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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晏浑浑噩噩地站在原地,好像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声音颤抖着说,“小姐……我们走吧。”
另一头,孟耀庭同祝明月出了铺子,走向另一边,全然没注意到身后两个戴着帷帽的人。
他柔声道,“还有什么想要的?”
祝明月神色顿时黯淡下来,眼中哀愁一片:“我想要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孟耀庭顿住,心疼又愧疚:“对不起,阿月,是我对不起你。当年你被贼人绑离京城,可我却以为你已经……是我没守住当年同你的承诺……”
……当年的承诺?
言晏的脑海中迟钝地回响着这几个字,却无法理解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不用道歉,阿庭。”祝明月连忙捂住孟耀庭的嘴,美目含泪,道,“你们是陛下赐婚,她又是郦国功臣,如今还有了身孕,你的确不该抛弃她……”
孟耀庭眸中闪烁着感动,紧紧将人搂进怀中。
“同她相比。”祝明月靠在孟耀庭的怀中,语调哀伤,眼底却闪过一丝恶毒,“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啊,你又算得了什么呢?
言晏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块石头,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同别人相拥。
我同孟耀庭成婚七年,恩爱温存,满京都羡慕。
你算什么?
“阿月,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胡话,你是我孟耀庭此生最爱的女人,是世间最好的姑娘。”孟耀庭连忙哄她,“任那言晏在外人眼中再好,也不过是你离去后,我排遣寂寞的替身罢了。”
言晏费力地眨了下眼,泪珠滚落而下。
那人的一字一句都像刀子,狠狠剜开她的心,将她的胸口搅得血肉模糊,连痛都成了奢侈。
替身?
原来,这么多年,她只是个替身?
孟耀庭认真道:“阿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纵得晏晏类卿,亦不过是隔镜观月。我爱的,从来都只有你这轮明月罢了。”
晏晏类卿……?
哈哈哈哈!好一个晏晏类卿!!!
“你——大爷!!!”一旁,突然响起阿园的咒骂声。
言晏猛然回神,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将人拖进街边的巷子里。
孟耀庭听见动静,回头看去,自是什么也没看到。
巷中,言晏死死地捂住阿园的嘴,双眼猩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原来……什么琴瑟和鸣,神仙眷侣,什么京中人人艳羡的夫妻,都是假的!
根本没有什么移情别恋。
她的夫君,从头到尾,爱的都是别人!
这么多年的恩爱与情意,终究是错付了……
言晏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胸膛与腹部都钝痛一片,像是有人伸手在里面乱搅,痛不欲生。
她算什么?
只是不幸同祝明月生得相似,所以被孟耀庭求娶回来,做替身罢了!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过往种种,倏地扭曲错乱,光怪陆离。
当年,千般柔情,万种爱意,怎么突然,她就成替身了呢?
一股暖流沿着腿流了下来……
言晏低头一看,衣裙已被血浸湿。
眼前一黑——
再度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醒了?”身旁响起男子低柔关切的声音。
言晏浑身一震,循声望去。
只见一穿着月白锦袍的俊美男子正向她走来,气质清润优雅如月光,眼中的心疼与温柔清晰可见。
“你怎么会和阿园独自在外?你王府的侍卫呢?”
“……齐佑诚?”言晏见震惊地看着他,甚至来不及伤感,警惕道,“你怎么会在郦国京都?”
齐佑诚一愣,苦笑:“言晏,如今风郦两国交好,你我已不是敌人了。”
言晏不置可否。
当初,她上战场,就是与风国交战。
她与齐佑诚是在战场上认识的,她深知眼前这个如月光般温柔的男人 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样无害。
他是风国最出色的皇子与将军,也是当初战场上她最大的劲敌!
不管风郦两国究竟是否交好,齐佑诚的危险都是不可忽视的。
只要他是私下入京,就不可不防!
殿内点着安神香,桌案上的花开依旧。
一切都寻常又平静。
仿佛先前只是一场幻梦。
言晏心里高兴了一瞬,却在看见孟耀庭走进来时,笑容凝固在脸上。
孟耀庭走到床边,垂眸看她:“醒了?”
言晏看着他,问:“你来做什么?”
孟耀庭眼底闪过一丝怒意:“阿月尚在病榻上挣扎,你说本王来做什么?”
……哦,原来不是梦。
言晏眼中最后一道光也消失了。
殿内一片寂静。
言晏摸着肚子,良久,才抬眸看他。
她眼中蓄满泪水,祈求道:“王爷,妾愿意代祝明月受毒,只求求你。如论如何,救救言家。”
顿了顿,她恍然响起先前在殿中,孟耀庭说过的话,不由得加了一句:“也留下我腹中的孩儿。”
这个孩子,是她与自己心上人的孩子。
纵然过去的七年只是一场水中望月的梦,但忽视背后的不堪,只看表面,到底也算得上一桩美梦。
她可以不留孟耀庭,也可以不要他们曾经的情意,却只有这个孩子,她想保住。
它是她过往种种虚假中,唯一的真实。
孟耀庭心中闪过一丝烦躁,眸色更加沉冷。
“事到如今。”他冷冷地说,“你以为你还能和本王谈条件?”
言晏僵住。
是啊,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她哪里还有资格和他谈条件……
孟耀庭顿了顿,又说:“但你若是能救回阿月,本王不介意试着去保一保言家。”
“现在陛下尚未定罪,一切都还有转机。”
言晏眼里终于再次亮起了光。
“至于你腹中之子……”孟耀庭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间。
许久不见,他一时难以接受,向来腰身纤细的她,变得腹胀如球。
“终归是本王子嗣,留下也无妨。”
言晏欣喜地坐了起来,再无半分先前的冷傲:“只要能保住他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孟耀庭觉得她眼中的欣喜刺眼无比,心中烦躁更甚,冷冷地说:“晚些时候大夫会送来催产药,你喝下,生产后自会有人来接你去阿月那里。”
说完,他拂袖而去。
很快就有人送来了催产药。
言晏握着父亲的玉佩,配合地喝下催产药,等待催产。
她知道自己此刻被困靖王府,早已孤立无援,只能尽量配合。
唯有如此,才能为家人和孩子争一线生机!
孟耀庭说得没错,女子生产的确是一道鬼门关。
言晏躺在床上,刀剑砍在身上都不愿喊疼的性子,此刻被生产的疼痛折磨得声音破碎,脑子凌乱。
剧烈的疼痛中,她恍然觉得自己可能快死了,眼前竟浮现出过往。
在那个冬日,满园的红梅映着雪,俊美的男子站在树下,抬首看她,唇角含笑,眼中有光。
那时她在做什么来着?
哦,她在哄自家妹妹,爬上树去,给妹妹摘了一枝红梅。
红梅到手,她随意地朝下一看,只想确定树下没人就往下跳。
结果就对上孟耀庭的眼睛。
她亲眼看见,那双漆黑沉静的眸子,在看见她后,亮起了光。
再后来,孟耀庭就像言晏的背后灵,她去哪儿都能遇到对方。
就连有一次,她贪玩,女扮男装去青楼长见识,也能在青楼门口碰见孟耀庭。
她知道孟耀庭暗中派人跟踪她了。
那些人跟踪的手法完全没有军中斥候厉害,根本瞒不过她。
可偏偏,孟耀庭每次都能把偶遇的惊讶和喜悦演绎得活灵活现,眸色温柔,语调也温柔:“好巧。”
一开始,她还能耐着性子和这位靖王殿下说一句“好巧”。
可次数多了,她就不耐烦了。
“靖王殿下跟着下官是要做什么?”她强忍不爽道,“难道下官犯了什么事吗?”
孟耀庭看着她,眼底弥漫上笑意:“犯事倒没有。”
言晏对上他眼中笑意,心里莫名一慌,更加不爽。
她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一不爽就懒得管礼法了,问:“那你跟着我做什么?”
孟耀庭顿了顿,神色变得奇异起来。
渐渐地,他红了脸。
那气氛着实有些怪异,言晏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在他的目光下,竟也跟着红了脸。
她说话也结结巴巴了:“你,你说话啊!”
孟耀庭叹了一声,笑道:“本王原以为自己表现得够明显的了。没成想竟遇到个榆木脑袋。”
言晏心中生出无边怒火,道:“你凭什么诅咒我家?!”
“你说我诅咒?我可没有。”
祝明月已经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了,唇角扬起一抹恶毒得意的笑。
“言家叛国通敌,不忠不义。今日满门抄斩,满京百姓都去观刑。言家众人先是被押着游行了一圈,百姓们对他们的罪行愤懑至极,朝他们扔了很多石子。”
“您的父亲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在狱中断了一条腿,走路都佝偻着背,一瘸一拐的。言老夫人也是满身伤痕……唉。”
说着,她叹息一声:“这便是晚节不保吧。”
言晏愤怒地将桌上茶盏全部扫下地,恶狠狠地瞪着她,嘶声道:“你胡说!孟耀庭说了会帮我保言家的!”
“保言家?”祝明月眼底流出微妙的笑意,“陛下想要言家死,王爷怎敢忤逆?王爷还同你承诺了什么?照顾你那孩子吗?”
心脏突然被一股巨大的恐慌慑住,言晏眼底竟流露出一丝惊恐:“别说了。”
祝明月却不听她的,自顾自道:“言家定了罪,你的孩子生来便是罪臣之子,王爷怎会留下一个罪臣之子呢?”
言晏愤怒至极,身体里突然爆发出一股大力,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你休想骗我,休想诅咒我的家人孩子!”
祝明月猝不及防,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费力地挣扎抓挠她的手。
言晏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脑中只剩下怒火。
她的家人,她的孩子,那都是她的至爱,她不容许任何人诅咒他们!
就在这时,殿门突然被人打开。
有人一脚踹在言晏的心口!
“毒妇!”孟耀庭声音中含着雷霆之怒,一把将祝明月抱进怀中,“你下毒害她不够,还要亲手杀她吗?”
言晏已经什么都不想争辩了,紧紧地盯着他,质问道:“孟耀庭,我的父母家人现下如何?”
孟耀庭面色一僵。
“祝明月说你不会让我们的孩子活下来。”言晏一字一句道,“现在,孩子在哪里?”
孟耀庭面色大变,色厉内荏道:“你不信本王?”
言晏突然想笑,眼泪却掉了下来:“我们之间连爱都是假的,我如何信你?”
瞳孔一缩,孟耀庭干巴巴道:“孩子很好,你先将身体养好,再说其他。”
说完,他便抱着祝明月走了。
言晏胸口的踢伤疼痛万分,经受生产与毒物折磨的身体已经残败不堪。
可她却突然生出一股极大的力气。
她凭着那股力气冲出院子,见人就问孩子在哪里,言家如何了。
而下人们皆瑟瑟发抖,语焉不详。
她多问一个,心就更沉一分,到最后,几乎要跌倒在地。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叹息:“娘娘,别问了,您需要养好身子。”
言晏转身,就看见姚泽端着药碗站在那里,神色怜悯,一如初见。
她心头莫名咯噔一声,颤着声问:“你同我说句实话,我的家人孩子呢?”
姚泽握紧了药碗,半晌,又是一声叹息:“娘娘,您该照顾好自己,莫要……”
顿了顿,姚泽在她期盼的目光下,慢慢说出了后半截:“莫要让他们在天之灵,为您担心。”
突然,身上与脑海中的痛苦都消失了。
言晏变得前所未有地冷静。
她听见自己问其他在场的下人:“他说的是真的吗?”
没人敢回答,但他们的沉默和怜悯的目光已经给了她答案。
“我要去见他们,让我去见他们!”言晏随手拉了个人,疯了似的喊道。
突然,后劲一痛,她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她已经回到了院子里的床上,姚泽守在一旁。
她祈求姚泽:“你带我去见见他们吧,我求你了。”
姚泽眼底怜悯更重:“……娘娘,小少爷早在十日前,就感染伤寒夭折。如今已经下葬了。”
言晏如遭雷劈,好半晌,才道:“那,言家呢?”
姚泽静了静,转移话题:“娘娘,先喝药吧。”
“不,你先告诉我!”
无奈,姚泽只好道:“言家……至少您还活着。”
“是啊,我活着。”言晏听明白了,心却更痛,“为什么我还活着呢?”
她突然变得很安分,配合地喝完药,将所有人都赶出屋子。
言卿平静地拿起烛台,点燃床帐。
她的父母死了,兄弟姐妹死了,孩子也死了。
只有她活着。
她凭什么还活着呢?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他们合该同生死,共进退。
既然他们先行一步,那她主动跟上便是。
火势起得凶猛,好似地狱大开,燃起红莲业火般的磅礴气势。
火舌肆意烧灼着她的肌肤,空气被一寸寸掠夺,地狱已离她越来越近。
言晏仿佛一无所觉,在火海中,微笑着闭上了眼。
“这就是你毒害阿月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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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风、阳光、草地、树影。
这是言晏和阿园相依为命了好几个月的地方。
可如今,阿园的尸身孤零零地倒在地上,血缓缓流出,染红了一片绿荫。
那片红烫伤了言晏的眼。
她怔怔地看着那里,久久回不过神。
为什么……她们挡住了敌人的刀剑,却没能躲开,自己守护的国人挥来的利刃!
她怔忪之间,被孟耀庭一路拉着,跌跌撞撞地到了主院殿内。
好像有谁在耳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都被注意。
直到孟耀庭再度将她拽到了谁面前,恶狠狠地说:“用她!”
言晏回神,就见面前站着个大夫。
大夫满脸为难惶恐:“王爷,不可啊王爷!王妃娘娘怀有身孕,若是让她来承受这李代桃僵之法,只怕保不住小世子啊!”
孟耀庭一脚踹了过去:“谁同你说她肚子里的会是本王的世子?”
“保不住更好,本王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
言晏虽然不知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但一个“李代桃僵”还是明白的。
联系前后,不难猜出对方是要她去做祝明月的替死鬼!
“孟耀庭!你冤死阿园,还要害死我和孩子?!”她出离愤怒了,“你这样做,可想过我言家答不答应?!”
孟耀庭眸光一凝,倏地笑了起来,恶嫌又愉悦:“你还想用你的言家压本王?”
言晏心中顿时生出几分不详的预感。
“言家叛国通敌,证据确凿,早已下大狱了。”
孟耀庭笑得愉快极了,声音轻柔得像是一片羽毛,却又有比刀剑更狠的杀伤力。
“只有你,因为是靖王妃,才幸免于难,养尊处优至今。”
“你合该谢谢本王。”
言晏面色苍白,仓皇地摇头:“不,我不信……我言家世代忠良,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
孟耀庭看着她痛苦的面容,心中却没有预料中的畅快,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是从你父身上搜下来的玉佩,你应该认得。”他将一块玉佩扔到她面前,声音沉沉。
言晏接住那玉佩,定睛一看,眼中绝望更深。
那的确是父亲的玉佩,还是母亲当年亲手雕刻,送给父亲做生辰礼的玉佩。
父亲珍爱它至极,天天戴着,片刻不肯离身的。
孟耀庭:“你言家功高震主,早该想到会有今日一劫。”
言晏仍怔怔地捧着玉佩,半晌,方道:“可我言家为护边疆和百姓,赔了多少儿女进去!我长姐才十四岁啊!就死在战场上!我三叔牺牲时,才刚新婚!”
她满目通红,字字泣血:“当今天下三国并立,虎狼环伺。你们孟氏的江山,是我言家用命填起来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们!”
这话太僭越!
孟耀庭眉头紧皱。
好在殿内下人都有眼力见,在争执起时就出去了。
他蹲下来,捏住她的下颚,盯着她的眼睛,冷冷地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就算没了言家,日后也会有李家、赵家,来守卫郦国。无论他们是出于大义还是功名利禄。”
“郦国,不缺你言家一家。”
不是这样的……
不该这样算的……
言家只是想守郦国,护百姓而已啊……
腹中突然传来坠痛之感,言晏痛苦地捂住腹部,蜷成一团!
一股温热忽然流下,言晏看到自己的裙子再度被血染红。
她眼前一黑。
清晨,整个王府热闹非凡,远处响起锣鼓鞭炮的声响,喜气洋洋。
言晏坐在别院里,安静看书,像是对外间一无所觉。
自从那日偷溜出王府后,她就再也不愿意出别院了,整天在院子里看书、练武、养胎。
阿园说,那动静是孟耀庭娶祝明月进府坐侧妃,还指着门口将他们都给骂了一通。
言晏听得好笑,心如止水。
她发现自己或许真的不爱孟耀庭了,亲耳听着他娶别的女人,她竟还能笑得出来。
挺好的。
言晏摸着日益涨大的肚子,平静地想。
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就去请旨同孟耀庭和离。
这个王妃之位,既然一开始就不属于她,那她不要也罢。
别人的东西,她嫌脏!
相较于别院的清冷孤寂,主院可是热闹极了。
靖王以半副王妃仪仗迎侧妃祝明月入府,王府的下人们都纷纷堆笑欢迎侧妃。
甚至陛下还派了使者前来,夸了靖王侧妃一通,又赏赐了一堆好东西。
这般疼爱与待遇,几乎震动京城。
众人都说,靖王不愧是痴情人。
只是,当初是对王妃痴情,现在是对侧妃痴情。
府内众人都以为,王爷不顾成婚七年的王妃,突然痴缠侧妃。那位侧妃,定是个难得的狐媚尤物。
可真等人进了府,相处之下,众人才发现,这位侧妃生得同王妃几乎一模一样,性子却比王妃和软温柔许多,是个十分善良可人的性子。
尤其她力劝王爷将王妃接回主院好好照顾,自己也天天往王妃那里跑,就算受到冷言冷语都不在意,完全一副要好好伺候正室夫人的态度。
很快,王府众人便觉得这位侧妃好性子极了,这般贤良不妒,合该她当王妃才是。
难怪王爷不爱王妃,移情侧妃了。
言晏并不在意府内众人的心思。
她摸着肚子数着待产的天数,只待生产后便能解脱。
至于那祝明月,看起来性子的确良善,只是她心有郁结,实在给不了对方什么好脸色。
好在,待她产后,将这正妃之位让与祝明月,她也就不欠祝明月什么了。
可惜,她没能等到生产,先等到了孟耀庭的一个巴掌。
那是一个午后,已经许久不曾踏进言晏院子的孟耀庭突然来了,裹挟着满身怒意,直接给了言晏一巴掌!
他恨声大骂:“你这恶毒的女人!”
言晏捂着脸,没说话,眼里却蒙上一片雾气。
“小姐!”阿园正端出来,见状连忙去扶言晏。
孟耀庭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吩咐道:“将人拉下去!即刻杖毙!”
言晏被打蒙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将阿园护在身后,厉声道:“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就算她不是王妃了,也是上过战场的将军,铁血冷厉的气势压下,谁也不敢轻易动弹。
孟耀庭见状,脸色更黑。
言晏愤怒地看向他:“孟耀庭,你要动我的人,最起码给我一个理由!”
孟耀庭更加恼怒:“你指使婢女给阿月下毒,还有脸来质问我?!”
言晏一愣,果断回道:“我没有!此事冤屈,你不该妄下结论!”
“你还敢狡辩?”孟耀庭一把将她拽到身边,眼底燃着雷霆之怒,“言晏,本王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般下作的女人!”
“我没有!”言晏被拽离阿园,那群侍卫蜂拥而上,围攻阿园。
好在阿园武艺不错,在侍卫们中间,还能坚持不落下风。
可言晏知道她撑不了多久,双拳难敌四手!
她百般挣扎,也挣不脱孟耀庭的桎梏,只好求他:“孟耀庭,你听我解释,我当真没有要对你那侧妃不利。”
“你仔细想想,我完全必要害她啊!”
“没有必要?”孟耀庭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专横善妒,如今我移情旁人,你想杀她,很正常。”
“可我已经不爱你了!”言晏喊道,“我已决心,待我诞下孩子,就同你和离!”
闻言,孟耀庭浑身一震,眼底的怒火裂开一条缝,有些异样的情绪冒出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