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延卿岑婧怡的其他类型小说《傲娇军嫂美又飒,冷面军爷被拿捏小说全文免费阅读顾延卿岑婧怡》,由网络作家“豚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倒不是嫌条件艰苦,就是为岑婧怡坚持和他保持距离而感到些许的失落和惆怅。洗漱过后,岑婧怡靠坐在床头,轻轻拍在身侧茵茵的后背。月光从窗户洒进来,时不时有一股凉风溜进房间,带走几分热意。夜晚也逐渐安静下来,只有隔壁范佩佩呜呜的哭声还在继续,并且时不时还臭骂几句齐大同。在这样静谧又吵闹的夜晚中,茵茵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了。岑婧怡却是没有睡意。她看着床尾,那一双无处安放,只能曲起来的长腿,再次抿着唇陷入了纠结。床尾的两个大箱子都是九十厘米乘以六十的尺寸。她以为两个箱子拼起来已经有一米八长,外加上一张凳子,应该够顾延卿睡了。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比她想象中还要高。床是一米八宽的,其实多睡下顾延卿一个绰绰有余。可……岑婧怡纠结得咬住了下唇内侧。一会儿想...
倒不是嫌条件艰苦,就是为岑婧怡坚持和他保持距离而感到些许的失落和惆怅。
洗漱过后,岑婧怡靠坐在床头,轻轻拍在身侧茵茵的后背。
月光从窗户洒进来,时不时有一股凉风溜进房间,带走几分热意。
夜晚也逐渐安静下来,只有隔壁范佩佩呜呜的哭声还在继续,并且时不时还臭骂几句齐大同。
在这样静谧又吵闹的夜晚中,茵茵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了。
岑婧怡却是没有睡意。
她看着床尾,那一双无处安放,只能曲起来的长腿,再次抿着唇陷入了纠结。
床尾的两个大箱子都是九十厘米乘以六十的尺寸。
她以为两个箱子拼起来已经有一米八长,外加上一张凳子,应该够顾延卿睡了。
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比她想象中还要高。
床是一米八宽的,其实多睡下顾延卿一个绰绰有余。
可……
岑婧怡纠结得咬住了下唇内侧。
一会儿想要狠狠心,就让顾延卿这么将就一晚。
一会儿又觉得他们之间连孩子都有了,中间隔着茵茵睡一晚也没什么。
纠结来纠结去,竟然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我影响你休息了吗?”黑色中,床尾突然响起男人低沉的询问声。
靠坐在床头的岑婧怡怔愣住,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顾延卿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又说:“要是有我在睡不着,我就先出去,等你睡着了我再回来。”
“不是。”岑婧怡下意识反驳。
心中摇摆的天秤在这时突然有了更倾斜的那方。
她说:“要不然,你到床上来睡吧。”
话音落下,夜变得格外的静谧。
时间的流逝也变得格外的漫长。
手枕在脑后的顾延卿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可紧接着,心跳就跳出了前所未有的力度。
他喉结滑动了一下,感到嘴里发干。
嘴唇几次翕动。
他多想马上答应下来。
可最终说出口的话却是:“还是算了吧,我这样也能睡。在部队出任务的时候,在野外砂石地上都睡过。”
岑婧怡却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上来吧,我睡里头,你睡外头,让茵茵睡中间。”
说完,她就小心地翻到了床里侧去,面对着墙壁躺下了。
顾延卿听着床上已经没有了声音,这才撑着箱子坐起身来。
他在床尾的位置,借着月光看到床上躺着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目光扫及岑婧怡侧睡的娇小身影时,心中说没有欲望的悸动,那肯定是假的。
可他更多感到的是幸福,拥有了一个家庭的幸福。
为了避免尴尬,顾延卿也没再多说什么,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再静静地挨着床沿躺下。
他躺得笔直,简直比站军姿时还要笔直。
躺了一会儿,身体反而更累了。
岑婧怡也没好到哪去,头一次感觉睡觉是件这么累的事。
她好想翻身成平躺的姿势,可是又担心顾延卿还没有睡着,或者已经睡着,又被她翻身的动作吵醒。
上次她和顾延卿躺在同一张床上……
岑婧怡的记忆突然回到新婚夜那晚。
她记得,那天顾延卿喝了不少酒,浑身都是酒气,麦色的脸上愣是透出明显的红色。
顾延卿进了房间后,朝她走近了两步。
她害羞又难堪地低了低头。
随后便见顾延卿转身离开了房门。
面对新婚丈夫的突然离开,她当下的情绪是复杂的。
听见男人的闷哼声,岑婧怡这才意识到身后还跟着顾延卿。
扭头看去,高大的男人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挡着鼻子,正微微弯着腰。
鲜红的血液在大掌的遮掩下,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滴落。
岑婧怡睁大了眼睛,有些错愕,“对不起——”
她想要上前帮忙处理。
顾延卿冲她摆摆手,连退几步。
“没事,我没事……你陪着茵茵,我去处理一下。”
顾延卿手掌挡着脸站直身,微微仰头,朝着不远处空地上的水龙头走去。
岑婧怡和女儿茵茵对视一眼,尴尬地扯了扯唇角。
她真不是故意的,关门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这样可以让看热闹的群众快点散开。
她是忘了顾延卿的存在,忘了这个男人跟在自己的身后。
足足过去三分钟,顾延卿这才回来。
他的鼻血已经止住了,但高挺的鼻梁上明显有道青色,鼻头也还有些发红。
因为用冷水洗脸的缘故,他的发际线有被打湿的痕迹,浓黑的眉毛和睫毛也透露出水洗后的清爽。
“对不起。”岑婧怡尴尬再次道歉。
顾延卿也有些尴尬,“没事。”
话音落下,两人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茵茵眨巴着大眼睛,看看帅气的爸爸,看看美丽的妈妈。
她扯了扯岑婧怡的手。
岑婧怡低头看过来之后,她指了指放在箱子上的铝饭盒,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岑婧怡愕然反应过来。
还没去食堂打饭!
通常情况下,她和茵茵会在开始中午的广播前,提前去食堂吃饭或者先打好饭。
今天因为顾延卿带着茵茵出去了,又碰巧许知璋来给她送新的翻译稿件,她和许知璋讨论一个段落的翻译问题时忘了时间,就打乱了原先的习惯。
“抱歉,茵茵,妈妈忘了。”岑婧怡更尴尬了,“妈妈现在就带你去食堂吃饭。”
岑婧怡拿起饭盒,牵着茵茵就要往外走。
顾延卿用身体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我带你们出去吃吧。”他说。
没等岑婧怡回答,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了握,又补充:“已经这个时间了,食堂估计已经不剩什么饭菜。”
岑婧怡迟疑片刻,回头望了眼桌面上的闹钟。
又低头用眼神询问女儿茵茵的意见。
见茵茵重重点点头,闪亮的大眼睛里透露出期待,她露出了笑容。
“好。”她简短地回应顾延卿。
放下手中饭盒,转身去拿了梳子,重新给茵茵扎好有些凌乱的头发,这才带着茵茵和顾延卿出门。
茵茵虽然才两岁,但头发长得极好,乌黑浓密有光泽,披散下来长度已经到肩膀。
附近的奶奶大娘们见到茵茵,总要夸一句她的头发长得和岑婧怡的头发一样好。
然后再劝岑婧怡把茵茵的头发剪短一些,说剪短了好打理。
这个年代,养小孩也确实没那么多讲究,通常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岑婧怡对于那些奶奶大娘们的劝说,向来只是笑笑。
她坚持自己的原则,不会因为嫌麻烦就给茵茵剪短发,也从来没有给茵茵穿过开裆裤。
因为她的坚持,说茵茵是周围最干净漂亮的小姑娘也一点儿不为过。
茵茵右手牵着岑婧怡,走在岑婧怡和顾延卿中间。
没走出多远距离,她仰头看了看顾延卿,默默伸出自己的小手,握住了顾延卿的手指。
顾延卿感受到软软的触感,低头看去。
白白嫩嫩的小闺女对他笑得眼睛弯弯,露出可爱整齐的小米牙。
再看向闺女另一只手牵着的岑婧怡,他的心情再次复杂得找不到准确的形容词来形容。
手上突然一沉,顾延卿下意识用力提手。
只见茵茵抓着他和岑婧怡的手,悬空了双脚。
岑婧怡显然已经习惯了她的游戏,微笑着配合将她提高。
没走出多远,小家伙就没了力气,双脚落回地上。
歇了几十秒,小家伙再次玩起同样的游戏。
这一次,顾延卿和岑婧怡对视一眼达成了默契,前后轻轻晃起了茵茵。
茵茵被逗得咯咯笑出声。
小孩的笑声感染力十足,岑婧怡和顾延卿的眉眼都跟着染上了笑意。
又一次对视后,两人默契地加快了脚步。
双脚悬空的茵茵在速度的刺激下,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笑声散进风中,留在林荫大道。
一家三口来到一家国营饭店。
已经过了最热闹的饭点,饭店里稀稀疏疏只有几桌客人。
顾延卿和岑婧怡带着茵茵到一张靠墙的桌子坐下。
服务员过来点菜。
顾延卿将点菜本递给岑婧怡。
饭店里没有纸质菜单,只墙上有块大黑板,黑板上用粉笔写着菜单名录。
需要什么菜,就自己将菜名写在点菜本上。
岑婧怡仰头盯着墙上的菜单看了一会儿,最终在点菜本上写下了白灼菜心、清蒸时鱼两道菜。
她又将点菜本递给顾延卿,方便顾延卿补充。
顾延卿只是看了眼点菜本上隽秀清新的字,什么都没有补充,就又将点菜本递给了服务员。
“看那么久,就要俩菜?”
服务员看清点菜本后尾调上扬,仿佛只点两个菜是件多么不合常理的事。
顾延卿眉心微拧,不满服务员的态度。
岑婧怡先他一步对服务员发出了疑问:“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很平静的语气,很平静的眼神。
服务员却不敢再说什么,拿着点菜本下去了。
菜上得很快,翠绿的白灼菜心、葱丝点缀的清蒸鱼,虽然冒着热气,但看起来清淡爽口,让人在这个炎热的天气里还能提起点食欲。
岑婧怡熟练地给茵茵挑了鱼肚子上的肉,又取了菜心最嫩的部分放进茵茵的碗里。
等到茵茵大口吃了起来,她才端起自己的碗。
与此同时,坐在她对面的顾延卿也跟着拿起筷子。
岑婧怡看到他的动作,才注意到他一直在等自己,并没有先吃。
有些意外,但她什么都没说。
一家三口全程安静沉默地吃饭,与饭店里其他说说笑笑的客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前台的收银员和闲着的服务员都忍不住多看他们几眼,好奇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哎,小翠,我记起来了!那个女的,不就是你同学顾芳芳的嫂子吗?那她对面那个,就是你同学顾芳芳当兵的哥哥了?”
收银员突然记起岑婧怡的脸,拉着名叫‘小翠’,也就是负责给岑婧怡顾延卿点菜的服务员小声说。
小翠瞟了岑婧怡和背对着自己的顾延卿一眼。
“肯定不是!我听芳芳说,他哥因为嫌丢脸,已经好几年没回过家了!这男的八成是她找的野男人!”
小翠说着眼睛一亮。
她隔着柜台凑近收银员的耳朵,用手挡着嘴悄声对收银员说了什么。
收银员神色为难,“这…这不好吧?”
岑婧怡的眼中依旧没有波澜,“我没有一开始就决定不会让你通过面试,是你做过的事情让我无法忘怀。”
这是实话,在赵小翠朗读的时候,岑婧怡是想让她通过一轮的面试的。
可是赵小翠落下最后一个字音,用居高临下的不屑眼神看她的时候,她蓦然想到了那天在饭店的经历。
“我无法将广播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一个会利用职权戏弄他人的人。”
广播员的工作不仅仅是每天播放音乐、录音,朗读时事新闻,还承担着失物招领广播,以及不定时广播某项通知的任务。
就拿失物招领广播这项任务来说,谁能保证赵小翠会不会因为个人的心情、喜恶,隐瞒某条失物招领的消息?
面对赵小翠愤怒得仿佛要杀人的目光,岑婧怡依旧冷静得不像话。
“如果你认为我的判断有问题,你可以去找我的上级领导反映情况。当然,我也会将我了解到的情况,如实向上级汇报。”
赵小翠当然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无法抹除,就算去找岑婧怡的上级领导闹,也肯定是无用功。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突然兴起的恶作剧,竟然会给自己带来接二连三的麻烦。
“呜呜呜呜……”赵小翠无措地哭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向你道歉,你原谅我吧呜呜呜~”
岑婧怡皱起了秀眉,“你不用跟我道歉,就算我今天让你通过,最后一轮的面试结果也需要上级领导亲自审核。”
“按照惯例,所有在镇政府工作的职工,都需要经过政治审核,确定没有违法乱纪的记录,才能上岗。”
这是实话。
当初岑婧怡经人介绍来广播站工作,上岗之前,就差点因为她父亲的事情没被录取。
后来是警方那边出具案情认定书,说明‘岑侯明猥亵案’证据不足,不能认定岑侯明具有违法犯罪的事实,镇政府才最终录用了岑婧怡。
闻言,赵小翠彻底绝望了,懊悔地嗷嗷哭着转身离开了广播室。
岑婧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那个小姑娘是谁?她是不是欺负过你?”涂月华向来有着极为敏锐的观察力,马上就看出了不对劲。
岑婧怡收拾着自己带来的各种文件资料,言简意赅地说明了那天在饭店的情况。
“等会儿!等会儿!你说什么?!”涂月华抓住了重点。
“茵茵的爸爸?你说的是那个姓顾的?他回来了?”
岑婧怡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以涂月华的性格,她在见到顾延卿后,肯定能手撕了顾延卿。
岑婧怡心虚地避开了涂月华的视线。
眼神闪烁了闪烁,她生硬地转移话题道:“额—开广播的时间到了!”
“我要先工作了,你要不要先去忙自己的事?或者……坐在旁边等我。”
涂月华露出杀气满满的表情,两只手在空中慢慢紧握成拳头。
然后一言不发地坐回了凳子上,双手环在胸前,并跷起了二郎腿。
岑婧怡看着涂月华的模样,便知道涂月华和顾延卿之间必有一场‘恶战’。
当初,她和顾延卿相亲结婚,刚去鹏城一年的涂月华在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来信表示反对,甚至在信中让她赶紧和顾延卿离婚。
后来她生下茵茵被赶出家门,涂月华从别人那收到消息,直接撂下工作,买了长途硬座,第一时间赶回来。
茵茵非但没朝她走近,反倒往顾延卿的身后躲得更厉害了。
岑婧怡见状,对顾延卿说:“你先带茵茵去食堂吃饭吧,我一会儿去找你们。”
“别!”涂月华阻止,“我都回来了,还吃什么食堂。一会儿我带你们娘俩去吃点儿好的补补身体。”
顿了顿,她又神色有些不自在地补充:“看在茵茵的面子上,姐勉强同意他跟着去。”
岑婧怡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她,没接话。
她对顾延卿道:“你还是先带着茵茵到附近玩一会儿吧,我有话要跟月华说。”
顾延卿颔首,“好。”
顾延卿抱着茵茵离开后,岑婧怡就向涂月华说明了顾延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以及顾延卿三年没有回来的原因。
“他说你就信?”涂月华耸肩撇嘴,“没准他是在外面玩累了,突然想起来家里有你这么个明媒正娶的媳妇,才回来的。”
岑婧怡抿了抿唇,“我不管他这三年来到底为什么没回来,也不管他为什么突然回来了。他能充当起父亲的角色,能给茵茵父亲的爱就行。”
“岑婧怡!你不能这么想!你不能为了孩子,就没了自己啊!”
听到这句话,岑婧怡怔了怔。
是啊,自从生完孩子,她好像就没了自己。
可是孩子是自己选择生下来的,她既然选择了做一位母亲,就要负起做母亲的责任。
岑婧怡回神,对涂月华笑了笑。
“我明白你是为我好,但是茵茵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起码……起码等她治好了哑症再说。”
涂月华还要反驳什么。
岑婧怡握住她的手,“月华,顾延卿他对茵茵真的很好,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茵茵也已经和他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
“我希望,起码在茵茵面前,你对他客气点,好吗?”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涂月华只能泄气地表示:“好吧,我保证,绝对不当着茵茵的面对他动手。”
岑婧怡:“……”
“那咱们先去吃饭吧,茵茵从小就胃口好,这个时间应该已经饿了。”
“啊?那赶紧走!”
涂月华就是这样,从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让岑婧怡和顾延卿没想到的是,涂月华竟然开了一辆黑色的丰田皇冠轿车。
涂月华驾驶着拉风的皇冠轿车,原本想带岑婧怡茵茵和顾延卿一家三口去县城。
岑婧怡好说歹说,才总算劝住她。
最终,他们去了镇上最好的一家饭店,并且包了包厢。
点完菜,服务员离开后,涂月华认真地对岑婧怡说:
“婧怡,我后天走,到时候你和茵茵跟我一起走吧?”
“我已经打听过了,鹏城那边不仅有专门的儿科医院,还有耳鼻喉专科医院!”
岑婧怡没想到涂月华会突然提起这样的话题。
她有些愕然地下意识朝和自己隔着茵茵的顾延卿看了一眼,毕竟自己前几天才答应顾延卿,要和茵茵跟他去部队。
结果她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从顾延卿的眼神中看到了担忧。
他在担忧什么?
担心她会带着茵茵跟涂月华离开吗?
不过是呼吸间的工夫,岑婧怡就已经挪开了和顾延卿对视的视线。
涂月华见岑婧怡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先去看顾延卿的神色,瞬间又有些气急。
“婧怡!”涂月华就坐在岑婧怡的身侧。
她直接握住了岑婧怡搁在桌面上的手。
“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到底是治茵茵的病重要,还是其他的事情重要。”
站在岑婧怡旁边的男人是瘦高身材,穿着短袖蓝衬衫,黑西裤,搭配黑皮鞋,很是文质彬彬的气质。
男人一手搭在岑婧怡坐着椅子的靠背上,一手撑着书桌,在顾延卿的眼里看来,岑婧怡半个人都被圈在了他的怀中。
见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亲近。
再想到自己和岑婧怡重逢再见以来,岑婧怡对自己的那些疏离表现,顾延卿的心里一阵酸涩苦闷。
手里拿着的雪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化了。
黏腻的白色奶油顺着包装纸的边角,滴滴答答地往地上落。
顾延卿浑然不觉,看着屋内的景象,生不出抬脚向前的勇气。
他要是此时走进去,他和岑婧怡的婚姻,会不会加快结束的进程?
茵茵坐在顾延卿的小臂上,着急地舔着不停融化的雪糕,也顾不上在意顾延卿的反应。
直到将雪糕棍上的最后一口含进嘴里,整个人被凉得一个激灵,她才想起来蛄蛹着身子,要从顾延卿怀里下来。
顾延卿倏然回神,后知后觉蹲身放她下地。
再看着她吧嗒吧嗒跑进宿舍。
出乎意料的,茵茵进去第一个找的人竟不是岑婧怡,而是扯了扯那个男人的衣角。
并仰着脸,一副等着男人回应的样子,俨然和男人很熟。
许知璋和岑婧怡都沉浸在翻译工作中。
对于茵茵的出现,两人都是十分意外。
许知璋温和笑着蹲下身,和茵茵说话。
岑婧怡则是回头,朝门外看去。
门外站着的顾延卿背着光,叫人看不太清他的神情。
只能看到他的英眉微蹙,薄唇也是抿着,显得整个五官更加坚毅立体。
许知璋接过茵茵递过来的麻花后,将茵茵抱起,也朝着顾延卿看去。
高矮错落的三人在顾延卿眼里,简直像一家人那么和谐。
一阵刀绞似的痛在他的心头蔓延开来。
“你好,你应该就是婧怡的丈夫,顾延卿,顾同志吧?”许知璋率先打破沉默,显得落落大方。
顾延卿站在门外颔了颔首,没说话。
许知璋见状,也点点头,紧接着自我介绍:“我姓许,名知璋,是岑老师的学生,现在在第一中学任教。”
第一中学就在镇上,离这里仅有十分钟左右的脚程。
顾延卿无法控制地想,过去三年里,许知璋来这里找过几次岑婧怡?
想着想着,他的眼眶竟开始发红发热。
不过距离远,谁也没注意到他的这点变化。
许知璋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内敛不善交谈的性格,就没再勉强。
许知璋偏头看岑婧怡,腾出一只手指了指桌面上的纸张,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得到岑婧怡的回应后,他就将怀里的茵茵放在了地上。
他关节较粗的手指刮了刮茵茵的小鼻子,温声哄道:“在家乖乖听你妈妈的话,过几天再跟你妈妈到许伯伯的学校去玩,好不好?”
茵茵重重点头,看着许知璋递回来的麻花,她伸出小手推了回去。
许知璋笑得满目温柔,揉了揉茵茵的脑袋,“许伯伯谢谢茵茵的好意,不过这根麻花,还是茵茵拿回去吃吧,许伯伯不喜欢吃麻花。”
三言两语,哄住了茵茵。
茵茵又把送出去的大麻花接了回来。
许知璋站起身后,她仰着头,乖乖地向许知璋挥了挥手。
岑婧怡也离开了椅子,跟在许知璋身侧,打算送许知璋出去。
经过门外的顾延卿时,许知璋彬彬有礼地再次对顾延卿颔首示意。
顾延卿点头回应,并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人。
他没从这个姓许的男人身上察觉到敌意,但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抑制不住地敌视对方。
这种感觉很复杂。
明知道对方在这两三年里,应该给了自己的妻女不少照拂,自己应该感激对方。
可是自己又像最原始的野兽一样,迸发出危机意识,忍不住地将对方当作侵入领地的侵略者。
顾延卿像雕塑一样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岑婧怡许知璋远去。
岑婧怡站在路口,对许知璋摆了摆手。
许知璋同样摆摆手回应后,就头也不回地朝着远方走去了。
岑婧怡转身回宿舍。
才注意到顾延卿提了满手的东西,并且一只雪糕已经在他手中融化,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摊奶白色的积液。
“你的雪糕化了。”她好心提醒。
顾延卿后知后觉低头看去,才感到手指黏腻。
“那边有水龙头,你去洗个手吧。”岑婧怡指向不远处空地上。
空地上有个水龙头,还有一个水井,是所有住在宿舍的职工用水取水的地方。
顾延卿不在乎这点黏腻的脏污,更想听到岑婧怡的解释,想知道那个姓许的男人是什么人。
可岑婧怡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思。
她进屋拿了扫帚出来,到不远处的泥地上扫了点泥土,回来盖在地上的那摊奶白积液上 。
刚将变湿变黏稠的泥土扫干净,屋里就传来闹钟‘叮铃铃’的响声。
茵茵手脚麻利地爬上凳子,将桌面上的断腿闹钟拿到手里,啪嗒啪嗒跑出来递给岑婧怡。
岑婧怡关闭闹钟,抬眼对上顾延卿的视线,道:“我要去开广播了,你要继续陪茵茵吗?如果你没时间,我就直接带茵茵去广播站。”
“有。”顾延卿的嗓音竟然有些哑。
岑婧怡像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目光闪了闪,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低头叮嘱茵茵:“那妈妈去工作了,你乖乖在家。”
顿了顿,又交代:“马上就要吃午饭了,不能再吃零食,不然小心肚子疼,又要去医院。”
听到去医院,茵茵的眼睛马上就睁大了不少,乖乖地将麻花拿得离自己的脸远了些。
岑婧怡被她的模样逗笑,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便转身抬脚朝着广播站的方向走去。
留下高大的顾延卿,和小萝卜头似的茵茵。
父女俩在门口大眼看小眼。
看着闺女可爱的样子,顾延卿所有不好的心情都在此时消散。
他对闺女露出笑容,“茵茵,你在这里等爸爸,爸爸去洗个手就回来。”
顾延卿将手中大包小包的东西,放进了屋里,然后就朝着不远处空地上的水龙头走去。
他刚走。
“喂,小哑巴。”一个大约五岁的小男孩,从隔壁宿舍走出来。
“小哑巴,这麻花是谁给你买的啊?”小男孩走到茵茵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麻花,馋得咽了口口水。
茵茵警惕地皱起了小眉头,双手紧握住麻花,往旁边侧了侧身子。
这个小哥哥抢过好几次她的零食了!
还总是叫她‘小哑巴’,没有礼貌!
她不喜欢这个小哥哥!
“喂!小哑巴,你妈妈没教过你分享吗?你给我分享一下你的麻花呗!”
‘呲溜’一声唆了口水,小男孩再也忍不住,上手抢茵茵的麻花。
“拿来给我吃一口!以后我就再也不叫你小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