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吃完饭我们便识趣地早早离开，让年轻的员工们真正放松下来，享受属于他们的夜晚。

我喝了酒，宋嫣开车回家。

宋嫣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所以她的车只能她开。

坐上车，我就发现属于我的副驾被人调过。

遮阳板盖四角还贴着几张霸气的动漫武士。

除了我，没人敢把宋嫣当司机，更没人拎不清敢坐在副驾。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心中陡然生出一股莫名之火。

虽然不想承认，但此时，我确实被刺激的头皮发麻，失去理智。

即使知道宋嫣把我的礼服拿给了肖一鸣，我也只是可惜了一套西装。

可现在，他在我的私有空间留下自己的痕迹，就是公开挑衅。

结婚五年，我第一次像现在这样生气。

恨不得抬手给宋嫣一巴掌，再将她踹下车，开车飞奔到肖一鸣面前，狠狠揍他两拳。

我刚想开口质问，她的手机响了。

宋嫣完全没注意到我红温的脸色，不紧不慢接起肖一鸣的电话。

我烦躁地开始调整座椅，只听她说：“好，你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我的手一顿，缓缓抬头看向她。

宋嫣微微皱眉：“一鸣在专柜退那套西装，他没有票据，我得去一趟。”

“阿琛，我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你，你先回家。”

我难以置信地开口：“就为了这点小事儿，你要把我丢下？”

“而且我还醉着。”

“阿琛，别让我为难好吗？

小男孩自尊心强，被你这么一弄，哭得嗓子都哑了，现在就想退掉西装。”

“他是自尊心强还是故意在你面前挑衅我？

他不能来自己取票据吗？”

宋嫣无奈地闭上眼，叹气，再睁眼，眼里全是冷漠：“阿琛，刁难一个新人，有意思吗？”

“什么时候学会仗势欺人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方才愤怒无比的情绪瞬间熄灭，接踵而来的，是无限的失望。

突然就觉得很好笑。

“我仗势欺人？”

“宋嫣你从来没有当着我的面维护过其他男人，包括你爸爸，这是第一次。”

宋嫣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理解。

“结婚时我们已经说好了，为了宋叶两家名誉，你不招蜂引蝶我不流连夜店，你为了那个男人要打破规则吗？”

宋嫣目光冷静决绝。

她沉思良久，还是拨通了家庭司机的电话。

最后俯身帮我解开安全带，用平静的语气跟我说：“阿琛，你总是这般锋芒毕露，我们是夫妻，不止是战略合作伙伴，你不要拿你工作那一套来压制我，这让我很窒息。”

“处理完一鸣的事，我会回宋家老宅住一晚，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原来如此。

所以他这是迫不及待要从别的男人身上获得放松和快意。

可以前，她明明说过最欣赏我这股迎难而上，行事果断的风格。

倦了厌了罢了。

何必给自己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给我扣屎盆子。

我识趣地下了车，眼睁睁看着红色保时捷驶出视线。

给过她机会了，可她不知珍惜。

拿起手机，拨打了好兄弟的电话。

“小海，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书。”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愿跟宋嫣提出离婚。

宋家叶家长辈是世交，我和宋嫣从小青梅竹马。

只是她后来出国留学深造，中间大概有十年没有联系。

再次相见，是两家准备联姻的宴会上。

她还如儿时一般大方漂亮，处理长辈提出的问题也是游刃有余。

而这些年，除了处理集团的事，我没少流连夜店解压。

我以为这么多年不见，两人会生疏别扭。

没想到在与她独处时，她大方得体的外表下，还藏着一丝幽默风趣的灵魂。

这让曾经年少的熟悉感瞬间回升。

我们都处在事业上升期，彼此欣赏，很快定下婚约，走进婚姻的殿堂。

婚后，我们互相持股，宋氏集团和叶氏集团空前大融合。

所以离婚后的财产分割，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

回到家，头晕的厉害，洗漱完，喝了一杯热牛奶准备入睡。

手机收到宋嫣的晚安信息。

外加一个亲亲的可爱表情。

即使冷战，她也会把该做的事做的周全。

第二天早上我去上班，在公司楼下被一个染着蓝色头发的女孩差点撞倒。

我的Stefano Ricci公文包砸在地上，蹭掉一块皮。

女孩手里的早餐咖啡划过一条弧线，洒在了我大衣的衣摆上。

门口的两名安保见状，立马小跑过来。

嘴里还呵斥着女孩不长眼睛。

女孩受到惊吓，惊慌失措捡起我的包递给我，拿出纸巾帮我擦拭衣摆的污渍。

眼看擦不掉，急的直接跪下求我原谅。

大冬天，她只穿着一件薄外套，戴着墨镜，即使如此，也没完全遮挡住她眼底的淤青。

我没管沾上污渍的大衣，皱着眉头，只顾心疼地擦拭着蹭掉皮的公文包。

恰好这一幕，被习惯与我同一时间上班的宋嫣撞见。

宋氏集团和叶氏集团大大楼只隔着一条街。

她站在对面，静静看着，脸色冷峻严肃。

第一次，我在她眼里看到了厌恶。

大概在她看来，我这幅高高在上的姿态，也是一种仗势欺人吧。

我没理会她的误解，退后两步，伸手阻止前来的保安，抓着女孩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困难，女孩更要爱自己，输了任何东西都不能输了骨气，它才是只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女孩一边收拾地上的垃圾，一边不住道歉又道谢。

最后慌慌张张地跑开。

办公楼转角处，她猛地回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4第二天宋嫣回到公司，在早会上，杀鸡儆猴。

雷厉风行地开除了早前讽刺肖一鸣最厉害的三名员工。

其中两名是我的人。

宋嫣如此明目张胆的维护肖一鸣，我并不意外。

毕竟都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人了。

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带着肖一鸣一起参加晚上的家宴。

肖一鸣趁这次出差给丈母娘带了好多礼物，全是养生的好东西。

投其所好，哄的丈母娘很开心。

见我到来，丈母娘让人去请在书房谈话的老丈人和宋嫣，准备开宴。

拉着我的手开始絮叨起一些琐事。

宋嫣来到餐厅，只看了我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肖一鸣跟在她身后，大大方方坐到她身边，那是我常坐的位置。

宋嫣愣了一瞬，却没反对。

怎么说我们还没有离婚，还是合法夫妻。

她把一个男助理随时带在身边，现在又带他回老宅，霸占本属于我的位置。

无疑是在打我的脸。

肖一鸣脸上的窃喜显而易见。

我被这滑稽的一幕逗笑了。

丈母娘拉着我，拍拍她另一侧的位置，慈眉善目笑道：“来，坐这儿。”

“今天做的是你最爱的海鲜大餐，你一定多尝尝，可鲜了。”

丈母娘是我早逝妈妈的闺蜜，对我一直很好，想到下面要说的话，心中不免泛起一丝酸涩。

可我没有选择。

忍气吞声不是我的性格。

我回握住丈母娘的手，拍拍她手背：“妈，今天的晚宴我就不吃了，我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说。”

丈母娘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什么事不能等吃了饭再说吗？”

我摇摇头，扭头看向宋嫣，还是说出了憋在心里多天的话。

“爸，妈，我要和宋嫣，离婚！”

话音刚落，整个餐厅都安静下来。

连空气中漂浮的海鲜香气也骤然变得沉重。

老丈人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阿琛，离婚不是儿戏，特别是你和嫣嫣，涉及到问题太多。”

“是啊阿琛，你们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宋嫣拍案而立，一直冷着的脸终于有了情绪：“阿琛你闹够了没有？”

“不就是给一鸣一套西装，你就跟我闹到现在，还要离婚？”

“这么多天，你是一点也没反省吗？！”

老丈人猛地一拍桌子：“你闭嘴！”

“阿琛，你说。”

“嫣嫣，我本打算给你留点体面，既然你不要，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把那叠照片和优盘扔在桌上：“爸、妈，你们自己看吧。”

宋嫣一把夺过照片，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手一抖，照片散落一地，露出里面宋嫣与肖一鸣在床上的香艳画面。

丈母娘双手颤抖着捡起一张，眼眶迅速泛红：“嫣嫣，这...这是怎么回事？”

老丈人紧皱眉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宋嫣，等待她的解释。

宋嫣额头青筋暴起，眼中满是愤怒:“叶琛！”

“我爱你敬你，你竟然搞这些假照片来诬陷我？”

“这么多年的感情你都不要了？

你就那么想跟我离婚？”

我气极反笑：“我诬陷你？”

“照片做的了假，这个存储卡还有视频，你要不要一起再看看？”

“我叶琛这辈子做人做事坦坦荡荡，就算要跟你离婚，也用不着使这下三滥的手段！”

老丈人气得脸色紧绷，把餐桌拍得“哐哐”作响：“嫣嫣，你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爸，我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我和阿琛之前是有一些分歧，但我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

宋嫣像想到什么，转身面向瑟缩成一团的肖一鸣。

她指着地上一堆照片，眼神凶狠，从牙缝里一字一句挤出：“这些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午和合作商谈完项目，无意撞见与我恩爱有加的宋嫣在Dior专柜，买下那套我预定已久的高定西装。

晚上，它却出现在宋嫣的男助理身上。

我并未追究，笑得一脸玩味。

将全城所有Dior门店同款高定西装都调了过来，堆到她面前。

让她一次买个够。

好兄弟更是连夜帮我拟定了一份离婚协议。

我有钱有颜有本事，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1年会上，我端着红酒杯，跟集团分部的老总们谈笑风生。

随着音乐的响起，舞池渐渐热闹起来。

宋嫣才带着她的男助理姗姗来迟。

我亲眼看到，她在大门口，帮肖一鸣调整Dior胸针的位置。

她唇角若有若无勾起，满眼宠溺，对自己的作品甚是满意。

宋嫣的眼光一向独到，经她调整后，肖一鸣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又被拉高一个档次。

勉强配得上他那一身高定西装。

那一刻，我所有的幻想瞬间破灭。

早上看到宋嫣走出专柜，我都以为她是为我取的西装，心里满满都是幸福。

我甚至让造型师给我做了一个与西装适配的发型。

直到年会开始的前一刻，也不见她把西装送回家。

我特意打电话以试探的口吻问她，是否有东西送我。

她以工作忙敷衍了两句，但我还是从她的话语间捕捉到一道怯弱的男声。

“宋总，叶总知道了会不会不开心啊？”

“别担心，他衣服多的能开一个秀场。”

我突然明白，这个女人已经不那么纯粹了。

肖一鸣乖乖跟在宋嫣身边，冲我礼貌微笑，那眉眼与眼角的小滴泪痣分外眼熟。

“叶总好，恭喜您成为本市年度最有成就青年企业家。”

面对他的恭维，我眼神冷了几分，带着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他。

“你这件西装不错，跟之前我订的Dior那套同款。”

大家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太直白。

他一个刚出校门不满一年的大学生，消费不起近二十万的高端服饰。

肖一鸣被我看得如坐针毡，抿着嘴唇，不停瞟向宋嫣。

宋嫣对上我的视线，面上像往常一样平静无波。

“阿琛，你别误会，一鸣说他没有参加过这么隆重的年会，也没穿过高端西装。”

“看在他工作努力又上进的份上，我就顺手给他拿了一套。”

我挑眉点头，给一旁的助理使了一个眼色。

下一秒，一排十三位身着裁剪得体工作装的Dior sales。

面带微笑，人手举着一条同款西装浩浩荡荡走进大厅，来到宋嫣面前。

宋嫣疑惑地看向我。

我双手抱臂，依靠在一旁的雕花柱子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买单啊。”

“在场十三位老总都带着助理，个顶个的努力上进，宋总不会偏此薄彼，只偏爱自己助理吧？”

肖一鸣知道我在拿乔下他们二人的面子，脸上的血色一瞬间退的干干净净，羞愤又委屈。

“叶总，你不要为难宋总，都是我不好，我马上把西装退回去。”

瞧瞧这话说的，好像我无理取闹，棒打了鸳鸯似的。

“肖一鸣是吧？

你想太多了，十三套衣服而已，算不上为难。”

“嫣嫣从小被娇养，吃鱼都有人专门给她挑刺，不清楚女人送一个男人衣服意味着什么很正常。”

“可你作为她的私人助理，在生活上应该比她有分寸，也不知道吗？”

肖一鸣惊慌失措地垂下头，连连道歉。

宋嫣长相、身世、事业都极其优越，能力出众，前半生活成了一颗璀璨的星辰。

爱慕她的男人，不计其数。

她这些年也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清高和独立。

那些试图靠近她的男人，往往只能看到她冷漠而疏离的眼神。

她曾在无数个夜晚，赖在我怀里，温柔低语。

说我才是她最值得珍视的存在。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我在她眼里，看到了她对另一个男人的心疼。

宋嫣摇头浅笑，从怀里掏出一张黑卡递给为首的sales。

不紧不慢地走到我身边，搂上我的腰，与我深情对视。

在音乐的遮挡下，好听的声音响在耳边。

“一件衣服而已，没想到你这么看重，吓着人家新人事小，你气坏身子我会心疼的。”

她的语气轻松诙谐，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轻轻松松将话题从肖一鸣身上转移。

我的嘴角漫起一丝冷笑，骨节分明的手指兜着她的后脑勺，将她一点点拉得更近一些。

“肖一鸣对你有意思，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看不出来。”

“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两百万，今天的事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周遭员工只以为我俩在调情，爆发一阵热络的起哄声。

鼻息可闻的距离，宋嫣脸色涨红，一向稳重从容的表情也有了一丝裂痕。

她别扭的皱了皱眉：“阿琛，别这样，让下属看到成什么样子。”

“我和一鸣，永远只可能是上下属关系，你别瞎想。”

我轻哼一声，松开手指。

让她颜面扫地简单，可我脸上也无光。

跟那么一个清汤寡水的男孩争风吃醋，着实太掉身价。

气出了，我决定先放过他们。

毕竟，我没有他们暧昧不清的确凿证据。

我牵上她的手，走向舞台，对今年的辉煌战绩做年度总结。

分部老总们的助理，个个都是人精，兴高采烈的拿着西装，还不忘到肖一鸣面前晃悠一圈。

“托肖助理的福，若不是你，兄弟们怕是这辈子都穿不上这么昂贵的西装。”

“在宋总眼里，她送人一件衣服，就好比你给小孩一颗糖，你不会为此对宋总生出什么非分之想吧？”

“肖助理这眼睛，这泪痣真像……呵，难怪宋总会高看你一眼。”

一个两个，脸上都是嘲讽，话里都是警告。

肖一鸣怕是这辈子都没这样被羞辱过，头越垂越低，无地自容。

趁人群散去，才红着眼眶跑出去。

直到年会结束也没回来。


3我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仔细打量那只受损的公文包。

其实擦伤面积不大，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来。

可瑕疵一旦出现，它注定不再完美。

因为它足够珍贵，所以即使这么微不足道的瑕疵，要想修理，也难如登天。

比它更难修复的，是我和宋嫣的感情。

她早上看我的眼神，至此都像一根刺扎在我心脏处。

我和宋嫣的午餐，一直都是宋家小厨房做好送到我办公司。

为了彰显她叶太太的身份，让公司里的莺莺燕燕远离我，她主动提出过来和我一起吃。

今天中午，等到一点，我以为她不会来了。

刚打开餐盒，她却来了。

身后还跟着肖一鸣。

他眼睛红肿，一直低着头，恭恭敬敬，可可怜怜。

我放下筷子，只静静看着他们。

宋嫣在我身边坐下，叹出一口气。

“因着昨晚的事，一鸣在公司处处被针对，排挤。”

我拿起汤匙，给宋嫣舀汤，眼皮都没抬。

“怎么了，他堂堂总裁助理，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吗？”

“我是想，让你管管你的人，别再为难他一个新人！”

出于一种商业隐性规则，我们各自都在对方公司安置有自己的人。

宋嫣的意思，是我的人为我打抱不平故意针对肖一鸣。

昨晚的年会，是两个集团共同举行，几乎所有员工都在场。

江湖越大，是非越多。

肖一鸣的行为被非议，在所难免。

我把汤碗放在她面前：“第一，我没授意任何人去针对排挤你的助理，你应该知道那不是我的手段和风格。”

“第二，他今日的遭遇，要怪，只能怪他没分寸没边界。”

“嫣嫣，你还是不够了解人性，你对他例外的迁就和容忍，迟早会为他树起一个又一个敌人，害他的人从来不是我。”

一直安静无声的肖一鸣突然上前两步，急切开口：“不管宋总的事。”

“叶总，昨天的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高兴昏了头，冒犯了您，我向您道歉。”

我愣了一下，笑了：“嫣嫣，你这助理还真有意思，听不懂人话，却比谁都护着你。”

我没有接受肖一鸣毫无诚意的道歉，也没出面叫停我的人对他的针对。

肖一鸣的委屈和眼泪刺痛了宋嫣的神经。

她第一次情绪失控，冲我发了脾气，把汤碗砸碎在我脚边。

还让我给肖一鸣道歉。

我有没错，凭什么道歉！

那天我和宋嫣不欢而散。

当天下午，宋嫣就带着肖一鸣出差，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晚上跟好兄弟喝酒，他埋怨我活得太精明。

激起了宋嫣对肖一鸣的保护欲。

可笑，我身边的花红柳绿还少吗？

我可以三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原则。

他宋嫣为什么不行？

说到底，还是不爱了。

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稀罕。

“我今天还特意去宋氏集团一睹这位助理的容颜，啧啧，这咋一看，不就纯纯叶琛手办嘛。”

“特别是他那一双眼睛和泪痣，跟你不要太像。”

“真搞不懂宋嫣脑子是怎么想的，好好的本尊不供着，去哄一个冒牌货，她到底是爱你，还是不爱你呢？”

我被小海的话惊得醉意全无，难怪初见肖一鸣会有一种隔着山雾似的熟悉感。

随即嗤笑一声。

“谁知道呢，可能是冒牌货更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吧。”

我头疼得不轻，是小海送我回的家。

“离婚协议拟好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跟宋嫣提？”

“月中吧，她肯定会赶回来，陪她家老爷子吃饭。”

每个月中，我们会雷打不动地回一趟宋家老宅，陪老爷子老太太吃顿便饭。

与宋嫣离婚不是小事，我必须趁这段时间，为自己留好所有退路。

这些日子肖一鸣也没闲着，一天更新好几条朋友圈。

和女总裁一起吃早餐，一起加班到深夜，一起站在城市最宏伟的建筑物俯瞰大地。

第一次体验空中跳伞，第一次感受真正的海底世界，第一次亲眼见识极光之美。

这次出差带给他的阅历和惊喜，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到的。

喜悦之情朋友圈都要装不下了。

以前陪宋嫣做这些事的只有我。

如今同事看我的眼神，小心翼翼中都透露着同情。

宋嫣默认肖一鸣用这种方式来恶心我。

真是杀人诛心，绝情绝性。

这几天小海几乎与我同吃同住，协助法务处理和宋嫣的财务分割问题。

这天，他捏着一个文件袋气冲冲闯进办公室。

“阿琛，这个宋嫣实在太过分了！”

我正在签一份商务文件，闻言抬头，看到小海快要气炸了。

“怎么了？

她回来了？”

小海把文件袋往办公桌上一拍，一个存储卡和几张宋嫣与肖一鸣躺在酒店情侣套房的照片滑了出来。

肖一鸣光裸着上身，胸口一片暧昧红痕格外刺眼。

“人没回来，艳照先回来了！”

我挺直的肩背缓缓垮下，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禁锢，一阵阵发疼。

微微颤抖的手指拿起那张存储卡，插进备用电脑。

黄昏时分，酒店顶楼露天阳台上，宋嫣踮着脚尖，捧着肖一鸣的脸，近乎痴迷地望着他。

他们身后是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天空。

晚霞如织，情人相拥，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铺展在天际。

在两人即将吻上时，我抬手拍合电脑。

声音也控制不住地发颤：“谁送来的？”

“寄的快递，前台收的。”

我重重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

将照片一丝不苟地收回文件袋，装进抽屉里，才恢复平静。

“这件事不要声张，查查是谁寄的快递。”

“还能是谁？

肯定是那个不要脸的肖一鸣，想上位想疯了！”

视频的角度像偷拍，倒不像摆拍。

罢了，不重要。

重要的是，宋嫣这次是真的脏了。

明天就是月中，这些烂人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