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小说 武侠仙侠 珠联璧合完结版辛安威远
珠联璧合完结版辛安威远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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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安

    男女主角分别是辛安威远的武侠仙侠小说《珠联璧合完结版辛安威远》,由网络作家“辛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蔡姑姑踉跄起身,退到了唐荣身后,唐荣面沉如水朝辛安拱手,“让弟妹受惊是我的不是,多谢弟妹宽容,往后弟妹但凡有差遣我必义不容辞,还请弟妹莫要继续介怀。”辛安想要继续骂他,但他爹在场她不好开口,只恨方才那么好的机会她没有多骂几句,就现在这样的情形,她受了委屈脾气差一点,说话刻薄一点也情有可原,唐荣自诩高风亮节敢和她对着骂吗?但凡今日他敢回嘴半个字,要他好看!可惜了啊,机会失去了就没有了。“还请世子也无需介怀,昨晚二公子并未在盛怒之下报复羞辱于我,还宽慰我两句,又和衣干坐了一晚上,就凭这一点的确是人品贵重,德行上佳。”“二公子容貌俊朗,身姿挺拔,虽无经世之才也能算作品性端正之人,嫁给她我并不觉得委屈。”唐陌依旧是淡淡的站着,只是略微将腰挺...

章节试读


蔡姑姑踉跄起身,退到了唐荣身后,唐荣面沉如水朝辛安拱手,“让弟妹受惊是我的不是,多谢弟妹宽容,往后弟妹但凡有差遣我必义不容辞,还请弟妹莫要继续介怀。”

辛安想要继续骂他,但他爹在场她不好开口,只恨方才那么好的机会她没有多骂几句,就现在这样的情形,她受了委屈脾气差一点,说话刻薄一点也情有可原,唐荣自诩高风亮节敢和她对着骂吗?

但凡今日他敢回嘴半个字,要他好看!

可惜了啊,机会失去了就没有了。

“还请世子也无需介怀,昨晚二公子并未在盛怒之下报复羞辱于我,还宽慰我两句,又和衣干坐了一晚上,就凭这一点的确是人品贵重,德行上佳。”

“二公子容貌俊朗,身姿挺拔,虽无经世之才也能算作品性端正之人,嫁给她我并不觉得委屈。”

唐陌依旧是淡淡的站着,只是略微将腰挺的更直了些,唐纲仔细看了他两眼,觉得他的皮囊的确是不错,从昨晚到今日也没闹事,可见平日里虽然混账了些,关键时刻还是拎得清,稳得住。

“你媳妇是个不错的,以后定敬重她爱她。”

唐陌拱手应下,“儿子会的。”

“嗯。”唐纲觉得这混账东西好像是变了一点,“成了亲就该要稳重些了,过几日你就去北衙军报道吧。”

唐陌不敢置信,随即又一脸狂喜,他想去北衙军很很久了但老头子一直不答应,和南衙军的杀伐狠厉不同,北衙军是大多勋贵人家子弟历练的地方,两三年后家中运作一番再往上升也容易。

“多谢父亲,儿子定不负所望。”

见他这般喜出望外,唐纲心头有些异样,面色也舒缓了许多,王氏狠狠压抑住眼中的狂喜出来打了圆场,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全程围观的陶大人眉头轻楚,心头有了危机感,忍不住多打量了辛安两眼,都是进错了喜房的人,他的闺女好处没有反倒是惹了一身骚,唐陌这一房却得到了太多的好处,高下立见。

院子里的人很快就散了,辛宽也被拉着回前院去吃酒,唐荣原本还想回去安抚陶怡然,唐纲却在离开之际吩咐他现在就去祠堂跪着反省。

王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唇边一抹讥笑,随即又亲亲热热的拉着辛安的手嘘寒问暖。

辛夫人松了口气,以前只觉得唐荣哪都好,今日才发现他的脸皮委实不是一般的厚,到目前为止都没见他有悔色,将烂摊子推给家人,自己出来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过了。

再看唐陌,以前再不顺眼现在也顺眼极了,王氏朝着辛安好一番夸赞,又说三日后会将中馈权交到她的手上。

辛安掌了半辈子的中馈,晓得这里头水有多深,怎么可能会再次接手呢?

“母亲疼惜,我自是感激,但我现在怎么能掌中馈这么大的事,且心里头还乱糟糟的,只能辛苦母亲继续操持。”

王氏原本就不想放弃中馈之权,答应让出来的时候还做过心理建设,安慰自己怎么说也是她亲亲儿媳妇,总比落到陶怡然手中要强。

见辛安不像是说假话,又想着人家现在虽然是留下了心里只怕还不舒服,“母亲知道你心头乱,如今家中情况你多少也知晓了一些,唐陌这小子平日里虽然混了点,但大错是没有的,也算得上忠厚,你多品一品他,说不得就能发现他的好。”

“中馈之事母亲暂时先替你管着,等你什么时候想学了就来和母亲学着,这中馈之权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你的。”

辛安福礼道谢,王氏又说要给她唐荣母亲三成陪嫁的事,她对那些陪嫁更是清楚,上辈子费尽心血才弄到手,结果...

“母亲,我既阴差阳错嫁给了唐陌,以后便会安心和唐陌过日子,大哥母亲的陪嫁原本就不是我该得的,我万万不敢要,还请母亲一同妥善处理吧。”

当武将的有几家有雄厚的家底子?

唐家弃武从文后等同于从头再来,各处花销不断,还要维护侯府的体面,尤其唐荣在外的好名声都是靠银子撑起来的,如今的家底子虽说不到山穷水尽,反正也差不多。

这辈子,她一文钱都不会填补的在侯府,除非...侯府能被她完全掌控。

而且.....

威远侯唐纲那个窝囊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儿子犯了错就该他这个当老子的擦屁股,居然厚颜无耻的将亡妻的嫁妆拿出来做赔偿,她要是拿了嫁妆就等于被人捏住了把柄,这个时候是没人说什么,但往后谁说得清?

见她如此识大体顾大局,王氏人满心满眼都是欢喜,深觉不枉自己搭上了侯府名声这么谋算了一番,虽然被唐纲怨怼,但得了这么个厉害的儿媳妇,值了!

又安慰了她几句便说明日再重新喝她的新媳妇茶,忙完了秋实院,她还得去隔壁春华院走一趟,怎么说陶怡然现在也算她名义上的‘儿媳妇’,陶家的人还在,她要是安慰两句。

人一走辛安将唐陌撵走了,和她娘关在屋子里说悄悄话,辛夫人悔恨交加,“你说我当时怎么就没回过味来,这唐家办的是什么事,拿唐荣生母的嫁妆补偿给你,就没这么办事的。”

辛安笑了笑,随口说了句,“估计是侯府账上也不宽裕吧。”

“幸亏你聪慧没接手,娘现在可真是后怕,那个蔡婆子一看就是霸道惯了的,你婆母都压不住她,你要是嫁给唐荣以后不得还受她的气?”

辛夫人是真的后怕,但事已至此就算有什么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方才你就不应该劝,打死了她才好。”

辛安倒是看得开,她以前处处礼遇蔡姑姑不过是她心悦唐荣,爱屋及乌,现在她都恨不得生吞了唐荣,那蔡姑姑又是什么东西?

“我饶了她,侯府的人自会觉得我宽容,有时候吃小亏也能占大便宜,你那个便宜女婿现在指不定在隔壁偷着乐。”

辛夫人也跟着笑了,“娘算是看明白了,你婆母其实不喜欢隔壁的人,我今儿都看她偷笑几次了,她是偏向你的,如今他儿子因你又得了差事,以后就会对你更好,有婆母帮衬偏心,你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太难过。”

“我那便宜女婿也有心眼子,以后你们相互扶持,日子怎么可能会过不好。”


前院里,王氏已经再一次赔礼道歉,威远侯唐纲这个一家之主倒是把问题推的干干净净,都是下面人的疏忽。

忍住笑意的陶大人虚伪的说着是命定的缘分,上天的安排,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看过自家闺女的陶夫人也安稳的坐下和王氏说话,唐荣更是一通赔礼斟茶,气氛算不得紧张,好像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辛安的爹幸宽淡淡的坐着,冷眼看着几人唱戏,和辛家有关系的是唐纲的爹,是那位战死沙场的唐老爷子,当年战事吃紧,是辛宽出钱出力支持唐老爷子一战,事后老爷子便和辛家定下了亲事。

这些年辛家也的确因着唐家的关系越发顺风顺水,但也没少孝敬的唐家,虽然是依附关系,可辛宽可不准备咽下这口气,他是盐商,只要他愿意,这京中多的是权贵想要拉拢他,地位只会比唐家更高。

等辛夫人进了门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她的身上,辛宽沉声问道:“安儿如何了?”

“如何?”

辛夫人面带愤怒,“出了这样的事除了哭瞎眼睛还能如何?”

“前脚欢欢喜喜的出嫁,后脚就出了这样的事,那个傻孩子,就那么傻乎乎在不属于她的新房哭了一晚上,眼睛肿的核桃一般,脂粉都遮盖不住。”

“也不晓得差人送个消息回来。”

辛桓立刻补刀,先是‘哼’了一声,然后一脸讥讽的看向唐荣,“送消息回来又能怎么样,她的新郎官那个时候已经在和自己的弟妹红浪翻滚,她要是真的将此事嚷嚷出去,唐荣和陶家的那个女的还有脸活下去?”

‘弟妹’两个字他咬的格外重,陶夫人当场坐不住了,这关系到她闺女的颜面,面色青黑,“此事已经解释清楚,就是吃醉了酒,稀里糊涂的谁认识谁?”

辛桓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嗤笑一声再次将枪口对准了唐荣,噼里啪啦就是一通讥讽,“你还真是有本事,醉的人都认不清人还惦记着洞房,还能成功洞房,当真是天赋异禀。”

“之前不是标榜自己成亲之前通房都没有一个,看来暗地里乱七八糟的小册子没少看,也算得上个中老手。”

“新娘子也不是凡人,听闻你们可是京中各大宴会上的常客,熟人熟事哪那么容易认错,难不成昨日她一个人在新房无聊自斟自,先一步将自己灌醉,然后由着你为所欲为?”

他毫不客气的挑破了唐荣和陶家的遮羞布,全程辛宽都没开口阻止,辛夫人还在低头抹泪,等自己儿子说完又立刻接上,“唐荣,我们两家的亲事是你祖父定下,这些年唐家半句没提我们也当是玩笑话,毕竟门第差距,但你们既然又来提了亲,就该对我安儿负责。”

“你若是不喜说一声就是,我辛家的姑娘也不是嫁不出去,既然是按规矩求娶,你又为何要让她颜面扫地?”

“都说你是君子,什么克己复礼,什么君子如菊,你做的事也是君子所为?”

母子俩人联手,唐荣白了脸,百口莫辩。

陶家人也是气愤不已,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别的,若不能将屎盆子给扣到唐荣头上,陶怡然就会落下一个水性杨花的名声,陶家受不起。

陶夫人当即红了眼圈,“同是新娘子,我的怡然昨日同样是欢欢喜喜上的花轿,谁知道还能发生这样的事,那丫头从小就被我们惯着,不经事,发现人错了之后脑子里一片空白,但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比得过一个吃醉酒的男人,若是嚷嚷出去三家都会成为京城的笑柄,方才我去看她,还说恨不得死了。”

“可她能死,敢死吗,女子本就艰难,身不由己,她若死了就会陷唐荣于不复之地,这才打碎牙齿生生咽下了此事,这可是女子的一生啊。”

“她已经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们污蔑她。”

陶家一甩锅,所有的错都到了唐家身上,最终又汇集到了唐荣身上,毕竟在两位母亲的口中,辛安和陶怡然昨晚默不作声都是为了唐家的名声,王氏只感觉搬了石头砸了脚,说来说去,还是她这个侯夫人安排不妥当才造成的。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唐纲虽然恨不得打死他,但也不得不在这个时候维护他,“咱们三家多年来一直交好,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愿意看到,但事已发生总要解决,人进了我唐家的门就是我唐家的媳妇,改变不得。”

“唐荣,你跪下。”

唐荣跪了,即便是跪下也是腰背直挺,“一切都因我而起,无论什么责罚都是应当,只希望此事不要牵连到怡然,她是无辜的。”

这个时候对陶怡然的维护没有让人觉得他很有担当,反倒觉得他蓄谋已久,就是居心不良,唐纲沉声,“惩罚自不会少,此事辛安受到的委屈最大,应该给与补偿,就将你母亲留下来的嫁妆拨出来三成送到秋实院,你意下如何?”

王氏飞快的抬眼,随即又恢复如常,唐荣点头应下了此事,朝王氏磕了头,“辛苦母亲张罗此事。”

“应该的。”

唐纲侧首朝王氏道:“既然老大已经成亲,他母亲留下来的那些嫁妆也一并给他吧。”

王氏笑着点了头,慈爱的看向唐荣,“回头我整理好就给你送去,姐姐若是能亲眼看到你成亲,当是欢喜无比。”

唐陌有些紧张,唐荣母亲留下来的嫁妆早就不剩下什么了,拿什么还回去?

王氏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而后亲自起身朝辛夫人欠身致歉,一通好话说下去辛夫人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本以为辛家会见好就收,谁知辛宽又开了口,“今日我们登门就是要来带了安儿离开,此事只要对外说清楚外面的人也能理解,虽说再嫁不算容易,也总比往后在唐家后院蹉跎一生的强。”

唐家人如何肯答应,王氏又是好一通好话,又去劝辛宽,辛宽抬手,“也无需再劝,我们之前说的是许嫁唐家世子,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也断没有换成二公子的道理,又不是什么物件,何况对二公子也不公,未免以后生怨怼,还是各自嫁娶的好。”

“我辛宽就是拼尽家财也会为我安儿再寻一门如意亲事。”

想用一点陈年嫁妆就抹平他闺女受到的委屈,天真!


“祖母,你可得早点回来。”

“是啊,我们是一点都不放心。”

要回去了,几人朝老太太千叮万嘱,没一个放心的。

老太太浑不在意,“就差没把府中的东西都搬来,大夫也来了,药材也带的多,还能有什么问题,走吧走吧。”

莫要耽误她钓鱼。

几人面带愁容的上了车,祈祷老太太在这里平平安安无病无灾,顺顺利利的回府,要不然他们三个真没法在府中立足了。

等马车都走了,老太太松了口气,对甘露道:“没一个让人省心的,难得出门一趟还让我这么早就回去,我才不回。”

回去又被关在那一方天地之中,春荣堂的宝贝再多,看这么久也看够了啊,何况府中现在不说乌烟瘴气那也是不消停的,她还想多活几年,才不想去管小辈的事。

“我知道都惦记我那点东西,等回去了我就和几人分一分,省得在我跟前说话都旁敲侧击的点我。”

她说的是唐纲,对于这个儿子她是一点都不看好,也是个糟心的玩意。

甘露压低了声音,“刚来的消息,侯爷又收用了一个丫头,没给名分,只怕是等着夫人回去做主。”

老太太眉头紧蹙,都想跟着回去了,“那混账东西是晓得怎么戳人心窝子的。”

甘露也觉得唐纲糊涂,又对王氏抱有期望,“夫人向来大度,应该...”

“不吵不闹的才有问题。”

老太太看的清楚,“要真的一点都不介意那才是真的死了心,女人对男人的心死了她就只会看利益,无知的男人只会沾沾自喜觉得女人懂事。”

深吸一口气,这几日该说的她都说了,能帮那混账东西也都帮了,都是当祖父的年纪,她这个老娘还能管多少?

老太太钓鱼去了,却心不在焉。

马车里,王氏和辛安说唐陌的好,又说他们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但凡唐纲想要阻拦就去找她,她现在也看淡了,“以前看重名声,没少让二小子跟着一起受委屈,以后都不会了,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们。”

辛安笑着点头,“母亲和我说说京中各家的情况,过不了多久我也应该出门走动了,两眼一抹黑可不行。”

“是得要和你好好说说,这里头忌讳可不少,就从下个月要去恩国公府上说起...”

王氏没有藏私,知道的都说给了她听,她也听的认真,要知道上辈子她就吃了这方面的亏,王氏那个时候可没好心和她讲许多,大多的事还是蔡姑姑告诉她的,但蔡姑姑不过是个下人,知道的有限,消息不灵通的她出门还闹过几次笑话,也因此让唐荣对她更加的不喜。

傍晚时分,马车到了侯府的门口,管家殷切上前迎接,又暗中差人去告诉了唐纲,府中没有老太太和王氏镇府,唐纲这几日过的十分逍遥,昨晚直接就没回来。

“侯爷出去办事还未回来,得知夫人回来后定是十分欢喜。”

王氏笑而不语,对唐纲早死心的她越发的会做面子功夫,“既是侯爷在忙那就不要去打扰他,府中这几日可有事?”

“一切如常。”

管家满脸堆笑,“有几家送了宴请的帖子来需要夫人拿主意,另外有基本账册要夫人亲自过目,下个月月例单子也出来了...”

王氏像是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来就开始忙府中的琐事,本来心情还不错的唐陌也变了脸色,在心里将唐纲狠狠唾弃,就觉得自己母亲过的憋屈,暗恨自己没本事。

还没走到秋实院就看到满院子的下人都候在门口,站在最前面的是南风,又想着南风要是还敢觊觎他就要给她好看。

一走近南风就笑着朝他走来,唐陌眉头轻蹙就要发作,南风却欢欢喜喜的朝着辛安福了礼,“少夫人回来了,少夫人辛苦了,热水已经准备好,小厨房也炖上了燕窝,稍后就好。”

这几日都是南风管着秋实院,见这神情就晓得没发生什么事,辛安笑道:“本来辛苦的,见到你笑的这般欢快就不辛苦了,一会儿准备几个清爽的小菜。”

“已经吩咐下去了。”

南风殷切的伺候在辛安身旁,全程都没给唐陌一个多余的眼神,唐陌脸色更臭了,他在这秋实院还有没有地位?

秋实院一切如常,洗漱好的辛安歪在美人榻上问府中这几日的情况,南风在侯府多年打听消息也有一手,事无巨细的全都说给了辛安听,隔壁的情况并不让辛安意外,在婆家和娘家到底不同,趁着婆母妯娌没在请了娘家母亲来说话再正常不过,见了几个闺中好友也很正常,只是唐纲睡丫头这事让人觉得无语。

唐陌差点暴走,辛安一个眼神让人稳住了,问清楚了所有事后燕窝也好了,吃着燕窝的辛安告诉唐陌,“那是你父亲,你还能管他的房中事?”

“我就是替母亲不值。”

他母亲因为什么原因出门散心?

他在府中不思悔改还变本加厉,令人作呕。

见辛安还有心情吃燕窝,“你就不觉得生气?”

辛安不生气,抬眼看他,“世道对女子不公,这种事是侯府才有的吗,你去外头打听打听,七老八十的身边都还有美妾,说这是红袖添香,是老当益壮的表现,是男人骄傲的本钱,谁关心过女子怎么想。”

“你就闹到外面去那也是你不懂事,是不孝。”

唐陌深吸一口气,很好奇发生这样的事女子怎么想的,“就真的那么大度?”

“不大度有什么办法?”辛安放下碗,“稍微不愿意表达两句不满就得一个善妒不贤的名声,这名声还牵连儿女。”

“除非是真的不能生养担心被吃绝户的那种,否则哪个女子愿意自己的丈夫纳妾?”

“所有美好的憧憬最后都变成了搭伙过日子,既然搭伙那期望也就有了不同,干的好就希望他长命百岁,干的不好就希望他早死,别挡道。”

说着还鼓励了他一番,“想要你母亲过的体面你就得好好干活,你要是有了大本事你父亲也得看你脸色,他就不敢轻易纳妾。”

唐陌嘴角微抽,“我在你眼里就是干活的吧?”

多现实的女人。


来来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护卫住的地方,二十板子已经打过,几个护卫趴在大通铺上哼唧,心里有怨气也不敢说出来,给人当奴才的,主子要打你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世子回头不会找我们麻烦吧?”

这才是麻烦的事,几人四声叹气,要知道能来侯府当护卫也挺不容易,好几个还是被保举才进来的,出了事保举人也会被连累。

来来进来的时候殷切的很,“各位,你们都还好吧?”

见是来来,几人就想要起来,来来赶忙让他们歇着,“今儿这事二公子心里过意不去,一直惦记着几位,这不,特意让我带了些伤药来看大家。”

“晓得各位被罚没了银钱,二公子也给补上了,让我给各位带个话,今儿各位是受他牵连实在对不住。”

几人受宠若惊,“都是职责所在,二公子也是为了的侯府安危着想,我们自己也没看清楚人,和二公子无关。”

都怪世子鬼鬼祟祟形迹可疑。

“二公子太客气了,我们兄弟几个哪好意思收这个钱。”

来来将一包银子放下,“我给各位放这里了,药也在这,就是可能不大够,只能辛苦各位自己去买些药,可不能留了隐患。”

“人多眼杂,我就先回去了,各位好好歇着。”

说完拱手就走,等他走了几人的目光就落在了那包银子上,有人眼带期望,“看起来不少。”

有人上前打开,那是远超他们三个月月钱的数额,每个人分五个月还能有剩下的银子去买药,“既然二公子有心我们就收了吧,回头二公子的事多带只眼睛就成,快拿,别让其他人晓得。”

得了银子心头的怨气就少了一大半,几人收好银子继续趴着说府里的二公子其实还不错,今日这事也怪不到他头上等等,对他有了很大的好感。

春华院里,大夫仔细替唐荣做了诊治,表示都是皮外伤并未伤到筋骨,但皮外伤又太重只怕要养上半个月,至于脸上的那些淤青什么时候能消散,“半个月也就消了。”

唐荣觉得这就是个庸医,他此刻只觉得浑身都疼的厉害,分明觉得骨头都已经断了,但大夫咬定没事他也不能强求再诊治,全身上药后便躺下了,这一趟又出了问题,前胸后背都被打过,侧身睡手臂也有伤,根本就躺不下去,这点大夫就没办法了,只能克制。

“到底是谁下了这般重的手,伤成这样很疼吧。”

等唐荣勉强躺下去,伺候的人也都退下了,哭的梨花带雨的陶怡然坐在了床沿,“这可怎么是好,不如请父亲去宫里求太医来看看,不看我心里放心不下。”

脸上的伤上了药膏,青青紫紫的实在没法看,眼皮肿胀的发亮,费力也只能睁开一条缝隙,“明日再说吧。”

他闭上了眼睛,期望着一觉醒来这就是个梦,或者伤就已经痊愈了,见他那惨不忍睹的脸,陶怡然抹着泪起了身,“你好好歇着,我让人在门口守着,有事你喊一声。”

她走了,去隔壁睡了,唐荣又费力的睁开那条缝,歪着头看着的背影离开,他以为她会留下来,为他守夜。

原本以为会睡不着,结果倒是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的那一刻还不觉得有什么,等意识稍微清醒些那些疼痛的感觉也回来了,他想起床小解,天不见亮就来守着的莹月飞快跑了进去,“世子,你受苦了。”

“你...一直守在外面?”

莹月回答的含糊,“世子受伤,奴婢担心的睡不着,守着世子心里才踏实些。”

“世子,还是很疼吗?”

到底是跟着自己许久的丫头,伺候的也尽心,平日里也是满意的,最近为了陶怡然才没有理会她,此刻唐荣的心里又想起了莹月的好,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疼。”

莹月落了泪,搀扶着唐荣去小解后又小心翼翼的将人送回了床上,见唐荣的一脸伤又落了泪,随即赶忙擦掉,“世子饿了吧,我熬了猪血粥最是养人,我去给世子端来。”

唐荣拉着了她,“别忙了,守了那么久该累了。”

“能伺候世子,不累。”

莹月破涕为笑,“世子等着,奴婢去端来。”

陶怡然不愿意彻夜守在床前伺候,让莹月钻了空子,等到莹月将猪血粥端来喂唐荣吃下去一半后陶怡然才出现,进门就看到两人甜蜜温馨的样子,眼圈当即就红了,莹月忙起身福礼,“少夫人莫要误会了世子,是奴婢心里惦记着世子才来的,并非世子召见。”

说着忙将半碗猪血粥递给陶怡然,“少夫人来了,奴婢就退下了。”

她表现的很敬畏惧怕陶怡然,陶怡然眉头轻蹙,直想摔了手里装着猪血粥的碗,瞧着让她恶心,唐荣心里不舒服,他还在介意陶怡然没有替他守夜,没有给他更多的关心。

“莹月在我身边伺候的日子久,懂事知进退,你不用在意她。”

陶怡然掉了泪,端着猪血粥坐到了床沿,“吃粥吧。”

此刻隔壁唐陌和辛安已经在春荣院陪着老太太用早饭,今儿两人醒的特别早,想要去近距离看一看猪头荣的惨状,心里高兴伺候起老太太用早饭都格外的殷勤,讨好卖乖的本事越发娴熟,“昨晚要不是祖母救我,我怕是要被父亲打死。”

“父亲也太偏心了,大哥被打成那样我也担心啊,怎么能说是我干的,真是伤人心。“

老太太一脸疼惜,“你父亲也是关心则乱,谁让你平日里总犯浑?”

“我都改了,祖母说我最近是不是改了?”

老太太笑道:“改了就好,你父亲不疼你,祖母疼你。”

辛安笑眯眯坐在一旁,就觉得一点都不能小看唐陌的无耻,才几天就掌握了讨老太太欢心的精髓,又觉得一个大男人撒起娇来实在是有点要命,何况还是个长的有点好看的男人,要是有一天这么对自己撒娇,她能顶得住?

她只是心态有点老并不是心如止水,再说,越是老就越喜欢小年轻啊。

要了命了。

见时机差不多,唐荣贴心开口,“祖母要不要去看看大哥,听大夫说没伤筋动骨,但皮外伤挺重的,想想都觉得疼。”

老太太点了头,觉得唐陌的确是懂事了,抬手让唐陌搀扶着她,又听唐陌说后天就可以去庄子,“我和父亲说了,北衙军那里等从庄子回来再去。”

老太太已经开始期待,吩咐甘露带点滋补的药材跟着,一行人慢悠悠的朝着春华院去。


一听自己老娘被气晕,刚送大夫回来的唐陌当场就冲了上去,对着唐荣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辛安在一旁假意劝架,“你快停手,大哥不是来逼迫母亲的,大哥没有陷母亲于不义的意思,你快停手。”

她很好的给了唐陌思路,唐陌的拳头砸的更凶更快了,嘴里还嚷嚷道:“唐荣你别欺人太甚,你想做什么,我母亲对你比对我都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病了你来请罪,是想让外面的人晓得她苛待了你吗,你还是不是人,还有没有良心?”

院子里当即就乱了起来,惊呼声劝架声交杂在一起,辛安目光炯炯,看了好大一出戏。

被喊回来的唐纲刚进府就得知府中出了事,等他赶到的时候唐荣已经被揍趴下了,浑身狼狈不抗,唐陌如同杀红眼的狼崽子,想着既然不能善了那就豁出去了,朝着唐纲吼道:“是我,是我干的,是我打了你的宝贝儿子,你打死我,你快来打死我。”

他朝着唐纲扑过去,嚷嚷着让唐纲打死他,唐纲后退几步脑袋阵阵发晕,还是老太太身边的甘露赶来控制住了局面,“请大夫替世子诊治。”

“侯爷,老太太请您即刻前往春荣堂。”

“二少夫人,老太太请您安抚二公子并暂代管家。”

激动的辛安已经平复了下来,方才她都差点冲上去给唐荣两拳头,“请祖母放心,我会办好的。”

甘露朝唐纲做了个请的手势,唐纲深吸一口气跟着离开,身后传来辛安安排人将唐荣抬回去的声音,又听她请大夫去看看才放心。

“你去屋子里守着母亲。”

辛安安排好了唐陌就正式开始管家,她有着几十年的管家经验上手特别的快,先是闭门谢客,而后召集府中各处管事,让他们封住下面人的嘴,不许任何人谈论今日发生的事,责罚了几个手里活儿不干特意跑来看热闹的人这才去了王氏的屋子。

“你看,只要不顺着他,他就能将我往死里逼。”

王氏有些难受,毕竟她曾经真的在唐荣身上花过心思,可唐荣今日的这一跪,是想要踩着她将自己摘出泥潭,再博一个好名声,“真是半点都不能小瞧我们这位世子的心机。”

今日若不是辛安破坏了他的计策,只怕现在外头已经晓得她这个继室容不继子,不依不饶吵架不说还要这个继子亲自磕头赔罪。

母子俩像是两只斗败的公鸡,辛安默默摇头,只有付出过真心的人才会容易被伤害,这母子俩其实都算不得多坏,尤其是王氏,她嫁过来的时候唐荣才多大,一个继母想要对一个孩子动手,就算唐纲严防死守也未必就没机会。

回想以往,王氏争抢的东西也不过是财物,唐陌也是,说起来算不得恶人。

“母亲睡一会儿吧,回头老太太只怕还要寻你说话,养足了精神才能面对接下来的事。”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吗,明日的庄子之行怕是要延期,辛安有点遗憾。

王氏的确觉浑身的疲累,须知哭是件很消耗精神的事,“你们也回去歇着吧,要是你们父亲敢找你们麻烦要立刻差人再找我。”

唐陌起身又劝说了两句,随着辛安出门后揉着酸痛的手腕,方才揍唐荣他可没留手,想揍他不是一两年了。

春荣堂里,老太太认为今日这番局面都是唐纲一手造成的,依照王氏的性子,只要唐纲能给唐陌一些关爱,今日这事就不能发生。

“你担心嫡长子受委屈便对王氏处处防备,你又担心嫡次子争抢爵位以至兄弟不睦,家宅不宁,是以处处打压,你以为你是为了侯府安宁着想,可事与愿违。”

“以前府中尚且安宁那是因为王氏母子选择忍气吞声,你得寸进尺,以至他们不愿再忍,今日这事算不得大事,可若你依旧如此,往后这侯府的每一日都将鸡犬不宁。”

“王氏今日这么闹了一出,我且问你,老大夫妻往后要如何面对这个继母?”

唐纲抹了把脸,今日的事他始料未及,他想过王氏会怨他,但没想到她是这么的激动,他以为给一点好处就能安抚了王氏,以往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还请母亲示下。”

老太太道:“你今晚和王氏好好的谈谈,推心置腹的谈,务必要让她心软,明日我带着她一同去庄子小住,等她心情好了这事差不多也就过了,回来后让唐荣和她赔礼道歉,今日那一跪他这顿打也挨的不冤。”

“往后只要你这个做丈夫的,做父亲的人稍微公正一点,今日这样的事就不会再发生。”

唐纲点了头,王氏一发飙他是一点招都没有,“儿子去看看...算了,还是先去看看夫人。”

老太太让他快去,心道这就是欺负老实人没够,老实人被惹急了他就怂了,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又觉得自己果真不行,要是当年听老爷子的话让唐纲跟着去征战四方,而不是留在京城让她这个没多少见识的人教导,应该也不会是这样。

“我就是吃了学识太少的亏。”

毕竟认识老爷子之前她都是不识字的,那个时候觉得会数钱就挺了不起,谁能想到她后来还会有造化呢?

老太太进行了深刻的反思,但好像也没什么用了。

春荣院里,辛安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还走到了唐荣的床边,“大夫,这伤看起来又重了,不会留疤吧?”

原本稍微好了一点的唐荣又被捶打了一顿,伤上加伤,瞧着怎一个凄惨二字可以形容,辛安表示心里很舒坦。

大夫拱手说还是皮外伤,就是看着可怕实则没有伤及筋骨,辛安点了头,“可见大哥身子骨着实硬朗,如此我就放心了。”

几天之内挨了三次捶打居然没有伤筋动骨,可不就是身康体健?

“务必要用好药,钱不是问题,身上的伤可以慢慢恢复,但脸上的伤一定要尽快,拜托大夫。”

大夫郑重点头,“二少夫人且宽心,世子脸上的伤若是配合上太医署的伤药,七日左右可以恢复。”

之前还是半个月,现在就七天,唐荣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大夫都被隔壁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