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小说 其他类型 宠妾灭妻,我让世子府全家跪地求饶苏蓝蓝儿完结版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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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饼干

    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蓝蓝儿的其他类型小说《宠妾灭妻,我让世子府全家跪地求饶苏蓝蓝儿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病娇饼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姐,你总算是熬出头了,姑爷如今大捷回京,陛下还要亲自封赏他,这么多年,总算是熬过来了,日后你与姑爷两人和和美美,甜甜蜜蜜的,再给姑爷生下嫡出的世子,奴婢想想都觉得开心!”苏蓝目光定定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双柳眉此蹙非蹙,一双明眸似笑非笑,神色温婉,模样清丽无双,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只是——她与屈渐行成婚当晚,就突然接到边关急报,驻守边关的安庆候身受重伤,作为世子的屈渐行连洞房都来不及入,就毅然带兵救父。一别六年,这六年,屈渐行在边关数次立下赫赫战功,而她作为安庆候府的世子夫人,既要操办安庆候的丧事,当时更要安抚年老丧子,中年丧夫的老夫人和侯夫人,撑起来偌大的侯府。苏蓝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嫁入安庆候府的不过十七岁,如今已经二十三了。旁...

章节试读

“小姐,你总算是熬出头了,姑爷如今大捷回京,陛下还要亲自封赏他,这么多年,总算是熬过来了,日后你与姑爷两人和和美美,甜甜蜜蜜的,再给姑爷生下嫡出的世子,奴婢想想都觉得开心!”
苏蓝目光定定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双柳眉此蹙非蹙,一双明眸似笑非笑,神色温婉,模样清丽无双,如同出水芙蓉一般。
只是——
她与屈渐行成婚当晚,就突然接到边关急报,驻守边关的安庆候身受重伤,作为世子的屈渐行连洞房都来不及入,就毅然带兵救父。
一别六年,这六年,屈渐行在边关数次立下赫赫战功,而她作为安庆候府的世子夫人,既要操办安庆候的丧事,当时更要安抚年老丧子,中年丧夫的老夫人和侯夫人,撑起来偌大的侯府。
苏蓝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嫁入安庆候府的不过十七岁,如今已经二十三了。
旁的女子这般年纪,早已儿女双全,而她却连房都还没有圆。
说起来,整个上京的贵族妇人都要在背后暗暗怜悯与她,不过见了面,却还要赞她一句贞静贤淑。
“我这副妆容,是否寡淡了一些,还是上些胭脂吧,看着喜庆些,还有衣裳也换一身粉白色的吧,这一身烟青色显得太过老气了。”对于春喜刚才说的话,苏蓝自然也是向往的。
这几年,她虽然撑起侯府,但是到底也希望自己家庭圆满,儿女双全的。
所以,她一改往日的沉稳端庄,决定打扮得俏丽一些去迎接屈渐行,怎么说也分别多年,再次重逢,苏蓝想要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春喜听了苏蓝的话,当即重新给苏蓝打扮了一番,然后才跟在苏蓝的后头,出了兰心苑。
然而,苏蓝发现从兰心苑出来后,府上的下人都忍不住偷偷抬着眼打量了她一下,那目光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苏蓝赶着去老夫人是松鹤园见屈渐行,所以也没有多想。
然而,进了松鹤园后,苏蓝脸上一直洋溢着的淡淡笑意就已经僵住了。
因为此时此刻,她阔别六年的夫君屈渐行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身旁跪着一个穿着红色戎装的年轻女子,英气逼人,模样明艳,长相夺目,而跟前,还围绕着一双孩子。
四岁左右的龙凤胎,两兄妹长得却不相像,男孩跟屈渐行如同一个模样刻出来的一般,浓眉大眼,高挺鼻梁,英俊硬朗,而女孩却偏像屈渐行身旁那个女子,一样的娇俏可爱。
“祖母,当时战事紧急,而且我一直怀疑朝中有内应通敌,为了柔儿与团团圆圆的安危,我才一直瞒着这件事,此事是孙儿做得不对,要打要罚随你们。
“但是柔儿舟车劳顿回到京城,身子吃不消,你们不能再罚她跪着了,让她起来吧。”
屈渐行跪在老夫人跟前,双手却搂着身旁女子的肩头,心疼关切溢于言表。
苏蓝只觉得满心的欢喜此时此刻瞬间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连脸上的神色都僵滞了。
老夫人还有她的婆母此时也看到了苏蓝,脸色也一场的僵硬和尴尬。
“蓝儿,你来了——”老夫人咳咳了两声,急忙上前,特意拉住了苏蓝的手,将她拉到了跟前来,以表示对苏蓝的爱重。
这一瞬间,她总算是明白了路上那些下人为何会用那种同情又怜悯的目光看着她了——
屈渐行闻言,也抬起眼,看向了苏蓝。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的目光都异常的复杂。
苏家和屈家当初交好,是早就定下的婚约。
后来屈侯爷靠着战功封侯,身份水涨船高,但是身为世子的屈渐行并没有看轻商户出身的苏蓝,一直坚持履行婚约。
所以,苏蓝心里头,其实是喜欢屈渐行的。
他比起六年前,显得更加的成熟了。
本来温润清俊的脸上,此时已经变得坚毅沉稳,有一种说不出的伟岸和安全感。
苏蓝的眸光几乎是瞬间就熄灭了下来,酸涩得几乎想要流泪。
六年了,她一个人独自苦苦地支撑着侯府,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与屈渐行重逢的场景。
受到委屈的时候,她也曾想过扑进丈夫的怀中好好痛哭一场,当一个被呵护的小妇人——
然而,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般——
竟然会是这般的!
屈渐行看着苏蓝的目光此时掺杂了深深的愧疚。
良久之后,他才动了动唇,声音微哑道:“蓝儿,为夫知道你受委屈了,不过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柔儿和团团圆圆都是无辜的,我屈家的子孙断然不能流落在外的。”
“何况柔儿的父母都是为了救我而死,是我的救命恩人,这几年,在边关,若是没有柔儿,为夫早就已经随父亲去了,她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抛下她——”
好一句恩重如山啊——
苏蓝只觉得自己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抽痛来,这种抽痛,让她整个人都觉得有一种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
耳边嗡嗡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作何反应才是。
此时,旁边跪着的唐少柔眼底含泪,抬起眼看向了苏蓝,声音哀求道:“姐姐,这一切都是柔儿的不是,当初是柔儿遭了算计,险些被贼人糟蹋,侯爷也是为了救我,才铸成了大错。”
“我本想一走了之的,奈何又怀上了团团圆圆——妾身知道对不住姐姐,一切都是妾身的。”
“妾身别无他求,只要能够留在侯爷身边,哪怕是为奴为仆,妾身也是愿意的,还望姐姐能够网开一面,大发慈悲,让妾身留在侯爷身边侍奉,日后妾身定然一切以姐姐为尊,谨言慎行,不敢逾越的——”
说着,唐少柔竟然对着苏蓝就磕头,行起了大礼来。
在边关的时候,身边的将士都将唐少柔当成侯夫人看待,如今回了侯府,却要她如此做低伏小,屈渐行哪里舍得?

“哎——”凌楚渊想要阻拦,可又自觉没有立场。手扬了扬,他终究还是放了下来。
苏蓝接连喝了几杯酒。
脸颊已经微微漂红,可隔窗看着马车还没修好,她又叫道:“小二再来两瓶酒来!”
她今天要喝个尽兴!
屈渐行那个臭男人愿意陪谁就去陪谁去,是他先对不起她的,她才不要还维持着以往的贞静贤淑,好好的当他的侯爷夫人!
苏蓝索性拿起酒瓶子灌起来。
凌楚寒看的微微蹙眉:“够了!”他伸手想要去夺她手中的酒瓶。
苏蓝却先把酒瓶重重放在了桌子上,紧接着,“咚”的一声栽倒在桌子上,嘴里还嘟嘟囔囔着:“喝!我还要喝!喝够了就能忘记所有的烦恼了!”
她不擅长喝酒,竟然那就这样醉倒了。
凌楚寒那能不知道她是在借酒浇愁?
眸光落在她那张因为醉酒而越显得唇红齿白的脸上,他更是轻抿了唇瓣,攥紧了手中的杯子,青筋暴起,骨节发白。
苏蓝回府后已经有些迟了。
屈渐行早已经在青山园歇下。春喜扶着苏蓝回了兰心苑,又给她熬了一碗醒酒汤喂下。但即便这样,第二日一早醒来,苏蓝还是有些头疼欲裂的。
果然喝酒伤身!
苏蓝也没心情吃早饭了,让春喜去和老夫人说了一声,便去了池塘边散心。
身后传来孩童的嬉闹声,苏蓝也没在意,抓了一把鱼食扔进了池塘中。
一群鱼争相游过来,苏蓝正要再度抛食,一道猛烈的冲击撞上臀部,“噗通”一声,她重重摔进了池塘中。
刚刚从松鹤园回来的春喜远远的便瞧见了这边的情形。
她吓得立马惊叫了一声:“小姐!”
紧接着,她又改口高喊起来:“来人啊!夫人落水了!侯爷夫人落水了!快来人救命啊!”
然而鱼塘附近根本没什么大人。而团团圆圆矗立在岸边,望着苏蓝在池塘里挣扎却似是被吓傻了,动都没动一下。
春喜看的气不打一处来。
她快步冲到池塘边,艰难的把苏蓝从池塘里拽出来,便劈头盖脸的朝还站在岸边的团团圆圆斥责:“小小年纪,怎么心思这般歹毒呢?”
“竟然还敢推夫人下水?”
“夫人若是有个好歹,你们能承担得起后果吗?”
噼里啪啦一顿训后,见两人还矗立在哪儿,春喜气的又怒斥了句:“还傻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让路!难道还要让夫人在这里继续吹凉吗?”
池塘的水不深,淹不死人。可苏蓝猝不及防的被撞进池塘中,还是被弄得浑身湿透的。此刻她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
团团圆圆懵懵的挪动脚步,让开了一条道。
有小丫鬟送来了披风。
春喜给苏蓝披上披风,扶着苏蓝准备离开。
远处却陡的传来老夫人的声音:“春喜你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紧接着,老夫人带着一行人朝这边走来:“一个奴婢而已,竟然还敢冲着侯府的小主子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她行至团团圆圆跟前,把两人护到了身后,怒声冲着身旁的崔嬷嬷吩咐道:“掌这个贱婢的嘴!好好教教她这侯府的规矩!”
春喜也是为了她才一时情急训斥了团团圆圆的,她岂能真让人打她?
苏蓝当即护在了春喜跟前:“祖母只看到了春喜教育他们,可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孙媳本是在这里喂鱼的,团团圆圆过来嬉闹,把我推进了池塘中。春喜过来救我上岸,两人还杵在那儿,没让路。春喜也是关心我才乱了分寸的。祖母便要让人掌她的嘴?”
“难道在祖母心中,护主的下人也要被掌嘴惩罚吗?”
这未免也太让人寒心了!
可令苏蓝没想到的是,老夫人竟是冷着一张脸,反驳道:“你也知道他们是小孩子。小孩子闹腾些,不小心把你撞进池塘是他们不对。但也不能由此便被一个奴婢斥责吧?”
“这让他们两个孩子日后如何在侯府直起腰来?更何况,你瞧瞧,他们都被春喜吓唬成什么样子了?”
“才四岁多点的孩子,这若是吓出个好歹,以后可怎么是好?”
老夫人说着,甚至还弯下腰去,爱怜的抱了抱两人:“乖孩子,不怕不怕啊!曾祖母定然会给吓唬你们的人一个教训的。”
团团圆圆缩在老夫人的怀中,怯怯的朝苏蓝这边望了一眼。
老夫人立马又怒声吩咐:“崔嬷嬷还愣着做什么?掌嘴啊!老身我还没死呢!这侯府的规矩我还是能做得些主的!”
“是!”崔嬷嬷上前就要拽春喜。
屈母匆匆走了过来,赔着笑脸道:“婆母息怒!”
她瞟了苏蓝一眼,柔声道:“你瞧蓝儿都冻成什么样子了?您老不是还想着要抱嫡亲的重孙子吗?”
她微微压低了声音,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现在咱们整个侯府可全赖蓝儿掌家,才能过的如此舒适。这蓝儿先前便因为平妻一事受了委屈,如今若是再因为那女人的孩子受了委屈,你让她心里怎么想?她还会心甘情愿的留在渐行身边吗?”
“若是真把她逼急了,再提出和离——”那受影响,被笑话的还是永安侯府!还是屈渐行!
老夫人虽然气恼,但也知道苏蓝的本事儿,狠狠剜了春喜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
此时管家带着医女匆匆过来。
“快,快,快给我们夫人瞧瞧有没有受伤?”那池塘边毕竟还有不少鹅卵石的,这若是被磕着碰着了,可就在身上落了伤痕!
管家还是很心疼苏蓝的。
但老夫人憋着一股气,就是看不得大家伙全都这么关心苏蓝的样子。尤其是想到苏蓝竟然为了一个奴婢而伤害到了她的重长孙,她就更觉的气的慌。
“到底是大人,有伤怕是早就说出来了!医女还是先过来给团团圆圆看看吧!这两孩子刚才被吓坏了,我瞧着这会儿都还没缓过神来呢!别真吓得丢了魂儿,夜里再闹腾起来。”
说完,老夫人又冲着苏蓝道:“孩子到底还小,又是千里迢迢刚过来这边的,怕是还没适应这侯府的生活呢。便先让医女给他们瞧瞧,蓝儿应该不会和两个孩子计较什么吧?”

这话说的,她若真让医女先给她瞧病,倒是显得她小家子气,和孩童置气,得理不饶人了!
可明眼人都能瞧的出来,她现在才是更需要医女的那个人吧?
苏蓝知道老夫人喜欢孩子,却没想到,老夫人竟是这般不分黑白的偏袒纵容那两人!
苏蓝心寒至极,勉强道:“就依祖母的吧!”
她别过目光,没再看老夫人。
屈渐行这会儿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见苏蓝浑身湿透,外边只披着一件单薄的干净披风站在那儿,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忍不住蹙了一双剑眉:“这是做什么?”
“蓝儿都成这样了,还不赶紧把她送回院子里给医女瞧瞧?杵在这儿受寒了怎么办?”
“春喜赶紧把人扶回院子里去!”
屈渐行发话,老夫人自然没法再拦着。
春喜扶着苏蓝往前走去,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她的脸色,在即将走到兰心苑的时候,才低声道:“这会儿看来,侯爷还是有几分关心小姐的。”
她替他撑起了这偌大的侯府,他难道不该多关心她几分吗?更何况,这事儿本也就是因他而起!
孩子毕竟是他的。
苏蓝默不作声的看向近在眼前的兰心苑,“阿秋”声打了个喷嚏。
当天她便发起了高热。
整个人躺在榻上昏昏沉沉的,咳嗽喷嚏打个不停。
春喜端了一碗姜汤放在苏蓝的掌心:“医女说小姐您是寒邪入体才引发的高热,最好还是多喝些姜汤发发汗吧!要不奴婢听着您咳嗽这劲儿,都有些替您难受!”
苏蓝轻抿了一口姜汤。
汤汁暖和,可心却仿若破了一个洞一般,寒气涔涔的,好似喝再多的姜汤都解决不了问题。
这不,她刚喝两口,便又“咳咳”的剧烈咳嗽起来。
咳得惊天动地的,便是连那碗都拿不稳了。
春喜慌忙拿走了碗,又端了痰盂到她跟前。
苏蓝把刚喝进去的汤汁都吐了出来。
屈渐行和唐少柔听到剧烈咳嗽声,进来便看到春喜端着痰盂放到了一旁,而苏蓝微微佝偻着身子正在擦拭唇角。
“姐姐对不住,柔儿没料到您竟然病的这么重!”唐少柔一副泫然欲泣的摸样凑到了床边。
屈渐行有心劝慰她两句,但看看苏蓝躺在床,咳得有气无力了的摸样,也不免有些心疼苏蓝:“是,团团圆圆也确实有些不懂事儿了。”
“他们自小在边境生活,自由惯了,大概也没料到追赶一只蝴蝶能把人撞到池塘里去。”见苏蓝脸色不虞,屈渐行又赶忙道:“不过蓝儿你放心,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这次的事情,你受委屈了。”他坐在榻边,伸手握住了苏蓝的手。
苏蓝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屈渐行忙接过春喜递过来的痰盂举到了苏蓝跟前。
唐少柔看的银牙一咬。
侯爷竟然还能屈尊降贵的为苏蓝做这种事情,气死她了!
但谁让她孩子有错在先呢?这会儿她只能先暂且忍了这口郁气!
苏蓝也有些意外,但她也算看明白了。屈渐行只是在她和唐少柔之间寻找一个制衡点而已。
现在她对侯府还有作用,他自然还敬重她几分。
可她已经心寒了,她不想再为偌大的侯府继续操持下去了。老夫人今日能不顾她的情况先让医女给孩子们看病,来日她就能看在孩子们的面儿上,更多的偏袒唐少柔。
即便她依旧是侯爷夫人又如何?即便她手握掌家权又如何?她还真能忤逆老夫人,落个不孝不悌的罪名不成?
看透了老夫人的凉薄,苏蓝突然就不想再继续这样付出了。
恰此时唐少柔拿出了帕子抹了把眼泪,一副愧疚难当的摸样道:“瞧姐姐这般摸样,真是让人心疼!”
“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管教好孩子们,让他们贸贸然的冲撞到了您。”
“姐姐您若是不嫌弃的话,这段日子就让我来照顾您吧!”
说话间,她就要去端屈渐行手中的痰盂。
春喜先一步端走了痰盂。
唐少柔又娇娇弱弱的道:“姐姐您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照顾您的。姐姐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这姿态倒是摆的够低!
可她不想天天看着唐少柔,堵心。
苏蓝咳嗽两声,让春喜把掌家印拿了出来:“柔夫人若真想帮我做点什么的话,便拿着这掌家印吧!”
“我如今病重,也无精力再操持府中事务了。日后便要麻烦柔夫人辛苦些了!”早摆脱这些烦心事儿,她也好好想想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下去。
唐少柔吓得连连摇头:“不,姐姐。柔儿自知没有姐姐的管家之能,也不敢觊觎侯府的管家之权。若是姐姐因为团团圆圆无意冲撞了您,您生气的话,也请您好好养着身子,可莫要再说这种话了!”
掌家印毕竟是主母的象征。
她若是真接了,那岂非就说明她有觊觎侯府主母的野心?
她才刚来上京,连侯府里到底有多少个下人都还没有摸清呢,这贸贸然的暴露出她的真实目的,只会起了反作用!
唐少柔直觉,这是苏蓝生气了,故意给她刨的坑。
苏蓝坚持:“拿着吧。”
唐少柔吓得都快要哭了:“我知道姐姐今日非常生气。可姐姐有气撒出来便是了,何必要交出掌家印来呢?姐姐这样做,岂非是让柔儿为难?”
她说着就要跪地。
屈渐行伸手拦了她一把:“蓝儿说让你拿着,你便拿着吧。好好处理府中的事务。”
“这——”唐少柔有些犹疑不定的看向苏蓝。
却见苏蓝已经闭眼斜靠在了床头。
难不成她还真是诚心实意交出管家权的?或者说,她是在试探,却没想到侯爷竟会说出这等话来?
果然侯爷心里头还是偏向她的。
唐少柔又惊又喜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了掌家印:“既然姐姐托付,侯爷信赖,那柔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侯爷,姐姐放心,柔儿定会把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的。”
“嗯。”屈渐行轻应一声,示意她先离开。

老夫人走了,团团圆圆在两个粗壮的丫鬟怀里打瞌睡,被抱着一起出去了,屋子里瞬间冷清下来。
春杏追出去,发现几位主子,包括侯爷都走了,就连外面的一众护卫也都退得干干净净,连忙进屋禀报。
唐少柔脸色难看:“怎么回事儿?”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从外走了进来,隔着屏风站在小屋的中央。
是屈夫人身边的丫鬟。
她语气意味深长的说道:“柔夫人,屈夫人让奴婢过来传话,你不用再等侯爷了,早点休息,侯爷有正事要做。”
“屈夫人还特意让奴婢给柔夫人一句忠告,您听完记牢了,安分守己,日子才能过得长久,过得好。”
说完便行礼出去了。
唐少柔眼里透着凶光,她再迟钝也明白过来,屈夫人是故意来搅局的!
不知怎得了消息,赶来阻止。
可惜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场局,就这么被屈夫人给破坏了。
唐少柔气的将枕头狠狠的往地上摔,还觉得不解气,起身又将屋子里的摆件砸了个稀碎。
好在都不是名贵器件,不然即便是唐少柔,也得心疼死。
春杏也半天没有回过神,就听着唐少柔一个劲的咒骂。
“可恶!贱人!贱人!她有什么好的?还维护她?什么叫安分守己?我给渐行哥哥生了两个孩子,我还生了儿子,我过好日子是应该的,那个贱人凭什么?”
声音太大,吓得春杏快步合上门。
......
“阿秋!”
兰心苑。
回屋看着烛火发呆的苏蓝突然打了个喷嚏,一直沉默伺候的春喜终于看不下去了。
她咬牙说道:“小姐,你就别想了,还是赶紧休息吧,为了这些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奴婢伺候您安置吧?”
春喜方才一直不敢说话,她不确定小姐坐着是在发呆,还是在等侯爷过来。
夜深风凉,再等就着凉了,干坐着万一染了风寒,得不偿失。
再说了,侯爷都能狠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抛下小姐去陪那个狐狸精,小姐又凭什么眼巴巴的等着?
“你说得对。”
苏蓝游魂般的表情逐渐回神。
坐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脑子突然清醒了许多,是她糊涂了。
过去这几年,她脑子一直是清晰的。
当初嫁过来时年岁还小,很多事做起来吃力,她没精力想别的,只一心扑在打理候府上。
日久天长,熟能生巧,逐渐上手,家里家外一把抓,以至于她足够稳重,能当大任。
因为没有依靠,她还要成为候府上下几十口人的依靠,所以无论遇到什么事,她第一反应都是冷静下来,再解决问题。
正是因为这份理智,她才能稳稳当当的打理好整个安庆侯府,抓大放小,忙中有序,没有出任何乱子。
可怎么突然变糊涂了?
似乎是屈渐行一回来,她就变得不像自己了,她明明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脑海中突然再次浮现方才屈渐行抱着唐少柔离去的背影,苏蓝自嘲一笑。
“强扭的瓜不甜,我早该知道这个道理,我的终归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也没用,患得患失何苦来哉......安置吧。”
春喜听不懂,高兴的伺候着小姐更衣,然后凑到蝴蝶灯笼罩边,呼一口气,蜡烛灭,屋子里也暗了下来。
睡醒又是一天,破茧才能成蝶。她如今就像困在茧里的蛹,她会出来的。
苏蓝闭上眼睛,鸦羽般的黑长睫毛颤了颤,心似乎安宁了不少,进入黑甜的梦。
她却不知道,就在今天晚上,她无惊无险的避开了一场无声息的硝烟。
......
“柔夫人,别生气了,喝杯茶。”
发泄够了的唐少柔终于坐了下来,春杏送上一杯热茶。
唐少柔冷哼一声,接过喝下去,斜眼看了春杏一眼,语气略缓和道。
“春杏,你是老太太身边的人,你说,屈夫人方才是什么意思?她不喜欢我?还是说,苏蓝更讨她喜欢?让她这么护着,我可是给她生了两个孙子!”
春杏惯会察言观色,明白唐少柔的不满来自于妒忌,和无法掌控局面的不安。
她如今已经被指派到唐少柔身边,不管是为了前程还是旁的,都得帮着这位得宠的柔夫人排忧解难。
春杏眼珠子一转,小声劝说。
“柔夫人,你就放心吧,奴婢估摸着屈夫人就是担心您做的太过火,帮您扯扯缰绳,毕竟最近京城关于咱们安庆侯府的议论实在是太多了,屈夫人也是怕风声鹤唳,招人眼不好。”
“再说了,如今安庆侯府最能说上话的,可不是屈夫人,而是老太太,老太太那么喜欢小少爷小小姐,对你这个大功臣,自然也是偏心的,您不必为了一个失宠的女人大动肝火。”
看着逐渐缓和神色的唐少柔,春杏心中微得意,继续小声道。
“柔夫人要是不介意,奴婢倒是有一个计策,可以替您解忧,不知柔夫人可愿意听上一听?”
唐少柔睨了她一眼:“你说。”
春杏直接凑了上去,低声耳语。
唐少柔一开始不以为意,眼波慵懒流转,可很快,眼神开始认真。
等春杏说完起身后,唐少柔才看向她,迟疑道:“这样会不会有些冒险?”
春杏挑眉笑:“柔夫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了,如今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您这儿,侯爷的心也在你这儿,要是一切顺利,你日后可就高枕无忧了!”
唐少柔眯着眼睛,双手交合放在桌上,因为用力攥着,纤细的指关节都泛着白,此时她的样子没有半点柔弱女子的模样。
纠结好一会,唐少柔做了决定:“行,那就这么做,你去准备吧。”
次日,唐少柔早早起身去松鹤园给老太太请安了,然后,不过一个早饭的功夫,一个消息就传到了兰心苑。
崔嬷嬷亲自来传的话——
“......夫人,事情就是这样,难得柔夫人是个细心人,把您没想到的都想到了,老太太也同意了,所以特意让老奴过来传个话。”
“正好,如今掌家权也在柔夫人手中,这出行的一应准备,自然也由柔夫人操心,夫人倒是可以休息休息,只需好好养精蓄锐,明日咱们一道去就是了。”

苏蓝笑容浅浅,不卑不亢的。
“我知道了,多谢崔嬷嬷特意跑一趟,我这里有小厨房新做的点心,入口绵软,最适合老人家吃,你带回去给祖母尝尝鲜吧。”
苏蓝招了招手,春喜赶紧将一个小食盒递到了崔嬷嬷的面前。
崔嬷嬷说话的时候一眨不眨的盯着苏蓝的脸,没能看到自己想看的表情,撇了撇嘴,随意行了一礼后转身走了。
春喜盯着崔嬷嬷远去的背影,等人消失不见,冷脸呸了一声,气鼓鼓的转身抱怨。
“小姐,老太太偏心都偏到胳肢窝去了!你还送点心,还有请安的事,说好听是让你养身体,不用大清早去请安,可不让你去,却让那个野女人去。”
“这下好了,那野女人直接登堂入室,拿着鸡毛当令箭,不把自己当外人,居然还敢提出全府出门上香,她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苏蓝看春喜气呼呼的样子,有些好笑。
昨晚想清楚之后,该放下的,放下了,苏蓝神奇的发现,如今再听见唐少柔做了什么,她居然都不像之前那么生气了。
或许是因为不在意,也不重要吧。
苏蓝摆了摆手:“行了,方才崔嬷嬷不是说了吗?老太太同意了,而且唐少柔说的有道理,这庙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一来感谢佛祖保佑侯爷平安归来,二来感激佛祖慈悲,给安庆侯府添丁,三来求佛祖庇佑,日后家宅和睦,每个理由都这么无懈可击,老太太心动也是自然的。”
苏蓝语气满满的讥讽。
春喜看小姐一副毫无斗志的样子,眼睛都红了,上前拉着小姐的手哽咽出声。
“小姐,你真是太苦了!”
苏蓝闻言,美眸微抬,然后就看见小丫头一副要掉金豆豆的样子,无奈,温柔的抬手抹开她眼角的泪。
“多大的丫头了,还哭鼻子,跟在小姐我身边这么些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不过就是一点小手段,也值得你掉金豆豆?”
“小姐!”
春喜被小姐打趣,一时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只能恨恨的跺了跺脚,转身抹眼泪。
苏蓝柔美的脸上扯出一抹苦笑,叹了一口气,起身拍着春喜的肩膀,安慰。
“别哭了,正好,最近在府上憋得慌,去寺庙去去晦气,拜拜佛,日后说不准就没那么多糟心事儿了。”
这番话,苏蓝是发自内心的,但春喜却觉得小姐是在苦中作乐,叹了口气,心中对唐少柔更加厌恶,恼怒道。
“不就是仗着夫人不在侯爷身边,趁虚而入,勾引侯爷,生下了两个孩子,母凭子贵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敢欺负到小姐您头上?”
说完,春喜拉着苏蓝的手摇晃。
“小姐,您不要受委屈,我们不必跟这种人生气,同时也不必搭理她,她说去就去?她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就不去!也省得如她的意,惯得她得意忘形,还真把自己说的话当回事儿了。”
这种事,可不能说不去就不去,老太太既然派崔嬷嬷来传话了,那就摆明了老太太的态度。
苏蓝将手搭在春喜的手背上,摇头。
“你还劝我,看你自己,反而气成了小猪,人家把桌子都给摆好了,咱们要是不赴宴,着实是有些不知礼数了,去吧,正好,看看这唐少柔还想耍什么花招。”
昨天唐少柔跳水的事情,苏蓝最后得到的消息是,唐少柔不知怎么得罪了干粗活的蔡婆子,所以蔡婆子怀恨在心,就出手把人推下水。
听起来漏洞百出,但苏蓝也没什么心思去追究,只以为是唐少柔为了不让屈渐行在她这儿过夜,故意使出的苦肉计。
但自己跳水,或者失足落水,又都太过刻意,痕迹太重,容易授人以柄,所以干脆做成是别人推的。
这样一来,即便是追究责任,也在蔡婆子,而不在于柔弱可怜的柔夫人身上。
而苏蓝得到的这个消息,自然也是经过屈夫人深思熟虑之后故意给出的结果。
知情人三缄其口,谁都不许乱说。
总之,结局就是,苏蓝并不知道自己差点背了口黑锅,倒也免了一大早受气。
又过一日——
大清早,出府拜佛的日子到了。
安庆侯府外,停着一辆辆马车,正是侯府众贵人出行的车架。
苏蓝看了一眼自己的车架,目光落在前面带路的唐少柔身上,若有所思。
娇弱的柔夫人似有所觉,一脸无辜的回头,对着苏蓝笑了笑。
“姐姐,车驾您还满意吗?”
苏蓝心中平静,轻笑一声:“满意,妹妹安排的挺好。”
说完,也没更多反应,直接在春喜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唐少柔脸上笑容一僵,黑眸翻滚着情绪,最后却只轻哼一声,朝前走去,那是她给自己和渐行哥哥安排的车架。
论华贵程度,两辆马车不相上下,唐少柔原本是想给苏蓝一个下马威的,但一想今天的计划,又觉得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等到了灵山寺,
自然有苏蓝好果子吃!
“小姐,你说那女人什么意思呀?我还以为她想在马车上做手脚呢,害得奴婢一大清早就上上下下查了个遍,可都没什么问题。就连这车帘,坐垫,看起来也挺符合您的身份,你说,她到底想干什么呀?”
春喜满肚子疑惑,憋了一路了,现在终于能跟小姐讨论一番。
恢复冷静的苏蓝如今面对这点小事安之若素,淡定的看了她一眼。
“静观其变。”
等老太太上了马车,车队就朝着城外出发,不过两个时辰,就到了城外一处山脚下。
这座山是京城外有名的山,就叫灵山,上面有一座寺庙,因山得名,灵山寺,也是京畿八方香火最旺盛的寺庙,上至权贵,下至白丁,有事无事都会来此参拜。
老太太和屈夫人年纪大了,乘着轿子上山。
苏蓝几个小辈为表诚意,就步行上山,也好在寺庙所处位置并不算高,徒步爬上去,也不至于累坏了养尊处优的贵人们。
不过这上山途中,也不知道唐少柔是不是故意的,一直粘在屈渐行身边就罢了,到了后面,甚至装起了腿软。
心爱的女人走不动怎么办?
安庆侯蹲下身:“来,柔儿,我背你。”
苏蓝停下脚步,就连轻浅的呼吸也滞住,耳畔的风呜咽着,似乎正在替某个伤心人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