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倾禾宴辞的其他类型小说《换亲后,我嫁给当朝第一大武将傅倾禾宴辞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翊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直至丫鬟通传的声音响起,她这才朝旁边侧了一步。紧接着,她便看到傅倾棠像花蝴蝶似的扑出来,如若无人地抱住时安远的胳膊撒娇。“夫君,你怎么才来!”时安远本就内敛守礼的性格,因着傅倾棠的举止变得手足无措,脸颊瞬间涨红。就连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一旁的傅青霖,瞧不得二人这‘郎情妾意’的模样,一边挥着折扇,一边靠近傅倾禾。“阿禾,你这是去哪儿?”“母亲让我去瞅一瞅姨娘。”傅倾禾虽是庶出,可除了与她不对眼的傅倾棠之外,其余两位兄长对她也算疼爱。听到兄妹二人对话,时安远这才将目光落在傅倾禾身上。——她长得极美。艳丽的五官找不出一点瑕疵,白皙的肌肤好似玉石一般,最妙的还是那空灵的气质,使人见之忘俗。曾几何时,他以为她会成为他的发妻。只是,曾经以为能...
直至丫鬟通传的声音响起,她这才朝旁边侧了一步。
紧接着,她便看到傅倾棠像花蝴蝶似的扑出来,如若无人地抱住时安远的胳膊撒娇。
“夫君,你怎么才来!”
时安远本就内敛守礼的性格,因着傅倾棠的举止变得手足无措,脸颊瞬间涨红。
就连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
一旁的傅青霖,瞧不得二人这‘郎情妾意’的模样,一边挥着折扇,一边靠近傅倾禾。
“阿禾,你这是去哪儿?”
“母亲让我去瞅一瞅姨娘。”
傅倾禾虽是庶出,可除了与她不对眼的傅倾棠之外,其余两位兄长对她也算疼爱。
听到兄妹二人对话,时安远这才将目光落在傅倾禾身上。
——她长得极美。
艳丽的五官找不出一点瑕疵,白皙的肌肤好似玉石一般,最妙的还是那空灵的气质,使人见之忘俗。
曾几何时,他以为她会成为他的发妻。
只是,曾经以为能够相守一生的人,终究在临近婚期时爬了宴辞的床,让他成了京中的笑话。
傅倾禾虽不知时安远心中所想,可瞧见他细细敛起的眉眼,不由得想到他执掌大权时的模样。
——他算计政敌的时候,也喜欢敛眉。
虽然,她并不畏惧如今的时安远,可被这样的疯狗盯上,总有些脊骨发凉。
瞧见二人隐隐的对视。
傅倾棠眉头一拧,侧身挡在时安远面前,隔绝了二人的视线,朝着傅青霖嘟囔。
“二哥,殷姨娘最近逮着谁骂谁,二妹妹虽是她的亲女儿,怕也不能避免,你送她过去。”
“你倒是会使唤人!”
傅青霖细着眼睛瞥了傅倾棠一眼。
他嘴上虽然说着埋怨的话,行动却也不慢,有说有笑地领着傅倾禾离开正屋。
直至带着傅倾禾走出老远,他这才停下脚步,脸上强撑的笑容也逐渐收敛。
“阿禾,你素来懂事乖巧,莫要和你大姐姐计较。”
傅青霖说话时,神色略显无奈。
他那妹妹瞧着是一个机敏伶俐的,可却做一些无意义的蠢事,刚才那拉踩的话过于明显了。
当着时安远的面,刻意强调三妹妹庶出的身份。
——颇有几分上不得台面!
“我并不在意,毕竟她说的是实话。”
她父亲有四个孩子,只有她一个是庶出,而且还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庶出。
“阿禾……你身上流着的是父亲的血脉,是文昌伯府名正言顺的姑娘,不用这样轻贱自己。”
“我是父亲的血脉,可父亲在哪?”
瞧着傅青霖瞬间僵住的脸庞,傅倾禾忽然笑了起来,既苦涩又自嘲。
“我若是猜得不错,他压根不想见我。”
傅青霖终究是放弃了劝说。
他亲眼见识过,父亲等待大妹妹回门时的紧张,也曾看见过他对待二妹妹回门时的冷淡。
——他的良心,不允许他说假话。
他的父亲一大早便离开府邸,和好友垂钓去了。
突如其来的沉默,使得周遭变得寂静无声,就连夏风刮过似乎都不起一点波澜。
而就在这时,偏院忽然传来了中气十足的怒骂声。
“二丫头呢?她莫不是成了世子夫人,便瞧不上我这个身份低贱的生母?”
“瞧着就是一个没良心的,若不是我一手将她拉扯大,哪有她如今的好日子?”
“那贼丫头是一个不安分的,居然抢了大姑娘的良婿,这是想要害死我不成?”
“当初,我就不应该一时心软留下这个祸害!”
庭院内的咒骂没完没了,像是唱戏一般。
站在门口的傅青霖,尴尬的折扇都快摇不动了,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僵硬。
反观傅倾禾气定神闲,好似挨骂的不是她一般,甚至还朝傅青霖发出了邀请。
“二哥,你可要进去坐一坐?”
闻言,傅青霖的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若是往常,他定会进去给傅倾禾镇场子,可今日这风向明显不太对劲。
他隐隐感觉到,她并不希望他跟着进去。
目送傅青霖离去。
傅倾禾这才整了整自己的衣裙,跨进庭院,一步步朝着殷姨娘的方向走去。
——这就是她的生母。
一个从未将她放在心上,还经常让她下不了台的女人。
她穿着时下最流行的长裙,面相娇艳,身形凹凸,像极了熟透的蜜桃,处处散发着魅惑。
奈何,长了一张刻薄的嘴!
殷姨娘看到傅倾禾的那一瞬,原本坐着的人瞬间弹了起来,劈头盖脸便是好一阵责怪。
“你怎么才过来?又到顾氏那里卖乖去了?”
“呵……你再孝顺她又如何?还不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还指望她偏疼你不成?”
“你死了这条心吧!你天生卑贱,注定就是庶女的命。”
傅倾禾眉头紧锁。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生母不喜欢自己,可既然不喜欢又为何生了她?
见她木着臭脸一声不吭,殷姨娘低骂了一声晦气,不大情愿地问了一句。
“世子呢?”
“没来。”
“……你,白瞎了一张好脸,连男人都勾搭不住?早知如此,何必上赶着去爬床?”
殷姨娘的声音猛地拔高,原本隐藏的忌惮瞬间消散。
“若不是你不要脸,大姑娘与世子爷定然能举案齐眉、琴瑟和谐,你瞅一瞅自己干得是人事?”
“那不是有您言传身教吗?”
虽然,她觉得自己做不出爬床的事情,可用来反刺她这个生母也是好的。
——免得,让她以为自己是面团,可以任意揉搓。
“……傅倾禾,你是不是疯了?你居然敢如此对我说话?”
殷姨娘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她没有想到傅倾禾居然揭她的老底儿,让她如此难堪。
这是要倒反天罡?
“您既然不是慈母,又何必要求我当孝女?”
为了让她多看一眼,自己也曾伏低做小。
可结果呢?
既然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她的疼爱,那么又何必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傅倾禾,你是从我肚子里面爬出来的孽种,如今富贵了,居然不认我这个当娘的 ?”
“你……你这个混账东西……我辛辛苦苦将你拉扯大,你就是如此对我吗?”
她一边捂着胸腔,一边大声斥责。
“我要去镇南侯府走一遭,让亲家给我评一评理!”
傅倾禾在不绝于耳的谩骂中,歇斯底里的怒吼中,头也不回的离去。
——压根未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有那位不动如山的嫡母在,她就算再闹腾,也不过是文昌伯府这一亩三分地罢了!
她那时同情她的遭遇,也怜惜她小小年纪便受了这么多的苦,所以平素也颇为放任。
后来,更是让她去照顾自己的长子。
可最终的结果呢?她感觉自己吞了苍蝇一般,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恶心劲。
“那孩子,听说是世子爷出面带回来的。”
“……他是不是在那孩子身上,看到了越瑶的影子,所以才发了善心?”
她养的儿子,她能不清楚他的性情?
别看他平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好似没心没肺似的,可那心又冷又硬。
绝对不是大慈大悲的主。
一旁的曹嬷嬷倒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按理说,世子爷应该不会将夏家这麻烦带回府,可他实打实将人带回来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越瑶?
起初,众人对一个小丫头倒也不甚在意,可随着夏忧的亮相,倒是有不少人将其和越瑶联系起来。
相似的遭遇,命定的贵人。
唯一不同的是,这小丫头的脸,貌似要比越瑶好看的多,粉雕玉琢的。
只是,这位初来乍到的世子夫人,为何要收留她呢?
难道,是想再给世子爷培养一个小通房?
流言蜚语的传播速度,就像是激浪狂风,就连身体稍微有些好转的夏忧也听了一耳朵。
这一天,她拖着自己笨重的身体靠近了傅倾禾的房间。
“我……我不会和你抢男人。”
傅倾禾:“……”
她望着门口那小小的身影,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就她这小胳膊小腿的模样,知道男人是什么吗?况且,她哪里来得自信,能抢得过?
她只是摆烂,可不是死了!
“不过是一些碎嘴的话而已,你也莫要放在心上。”
夏忧虽然看着七岁左右的模样,可实际年龄却有九岁出头,只是因为身体娇小的缘故,一直被人误会。
只是,这也改变不了她小丫头的本质。
“你……会不会卖我?”
“不会。”
她还准备,留着她这个小鱼饵钓鱼呢!自然不会做那前功尽弃的事情。
虽然是一个小人精,可终究只是一个孩子。
得了傅倾禾言之凿凿的许诺后,一溜烟便跑得不见了踪影,而傅倾禾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看见夏荷垂着脑袋走进来,她这才收敛了笑意。
“这张拜帖,你一会儿送到时家去!”
夏荷的手掌密密麻麻地渗着凉意,一时间不确定傅倾禾的用意。
她几次三番给自己接触大姑娘的机会,到底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在试探大姑娘?
虽然,大姑娘说二姑娘不会怀疑自己。
可她打小便在二姑娘身边侍候,她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排斥与不喜。
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傅倾禾,像是没有瞧出夏荷眼中散不去的阴霾。
顺手将写好的拜帖递到她手中,并且叮咛了一番,免得出现差错。
“你定然要亲自交托到长姐手中,”
“奴婢明白。”
“顺便给长姐带一句话,我对那晚发生的事情颇有执念,定然要查一个水落石出。”
“……诺。”
等到夏荷退去,傅倾禾半敛的眉眼才愈发深邃。
瞧着她如今这状态,距离道出实情应该相差不远,到时候再吓她一吓,过往的种种定然能追根溯源。
傅倾棠觉得自己想通过耳环找突破口,所以定然严防死守。
可她定然想不到,自己从未想过能从她身上得到线索,她一早便将目光对准了夏荷。
一点点瓦解她的防线,然后找出当晚的真相。
一直垂眸不语的夏荷,终于抬起了头。
作为傅倾禾身边的贴身丫鬟,被一个外来户抢尽风光,本就兴致缺缺。
只是,她也不敢表现的过于明显。
“已经准备好,就是不知道您准备装饰哪些房屋?”
“自然是陪嫁的铺子。”
没有兰氏的允诺,她自然不会轻易改变侯府的一草一木。
之所以让人将纱纸送到镇南侯府,也不过是想要给他们一个威慑。
免得她问话的时候吞吞吐吐,言语不详。
“我一会儿见完他们之后,你将人带去铺子,亲自盯梢,免得他们偷工减料。”
“……诺!”
夏荷并不想接这苦差事,甚至隐隐感觉到傅倾禾对她的排斥。
可作为签了身契的陪房丫鬟,她没有一丁点拒绝的权力,就算不喜也得忍着。
“你先去安排,我一会儿便过来。”
那些匠人没有经过允许,不能进入内院,以免冲撞了府中的娇客。
只能在后门的耳房见一面。
等夏荷的背影消失,傅倾禾才转身看向春华。
“你去寻世子爷,一会儿直接去耳房。”
傅倾禾换了一套颜色暗沉的衣裳,又让亲自梳了一个威严劲十足的发髻,踩着步子去了耳房。
匠人们本以为见到的会是管事嬷嬷,却没有想到会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
虽然打扮的老气,可面相却甚是年轻。
最重要的是,他们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小娘子,就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一般。
“文昌伯府的活,可是几位干的?”
“是。”
为首的汉子瞧着老实巴交,可眼睛里面却透着几分精光,麻溜地回答了傅倾禾的问话。
“换厢房的窗柩时,可曾有破损的地方?”
“……这……”
汉子面露难色。
文昌伯府那一趟活,可以说相当的轻松,因为前面的竹篾纸刚刚糊上,极好清理。
可也正是因为轻松,所以印象深刻。
其他的地方完好无损,可唯有外院一间厢房的窗户纸,有被人戳开的痕迹。
他本也没放在心上。
可今日被人唤到镇南侯府,又听到这诡异的问话,这里面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猫腻。
“你只需要将自己知道的据实以告,我并不会为难你。”
傅倾禾说着,瞥了夏荷一眼。
夏荷在傅倾禾问话的那一瞬,便感觉浑身像是灌了铅一般,脑子也嗡嗡作响。
她为什么追问那晚的事情,难道发现了什么?
“当初换纱纸的时候,有一处的厢房确实有些奇怪,以前的竹篾纸似乎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壮汉知道,眼前的妇人看似好商好量。
可镇南侯府作为旻朝顶尖的权贵,他们做事情又岂会温言软语?
今日若是无法交代一二,日后这日子怕是不好过。
“可还有其他异样?”
“我的兄弟,曾在院落捡到一只耳环,瞧着甚是贵重。”
闻言,傅倾禾瞬间眯起了眼睛。
文昌伯府人口简单,丫鬟奴仆也少,能戴得起贵重耳环的人更少。
况且,内宅女眷若是无事不会前往外院厢房。
“耳环呢?”
听出她言辞间的紧迫,为首的汉子面露窘迫,他后面站着的男人更是快将脑袋戳到了怀里。
“……被……被俺送人了!”
听到那道细微的声音,傅倾禾这才将目光扫射了过去。
男子个头不是很高,五官瞧上去平平无奇,淳朴憨厚或许是他给人最深的印象。
“送给谁了?”
“送……送给……抱……抱月楼的相好了!”
傅倾禾:“……”
瞧着憨厚敦实,干得事貌似不大老实。
为首的汉子瞧着自家兄弟又犯了口吃的毛病,也细细解释起事情的原委。
“我这兄弟一直想为那女子赎身,不料却被其骗完了身上的银钱,就连那耳环也被骗了去。”
抱月楼虽是京城最出名的风月场。
可里面的女子也分三六九等,自家兄弟纵使看上了最低等的一类,也是一个无底洞。
他也不是没有劝过,可这就是一个死脑经。
“不……不是被骗……是我……给她的!”
傅倾禾无语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她并没有心思去聆听他们的恩怨情仇,她现在最要紧的是寻到那女子,找到耳环。
最重要的是,还得借用这只耳环引蛇出洞!
“那女子叫什么?”
口吃的男子咬着唇角不开口,为首的男子倒是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她叫翡翠。”
若是一般的地方,傅倾禾现在便起身杀了过去。
可是抱月楼那等风月场所,却让她两头犯难,微微思索便将主意打到了宴辞身上。
“夏荷,你去看世子爷有没有过来?我有事要他帮忙!”
傅倾禾的话音刚落,宴辞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衣领快要扯到肚脐眼的常服,懒懒散散地斜靠在门口,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倚门卖笑的狂妄劲。
“娘子,你想让我帮什么忙啊?”
傅倾禾并不奇怪他阴晴不定的态度,这人就没有正常过。
“陪我去一趟抱月楼。”
宴辞懒散的神色顿时一僵。
他百无聊赖地跟过来,本是想看她玩什么花招,却没有想到是想彻查那晚的事情。
彻查便罢了,毕竟她一直否认爬床的事情。
可是,她凭什么临时征用自己?
陪着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逛花楼,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会不会被人笑掉大牙?
“就算我陪着你去,你敢跟着去吗?”
“这事情若是传到母亲的耳中,你刚刚捂热的私库钥匙,怕是要飞走了。”
他的母亲,一辈子循规蹈矩,宜室宜家。
——最讨厌的便是离经叛道之人。
“你傻吗?我只是在门口等着,你去将人带出来。”
她现在正是积攒口碑的最佳时机,自然不能因为一只耳环误事。
宴辞的目光隐隐透着几分利芒,显然不喜欢,她这求人办事的态度。
可惜,傅倾禾眼瞎心盲没有看到。
就算看到了,她也没有那闲工夫陪宴辞辩论,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安排。
“一会儿,我便让丫鬟带你们去店铺,这次的工钱多加两成,算是我给你们的谢钱。”
为首的汉子满目惊喜,一个劲朝着她道谢。
夏荷领着几人离开后。
宴辞以为,傅倾禾会马不停蹄地赶往抱月楼,没想到她居然没了之前的着急。
唯一的变化,就是那板着死人脸的春华不见了踪影。
他也不是一个蠢人,略微一思索便猜出几分真相。
——她如此布局,是想要钓出幕后之人。
只是,那晚的事情真的不是她所为?
兰氏谈及宴辞,眉眼尚有余温。
可但凡提及越瑶,便像是炸毛的老虎,恨不得将人一口吞了,失了侯夫人的气度。
“我当年只是让她去照顾辞哥儿,她倒是不要脸的紧,直接将人照顾到床上去了。”
老嬷嬷眼看她要继续发飙,一边为她斟茶倒水一边劝慰。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可莫要因为此事影,响到您与世子爷的母子情分。”
“母子情分?”
兰氏喃喃自语,双手因为用力的缘故青筋遍布。
“只要那小蹄子还在侯府晃荡,我们这母子情分便会越来越寡淡。”
她不喜欢越瑶。
当初看她可怜,这才将她从牙市买回来;看她聪慧,才让她去照顾自己的长子。
可她是如何回报自己的?直接钻进了辞哥儿的被子。
“让人留意傅倾禾,若是一个聪明的,我不介意扶她一把,免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傅倾禾尚且不知,自己被兰氏盯上。
目送宴辞离开后,便将注意力放在陪嫁身上。
平心而论,她的嫡母对她不坏。
从未让她缺衣少食,也从不曾对她疾言厉色,准备的嫁妆虽然不多却也不少。
唯一不好的,便是给了她一些各怀鬼胎的陪嫁。
“新婚第二天,我本不该在这里给你们立规矩。”
她说话的时候。
眸光,不紧不慢地落在陪嫁身上,瞧众人神色各异,这才继续开口:
“只是,你们既然成了我的陪嫁,那么就要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闻弦音而知雅意。
对上傅倾禾的敲打,众人倒也没有装傻充愣,反而甚是积极的表态。
傅倾禾自是不信这些说辞,只是她身边尚无可用之人,倒也没有较真。
“杜嬷嬷跟随母亲多年,深谙内宅琐事,昨晚可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如今。
她既然已经堕入镇南侯府这泥坑,就得丈量泥坑的深度与宽度,免得被人算计。
杜嬷嬷年近五十,瞧上去极其精明。
因着傅倾禾的问话,她耷拉的眼皮忍不住乱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位沉默寡言的二姑娘,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
“二姑娘,侯府盘根错节,一个晚上可打听不到有用的消息。”
“哦……杜嬷嬷若是觉得侯府庙小,我也可以将你送回文昌伯府,毕竟你的身契还在母亲手里。”
听着她寡淡的声音,杜嬷嬷心头微沉。
——按理说。
她们这些人的身契,应该直接给二姑娘,可夫人显然有别的考量,这才将众人的身契紧攥不放。
如今,倒是成了二姑娘发难的借口。
——只是,她不能被赶回文昌伯府。
“二姑娘,我们刚到侯府,不宜肆无忌惮的行事,打探消息的事情还需延缓……”
杜嬷嬷还想解释事情的困难,却被傅倾禾挥手打断,声音不紧不慢。
“三朝回门前,我要知道镇南侯府的情况,否则嬷嬷便留在文昌伯府替我尽孝吧!”
其实。
傅倾禾本不需要派人去打探消息,毕竟很多事情她了如指掌。
只是,她想让她们明白一个道理——她身边不养闲人!
事实证明,压力才是最好的动力,或许是她夹枪带棒的话起了作用。
第二天,刚入夜。
杜嬷嬷便将镇南侯府的情况一一告知,甚至还夹杂了一些小道消息。
镇南侯府枝繁叶茂,人口甚多。
老侯爷虽然不惑之年便血洒疆场,却是一个克妻的主,先后迎娶两任妻子都先他而去。
侯府如今的老夫人,是他第三任妻子。
三任妻子,身份虽有侧重,可都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所以子嗣们都占着一个‘嫡’字。
更致命的是,老侯爷庶出子女更多。
这一代镇南侯,写入族谱序齿的兄弟便有八个。
八房子女熙熙攘攘,性情也各有不同——人口庞杂,纷争极大。
傅倾禾听闻此事,也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上一世。
她还曾私下抱怨时家情况复杂,可和镇南侯府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别的暂且不提,世子爷那位通房的消息可打探到了?”
其实,她上一世也从旁人口中听闻不少,可道听途说终究比不得亲眼所见。
只是,现在不是见面的最佳时机!
“侯府的人都唤她越姑娘,因为世子爷尤为看重,所以平时住在世子的青雅轩,老奴也打探不到。”
或许是沉默来得过于突然,杜嬷嬷忍不住为自己找补:“据说,是一个老实本分的。”
听到‘老实本分’四个字,傅倾禾的眼皮子掀了几掀。
越瑶若是老实本分的主,那傅倾棠便不会被其逼其得毫无还手之力,枯萎至死。
只是,现在却不是刨根究底的时候。
最紧迫的是三朝回门,查一查自己为何会爬上宴辞的床,探一探傅倾棠的底儿。
——否则,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回门那一日,天晴气朗。
宴辞来寻她的时候兴致不高,从始至终都臭着一张脸,可傅倾禾却不以为意。
甚至,还极其贴心地叮嘱身边的杜嬷嬷。
“世子爷最近肝火旺盛,劳烦你给伯府传个信儿,准备吃食时清淡一些。”
宴辞一张英挺的脸颊,好似僵在了当场,憋了好久才狠狠扔下四个字。
“狐假虎威!”
傅倾禾并不在乎他的嘲讽,脸色甚至没有丁点变化。
这让宴辞觉得。自己的拳头砸到了棉花上。
或许是心里不痛快的缘故,他上了马车便开始假寐。
瞧着他这爱搭不理的架势,傅倾禾掀开帘子,自顾自地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多少年了,她似乎又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只是马车刚拐了一条街,便被追来的小厮气喘吁吁地拦住去路,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不安。
“世子爷,越姑娘被烫伤了!”
原本假寐的宴辞猛地掀开帘子,二话不说跳下马车,麻溜地接过小厮递来的马缰绳。
他翻身上马的那一瞬,正好瞥到傅倾禾的眼神。
——无喜无悲,好似佛陀一般不含丁点情绪。
可不知为何,宴辞却感觉到骨子里的冰凉。
手中没有沾过血的人,绝对做不到如此的淡漠,这样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闺阁女子身上。
一瞬间,他像是被钉在了马背上,甚至不自主地解释:
“瑶儿被热水烫伤,我先回府一趟;她若是没有大碍,我便赶去文昌伯府!”
夏荷搞不懂傅倾禾的心思,心中甚至生出几许愤懑。
既然已经攀上了镇南侯府这高枝儿,所谓的真相有那么重要吗?
就算查出来又如何?难道这亲事还能换回来?
再者说,宴辞作为镇南侯府的世子爷,要模样有模样,要前程有前程。
难道,还比不得时安远那庶子?
要她说,那位打小便在锦绣堆里面长大的大姑娘,也是一个脑子有坑的。
放着宴辞这样的如意郎君不要,居然逼着自己迷晕二姑娘,将人打包送到了宴辞的床上。
一家子,都是拎不清的。
“我记得,你素来浅眠。”傅倾禾的声音不紧不慢,”那晚的事情,你真的不知情?“
夏荷虽然心里面嫉妒的发狂,可面上却表现的,好似一朵涉世未深的小白花。
跌跌撞撞地跪在傅倾禾面前,恨不得将自己的脑浆磕出来。
“姑娘,奴婢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您莫不是在怀疑奴婢?”
上一世,傅倾禾已经见惯了她这种嘴脸,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说辞。
“你是我的贴身丫鬟,你告诉我,我为何会出现在宴辞的床上。”
她和夏荷都是浅眠之人,若是外面有动静,她二人定然能第一时间知晓。
到底是什么情况下。
她才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滚到宴辞的床上?
傅倾禾掷地有声的逼问,使得夏荷险些心神失守。
好在,她打小便是心智坚毅,这才没有将自己做过的事情,一股脑说出来。
“或许……或许是您癔症发作了?这才无意间闯入世子爷的厢房,有了后面的事情。”
她家二姑娘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别看她平时和正常人一般,可偶尔也会像疯子一般,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对我倒是了解!”
傅倾禾半嘲半讽地说了一句,挥手让她退了下去。
她虽然有时候会发疯,可不代表她对发疯的内容一无所知,真当她是疯子?
傅倾禾在傅倾棠那里铩羽而归后,拧着眉头思忖了许久。
她现在做事还不能过于激进,否则被傅倾棠瞧出蛛丝马迹,定然会怀疑她的变化。
重生这事情,绝对要捂得紧紧的。
接下来的日子,傅倾禾一直忙着盘账,直至夏忧找上门来,这才想起了她的存在。
“你若是觉得闲着不自在,便跟在春华身边。”
侯府婆子、女婢一大堆,她本也没指望,使唤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干活。
毕竟,她的价值不在此。
只是,不让她干一点事情,她貌似惶惶不可终日,长此以往下去怕是会影响心性。
“诺。”
夏忧最担心的事情,莫过于无法展示自己的价值,被不明不白地再次发卖。
如今得了傅倾禾的安排,难得的表现出几分孩子气。
瘦瘦小小的人影,就像是归巢的乳燕一般,蹦蹦跳跳地朝着门口跑去。
傅倾禾见状,笑着摇了摇头。
心狠手辣的妖妃又如何?如今的她,不过是一个等待兄长归来的小丫头罢了。
傅倾禾埋头理账时,青雅轩那边也不甚消停。
宴辞本不想在这个时候见越瑶,可被她堵在门口后,倒也没有继续避开。
“你怀疑的不错,越焘的右腿是我让人打断的。”
她照顾了自己八年,太了解自己的秉性,也清楚自己行事的风格。
所以,他并不奢望一直瞒着她。
“为什么?”
“他不应该对傅倾禾产生不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