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巧颜霍金枝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可怜被抢人生,满朝文武排队宠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百里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霍星湖和霍星海抢着来抱,呦呦被四根小胳膊抱起,欢喜地张开胳膊,抱抱这个,摸摸那个,“三哥!!四哥!!”霍星河加快步子,小跑着进去,呦呦一眼看到,又欢呼一声:“二哥!!”霍星河满脸是笑,把她抱进了怀里:“好呦呦,乖呦呦,二哥想死你了。”“我们也想你!”两小只兴奋地直叫,在下头抱着呦呦的腿,呦呦也开心地直踢蹬,小奶嗓子喳喳地。二夫人带着几个人含笑进来,还吓了呦呦一跳。三哥已经有经验了,连忙道:“呦呦别怕,这是自己人,是我娘亲,呦呦也可以叫她娘亲,是娘亲带我们来的。”呦呦傻乎乎就要叫,霍星河连忙道:“叫姨姨吧。”呦呦就乖乖叫了一声:“姨姨。”二夫人笑着摸了摸她小脸,“呦呦真乖。”安婆婆也出来了,二夫人叫了一声奶娘,就扶着她去另一边说话了。...
霍星湖和霍星海抢着来抱,呦呦被四根小胳膊抱起,欢喜地张开胳膊,抱抱这个,摸摸那个,“三哥!!四哥!!”
霍星河加快步子,小跑着进去,呦呦一眼看到,又欢呼一声:“二哥!!”
霍星河满脸是笑,把她抱进了怀里:“好呦呦,乖呦呦,二哥想死你了。”
“我们也想你!”
两小只兴奋地直叫,在下头抱着呦呦的腿,呦呦也开心地直踢蹬,小奶嗓子喳喳地。
二夫人带着几个人含笑进来,还吓了呦呦一跳。
三哥已经有经验了,连忙道:“呦呦别怕,这是自己人,是我娘亲,呦呦也可以叫她娘亲,是娘亲带我们来的。”
呦呦傻乎乎就要叫,霍星河连忙道:“叫姨姨吧。”
呦呦就乖乖叫了一声:“姨姨。”
二夫人笑着摸了摸她小脸,“呦呦真乖。”
安婆婆也出来了,二夫人叫了一声奶娘,就扶着她去另一边说话了。
霍星河找了个马扎坐下,双手搂着呦呦,两小只全都挤在他身上,四个人挤成一团。
霍星湖问:“呦呦有没有想哥哥啊?我们天天想你!!”
小团子猛点头:“呦呦也天天想你!想舅舅,想……”
她小脑袋转来转去:“咦,舅舅呢?”
霍星河忙道:“舅舅去学功夫了,想变得更厉害,回来好保护呦呦,他也想呦呦想得不行,所以让我替他多抱呦呦一会儿。”
呦呦立马尽力张开小胳膊,努力跟他抱抱。
一边软乎乎道:“呦呦想你们,想得都哭哭啦,想得晚上睡不着!呦呦笨笨,弄丢了二哥给的福气锁锁,也不会打舅舅的聪明扣扣,呦呦担心自己又变成扫把星,把舅舅,二哥,三哥,四哥,扫得不理呦呦了……呦呦介里痛痛。”
她小手拍胸,眼泪汪汪。
霍星河柔声道:“呦呦才不是扫把星,二哥不是跟你说过了,呦呦是福宝宝。”
他从怀里掏出长命锁,绳子都重新换过了,含笑道:“瞧,锁锁不是在这吗?这根绳绳,是舅舅和三哥、四哥都打了扣扣的,二哥还在下头打了福气络子,呦呦看漂不漂亮?”
两小只也猛点头,霍星湖道:“我打得可认真了,一边打一边背诗呢!”
“我也背了!”霍星海不好意思地道:“我虽然只会背一首可爱的诗,但我背了三遍呢!”
霍星河笑着给她戴上:“呦呦戴上这个,就又聪明又有福气,什么都有了。”
呦呦两只小手手捧着,认真看了看,然后就塞进了衣领子里头,双手掩好:“呦呦介次一定藏好,不让坏姐姐抢走!”
霍星河道:“嗯,这次坏姐姐绝对抢不走了。”
“对,”霍星河认真道:“我娘可厉害了,我娘让他们把门守好,谁也不许进!陆巧颜敢进来,就打死她!”
霍星河又变戏法一样,取出一个小银镯子:“看!”
呦呦呆了呆。
她小小的心儿想不明白为何,为何看到镯镯时,没有了那天看到锁锁的欢喜。
但还是双手接过,问他:“这就是二哥烤月饼烤到的镯镯吗?”
霍星河失笑:“对,这就是二哥烤月饼烤到的,二哥以后每个月都烤月饼,攒多多的钱,养呦呦。”
一边说,一边把银镯子戴在了呦呦小小的手腕子上。
两小只心里盼着见妹妹,但他们想不到这些,看得羡慕死了:“二哥,你在哪儿烤得月饼,我们能不能也去帮忙?我们也想赚钱。”
霍星河微笑着看了他们一眼:“这可是你们说的,等回去,我就教你们,烤,月,饼!”
三人一团,紧紧挤在一起,叽叽呱呱说个不停,亲兄妹也就这样了。
霍星河抽着嘴角,想说我就是小人了又如何,你们还想打我不成!?
却一眼瞥见小叔怀里的小团子,小小一点儿,大眼满是惊慌地看着他……
霍星河莫名不忍,叹了口气:“你们天天聚到一起,大包小包往这拿,关起门来,一关就是一下午,这也太明显了,根本瞒不了几天!今天就是我爹和三叔看到了,才叫我过来的,要是他们自己来,你们自己说怎么办!”
三人惊慌地交换着视线。
然后霍行之踢了霍星湖一脚。
霍星湖立马回神,当场往地上一滚,扑抱住了他的腿:“哇!二哥!!亲亲二哥!你帮忙想想办法啊!”
霍星海立马嘴巴一咧,也扑过来了,“二哥,求你了,求求你了!你这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呦呦真的很可爱的,你就帮帮她吧!亲哥啊!”
两个弟弟撒泼打滚,鬼哭狼嚎,霍星河表情淡定。
无他,习惯了。
结果下一刻,霍行之把小团子放到了地上,然后推着她往前,想让她施展团团萌击。
然而,小团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萌。
她明显很怕,一直瞅着他的脸色,然后慢慢,慢慢凑过来,伸出颤微微的小手手,试着想来抱他腿。
霍星河看着她。
呦呦吓得眼儿一闭,整个团当场五体投地,头都磕到了他的鞋子上,小奶音抖得不成样子:“清汤大老哥,呦呦,冤,冤枉呀!”
霍星河:“……”
清汤大老哥是什么鬼!冤枉又是什么词儿!
他扶着额正想说话,忽然眼神一凝,一下子伸手,把小团子提了起来。
一提起来才觉得,真是太小只了,真不比小奶猫大多少。
呦呦吓得哇一声叫出来,双手抱头。
霍行之当场翻脸,一把把小团子抢了回去,怒视他:“你干什么!想打人吗!?”
霍星河真要被他气乐了:“你看看她,都脏成什么样子了,你们也不帮她洗洗!”
“呦呦才不脏!”霍行之义正辞严:“呦呦又白又香又软!”
“就是!”两个傻弟弟跟着瞎叫:“妹妹最香最白最可爱了,妹妹才不脏!你才脏!”
呵!
霍星河面无表情道:“小孩子太脏了,很容易生病的,而且这衣服都不合适,空空的穿上也不暖和,马上就冬天了,你们这样照顾她,会害了她的。”
三个憨憨面面相觑。
霍行之把高昂的头颅又低了下来,想了想,道:“可呦呦是女孩家啊!我身边轻易不用婢女,谁能给她洗澡?”
霍星湖挠头:“我身边倒是有几个,可是谁知道她们可不可信?”
小星海一脸严肃:“这样秘密的事情,一定要找一个最最可信的人才行!不能随便选!”
那两人十分赞同:“对啊!”
他们都看着他,那就是一句话,不是我们不想给呦呦洗,是真的没办法。
霍星河长出了一口气。
他时常觉得,他跟俩弟弟,嗯,再加一个小叔,用的不是同样的脑子。
他们的想法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比方说这事儿,这么多主子共同参与的一件事儿,哪怕他们手底下的婢女并不忠心,也不敢随意告密啊,这不就等于同时得罪了这么多主子?
她能落着什么好?总不能告着玩儿?
当然了,被长辈问到脸上那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不管找谁都可以。
他就直接道:“我房中的竹枝寻梅都十分忠心,让她们进来帮忙吧!”
两个弟弟连同一个小叔,全都十分信任地点头,没有反驳,明显他在他们心目中,还是比较靠谱的。
婆媳俩一进来,就听了这么几句。
一听到这声舅舅,沈方仪呼吸都急促了,急道:“行之!!”
霍行之动作一僵。
他掩耳盗铃儿响叮当,迅速挡在了包袱前头:“娘!”
沈方仪快步进来了,一看屋里这遭劫似的情形,就是一愣,下一刻,眼神儿就凝在了他怀里的小呦呦脸上。
呦呦有点慌乱,又往下缩了缩,张大眼儿看着她。
沈方仪一对上那双清亮懵懂的葡萄眼儿,心头就是一颤,紧紧盯着她:“行之,这……这是不是……”
霍行之下意识地,就用手盖住了呦呦小脸。
可是转念一想,又把手拿开了,还往前送了送:“娘,她叫呦呦。”
沈方仪轻声道:“呦呦……”
她慢慢走上前,弯下腰,一眨不眨看着呦呦,声音都带了哽咽:“呦呦?”
大夫人瞧着有些不对,怕婆母有了希望再失望,忙上前扶了她一把,一边问:“行之,这是小姑的孩子吗?”
霍行之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子:“娘,你看呦呦多可爱啊!”
沈方仪也觉出不对了,强抑着情绪,轻声道:“怎么回事?她是谁?你说清楚。”
霍行之欲言又止。
然后他把陆呦呦从怀里抱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了大夫人,轻声道:“大嫂,你帮我抱一会儿好吗?”
大夫人无声应下,接过了孩子。
霍行之又低头跟呦呦道:“呦呦宝贝,你跟着这个舅娘去玩一小会儿,舅舅跟这个外婆说几句话,然后就过去接你,好不好?”
大夫人看着一向毛躁的小叔子这个态度,心头微讶。
呦呦乖乖点头儿。
大夫人就抱着呦呦出去了,看小团子一双大眼,直直瞅着霍行之,一直到她抱着她出了门,看不到了,小团子立马不安起来,大眼栖栖遑遑,手脚也蜷了起来,缩成一团,看着还没个猫儿大。
大夫人瞧着有些可怜,索性又回来了,叫人搬了椅子来,在窗下坐了,把呦呦搂在膝头,远远看着窗内两人。
呦呦眼儿大睁,眨都不眨,远远看着小舅舅。
她看到舅舅跪下了,一边哭一边说,看到很漂亮的婆婆坐在椅中,没有笑,好像有点不开心。
然后舅舅膝行几步,抱住了漂亮婆婆的腿。
漂亮婆婆转头,朝她看了一眼。
呦呦一慌,往后一躲,又想起舅舅夸呦呦笑起来好看,又忙朝她笑了一下。
沈方仪无声一叹,转了回来,温和道:“行之,我相信呦呦是个好孩子,哪怕枝枝是我的女儿,我也相信她不是有心害枝枝的。可问题不在这个。”
她加重语气,“若我们不管这孩子,这孩子就会死,那就算颜儿是我们的亲人,我也一定不会依着她,会尽量劝说她。可是,我们明明可以把她托付给旁人,她仍旧可以得到很好的照应……那我们又怎能叫颜儿伤心?”
霍行之哭道:“可是娘,呦呦真的很可怜,没有人对她好过,她把我当成她的舅舅,我不管她,她一定会以为我抛下她了,她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是的,”沈方仪道:“可是行之,颜儿不可怜吗?明明是千金贵女,却流落民间,终于被亲人找到了,那亲人对旁人,却比对她好……”
霍行之争辩:“可她在家衣食无忧,呦呦却是受尽苦难……”
“我明白。”沈方仪长叹道:“可人心从来都是偏的,颜儿,才是我们的亲人啊!若这世上一定要有一个人难过,那,我们总不能让颜儿难过。”
霍行之实在忍不住爆粗:“她难过个屁!她分明就是矫情!!呦呦根本碍不着她啥事儿,这又不是贫寒之家,一家子只有一口饭,呦呦吃了,她就吃不饱……”
两人正在争辩,外头,两个孩子急惊风一样冲进来,人未到,声先至:“小叔!小叔,是不是妹妹接回来了?”
是二房的三郎霍星湖、四郎霍星海。
两人一个九岁一个七岁,二房夫人郑芳好管得松,全都活泼得很,一路叫嚷着进来。
进来之后,一眼就瞅见了呦呦,两个皮小子立马凑了过来,大眼锃亮:“这就是妹妹吗?哇,她好小啊,好可爱。”
霍星湖小心翼翼地拿了拿她小手,满脸惊喜:“好乖,好软!”
霍星海也兴奋凑了过去,“妹妹好可爱,我是你表哥,叫我一声表哥呗。”
呦呦有点慌,整个小身子都僵着,不敢缩手,也不敢出声,急抬头去看舅舅。
大夫人瞧在眼里,叹了口气,温声道:“这不是妹妹,这是……小叔请来的客人,叫呦呦。”
“呦呦,好好听啊!”霍星湖兴奋道:“呦呦,妹妹,我是你三表哥,叫表哥!”
呦呦胆子小,他说得迫切,她便怯生生叫了一声:“表哥。”
“哇!”霍星湖被当场萌击:“她声音软乎乎好可爱!伯娘,我能抱抱妹妹吗?”
大夫人心里叹了口气,只能再说了一遍:“星湖,这不是你妹妹,这是小叔的客人,是别人家的孩子。”
这一回霍星湖总算听见了,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可大伯伯和小叔,不是去接妹妹了吗?那怎么不是妹妹了?这就是妹妹啊!”
“就是啊!”霍星海立马附和:“这明明就是妹妹!”
瞧这事儿闹得!
大夫人是真愁得慌,正不知要如何解释,外头仆人已经小跑着过来了:“老夫人,夫人,大官人回来了,把小娘子接回来了!”
沈方仪也顾不上多说了,急道:“走!”
大夫人忙把呦呦交给了霍行之,一手一个拉了孩子:“走,见妹妹去。”
两个半大孩子一脸茫然,还回头看了看呦呦,然后顺从地被她拉了出去。
霍大爷一行人,也是赶了一夜的路,在马车上睡不好,全都是一脸疲惫。
但陆巧颜仍旧强打精神,乖乖巧巧站在霍大爷身边。
沈方仪带着大夫人一路小跑过来,看到陆巧颜,忙道:“这就是颜儿吧?我是你外婆。”
陆巧颜还愣了一下。
她想像中的国公夫人,是满头珠翠一身绫罗的白发老太婆,而沈方仪穿着劲装,发髻高挽,行动利索,看着倒像个江湖女子一般,一点也不富贵。
但她随即回神,立马扑进她怀里:“外婆!呜呜外婆!”
大夫人站在一旁拭泪,二夫人也赶了过来,与两个孩子站在一起。
霍星湖眼睁睁瞧着这一幕,十分失望,撅起了嘴:“这个妹妹一点都不可爱,我还是喜欢刚才那个妹妹……”
二夫人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一团一鸟对这个名字都非常满意。
然后呦呦把小门门推开了一条缝,大乌鸦斜着身子挤出去,一拍翅膀就飞了。
这会儿,一家人都挤在兰蕙院。
沈方仪已经好几年不犯晕眩之症,这一犯就来势汹汹。
下人们也不敢移动她,只能把她抬到榻上,请了府医过来,一扶脉,便说是受了气。
沈方仪为人豁达,并不是小性儿爱生气的人,再说了,这个家里,哪有人敢让她受气。
国公爷少年就在军中,成亲的时候已经二十好几了,沈方仪足足比他小十几岁,老夫少妻,爱妻如命,那样火爆霹雳的性子,在爱妻面前却从不敢大声说话。
孩子们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大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必定是陆巧颜的锅。
连最沉得住气的霍二爷都黑了脸,揪着陆巧颜问是怎么一回事。
陆巧颜心里又慌又气,忙哭道:“颜儿也不知道啊,今天颜儿跟三表哥四表哥一起在花园里玩,碰到一只老鸹,对着颜儿就叫,三表哥四表哥都在笑颜儿,颜儿弄脏了头发衣服,回来洗,外婆就来了,问了问就生气了……呜呜,颜儿好怕啊!”
霍二爷眉头都要拧成一个疙瘩。
他两个儿子虽然性子活泼,但真不是那等不听话的熊孩子。
他们跟陆巧颜处得不好,可她来叫,他们就会过去陪她玩,再不乐意也去。
她不喜欢他们提陆呦呦,他跟孩子讲清楚道理之后,他们再没有提过一次。
他觉得这对他们来说就可以了,毕竟还只是孩子……再说了,处不来,不处便是,又不是没旁人陪她玩。
可陆巧颜却揪着不放,每天都来叫他们,叫到了,再出言挑衅,等两个孩子气不过骂她了,她再哭着去告状。
两个打小没挨过打的孩子,自打她回来,三天打了四回了,如今连这么大的事情,也敢往他们身上推。
霍二爷正色道:“颜儿,你好好跟舅舅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巧颜急了,“颜儿说的就是实话啊,二舅舅,你怎么能不相信颜儿……呜呜,人家讨厌二舅舅,再也不理二舅舅了……”
她一跺脚就跑了,一边往屋里跑一边哭叫:“外婆,你醒醒啊,二舅舅欺负颜儿……”
霍二爷猛得一惊,怕她没轻没重,真把病人给吵醒了,连忙起身。
就见外头风一般卷进来一个人影,直接一手提住陆巧颜,捂住她嘴就往外拖。
霍家兄弟几个,连着媳妇,同声喝止,一边赶紧追上去。
霍行之一直跑到院子外头,才松开手,随手把她扔到地上,怒道:“你到底干了什么,把外婆气成这样!!”
陆巧颜害怕极了:“我没有!我没有!你凭什么说是我,明明就是三表哥和四表哥……”
眼看着几人出来,她飞也似地爬了几步,躲到了霍大爷身后,哭道:“你们既然这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接我回来,我在家哪怕日子苦些,也从没有人这么冤枉我,还打我……呜呜,我好想我娘,我想我娘啊,我娘要是在,绝不会这么对我的,娘啊!!娘啊!!你救救颜儿吧!”
她嚎啕大哭,连声叫着娘,声音尖厉。
霍家几人,无不神情复杂。
这样的话,听在人耳中,本该让人伤心难受、感同身受,更加心疼她的。
可……这番话说的时机太恰当了,太合适了,衬着她小小身量,童稚面孔,反倒让人生出一种巨大的违合感。
这种古怪的感觉,甚至压过了心疼。
霍行之脾气急,不会吵架,气得说话都结巴了:“不,不是你,还能有谁,星湖星海可没有这样的胆子,只有你,一肚子坏心眼儿,心思歹毒……”
“四郎!”
霍大爷听他这话不好听了,不得不上前喝止,转头示意大夫人。
大夫人也不想接这个烫手山竽,心里暗暗叫苦,可还是不得不上前,把陆巧颜抱走,一边哄着她:“颜儿不哭了,大舅娘带你去洗把脸……”
一边抱着人就走了。
霍二爷转头进屋,把伺候的下人叫出来,细细一问。
听完了,兄弟几人半晌无言。
霍行之低声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去接她……”
霍大爷迅速喝斥:“闭嘴!”
霍行之不敢再说,却仍是忿忿。
霍大爷低声道:“我让锦绣带她几日?”
霍二爷摇头:“娘的脾气你还不知吗?娘不会答应的。”
他想了想,转头跟妻子道:“你多备些女孩儿家用的精巧饰物……不,要大一些,奢华些,富贵些的,我回头私下与她聊聊,再叫娘用这些东西勾着,好生教导便是。”
几人无不叹气。
里头,三个小的,连着国公爷,都守在沈方仪床前。
霍星河是个操心的小大人儿,听着也直皱眉头。
他想起刚才他进来时,看到他送的机巧小塔和上好的端砚徽墨,全都被扔在她的杂物箱中。
那塔,看着只是一个六角木塔,其实是一个极精致的漏刻,各面窗子开合能看出时辰,真真巧夺天工,他珍视不已,平时都不舍得摆出来用。
是因为想到妹妹从乡下接回来,大约没有玩这样精致的东西,才忍痛割爱送出来的……
而端砚徽墨,虽然她如今还用不着,可这是身为兄长的良好祝愿。
本朝重文抑武,端砚徽墨是必送的礼,他周岁时就收到了,他同样是想着,她只怕打小没收过这样的礼,才为她补上的。
花尽心思的几样东西,却被她弃如敝履。
如今再听听二叔的话,原来,她并不在乎心意,只喜欢那些能披挂上身的富贵浮华之物吗?
十三岁的少年人,心头涌上了一股说不出的失望。
总觉得那些盼妹妹回家的期待,和见到妹妹的欣喜,全都被浇上了一瓢凉水,让他忽然就很没劲头,甚至生出了一种幼稚的冲动。
想偷偷把他的东西全拿回去,不送给她了!
外头,大乌鸦藏身在枝叶之间,伸长脖子,鸟脑袋侧来侧去,让每一边的鸟眼都看足了这场热闹,这才展翅回去,迅速跟呦呦说了。
呦呦听得小眉头都皱了起来,认真道:“漂亮婆婆生病,舅舅一定很难受!以前漂亮姨母生病,呦呦介里,就酸酸的……”
她小手拍了拍胸口,又指了指眼睛:“介里也老是想掉眼泪,呦呦每天都想,要是呦呦能替姨母疼疼就好了,唉!”
大乌鸦站在架子上,脑袋拐下去,看了看她的神情,然后学着她样子,也叹了口气。
但大乌鸦虽然聪明,也并不能对呦呦的心情感同身受。
有样学样地表演完了,立马兴致勃勃说别的:呱呱还看到一只小狗!好像是三小孩和四小孩养的!三小孩和四小孩去看婆婆了,小狗没人喂,在那儿咬尾巴吃呢!
呦呦一听,连忙转身,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点心:“那你喂狗狗吃吧,饿饿很难受的!”
大乌鸦点了点头,叨起点心就走了……
二房养的狗儿是一只白色的狮子狗,正悠闲地转圈咬尾巴玩儿,就见大乌鸦飞了过来,丢了一块点心在地上,声音怜悯:吃吧,傻狗。
狮子狗:???
牠脚下蓄力,往上一扑。
大乌鸦惊声尖叫,翅膀一扇就飞了,一边跑一边大叫:你这个不吃泰山的傻狗!居然敢冒犯智慧的呱呱!啊啊啊救命啊!!
少年沉吟了一下,“那就不必查了,我直接过去瞧瞧罢。”
一边说着,他便略微皱眉。
一想起要去应付一个陌生小孩儿,心里就平生出些厌烦,话说完了,半天没动。
暗卫知趣地道:“要不属下去吧。”
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此事十分重要,我得亲自去瞧瞧。”
他叫人拿了一身颜色鲜亮花纹活泼的袍子,腰间佩了一枚小小的司南佩,从桂花树下经过时,便随手折了小小一枝,别在了幞头一侧。
人都已经出门了,又皱眉回头吩咐:“我不会哄孩子,从坤字调两个长相好看的过来候着,若我应付不来,就叫她们过来试试。”
暗卫连忙应下:“是。”
此时,
呦呦仰着小脸儿,看着陆喵喵消失,好一会儿,才笨手笨脚开始穿衣服。
小小的心里想着,要是呦呦也有帮手就好啦!
然后她熟练地翻身趴在榻上,小腿腿摇了两下,跳下了榻,穿好鞋子,这才出门找安婆婆。
安婆婆早上冷不丁看到一个死人,受了惊吓,这会儿还觉得心怦怦直跳,见呦呦进来,忙道:“呦呦醒了?包子和粥都在篮子里呢,呦呦自己吃,婆婆要睡一会儿。”
呦呦乖乖点头儿,还帮安婆婆扯了扯被子,拍了拍,软声软气:“婆婆睡吧,呦呦会小小声,不吵哒!”
安婆婆嗯了一声,“呦呦乖。”
呦呦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出来,还费力地关好了门,这才去灶房,拿了粥出来,双手捧着碗喝了几口,又拿了包子,坐在台阶下,一边吃,一边看蚂蚁,心里还在想,要是呦呦也有帮手……
墙外,忽有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道:“有人吗?”
呦呦并不以为是在跟她说话,没有回答,下一刻,一个人影翻身而入。
呦呦一心瞧小蚂蚁,头也没抬,少年便慢慢走到了她面前。
白天看得更加清楚,小团子生得玉雪可爱,两只小手手捧着包子,阿呜阿呜大口吃着。
因为手小,包子显得格外大,已经被她咬成了一个月牙,小脸都沾上了油,看着十分蠢萌。
她小身子转来转去,认真看着脚下的蚂蚁,不时掐一点点放下去,还挨个叮嘱:“不要抢,不要抢,不要打架,呦呦还有哪!”
少年微微凝眉。
自从生出那个离谱的猜测,他就有点跳不出来了。
就连此时,他也忍不住要想,总不可能……她还懂蚂蚁说话?
可蚂蚁,会说话吗?
他静静看着她,呦呦吃完一个包子,一抬头,整个团猛然一呆。
少年忙含笑道:“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是经过这儿,口渴得很,想讨杯茶喝……”
呦呦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
少年约摸十一二岁年纪,一身福在眼前团花纹锦袍,头戴黑色幞头,两帽脚拖垂于背,就像兔子的耳朵,帽侧别着小小一枝金色桂花,眉目如画,雍容雅致,只含笑站在那儿,便是一幅画。
大昌朝簪花不止是一种风尚,更是一种重要的礼仪制度,皇帝时常会赐花,高官、文士几乎无人不簪花,余者也多有效妨。
若是上街逛逛,满街男女老少,花插满头,美不胜收。
但小土妞呦呦,打小没出过村儿,还是头一次见人簪花,当时就被美了一脸,张大嘴巴,发出了一声:“哇!!”
少年含笑道:“小娃娃,你家大人在家吗?”
呦呦没有回答,猫猫歪头看着他,少年正想再问一句,就见小孩儿忽然亮了眼儿,道:“哥哥,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