣,他们都不了解。
此时的郑珣,已经离开了皇宫。
她曾是末世生存基地的一把手,哪怕换了身体,能力已经降到最初的水平也不容小觑。
宫里倒是有些高手,但是他们不会把目光放在郑珣这个“平常人”身上,所以,她离宫的过程还算轻松。
此时的常俢,已经离开小院,回到了公主府。
郑珣没有耽搁,跳进小院,轻松拧断了哑奴的脖子。
照着常俢的方法打开暗牢入口,她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油灯尚未燃尽,阿曼以为常俢又回来了,猛地抬头,看向入口。
许久没有见过陌生人了,她看着郑珣的目光有些恍惚。
郑珣精神力附着在手上,利落的捏开门锁,然后放缓了脚步,慢慢靠近阿曼。
她的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阿曼浑身僵硬,第一反应是想要攻击,但是长久被常俢威胁,她已经学会了克制住自己的本能。
郑珣声音平静的伸出手:“我带你走。”
阿曼思考了许久,才理解她的意思。
但是她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
可能是怕自己妄下决定又给哥哥带去灾难,也可能是不敢相信。
郑珣保持着一点距离,耐心地道:“跟我走,你可想报仇?”
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带你哥哥一起。”
虽然继承了原身的记忆,但是她的自称依然混乱,幸好没有人怀疑过。
到了这个时辰,睡是不必睡了,郑珣直接坐着建阳的马车去上朝。
当然,马车开了多久,她就在心里骂了多久。
谁家好人这个点起来啊!
哦,是文武百官啊,那没事了。
昨日,来公主府打探的人络绎不绝,硬是让公主府外头聚了十几个商贩。
陈直家的院墙上也,廖鸿声也偶遇了数位同僚。
证实了郑珣心声的众人如丧考妣,平时斗志昂扬,恨不得把对头踩死,但今天一个个蔫儿吧唧,搞得听不见心声的人摸不着头脑。
他们等的不是上朝,是郑珣。
郑珣打了个哈欠,不知道自己被大臣们牵肠挂肚,百无聊赖地听着朝臣们一板一眼的汇报。
当然,他们也窃窃私语。
说的正是昨天陈直那个被老娘磋磨掉的无辜胎儿。
可恶,竟然孤立我,聊那么开心但一句都不和我说,坏得很,算了,我自己搞点瓜吃
听到这句话,众人瞬间打起了精神。
上次踹我那个王八蛋四皇子,就决定是你了!
众人的目光看向一向老实的四皇子。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四皇子!
竟然私底下踹你妹。
忽然万众瞩目的四皇子挺直了脊背,他就说他今天风流异常~芜湖~
四皇子,生母夏婕妤,这个夏婕妤有点东西,竟然把自己的亲儿子掐死,把白月光的儿子接进宫好生教养
这皇宫是筛子吗?这孩子怎么换的?我劝诸位好好反思
夏婕妤的白月光竟然是一个褐国使臣?!这两人怎么勾搭上的?好家伙那使臣竟然没走,还被夏婕妤介绍给妹妹做了妹夫……
夏大人眼前一黑……
逆女!逆女!
但他不能晕,也不能逃避。
咬了咬牙,“噗通”一声,夏大人结结实实跪到地板上。
皇帝没有第一时间叫起,而是悄声叮嘱李孝君找人盯住夏婕妤。
“孝君,皇后身体不好,后宫漏成漏筛子,朕谁也信不过,之后你亲自去查心声所说之事,查得慢一点无所谓,但是不能走漏风声。”
李孝君点点头。
皇帝这边离不了人,他也只能挤出一些时间去查,分身乏术,但事情重要,他丝毫没有抱怨。
安排清楚后,皇帝才慢悠悠地问夏大人:“夏爱卿这是怎么?”
“臣未用朝食,有些腿软,臣殿前失仪,请圣上降罪。”
四皇子连忙开口相劝:“外祖啊,父皇不是小气人,快起来。”
郑珣歪了歪头。
好大一根棒槌啊,朝会又不是菜市,如此言行无状,他怎么敢的呀
“起来吧。”皇帝语气平静,但是郑珣莫名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的直觉可准了。
皇帝一定在生气。
夏大人瞧着挺精明一个人,怎么有个这么蠢的外孙,确定了,褐国人血脉肯定不行,四皇子随亲爹
不过,夏婕妤也不聪明,她把人家当白月光,人家把她家抄光,自以为国破了就能跟着褐国享福,但是乱起来谁管你是谁,她最后死在褐国人手里,完全咎由自取
就是可怜夏大人,想带着女儿离开,被牵连后被砍成了两截,他还希望四皇子迷途知返,但是四皇子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人家压根不认外祖父和亲娘,一心在改朝换代后去褐国继续做他的贵族
生怕自己身上的大雍血脉影响他开始新生活,他干脆亲手送夏家下了地狱
瞒也瞒不过,杀也杀不了,只能认命。
这个时候,郑瑾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德妃和淑妃是一对。
她的思维开始跑偏,主要是好奇两个女子如何睡觉。
郑骄就直白多了,她直接问:“你们是……”
德妃答:“至交好友。”
郑骄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兴奋,但她又说不出来为什么,她还想追问,但是郑珣的心声响起了。
骗子。她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最开始吧,她们确实只觉得彼此是关系尤其好的朋友
直到淑妃被父亲逼迫进宫,德妃惊觉自己不愿意。明明淑妃是她小心翼翼呵护长大的娇花,合该栽在她家,怎么忽然就要离她而去了呢?
但是她又很清楚,自己的念头有多大逆不道,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同样无法欺骗自己。于是她找到淑妃,倒没有跟她表明心意,只是问她愿不愿意跟她离开
淑妃当时说的是:我上有母亲兄长,下有幼弟侄女,如今名单已经确定,我是想跟你离开的,但若我因一己之私,置亲人于不顾,那我又有何脸面苟活于世?
德妃明了她的心意,于是放下一叠银票离开了
让淑妃没有想到的是,三年后的选秀,德妃进宫了,谁也没有想到,平时最为内敛稳重的人,偏偏最为热烈,为了心上人,毫不犹豫跳进牢笼,赔上了自己的后半辈子
两姐妹相聚,自此,相互扶持陪伴,直到有了八皇子,她们彻底在宫中沉寂下来,皇帝是个你不去秀存在感他就想不起你的无情之人,所以,她们在后宫有吃有喝有权,还有爱人相伴,就连孩子都有了,日子过得别提多美
出于谨慎,两人自始至终没有表明心意,就这么心照不宣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五年后,八皇子在外游历时因病去世,十年后,国破,淑妃德妃自戕
淑妃看向德妃,眼眶有些发红。
她何尝不知道是自己拖累了姐姐。
虽然今上的后宫争斗并不算多,她们本就身居高位,上头几个姐姐也都不是爱为难人的性子。
可是,姐姐本该是天空自由翱翔的鸟,却进了宫,还要落个凄凉自尽的结局,一想到这儿,她心中就觉得难受。
德妃回握淑妃的手,目光平静又坚定:“放心,不会有那一天。”
这是他们的大雍,哪里轮得到褐国之人撒野?
她不会允许,父亲不会允许,皇帝也不会允许。
只要他们大雍前朝后宫一心,就绝不会出现预言中的结局,她和淑妃也可以好好的,等八皇子长大,将她们接出去,她们就可以一起游山玩水去。
到时候,没有战火,她们可以找一个地方隐居,度过余生。
郑珣在吃瓜系统中翻到点什么,若有所思地看了德妃一眼:“德妃娘娘家学渊源,如此便不好浪费,恰好,二姐姐那里有一件事情尚未完成,娘娘不妨去帮帮忙。”
虽然已经分了一部分任务给青龙卫老六,但还是不够,就应该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毕竟,保卫大雍,是每个大雍人的责任嘛。
还没有安排公主们干活就莫名领了一趟差事的德妃:……
郑珣以为她不愿意,想了想,伸出手比了比:“若是娘娘同意,本公主保证,父皇半年不会来打扰你们。”
淑妃眼巴巴地看向德妃。
郑骄大笑出声,郑瑾无奈地摇了摇头,父皇要是知道,估计又要跟三妹妹置气。
但是他不卑不亢,俊秀的脸上一片肃然,周围指指点点的声音不绝于耳,他只是微微低着头,身姿笔直,像一棵挺拔的白杨。
郑珣让开身子,将车帘掀得更高了些,高声道:“你找错人了,建阳姑姑可不在车上。”
陶恒猛地抬头,只见,马车里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她的身形偏瘦弱, 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有种超乎寻常的成熟,她探头看过来,动作明明很洒脱,但是搭着那张稚气的脸,只显得可爱。
陶恒失望地行完一个礼:“打扰贵人。”
他放下手,准备离开。
郑珣扬声叫住他:“你想找建阳姑姑?上车来,我们谈谈。”
车夫大惊失色:“公主!您不知道,这外头的人坏得很,我家主子平时经常碰到这种人,一个两个为了自荐无所不用其极,但是没几个有真本事的。”
郑珣摸了摸鼻子:“原来是自荐啊……”
原来是她误会了。
车夫如实道:“也有些想自请做主子男宠,不过主子那可是顶尊贵的人儿,可不谁都能入得了主子眼的。”
郑珣:……
她以为的建阳:被爱人背叛利用的小可怜。
实际上的建阳:左拥右抱选择无数的女王。
也难怪常俢哄了建阳那么多年,真正重要的消息却一个都没探到。
郑珣啧啧感叹了一声:“多谢提醒,不过没关系,让他上来。”
车夫只是好心,他一个做下人的,自认没资格去干扰主子的决定,只能没好气地看向陶恒:“公子,请。”
陶恒踌躇了片刻,还是踏上了马车。
进了车厢,帘子放下,陶恒才察觉有些不妥。
郑珣看他一眼,抚了抚腿上的书页:“本公主可以向建阳姑姑引荐你,但是,你也该给本公主看看你的本事。”
陶恒有些犹豫。
面前的人还是个孩子,她能懂什么?她能决定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能不能信她?
这时,郑珣收起了腿上看完的书,又拿起另一本翻阅,陶恒看到书名,大惊失色。
郑珣心中一动:“怎么?你知道?”
陶恒嘴唇抖了抖,闭嘴不言。
郑珣试探着询问:“看来你不喜欢这些书。”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正好,本公主也不喜欢。”
陶恒猛地抬头,似是要探究她有没有说谎。
郑珣直视他,认真又严肃。
“公主,那些书腌臜,不适合您看。”
“本公主现在觉得,不该将你引荐给建阳姑姑,你所求的,或许本公主可以帮你,”郑珣看出他的心思,幽幽道,“你已经走投无路了吧?如今,机会本公主送到面前,就看你愿不愿意抓住。”
她对他第一印象不错,所以才愿意拉他一把,但她不可能强迫他做决定。
不过她有一种直觉,他一定知道一些关于这些书的内情。
陶恒沉默许久,最终自嘲一笑。
他起身,恭敬地跪在郑珣面前:“求公主助我!”
是啊,他没有选择。
他是个果断的人,既然如此,那就赌一把!
他低着头,简略地讲了讲自己的境况。
“学生原是去岁中了功名的一个小秀才,因家境贫寒,家母身体不好,学生不得不自己去找些活干。”
“这个时候,学生发现我们县城有个书铺在招伙计,学生自信满满地去了。”
“但是,招人的管事只问了一个问题,就拒绝了学生,”说到这里,陶恒觉得可笑,语气有些自嘲,“他问学生识字与否,学生回答识字,这就是他们拒绝学生的理由。”
听到这里,郑珣坐直了身子:“你就没有怀疑?”
蒋御史轻轻叹了口气:“三公主,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来听听。”
“这些礼品虽然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但也是臣和夫人一片心意。不知能否劳烦公主替臣的女儿写一篇祭文。臣僭越,恳求公主成全!”
郑珣哪里会写什么祭文?她那点微末本事,拿出去也是丢人现眼。
不过……
蒋御史和蒋夫人眼睛里含着祈求,眼泪要掉不掉的,十分可怜。
她有些无法拒绝这种父母真挚的拳拳爱意。
而且,她才收下几个手下,正是缺钱的时候,不得不说,他们的礼送得正当好。
她一咬牙,干了!
算了,祭文什么的,不会写也能学!
不过,她知道自己一篇祭文值不了这么多,所以想着拣几样留下,剩下就让他们带回去。
但是夫妇俩见她点头之后,连忙起身告辞一条龙,半点不带犹豫的。
郑珣想起身跟上,但他们跑得飞快。
待离开建阳公主府,蒋御史和蒋夫人相视大笑。
“老爷,妾身听到心声了。”
蒋御史惊喜地将陈直的事情告诉了她。说完之后他动容地道谢:“夫人,多谢你肯信我。”
蒋御史回去之后想把郑珣之事告知了自己的发妻,但是说不出来,只能严肃地告诉妻子他欠下三公主一个天大的人情。
他无法说出具体原由,但蒋夫人没多问就信了。
现在,蒋夫人缓了缓心中的震惊和愤怒,回望着自家夫君,她说:“因为夫君从来不会说些胡话哄妾身,所以妾身才敢相信夫君。”
蒋御史触动地牵起她的手:“夫人……”
“夫君……”
最后,两个人有说有笑地携手回去了。
郑珣离开之后,李统领便把刚刚发生的一切禀告给了皇帝。
皇帝正在翻看覃度支交上来的折子。
“王家军……暂时不用管。”
既然郑珣了解这个人,就让他留在她那里,免得牵一发动全身,把他好好儿的骑兵给弄没了。
“至于那个叫什么王老四的,既然心比天高,咱们这皇室想必他也看不上,那便让他离开吧。对了,不该说的话,朕不希望从他嘴里说出来。”
李统领心中凛然,领命退下。
等脚步声远去,皇帝看向李孝君:“去帮朕宣一道旨意,你亲自去。”
李孝君目睹他挥手写就一道圣旨,看到上头的内容,他有些讶异,片刻后才恭敬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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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到公主府宣旨的时候,蒋家夫妇刚离开不久。
圣旨的内容是封她为元嘉长公主,并且,赏赐公主府一座,划潭洲为她的封地,要知道,那可是一个洲!
而且,如今的国号为昭元,皇上取了国号一个字作为她的封号。
她也是大雍第二位未及笄就得到册封的公主,前一位,是靠军功得封的建阳。
她已经想象得到明日早朝会有多少老古板上骂皇帝下骂她。
很好,很刺激。
李孝君笑眯眯地恭贺:“恭喜元嘉长公主,您的公主府皇上已经着礼部修缮,约摸一个月左右就可以住进去。不过皇上的意思,是希望您及笄之前先住在宫中,皇上将明珠阁给了您,公主府派几个信任之人打理便是。”
他的目光亲近又慈爱。
皇上解决了郑珣正困扰的问题,她对于这个小小的要求一点意见都没有。
她就是有点想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就荣宠加身了呢。
难道她穿的是本假书?难道团宠女主竟是我自己?
他们应该也不至于蠢到全部暴露吧?
“单纯是他们不得朕心。”
“可他们难道没有讨好父皇吗?”
“怎么没有?但是做出来的事情实在愚蠢,看着让人厌烦。朕是皇帝,所想的不过是百姓安居乐业,江山社稷巩固,但是他们那些人不是在为难朕,就只会溜须拍马,干实事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废物,朕要是能看得上他们才奇了怪了。”
郑珣:……
也难怪他在位的时候褐国那么老实。
皇上招来青龙卫统领:“去抓,跟他们有关的宅邸,一处都不要放过!”
那户科给事中是我的!我要刀的人!父皇不讲理,竟然抢人头!
郑珣眼珠子一转,想到什么,忽然抄着手,轻咳了一声:“父皇,其实,儿臣有件事想告诉您很久了。”
皇上挑眉:“怎么说?”
“其实儿臣是天生卜算圣体,能算过去未来!”
皇帝夸张地鼓掌:“好厉害。”
“您不信?”
“朕无比相信你。”皇帝认真地道。
郑珣狐疑钟敏达道:“儿臣跟您打个赌,儿臣能算出钟敏达通敌的信件在哪,如果儿臣算的没错,父皇答应儿臣一个要求可行?”
皇帝矜持颔首:“说说看。”
“通敌的信件就在他寝室装袜子的竹篓里,那下头有个夹层,可以从底部打开。”
皇帝看向李卓:“你下去,照元嘉说的去找。”
李统领会意地跪辞,然后急匆匆去抄家去了。
青龙卫的奸细已经处理好了吧?
我就说嘛,这大雍朝堂就是个筛子,还不如后宫呢,后宫有那么一尊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大佛镇着,也就混进去一个夏婉,恩,不过夏婉的奸情不被发现,人家也快把夏婉弄死了
廖鸿声好奇地支起耳朵,皇帝更疑惑,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后宫有什么大佛?
他把自己的后宫过了一遍,发现都不怎么了解,遂放弃。
算了,看起来对方也不会危害大雍,暂时就不去管。
廖鸿声事情禀告结束,很想赖着不走,但是皇帝开口让他退下,他只能依依不舍地退下。
他走了,郑珣也准备溜,但是外头传来通禀声,又有大臣来了。
郑珣麻了。
这次进来的是覃度支。
上次递上来的折子被打了回去,他又重新做了一份,今日是来交差的。
郑珣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结果被他憔悴的面容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一句:“覃度支,可是父皇虐待你了?”
覃度支目光比她更幽怨。
这怪谁?还不是怪你这祖宗。
他敢松懈吗?敢不上心吗?真划水那可是要丢命的!陈直那可是真死了!他可不想步他后尘。
皇帝翻了翻折子,紧皱的眉头渐渐松懈。
“召三位大学士和六部尚书……进宫商讨。”
郑珣看了看天色:“父皇这里没儿臣什么事了吧……”
“坐那里,别动,好好听着。”
郑珣默了默,试探道:“父皇,要不儿臣让太子来……”
皇帝瞥她一眼:“太子妃有孕,太子最近在排查太子府奸细,没空,而且他是他你是你,让你坐着就坐着,别吵。”
郑珣愤愤不平地咬了咬牙。
看来她没有机会去抢人头了。
这太子也是,怎么排查个奸细能用这么久?不会是舍不得杀人吧?也难怪,他虽仁慈但实在心软,压根镇不住手下这些魑魅魍魉,不过,一国太子做到这种程度,实在是……窝囊
也就是父皇对自己的子女还算得上有情有义,要搁从前,太子是立一个没一个,以太子那种性格,早死千八百回了,这江山,交到他手上,守成都办不到,难办啊……
京城天子脚下竟然让敌国盘起了这么大的场子,是他无能,是他无能!
郑瑾怔怔失神,脚下没注意差点摔了一跤,多亏郑骄眼疾手快扶住她。
郑瑾缓缓侧头,喃喃低语:“是我的错。”
郑骄一巴掌拍她后脑勺上:“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傻啊,又不是你指使的,你全程都不知情,不知者无罪知道吗?”
郑珣叹了口气:“二姐姐,我告诉你,不是让你自责,而是希望你早些做好准备,这件事瞒不下去,若是其他人知道你和以观书铺的合作肯定会议论不断。我知道你难过,但你先别难过,我这里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她示意郑瑾低头,然后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郑瑾听完沉吟片刻:“好。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去断了以观书铺的香料供应。”
郑珣点点头,又看向皇帝:“父皇,大雍可不止一个以观书铺。”
她将陶恒遭遇的事情告诉了他。
这件事只靠她自己是无法查清楚的,因为要调动的人力物力太多,实在不是她现阶段能做到的,所以交给皇帝处理最好。
皇帝点头:“放心。”
他停顿片刻,严肃道:“多谢。”
谁都知道大雍现在是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她也在心里念叨了那么多次“亡国之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是遇到事情,她从来没有想过不管。
作为公主,她已经做的够多了。
此事不是一拍脑袋就能解决的,皇帝还是把进出宫的令牌给了她:“你把陶恒叫来,有一些事情需要跟他问清楚。”
郑珣接过令牌:“儿臣回去顺带将那些书带来。”
接下来,皇帝去了御书房,皇后回去休息,郑瑾不放心宫人,亲自去盯着铲除凌霄花之事,郑瑾则是去处理和以观书铺的合作。
一个时辰之后,她和建阳、陶恒一起进了宫。
御书房已经聚集了一群文武重臣,他们依次坐在两侧,都是身居高位的人,身上气势十足,胆子小一点的人看到这样的场面怕是会吓得腿软。
“公主,”廖鸿声恭敬行了礼,径直看向她抱着的书,“就是这些书?”
郑珣拿了一本给他,和陶恒一起将剩下的书一起发了。
皇帝也拿到一本,恰恰好,他拿到的那本是一册风月话本。
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草草翻了一遍后,他将书狠狠砸到地上:“褐国人……”
他站起身,克制地来回转了两圈,压抑下暴虐的情绪:“简直其心可诛!”
“万尚书,覃度支!你们可有什么想说的?”
度支一职隶属户部,主管京畿商事,所有的行商审批都要经过他。
其实度支只负责审批,他知道以观书铺卖书,又不知道人具体卖什么,真要他负责也是为难人。
覃度支苦着脸,跟户部老大万尚书一起俯身跪下,大气都不敢喘。
在京城开铺子的,哪个没有点靠山?他一个小小度支,说白了就是个活的印章,只负责盖印就行了,他管不了,也没法管。
实际上,大雍没有行之有效的商业管控规定,毕竟是农业为主的时代,这很正常,但是当敌国要钻这点空子的时候,就一钻一个准。
“哑巴了?说话!”骂完万尚书和覃度支,皇帝犹嫌不够,接着,他目光所至,“噗通”跪了一地。
“你们家里没有孩子读书?你们平时不去书铺?为何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
其实这也怪不到官员们
阿风和阿曼摇摇头。
“我读给你们听。”
这是一本文集,第一篇是游记,故事中主人公因病体难支不得不辞官休养, 游记里记述的就是他回到老家时一路的见闻,内容十分诙谐有趣。
“姑姑说,阿风的手脚情况不严重,就是拖得久了,需要治个一年半载才能好,等痊愈了,可以去游记里写的地方走走看看。不过这之前你们可以尝试习武,强身健体过后,才好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
阿风听到这句话,看了一眼妹妹,结果正对上妹妹看他的目光。
自从获救过后,兄妹二人再也没有了从前的亲密,他们很少看向彼此,也很少交流。或许是因为,每次看到对方,就像看到了最曾经最不堪的自己、最痛苦的回忆。
哪怕他们并不是脆弱之人,但是心中的魔障,并不那么容易克服。
但此刻,他们很清楚,他们有同样的信念——保护自己和自己在意的人。
阿曼轻声道:“好。”
郑珣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阿曼这是答应了,她弯了弯眉眼:“好!习武。虽然这个时候起步晚了,但是说不定你们未来也能成为一个小高手呢。”
她也想习武。
她坚信一切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虽然她有异能,但是异能总有用完的时候,底牌和本事嘛,怎么都不嫌多。
毕竟,大雍的安宁日子也只有十年了。
十年过后,山河破碎,战火纷飞,再也没有安逸闲游的机会。
不过,这些都还尚远,此时,阿曼支着下巴,清风拂动她的发梢。
几片叶子飘落,悠悠落在阿风的手臂上,他眨眨眼,抬头看了看太阳。
郑珣轻轻翻开下一页:“时至三月,春和景明,新柳初发……”
她念了两段,戛然而止。
阿曼侧过头看她,却发现她紧紧皱着眉头,脸色不太好看。
囫囵将整本书翻完,她又将剩下的书粗略地翻了翻。
“怎么了?”阿曼犹豫地问。
“没什么。”郑珣挑出一本书,如常地读了下去。
兄妹二人身体不适合劳累,半个时辰后,郑珣将两人送回去休息,而后就匆匆离开。
她自然没有看到,她离开之后,刚刚和谐的场景瞬变,阿曼和阿风各自待在自己的房间,身边的氛围又回到了压抑得令人窒息的状态。
似乎所有的轻松和安然,都是演给郑珣看的。
与黑暗相伴太久的人,或许也会被黑暗侵蚀。
事情需要一件一件地办,郑珣先去找了建阳。
“你要习武?”听到她的来意,建阳有些讶异,“你以前没学过?”
大雍的公主也是要习武的,当然学到哪种程度全靠自觉。
难道是小丫头后悔当初没好好儿学?
郑珣眨了眨眼:“我也妹学过啊!”
建阳满脸的不可置信:“文课呢?”
郑珣翻了翻原身的记忆,如实回答:“只上了两年。当时太后去世,耽误了就再也没人叫我回去上课。”
建阳:!!!
她欲言又止好几次。
她听着郑珣心声侃侃而谈,对朝堂自有一番见解,完全没想到她竟只读了两年书。最后,她叹息了一声,同情道:“行,我给你找。”
郑珣郑重地行了一礼:“多谢您。”
“我是你的姑姑,不用客气。”建阳摸了摸郑珣的脑袋。
从一开始,建阳面对她的自称都是“我”,她从不曾自恃身份,只是以姑姑的身份在和她交往。
郑珣看的清楚,但她独立惯了,无法回应她晚辈应该有的孺慕,只能默默将这份人情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