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项云峰宋老板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北派盗墓笔记项云峰宋老板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云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拖着箱子从北门进去市场,我首先看到的是大棚区,好家伙,那天刚好是周六,说人山人海都不为过。金刚菩提,蜜蜡松石,瓷器杂项,玉石珠宝,铜器兵器,石雕拓片,刺绣字画,真的是什么都有,看的我大开眼界,眼花缭乱。当然,大部分都是假的,大棚地摊上有真货的寥寥无几。我一乐,心想:“这里都是假的,我的东西都是自己收上来的,是真正的老东西,应该很快就会卖光吧。”见棚子里有个空摊,于是我就准备拿出东西摆摊。“哎,你干啥?”旁边的一位光头摊主阻止了我。“摆摊啊,”我说。“摆摊?这是你的摊吗你就摆?走,走,小屁孩赶快滚。”我一咬牙说:“我要摆摊,这是你的摊吗,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钱?”光头男眼睛滴溜溜一转,他马上笑着说:“一百块,给一百块你就摆吧。”“什么!...
拖着箱子从北门进去市场,我首先看到的是大棚区,好家伙,那天刚好是周六,说人山人海都不为过。
金刚菩提,蜜蜡松石,瓷器杂项,玉石珠宝,铜器兵器,石雕拓片,刺绣字画,真的是什么都有,看的我大开眼界,眼花缭乱。
当然,大部分都是假的,大棚地摊上有真货的寥寥无几。
我一乐,心想:“这里都是假的,我的东西都是自己收上来的,是真正的老东西,应该很快就会卖光吧。”
见棚子里有个空摊,于是我就准备拿出东西摆摊。
“哎,你干啥?”旁边的一位光头摊主阻止了我。
“摆摊啊,”我说。
“摆摊?这是你的摊吗你就摆?走,走,小屁孩赶快滚。”
我一咬牙说:“我要摆摊,这是你的摊吗,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钱?”
光头男眼睛滴溜溜一转,他马上笑着说:“一百块,给一百块你就摆吧。”
“什么!要一百块!”
“怎么这么贵!”
他斜着眼说:“就这价,不摆就赶紧走,别挡我做生意。”
我兜里现在总共剩下不到一百,一咬牙,经过讨价还价,我给了他九十。
这下,现在我全身只剩三块钱了。
光头男收了钱,一直在笑。
不曾想,我刚铺开摊子,东西才刚摆了一半,古玩市场的大喇叭开始响了。
“各位旅客商户,潘家园旧货市场已经到了闭市时间,请各位旅客带好随身物品,有序离开市场,祝您购物愉快,生意兴隆。”
喇叭一响,四周的摊主们都开始收摊了。
当时我人都傻了,我这还没摆呢......
我气冲冲的对光头男说:“你把钱退我,现在市场要关门了,我还没开始摆呢。”
“呸!”光头男吐了一口痰,冷着脸骂我:“你麻痹的,怎么没摆!你布都撑上了!这就算摆了!钱是不可能退的!”
我眼睛一红,急眼了,我当时抓着他胳膊不松手,嚷嚷着要他把钱还我。
“去你妈的小崽子!”他狠狠的朝我肚子上踹了一脚。
我当时才17,哪里打的过这人,我疼的都直不起腰来。
身边人越来越少,大家都收好摊装三轮车拉走了,踹我的光头男也走了。
寒冬腊月,北京虽然比不上漠河,但晚上也很冷。
市场保安牵着大狗,见我收摊慢,还不停的催我,说要是晚点了会罚我款。
天短夜长,等我拖着箱子走出市场,天已经黑了,我又冷又饿,身上只有三块钱。
在路边凳子上坐了半个小时,我打听到了华威桥西里那边有个网吧,大概有两公里远。
我又拖着箱子往那边走,不想到了网吧一问,人开包夜最便宜的机器也要十块,我钱不够。
住网吧的想法也破灭了。
外面冷的厉害,我实在受不了,就拉着箱子躲进了一间ATM自助银行。
不时有人进来取钱,他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地上很凉,我难受的睡不着,就带上棉服的帽子,靠在墙角蜷缩着。
过了两三个小时,迷迷糊糊的,有人拍了拍我。
我抬眼一看,原来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妈,这大妈手里还牵着一条小白狗,估计是劲松附近小区的居民。
“小伙子,这么冷的天,你咋睡这呢?”
“我刚买了两个烧饼,还热乎着呢,你要不嫌弃就吃了吧,给你放这了啊,”大妈摇了摇头,将塑料袋放在了装灭火器的红铁皮箱上。
大妈留下东西就走了,我肚子饿的咕咕叫,最终还是去拿了塑料袋。
烧饼是带芝麻的干烧饼,又脆又香。
吃着吃着,我哭了。
“难道就这么放弃?”
“回去别人不是更看不起我们家?”
“不,不会的,”我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打气,“项云峰,你一定能成为有钱人的。”
早上八点,我再次来到潘家园,因为没有钱交摊位费,我只能拉着箱子不停转圈,看有人在看瓷器,我就会凑上去问:“大哥,要不要看看我的瓷器,都是老的,价格合适就能卖。”
这时市场里的大喇叭又响了。
“各位游客,请小心不法商贩尾随,请看管好自己的财物,以免上当受骗。”
大喇叭这么一放,这人看我的眼神就变了,连忙跑走了。
一连问了好几个人,人都以为我是不法分子,是诈骗商贩。
随后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进了一家古玩店,我问店老板收不收瓷器。
店老板不咸不淡的说:“啥东西啊,拿出来看看。”
心里一喜,我直接放平拉杆箱,打开了。
“嗯,这些玩意不太行啊,老倒是都是老的,这对胆瓶你打算卖多少钱?”老板指了指箱子里的一对清晚期洋蓝胆瓶。
咽了口唾沫,我小心翼翼的说:“清晚期的,一对能不能给......给八百?”
“啥玩意?八百!”老板眼睛一瞪:“最多给你一百五,卖不卖?”
“....一对才一百五?”我心里一片冰凉。
我从山区收过来,忍冻挨饿的坐了两千多公里硬座火车,收过来都要一百!
只挣了五十块?
我当时气的脸色通红,直接就装箱了,老板一看我要走,马上又说了句,“哎,你别慌啊,实在不行我再给你加二十,一百七怎么样?”
强忍着没发作,我自认为自己的报价合理,没想却受到了如此侮辱。
“你那二十块,留着自己花吧!”
人在气头上的时候是听不进去话的,小年轻火气更大,我不管不顾,直接拉着箱子出了店。
我还没放弃,我准备去市场外面摆,结果出去后一看,城管正在没收东西,好几个打游击卖假货的家伙东西都被没收了。
我吓得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天无绝人之路。
就在我万念俱灰时碰到了一个老头,老头说:“小伙,这潘家园六日人多的很,摊位很贵,你可以去报国寺试试啊,听说那边的摊位不要钱。”
听到这个好消息,我顿时大喜,又拉着箱子赶去广安门报国寺。
报国寺不要钱的摊位,就是我最后的机会。
我在里面待了七年,因为表现良好获得了减刑。
出来的那天领到手机,我接到了几个陌生电话。
都是以前合作过得一些老板打来的,他们极力想挽留我跟着他们干,有的工资开到了10万一个月,还有20万一个月给配车。。
这些电话大都从两个地方打来。
北|京的潘家园,天|津的沈阳道。
当时考虑了下,还是都拒绝了。
我当初入这行本就是错误,纵然一夜暴富,可我也付出了代价,七年光阴,从当初的白净小伙,变成了如今三十多岁的肚腩大叔。
当初认识的女孩,现在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我无亲无故孑然一身,最后选择去了大理。
我在洱海边上买了个小门面,开了个小超市,每天没生意的时候就去海边走走,吹吹海风,日子过得倒也清闲。
小超市的地址在苍山东路,挨着乐玛特,若有朋友想来玩,我将以茶待之。
前段时间不是发现了古蜀文明吗,还出土了轰动全国的黄金面具,其实啊,我的暴富路子,和这些东西有些关系,
离不开两个词。
古董,盗墓。
前几年鬼吹灯,盗墓笔记,黄金瞳,电影电视剧大热播,现在空闲下来,我也写写这行当里的那些事。
云顶天宫,秦岭神树我没见过,我也没有黄金瞳,但我十六岁入古董行,确实亲眼见过很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事。
就从头说起吧。
我出生在祖国东北的小山村,紧挨漠河,冬天冷的能冻死人。
奶奶把我养大,我没见过父母,更不想去问他们叫什么。
老话说隔辈亲,我小时候非常淘,不听老师管教,学习成绩差的一塌糊涂,常年班级倒数。
当时村里给办了低保,好像是每月八十多块,还有个什么孤儿特困户补贴,每月一百多块,我家说是艰难维生都不过分。
初中那会儿,电视里天天放电视总台的寻宝节目,我看的特别入迷,那些人之前不当回事的瓶瓶罐罐,结果专家说能卖好几万,是古董,能换房,换车!
我当时一直骗奶奶,说学校让买学习资料,奶奶给了我钱,我就跑去书店,全买了古董方面的图书。
我记得看的第一本书是《古泉五十名珍》,戴老先生出版的,很厚的一本。
古泉就是铜钱,在我们那叫紫钱,这本书让我大开眼界,开始疯狂迷恋起了古董。
我在我们家翻箱倒柜,又忽悠同学,不看字,统一以五毛钱一枚的价格,让他们从自己家里偷铜钱,偷出来卖我,我收购。
省吃俭用,食堂的饭我从来不订菜,后来我又把一堆课本卖了七块钱,我学习太差,老师当时只是一直叹气,说这孩子完了,不好好学习,以后只能是社会的毒瘤。
我当时对老师的话不屑一顾,我心里做着发财梦,就算我成了毒瘤,也要做个有钱的毒瘤。
初三,临近中考那年,我16。
奶奶因为在院里扫雪,发生了意外,不小心摔断了腿,医疗费手术费加起来要三千多。
我们家的情况,当时连六百块都拿不出来,我印象很深,奶奶当时躺在炕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晚上还会哭。
大姑夫在雪乡漠河开了好几家农家乐,他生意做得不错,我就跑去大姑夫家借钱,借钱给奶奶买药。
虽然表面上没说啥,但有一次我在背地里偷偷听到了,大姑夫说我是个扫把星,还说我们家是破落户,说这借出去的钱就当掉了,还让大姑姑少和我们来往。
那年冬天的晚上,我一个人在外边待了三个小时,虽说穿得厚实,但在漠河零下三十多度的气温下,也没啥用。
年少轻狂,大姑父的话将一位少年的自尊心,狠狠的砸了个稀巴烂。
攥紧借来的钱,我心里发誓:“我!项云峰!一定要出人头地!”
后来我辍学了,严格说来,我连个初中文凭都没有,算小学毕业生。
三千块钱,除了奶奶手术买药用的,还剩下七百五十三块,这笔钱我偷偷留下来了。
不光收铜钱,我还跑去邻村别人家收瓷器,收银元。
农村人只认为银元值钱,对瓶子碗盘瓷器之类的,大都不懂,也不太上心。
天天看书看鉴宝栏目,我渐渐有了一些基本眼力。
我用一百块的价格收了一对清末的洋蓝鸡毛大掸瓶,用不到两百块收了几件民国粉彩仕女图小盐罐,用一百八收了三只清中期民窑青花碗,可惜这三碗都有鸡爪纹,没保存好,都有大冲线。
之前我还存了一小袋铜钱,大概有两百多个,铜钱大都是宋钱和清钱,其中道光,光绪,乾隆,皇宋,元丰最多,这些铜钱存世量大,我知道不太值钱,其中最让我满意的是有三枚品相很好的雍正,我知道雍正通宝能值点钱,但当时不知道具体能值多少。
买完这些东西,总共花了五百多,我自己还剩下240块,当时的平均月工资也就三百出头。
我当时和一位女同学关系不错,她帮了我的忙,借给了我两个30寸的大拉杆箱。
一共11件瓷器和一小包铜钱,我小心的用被褥裹了又裹,怕摔碎,还塞了很多泡沫。
最后,整整装满了两个大拉杆箱和一个双肩包。
奶奶很不理解我的做法,说我不务正业,还说她白养我了,大姑父也知道了这件事,村里人大都也知道了这件事。
不少人在背地里对我指指点点。
受着白眼,背负着别人的不理解,在腊月十七那天早上,我带着东西,离开了漠河。
当时我脑子里认为北|京人最有钱,我收的古董当然要卖给北|京人,何况我对潘家园那个传说之地,早已心生向往。
从漠河到北|京没有直达车,只能先坐火车到四平,然后从四平到北|京西。
全程二千多公里,要五十多个小时,为了省钱我选择了最便宜的硬座。
我提着两个大拉杆箱,身后还背着大背包,头很油,穿的也很土,车站里的旅客不时对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从没出过远门,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而且是孤身一人。
买完车票我身上就剩下不到一百块,要是东西卖不出去,我连返程的车票都买不起,更别说吃饭。
火车上的饭很贵,我不敢花钱,就用带的杯子一直接热水喝,实在饿的不行了,我就去买了一袋四块钱的麻花。
农村娃第一次到北|京,看啥都新鲜,车站里的安检仪我都是第一次见。
当时岁数不大,但我不怕生人,敢和人交谈,我就问别人要怎么去潘家园古玩市场,售票姑娘很热心,他让我坐地铁,还告诉了我怎么换乘。
从北|京西站坐九号线,然后到六里桥下车换十号线,在到潘家园站下车。
还好我记性不差,没走多少冤枉路,那时候地铁还是两块钱随便坐,只要你不出站就没人管你。
下了地铁站,人行道上都是防滑坑,我背着包,拖着两大箱子很吃力。
走过华威桥,我终于看到了北门外立着的金字横碑。
“潘家园旧货市场。”
“终于到了...
孙老二越说越来气,他额头上青筋爆起,看起来随时要出手打人。
孙老三也摇头叹气,随后他按了下对讲机说:“把头,下面出新情况了,这坑已经被人摸过了。”
对讲机里沉默了一分钟,随后王把头冷声说:“什么时候被摸的?你们进去主墓室了?”
“没有,我们还在墓道里呢,刚才积水冲过来一条毛巾,都不用想,肯定是不久前被盗的,把头,南边那些人办事你也了解,他们摸过的墓很少留下来值钱东西的。”
王把头想了想道:“老二,这样,你们进主墓室看看,如果主墓室都没东西了,耳室你们也不用去,直接收拾好家伙式上来。”
“好的把头,”孙老二放下了对讲机。
我不抽烟,鼻子还算灵,就这时,我忽然闻到一股香味,淡淡的香味。
“二哥....怎么有一股烧香味?”我疑惑的问了句。
被我这么一说,孙老二很夸张的使劲朝前方嗅了嗅鼻子。
随后他扭头看着孙老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没错,刚才我们没注意,这是楠香。”他脸色忽然有些凝重。
“二哥三哥怎么了?这楠香有什么不对劲?”看他们表情凝重,我有些不明所以。
我是这样想的,以前有钱人死后都用的是金丝楠棺材,金丝楠木头有楠香味不是很正常吗?
孙家兄弟脸上轻松的表情消失了。
“云峰,把你手给我。”
“啊?要我手干啥?”我疑惑的伸手过去。
“二哥你干嘛!”我手指吃痛,忍不住惊呼出声。
原来他用锋利的小匕首一下划破了我手指头。
殷红的鲜血流出,孙家兄弟一前一后,用我的血在他们手腕上抹了点。
“二哥三哥,你们抹我的血干啥?”我嗦着受伤的手指头抱怨道。
孙老二当时是这么跟我讲的。
“云峰,干咱们摸金倒斗这一行,很怕碰到四大邪六小邪。”
“斗鸡眼的镇墓兽,淡如花的奇楠香,红漆不烂的黑棺材,灯油不干的长明灯,这叫四大邪,老祖宗的规矩就是这样,鲜血破邪。”
他说的玄乎,我听的却不以为意,这是把我当小孩吓唬吗这是。
我委屈的小声说:“那....那你们怎么不割自己手指,割我指头干啥....”
孙老二摸着我头,阴笑道:“我们的血不行,得用童子血啊,云峰,你怕不是连姑娘的小手都没摸过吧?”
我支支吾吾的说不上话来。
随后我故意岔开话题,犟嘴问道:“那六小邪是啥?”
孙老三摇摇头,他对我说:“云峰你刚入行见的事还少,你不知道,这都是老一辈行里人传下来的说法。”
“流沙墓,天火灌顶,东家(墓主尸体)不烂,七窍塞珠,椁大于棺,老鼠做窝(老鼠住在棺材里),这是以前旧社会盗墓人说的六小邪。”
“三百六十行,谁家还没有点绝活?咱们干倒斗的在旧社会叫偏八门,现在新社会管我们叫犯罪分子,正八门上九流,偏八门下九流,此外还有和死人打交道的阴七门。”
孙老三继续说:“云峰你现在干了这行,这些以后都得了解,免得以后别人问你你不知道,丢了咱们北方派的脸,所谓阴七门,一缝尸人,二刽子手,三赶尸匠,四吹大坟,五扎纸人,六捡骨师,七小棺材匠(专给死小孩打棺材的),这是阴七门,云峰你以后行走江湖,得记住。”
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我当时真记不住,只感觉他说的很杂,什么七门八门的,不知道他在说啥。
“行了老三,他才多大,你说这么多也没用,走吧,咱们去前头的主墓室看看,”孙老二晃了晃手腕道:“咱身上有云峰的童子血,破邪啊!”
又趟着水顺着墓道走了两三分钟,前面还没有出现主墓室,走的近了用头灯一看,前方竟然是堵石墙,不是主墓室。
此时,不知道从哪刮进来一阵风,我脚泡在浑浊的积水里,凉嗖嗖的。
走到石墙下,孙老二抬头往上看。
只见,在我们头顶上的墓道灌顶上,能清楚的看到一个大黑窟窿,凉风就是从黑窟窿里吹进来的。
窟窿形状不规则,孙老三看着窟窿皱眉说:“这是之前那伙人干的,刚才我们路过的那块灌顶没炸开,看来他们换了个点从这炸开下来了,看这窟窿形状,应该用的是雷管。”
孙老三按了下对讲机:“把头,直走前面是堵石墙,和我们想的不一样,不是主墓室,目前还没有见到陪葬品。”
对讲机红灯一亮,王把头遥控指挥道:“有青膏泥的墓不可能没有主墓室,你们再找找,往左边去西耳室看看情况。”
“收到,把头,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离天亮的安全时间还有两小时四十五分钟,尽量加快速度。”
“嗯,”孙老二松开对讲机,直接带着我和孙老三绕过石墙,向西边耳室摸去。
我是第一次见墓葬的耳室,其实就是一个掏空的小房间,看墙上的水线痕迹,这里之前肯定是整个泡在水下的。
当时我看见了什么?
第一眼,我看见了成堆的青铜器,大批量的青铜器,胡乱的堆在西耳室地上,这些青铜器有破烂的,有完整的,有小形的圆鼎,方鼎,青铜禾,青铜豆,青铜爵,粗看一眼都有几十件!
“发了,发了!”
孙老二眼都红了,他对着对讲机语无伦次的讲道:“把......把头!发了!我们发了!西耳室里有好几十件青铜器!黑漆古水银锈!正儿八经的西周水坑货!”
王把头是见过大风浪的,他通过对讲机平静的说:“分批转运,全给我拿出来。”
“得嘞,”孙老二掏出随身带的蛇皮布袋,随口吐槽道:“南边的这帮老鼠们是改吃素了?竟然会给我们留这么多肉,我真是替我妈感谢他们八辈祖宗!”
孙老三性子沉稳,他皱眉沉声道:“二哥,我总感觉不对劲,南边的老鼠们鼻子不比咱们差,这么多的肉不可能闻不到,这说不通.......”
孙老二也不嫌那些水银锈有毒,他拿起一个青铜小方鼎亲了一口:“哈哈,宝贝,跟哥回家吧!”
他还不忘说一句。
“老三,我发现你这人胆子越来越小了,你想那么多干嘛,老三我问你,要是有一堆女大学生脱了衣服躺在地上,你想怎么办?”
“肯定是日后再说啊。”
“云峰,找个好地先堆着,别傻乎乎的放人家地里。”
“二哥放心,我知道。”
青白土不算多,我从背包里拿出来七八个小袋,一点点分开装好堆在了一起。
“唉?”
此时孙老二在土坑里,手上的旋风铲忽然停了。
“老二,咋了?”眼把头在上面问。
“把头你看,”他伸手抓了一把土说,“越往下越湿,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保不齐下面坑里有积水。”
王把头皱眉道:“水坑?不会这么点背吧.....你再下二十公分试试。”
孙老二点点头,又开始往下挖。
“二哥,不能下了!这下面就是墓道,百分百有积水!”孙老三急声喊道。
“墓道有水,就算我们打下去,盗洞被水一泡!根本立不住!”
眼把头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妈的,没算到这一步,老二老三先上来,摸水洞子我们时间不够。”
孙家兄弟先扔上来旋风铲,随后两腿抻着盗洞爬了上来。
“把头,我敢打保票,再往下打一米五,肯定能见到灌顶!”
灌顶说的是石头墓顶,明清时期的砖头墓顶叫劵顶。
孙老二点了支烟,他看着自己挖好的盗洞,眯眼说:“把头,都走到这了,要不要拼一把?”
“老二你的意思是?”
他弹了弹烟灰,冷声说:“叫一颗痣把压缩水泵和小发电机送过来。”
王把头立即摇头说:“抽水?那风险太大了,这时节不下雨,照顺德这边的温度来看,坑里肯定不会结冰,要是两小时抽不完积水,等天一亮,咱们全得完蛋,功亏一篑啊。”
“二哥,我也同意把头的意见,目前来看墓道里有积水是肯定的了,要是积水太多,单凭一台水泵可抽不完。”孙老三皱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他妈怎么办,一锅肥肉摸的到吃不着!”
王把头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他突然转身问我:“云峰,你觉得呢?咱们是收手下山还是继续干?”
两兄弟也扭头看向我。
“啊?”
我正蹲地上分土呢,没想到他会突然问我。
想了想,我当时就说了一句。
“把头,我要挣钱。”
“精辟!”孙老二哈哈笑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把头,这小娃都不怕,咱们还怕个球!”
对讲机红灯一亮,眼把头当即说:“联系一颗痣,让她在一个小时内把东西送过来,晚一分钟,事后分钱少她一个点。”
兵贵神速。
这是我第一次见后勤办的组织能力,不到一个小时,一台水泵,一台小型发电机,准时的派人给我们送到了地。
水泵一到,孙老二卷起裤腿,直接拿着铲子下了盗洞,随后不断有泥土从下面扔上来,那些泥也越来越湿。
几十分钟后,只听坑下孙老二大喊了一声。
“卧槽!冒大水了!”
他刚上来,地下积水已经没过了大半盗洞。
接好发电机和管子,王把头直接把抽水泵扔进了盗洞里。
下面咕嘟咕嘟冒水,上面不停的抽水排水。
当时也是我们运气够好,水泵抽了没多久水就小了下来,也没泡塌刚打好的盗洞。
眼把头收上来水泵后说:“老二,直接下针,把灌顶打穿!”
“针”是盗墓行里一种特制的尖头破碎工具,尖头是金刚石做的,专门用来凿穿灌顶,威力很大。
盗洞下传来阵阵凿石头的声音。
孙老二的声音随后传来,“把头!通了!”
眼把头当即脸上露出笑意,他看了下时间说:“抽水耽搁了不少时间,云峰,你也下去吧,多一个人多一双手,抓紧时间,能拿多少拿多少。”
我当时一愣神,就问他:“把头,不得跑跑风?万一下面没空气了怎么办。”
眼把头笑道:“呵呵,你呀你呀,云峰你想想,墓葬要是密封的好,还能灌进去这么多水?”
“放心吧,下面空气循环没问题的。”
随后我带着头灯,生平第一次下了盗洞。
灌顶被孙老二破开了一个大洞,我双腿抻着盗洞两边,一点点的往下落。
灌顶离着下面墓道还有两三米,我一看这么高,当时就有点害怕了,不敢往下跳。
墓道里还有些积水,能淹住人小腿肚,孙家二兄弟都站在水里。
“跳啊云峰,没多高!等下我们托你上去!”孙老二带着头灯,抬头对我喊。
当即,我心里默念了一声老天保佑就跳了下去,结果没落稳摔了个狗吃屎,喝了一大口墓道里的积水。
“云峰,你以后得练练,你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没事吧?”孙老二笑着把我扶了起来。
这条墓道是十字形状,我们现在的位置在中间,前面左右有拐弯,连接着东西耳室,直着往前走就是主墓室。
孙老二挫手笑道:“我们运气还不错,墓道没塌,看这制式还是西周中早期的诸侯,这种等级,前面主墓室肯定有封门石,要塌了就不用废力气了,就算封门石还在也没关系,老三对付这种东西可有一手。”
“是吧老三?”
“二哥你太夸奖了,”孙老三盯着前方的黑暗说道:“三吨以下的封门,只要里面没顶自来石,我还是能整开的。”
先去摸主墓室,然后去东西耳室,这是当时我们的计划。
我们三趟着水往前走。
就这时,前方水面上飘过来一个红色的东西。
“这.....这啥?”孙老三从水里捞出来了这东西。
摊开一看,这从前面主墓室冲过来的,竟然是一张现代人用的粉红色毛巾....而且毛巾上还印着品牌商标。
见到这毛巾,孙家兄弟脸色十分难看。
孙老三一抬头,头灯照亮了灌顶。
看的很清楚,在灌顶西北角处,有一个直接打通下来的小洞,小洞周围的石头灌顶都开裂了,是密密麻麻的开裂。
“草!”孙老二一把扔掉了手里的毛巾。
他看着灌顶上的小洞说:“这他妈是冲击钻打下来的,原本里面放了炸药,这帮狗日的没有金刚针,他们想炸开灌顶!这条毛巾是堵住小洞减少爆炸动静的!”
“这西周墓被人摸过了!”
“肯定是南边那伙人搞的,我们废了这么大劲!”
“这是捡破鞋来了!”
这天晚上的旅店里,又陆陆续续来了四个人,一共三男一女。
女的是负责我们后勤的,三十多岁,笑起来有点骚,眼下有颗黑痣,行里有个外号,就叫一颗痣,后来听别人说,一颗痣的目标是在四十岁之前睡够一百个男人。
“呦呦呦,又来新人了,这也太小了吧,就是不知道下面小不小....”一颗痣笑眯眯的看着我说。
“行了行了,小红你就别吓唬他了,这孩子小,有灵气,培养两年说不定能成材,”王把头帮我解了围。
那三个男的是亲兄弟,都姓孙,按年龄大小来排就是孙老大,孙老二,孙老三。
王把头说孙老二和孙老三道上有名,洛阳铲能玩出花来,还会一种飞针探土的绝活,尤其是探大深坑,经验十分丰富。
孙老大则身兼两职,放风和销售,这人给我的第一眼感觉就是沉稳,老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种表面越老实的人心里就机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万一出了紧急状况,能扛起来事。
顺德顺峰山公园西南边,有个小山沟,当地人叫飞蛾山,老把头说大坑就在飞蛾山的半山腰上。
我当时问他:“把头,你怎么知道半山腰有大坑。”
老把头吐了个烟圈,眯着眼告诉我:“云峰啊,关锁截横栏,分明居两边,高山平地穴,大坑葬中间。”
我当时听的云里雾里,感觉王把头在说绕口令,根本就听不懂。
后来我背了葬经,王把头又把他寻龙点穴的经验传给了我,那时我才明白,王把头这短短的四个短句,真是道尽了飞蛾山的风水优势。
这天晚上,凌晨一点多,我们几个人背着大包,到了飞蛾山的半山腰。
看着一棵老杉树,老把头一跺脚,兴奋的说:“老二老三,就这,先取个样尝尝咸淡,要有石头的话就下针!”
孙老二点点头,他按了下肩膀上的小对讲机:“老大,准备吃饭了,周围没客人吧?”
对讲机红灯一亮,传来孙老大低沉的声音,“风平浪静,开火做饭吧。”
知道了周围没人,孙老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他脱下背包,从包里拿出来一截小短棍,最后还有一个弯头半圆铲。
王把头对我说:“云峰啊,这就是咱们吃饭的家伙,现在时代在进步,我们得紧跟时代啊,洛阳铲做成分截套管,往包里一放,谁都看不出来。”
咔咔咔,孙老二熟练的接起了洛阳铲,接好的一根洛阳铲很长,八米开外。
“二哥,这是个深坑,这长度够吗?不够我包里还有,”孙老三问。
“老三别慌,再长了耍不来,咱们就是先看看下面的土层结构,先尝尝咸淡。”
“云峰,过来,帮我扶着点,”孙老二朝我招了招手。
我忙跑过去帮他立住洛阳铲,而后,孙老二解开裤子,当着我的面掏出来他小兄弟,哗哗的开始放水。
放完水,他一哆嗦,兜起了裤子。
蹲下来,孙老二盯着放水的地方看了一会,随后他眉头一皱,“不行,这下面有石头,得换个点下铲。”
“小云峰,就你站的脚下,你现在放泡水。”
虽然搞不懂,但还是照做了,于是我就开始哗哗的放水。
“呵呵,”孙老二笑着说:“这小年轻就是火力旺,有劲!你看这尿黄啦啦的。”
他盯着我放水的地面看了两分钟,孙老二点点头,“就这个点,下面石头少,开干!”
他手上力气极大,一铲子就能下去十公分,洛阳铲不停的往外带土。
铲子下了一大半,我发现带出来的泥土颜色有些变化,变的有点黑。
我问:“二哥你快看,泥变黑了,是不是到地了?”
“早呢,这种黑土可不是我们想要的,这是烂树根肥化层,没吊用。”
小洞越探越深。
“妈的,真牛逼,杆子不够了,老三!加长!”
随着杆身加长,洛阳铲继续下探。
一个小时后,铲子带出了一层白土,白土下面还连着点青土。
孙老二拿鼻子闻了下这土,忽然猛的激动了起来。
“草!王把头!云峰这小子是福星啊!有两年没见过这种大坑了!”
“一铲子打到了夯土层,白膏泥连着青膏泥!”
“要么是西周贵族!要么是小诸侯王!”
“咱们要发了!”
“嘘!二哥你小点声,”孙老三皱眉提醒。
孙老二却一脸的不以为意,他摆摆手:“主要是有几年没见过青带白了,希望是个新锅。”
新锅的意思就是指这墓以前没被盗过,是新鲜的,这样搞一次才能发大财。
老把头此时悄默声的说了句:“那都是碰运气的,就算是个剩锅,但凡里面还有两片肉,咱们这趟都不算白来。”
“这可是西周坑,万一里面出件四羊方尊或者青铜血方罍怎么办?”
“哈哈,眼把头还是你敢想,要真出了那种东西,咱们也不敢卖啊,会被查死的。”孙老二说完这句,又按了下对讲机说:“老大,眼把头说这墓里有四羊方尊,你有路子出手吗?”
对讲机红灯一亮,一阵电波音传来。
“方尊个屁!我还不想挨枪子,赶紧干活!”
孙家兄弟道上有名,靠的是手上的真本事,通过这一铲子土层结构,他们脑海里大概能描绘出来下面大坑的情况。
由于年代太远了,这种墓里一般都有塌陷,要想闭着眼一条直线挖到主墓室,那基本上就是天方夜谭,搞不好会越挖越偏,最终和陪葬品擦肩而过。
所以,顺着墓道顶挖下去,然后再选择去耳室还是主室,这是最保险的办法。
老二老三齐上阵,伴随着旋风铲开挖,这时候就该我出场工作了。
我的活是散土,但可不是什么土都散的,要不然盗洞十多米深,那么多土我哪能背完。
和周围土壤颜色一致的土,基本上是原地散开,基本上也看不出来,我负责散的是那些夯土层中挖上来的土,就那些白土和青土。
因为青膏泥白膏泥和土壤混在了一块,颜色差异太明显,所以我需要把这部分土散到周围,不能在原地留下一点痕迹。
这山里到处有人种地,旋风铲带上来的那些青白土可不敢乱扔,只能先堆到一边,等天快亮的时候再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