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小说 武侠仙侠 王妃嫁到,王爷扶腰找上门唐洛洛萧衍
王妃嫁到,王爷扶腰找上门唐洛洛萧衍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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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桃酥酥

    男女主角分别是唐洛洛萧衍的武侠仙侠小说《王妃嫁到,王爷扶腰找上门唐洛洛萧衍》,由网络作家“甜桃酥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别着急,我随你去看看。”唐令仪说。杜鹃连忙点头,“多谢大姑娘。”然后转头将唐令仪请上了马车。杜鹃嘴角泄出一丝笑意,跟着也坐了上去。马车离去,魏家大门后,走出两个人影来。“洛洛,杨舒澜真的会害我吗?”说话的,正是唐令仪。就在刚刚,她要出门去见杜鹃的时候,唐洛洛来了。洛洛用一个纸人,变成了她的模样,去见杜鹃。“大姐,安心呆在家里吧,剩下的事情有我,不必多想,做人嘛,问心无愧就行。”接下来,就该轮到她上场了。从杨家回来后,她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最后她想明白了,或许一开始,杨家养的邪祟就是杨舒澜故意让她看到的呢?唐令仪笑了笑,洛洛看似不懂感情,却总是在随口一句话宽慰她。‘唐令仪’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个小乞丐给唐洛洛送信来了。信上说,想要唐...

章节试读




“你别着急,我随你去看看。”唐令仪说。

杜鹃连忙点头,“多谢大姑娘。”

然后转头将唐令仪请上了马车。

杜鹃嘴角泄出一丝笑意,跟着也坐了上去。

马车离去,魏家大门后,走出两个人影来。

“洛洛,杨舒澜真的会害我吗?”

说话的,正是唐令仪。

就在刚刚,她要出门去见杜鹃的时候,唐洛洛来了。

洛洛用一个纸人,变成了她的模样,去见杜鹃。

“大姐,安心呆在家里吧,剩下的事情有我,不必多想,做人嘛,问心无愧就行。”

接下来,就该轮到她上场了。

从杨家回来后,她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最后她想明白了,或许一开始,杨家养的邪祟就是杨舒澜故意让她看到的呢?

唐令仪笑了笑,洛洛看似不懂感情,却总是在随口一句话宽慰她。

‘唐令仪’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个小乞丐给唐洛洛送信来了。

信上说,想要唐令仪活命,就让唐洛洛一个人来杨家。

唐洛洛笑了笑,看来杨舒澜是真的不怕将杨家夷为平地啊?

又或许,她就是不想要杨家存在呢?

以杨家的道行,是养不出那样的邪祟来的,所以她才想钓一钓背后的大鱼。

她猜测,杨家和宋家一样,都是被人利用支配的棋子。

看到信上的内容,唐令仪叹了口气,“洛洛真厉害,什么都猜对了,大姐知道你道法深,可你一个人去,千万要当心啊。”

她去了,怕是会拖洛洛的后退,所以唐令仪也不说要陪她一起去的话了。

“我有分寸,大姐放心。”

唐洛洛离开后,唐令仪又想到,“好像有几日没见到二郎了,他在家吗?”

半夏陪着她,“二公子这几日好像一直没出房门,奴婢听说二公子最近废寝忘食的,像是在赶工?”

唐玉延在礼部任职,礼部有编修的书籍也是寻常。

二郎以前也因此赶工过。

唐令仪并未多想,只祈祷洛洛能够早些回来。

唐洛洛到了杨家门外,比起上次来,杨家的阴寒之气更重了。

果然,上次是她看走眼了。

真正与邪祟为伍的,还在这里。

杨家门口挂着白帆,进去之后,唐洛洛发现府里空荡荡的,青天白日也挡不住杨府的阴森。

唐洛洛一脚踏进,脚下便触动了一个阵法,四周的阴气如罡风一般刮着她的耳膜。

“祭灵阵。”

没想到杨舒澜还有两把刷子,能布下这阵法。

“洛洛,你来了。”杨舒澜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只有踏入祭灵阵,才能看见她。

唐令仪被绑住了手脚,仍在她脚下。

唐洛洛微微眯起眸子,“你藏的挺深。”

杨舒澜笑了笑,“可你不够厉害,若你能一举歼灭杨家,我也不必想法子第二次请你来。”

“你想杨家覆灭?”

唐洛洛挑眉。

杨舒澜微微摇头,“如今是要你与杨家一同去死。”

唐洛洛:突然有点无言以对。

“想法不错,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

杨舒澜不紧不慢的笑了笑,“我自知是没有那个能力的,毕竟养了那么久的邪祟都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只好请你大姐姐帮忙了。”

唐洛洛淡淡的看着她。

她站的位置,是祭灵阵的阵眼中心,祭灵阵一旦启动,就会抹杀掉阵内所有的灵魂。

是个很强势霸道的阵法。

不过对唐洛洛来说,也不算什么。

“如今你大姐姐在我手里,你若不听我的,我就用她的魂魄祭阵。”

杨舒澜长着一张萝莉脸,没想到是个阴暗小萝莉。

“你想让我如何做呢?”

“献出你的灵魂,成为我的祭品,我便放了你大姐姐。”杨舒澜说。

唐洛洛‘噗’的一下就笑了,“杨小姐,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高尚了,我怎么可能用我的灵魂去救她?”

杨舒澜一愣,“你怕死?”

废话,谁不怕死!

唐洛洛翻了个白眼。

杨舒澜皱眉,“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大姐姐吗!”

“随便,我大姐死了,我还能为她报仇,我死了,谁能为我报仇呀,还是我为她报仇,成功率更高一些。”

杨舒澜狠狠地皱起眉头,她没想到,唐洛洛会是这个反应,当真是冷心冷肺!

不过片刻,她眉目又舒展开,“你莫不是想拖延时间,想找破阵的法子?”

说着,她掐着唐令仪的脖子,将她提起来,威胁道,“洛洛,做我的祭品吧,你没得选择!”

唐洛洛清冷的眸色中闪过一丝嫌恶,突然觉得,她的名字也不是谁叫都好听。

“就这么个破阵,还用得着想法子?”

唐洛洛冷笑一声,她扬起一张符,“五雷符!”

‘轰隆——’

一道天雷轰然劈下,尚未彻底启动的祭灵阵顿时从中间劈裂。

雷击劈在杨舒澜头顶,她吓得脸色煞白,却突然有一道光芒帮她挡住了雷电。

“嗯?”

唐洛洛将目光放在她头上的发簪上。

那是一支祥云图案的玉簪,图样虽简单,但雕工很精细,玉是千年寒玉,散发着淡淡的幽绿寒芒。

单凭那支玉簪,挡不住天雷,是里面的紫气,帮她挡了一劫!

果然,杨家和宋家一样,都是帝星紫气的承载者!

她背后一定有条大鱼。

经过一道天雷的洗礼,杨舒澜不似刚才那么淡定了,她紧紧的掐着唐令仪的脖子,企图胁迫唐洛洛。

“我知道你道法厉害,你若再敢召来天雷,我便让唐令仪给我陪葬!”

“你就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吗。”

唐洛洛讥笑,不等杨舒澜反应过来,她又说,“我大姐姐是不是很轻啊?”

杨舒澜一怔。

她单手就将唐令仪拎了起来,确实轻飘飘的。

纸人当然轻了。

唐洛洛不屑的勾起唇角。

杨舒澜手心蔓延出黑雾,不管不顾想将唐令仪的魂魄抽出来祭阵,却发现,唐令仪根本就没有魂魄。

她终于意识到,她被骗了!

这不是唐令仪,是假的!

‘啪!’

唐洛洛打了个响指,唐令仪就变成了一张纸,灵巧的从杨舒澜手里钻出来,飞回唐洛洛手心躺平。

“与邪祟为伍,终究没有好下场,你还有回头的机会。”唐洛洛语气平静的说。

杨舒澜却忽然笑了出来,回头?

她早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她看着唐洛洛,眼睛里有羡慕,有惋惜,有狠绝,最后浑身黑雾萦绕,那是很强的怨念凝结成的邪气。

祭灵阵虽被天雷劈了,但阵眼还是完好无损的。

杨舒澜这是要……献祭自己的魂魄,启动祭灵阵。




有人扔了串佛珠打在小鬼身上。

小鬼惨叫一声,发出婴儿的啼哭,很快就躲回女鬼手里。

紧接着,屋子里有金光照耀,当然,只有女鬼和小鬼能看到金光,并且被金光所伤,缠在宋清书脖子上的头发瞬间褪了回去。

宋家老夫人抱了一尊佛像进门,大喝道,“何方妖孽,佛祖在前,还不速速退去!”

“你们都该死!”

女鬼怒气高涨,屋子里顿时阴风大作,阴森的鬼气向着宋家祖孙俩爬去。

宋老夫人如何不慌,但她不能慌,她咬紧牙将手中的佛像高高举起,金光顿时更甚。

鬼气被佛光普照,尽数消散。

女鬼见杀不了宋清书,便带着孩子,化作一缕黑烟逃了去。

宋老夫人立马让人将宋清书扶了起来。

只见他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勒痕渗出血迹。

公子这是,着魔了?

方才她们瞧着,公子自己掐自己脖子,差点把自己掐死了。

宋清书捡回一条命,便急忙喊道,“派人去乱葬岗,将那贱人的尸体找回来,安葬!再请天一道人来超度!”

下人们面面相视,不明白公子说的是谁?

毕竟府里死了被丢去乱葬岗的丫鬟有好几个。

宋老夫人闭了闭眼,替孙儿补充道,“去找凝香的尸骨,找到了将其安葬,请人来做法超度。”

能有这么大怨气的,只能是凝香。

毕竟她还有个孩子。

“是。”下人们领命退了下去。

“祖母……祖母救我……那贱人要杀我,祖母救我。”宋清书腿软的跪在老夫人脚下,抓着她的衣裳求救命。

宋老夫人沉声呵斥,“我早说过,让你不要乱来,你非不听!如今好了,惹得怨鬼上门报复,哪怕……哪怕你留下那个孩子,也是好的。”

现在只盼找回凝香的尸骨,让她入土为安,不要再来找宋清书。

宋清书一夜不敢再合眼,也不敢独自一人,竟是拉着宋老夫人不让走,可怜老夫人一把年纪,陪着他熬鹰似的熬了一夜。

天亮后,宋老夫人才在下人的搀扶下,回房去补觉。

宋清书根本不敢呆在房间里,跑去沐浴阳光,以为这样鬼就不会缠着他。

“公子。”小厮来报,“唐家二公子上门来了,请公子去前厅说话。”

宋清书一惊一乍,惊魂未定,听清了小厮的话,顿时想起昨日在唐家所受的耻辱,还有唐家那个道姑,是她!是她说有鬼跟着自己,自己便见鬼了!

是她要害自己!

宋清书眼神阴冷下来,“不见!让他滚出去!”

小厮迟疑了一下,平日里公子和唐家二郎不是称兄道弟的吗?

“就说我病了,见不得客,怕过了病气给他。”宋清书深吸一口气,又说。

唐玉延定是来退婚的。

唐家将他害成这样,还想就这么不痛不痒的退婚?

唐家认回来的道姑女儿在道观长大,她能看见鬼,或许也能除鬼?

小厮领命退下,又忍不住悄悄回头,看到公子站在太阳下晒着,总觉得公子怪怪的。



清晨。

唐洛洛刚睡醒,流珠就端着清水进来给她洗漱。

又细心的给她挑衣服,选配饰。

没办法,在阿娘魏氏的强烈要求下,不许唐洛洛再穿道袍。

她是侯府的小姐,别人家女儿有的,她都得有。

于是唐洛洛的衣柜里摆满了新衣服,首饰盒里装满了各种首饰,胭脂水粉一应俱全。

流珠给她挑了身浅绿色的衣裙,再给她梳了个垂挂髻,簪了两朵淡绿色的绒花,唐洛洛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好家伙,被她这一打扮,感觉自己像个未成年。

昨天唐令仪还特地叮嘱她,今早要去给老太君请安。

结果刚出门,就听到一些八卦。

“哎,没想到宋公子是这种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听说宋公子状元郎的功名都是舞弊来的,这可是犯了朝廷律例的。”

唐洛洛听着微微挑眉,流珠已经知道,小姐并非府里传的那样不好相与,小丫鬟开始放松了紧绷的心情,悄悄跟她分享八卦。

“小姐,听说宋家被人告上了公堂。”

“是吗。”唐洛洛并不意外。

“奴婢听闻告状人有两个,一个是宋府丫鬟的娘,一个是书生的娘,两个人都状告宋公子草菅人命,今日一大早,就传遍了京城。”

唐洛洛微微颔首,她早说过,宋清书会有牢狱之灾。

这只是个开始。

“平民状告官员,是要杖责的,那两位妇人拼着被杖打也要状告宋公子,可见是真有冤屈的,幸亏大小姐和他退了婚,不然岂不被宋家连累?”

唐洛洛脚步一顿,微微拧眉。

“小姐,怎么了?”流珠看她脸色不太对。

“大姐要被连累了。”




此时,唐家。

唐老太君深夜捶床,无他,只因腿疼。

双腿仿佛正遭受剔骨之刑,老太君觉得她要被活活疼死!

“大夫,我母亲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她的腿不是一直将养的很好吗。”

唐啸铭守在床前。

深夜去找了郎中来看诊。

郎中微微摇头,为难的说,“老太君这腿上的伤病着实诡异,外表瞧着已然无大碍,可方才我用银针试探过,老太君的腿骨上,竟生了剧毒啊!”

奇怪,太奇怪了。

郎中行医大半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症。

表皮瞧不出来,剧毒仿佛是从腿骨上生出来的。

并且这种毒,他平生从未见过。

唐啸铭一听,脸色就不好了,“为何会如此?家母此前只是摔伤了腿,并未中毒,大夫你可看仔细了!”

“老太君病症如此,老朽岂敢妄言。”

郎中道。

老太君摔伤腿,也是他来瞧的,当时并未有中毒的迹象。

本来只需好好养上个一年半载的,老太君的腿便可行走。

可这养了一段时间,反而养出剧毒来了?

简直奇也怪也!

唐啸铭心里突然咯噔了两下,他莫名想起唐洛洛说过的,老太君的腿是被傀儡所伤,有尸气。

如今看老太君疼的死去活来的,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你可否能看出家母中的是什么毒?”唐啸铭问。

“这……此毒罕见,老朽平生从未见过,请恕老朽医术不精,一时找不到解毒之法。”郎中惭愧的说。

唐啸铭捏紧了拳头,“再去找!”

“侯爷,要找什么?”侍从问。

“找大夫!”唐啸铭吼道。

这深更半夜的,医馆药铺都关门了,这位郎中还是他们深夜敲开了人家的门,好说歹说才将人请来的。

“诊金双倍,将京城医术好的大夫都请来,集思广益,本侯就不信找不到治好老太君的办法!”

从某些方面来说,唐啸铭是个孝子。

“是。”侍从只得依言照办。

半个时辰后,又有好几位郎中被‘请’到了镇南侯府。

先前那位郎中,一直在想法子减轻老太君的痛苦,但收效甚微。

于是几位郎中轮流看诊之后,表情一致,齐刷刷的摇头。

“谁能救我母亲,本侯必有重谢!”唐啸铭沉声道。

几个郎中对视一眼,还是先头那位郎中出声道,“侯爷,我等商量了一个法子,或可保住老太君的命。”

唐啸铭皱眉,“什么法子?”

“断去双腿,兴许能保老人家一命。”

郎中话音一落,唐啸铭便面色扭曲,“你要断我母亲双腿?”

郎中汗颜,“眼下唯有此法,或可一试,否则……否则老太君怕是挨不过明日。”

这奇毒目前只在腿上,如果向上半身蔓延,怕是大罗神仙都难救。

唐啸铭愤怒之后,跌坐在椅子上,瞧着很疲累,很犹豫,要断老太君的双腿,这不比杀了她还难受?

身为人子,他怎能让老母亲失去双腿?

“不,我不要……不要断我双腿……铭儿,我宁可死,也绝不断腿!”

老太君迷迷糊糊的醒过来,隐约听到要断腿,她骤然明白过来。

这是要断她的腿啊!

老太君激动的落泪,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只能躺在床上无助的哭。

“母亲,若不断腿,您的命怕是……腿哪里有命重要啊,您没了腿,儿子会让人好好伺候您的,可没了命,您让儿子如何是好啊?”

唐啸铭安抚老母亲道。

唐老太君瞪了他一眼,“你就没想过去找唐洛洛来!”

唐啸铭一愣。

老太君只觉得心凉,这儿子有孝心,但不多。

“虽说此前我不信她,只当她是胡说八道的故意咒我!可如今连大夫都没法子,唐洛洛能瞧出我的腿病症恶化,必然是有法子的!”

老太君恨恨的说。

“可她狮子大开口,您忘了?”唐啸铭嘴角抽搐的说。

几个郎中对视一眼,侯爷和老太君的意思,似乎是用不上他们了?

“你就不能先答应她?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女儿,即便出了我唐家,她也翻不了天,别忘了她还姓唐呢!”老太君教育道。

唐啸铭叹了口气,“也罢,儿子天亮就去找她。”

“你还要等天亮?我老婆子在这儿受痛,你竟还坐得住!你个不孝子,现在就去!”

老太君气的大骂。

她疼的恨不得想一头撞死过去才好。

这不孝的东西竟还想拖延到天亮再去!

唐啸铭被骂的头皮发紧,“是是是,儿子现在就去,母亲您别动怒。”

然后又吩咐几位郎中道,“劳烦诸位照看好我母亲,待我母亲病愈,本侯自有重谢!”

“应该的,应该的……”

郎中们开口应下。

听侯爷的意思,是有人能治老太君的腿毒。

他们也想看看,是什么人有此医术?

唐啸铭让人连夜套了马车,赶往魏家。

彼时唐洛洛也在回家的马车里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二哥,让车夫走侧门回府。”

唐玉延没明白,“为何?”

“因为不想浪费我的禁言符。”唐洛洛微微一笑。

这话唐玉延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

但他还是吩咐车夫,绕路去侧门。

唐啸铭到了魏家门口,魏家大门紧闭,他上去就拍门,“开门,让唐洛洛出现见我!”

魏家门房开了条门缝看了眼,“谁啊?”

“是我!我要见唐洛洛,你去告诉唐洛洛,她父亲有事要见她,让她出来见我。”唐啸铭一副命令的口气。

门房认出了他,却当做不认识的嘟囔,“有病吧,大晚上的不睡觉,敲什么敲!”

‘砰’的一下。

大门关紧。

唐啸铭一脸懵逼,然后震怒的再次拍门,“开门,我可是镇南侯,是唐洛洛的父亲!”




陆貅:……

他是那种需要套近乎打折的人吗?

“多少银子,你开个价。”陆貅笑了笑,银子他有的是,她高兴就行。

唐洛洛伸出三个手指头,“这个数,其实已经是友情价了,所以没得打折。”

“三万两。”他想了想,她救了自己一命,驱除了女鬼,确实是友情价了。

不过,“三万两银子装箱太重,怕你拿不动,还是给你准备银票吧。”

唐洛洛:她想说的是三十两,一下子就变成三万两了……

有钱人都是以‘万’为单位的吗?

说着,陆貅摆摆手,吩咐身边的小厮,“去拿三万两银票给小道……洛洛。”

她如今是唐家三小姐,再叫她小道姑,怕是不太好。

于是陆貅笑了笑,“我叫你洛洛,你不介意吧?”

唐洛洛摇摇头,名字就是给人叫的,“其实也没那么贵……”

“贵吗?先前被我砸的那家黑店,两个没用的破法器都坑了我三千两,你是有真本事的,又救了我的命,三万两不多。”

唐洛洛:看出来了,原来你才是最大的冤大头。

买两个假法器,被坑三千两。

陆貅心道,他的命,何止三万两,要三十万两都不过分。

唐洛洛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很快,小厮取了银票来,陆貅亲自交到她手里。

唐洛洛也没数,直接塞进了布袋里。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以后再见鬼了,欢迎来找我。”收了钱,唐洛洛并不打算多留。

陆貅好没气的吭了一声,“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唐洛洛笑笑,万一呢,毕竟她抓鬼在行,也省得他多花冤枉钱不是。

见她说走就走,陆貅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唐洛洛顿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

“我与阿凛是挚友,我们小时见过的。”陆貅说。

唐洛洛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她盯着陆貅,“你减肥了?”

没记错的话,小时候他很胖的,不到十岁,八十斤的体格。

陆貅轻咳一声,“小时候你不是说,胖子都是潜力股吗,你看我,如今脱胎换骨般,可见你所言不假。”

唐洛洛:“你这是从哪里换了颗头?”

八岁那年,由于原主体弱多病,庆王两口子便请国师为她批命。

国师说她命里与人相冲,就被送到道观养活了。

庆王夫妇怕她在道观里不适应,所以就给她修了一座道观,还让儿子萧凛陪她一起去。

但其实,原主里面的芯子早就换了,就这样,她和萧凛过上了深山老林的生活。

她在山上见到的第一个生人,就是小胖墩。

小胖墩自称是萧凛的好兄弟,怕他过的苦,所以来看他,给他又是带吃的,又是带银子。

就很让人羡慕。

这样的兄弟,她也想要。

但小胖墩那个体型,爬山对他来说遭了大罪了,于是唐洛洛就告诉他,胖子都是潜力股,硬生生的让他跟着萧凛上山掏了半个月的鸟蛋。

半个月后,小胖墩就下山去了,唐洛洛再没见过他。

陆貅似乎也想起了幼年时的趣事,笑了笑说,“没成想我瘦下来,你竟不认识我了。”

唐洛洛拍了拍他的肩,“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我对长相普通的,有脸盲症。”

陆貅:……

他?

长相普通?

你随便去打听打听,谁不说他陆少爷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又腰缠万贯!

小道姑居然说他普通?

她大概是眼神不好。

一定是在山上待久了,没见过男子,更没见过像他这样的美男子,所以才觉得他普通。

陆貅很好的为自己的‘普通’找到了理由。

“你哥哥之前给我来信,托我照顾你,今后缺钱了,尽管来找我,银子管够。”陆貅大气的说。

唐洛洛:……突然就榜上大款了?

她是不是可以不用奋斗了。

“阿凛说了,即便你回了唐家,你依然是他妹妹,若是唐家敢欺负你,让我给他传信,他回来替你出头。”陆貅笑着说。

唐洛洛心头一暖,唇角露出一抹笑,“但我更喜欢自己挣钱自己花,如此才心安理得。”

再说,唐家那群瘪三,能欺负得了她?

陆貅笑着摇头,“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独立,有着自己的坚持,看似冷漠,实则心地仁善。

萧凛掏了鸟蛋,她便为鸟儿重新筑窝。

山中动物受伤,她便为它们医治。

唐洛洛想了想,她好像还有一家的报酬没收,于是她挥挥手,跟陆貅告辞后离开了陆家。



“主子,属下发现了一件大事!”

萧衍正在看书,高枫匆匆而来,“主子请看,这是国师留下的,属下竟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庆王的女儿……也就是三小姐,她是主子的克星啊!”




“王爷,长生可是你的儿子啊!他病了你看不见吗,他还那么小,病势汹汹怎能拖延下去,我只想让王爷请个太医来,有那么难吗?”

瑞王妃含着泪控诉道。

瑞王脸色深沉,“他真的是本王的儿子吗?”

瑞王妃一噎。

瑞王冷哼,“你以为太医院是你家开的?你想请便请,想传便传?人家太医不用睡觉的吗,这大半夜的你想让本王去哪给你传太医?”

瑞王妃抿唇,“传不了太医,那就找大夫!找个大夫对王爷来说,不难吧?”

她心里明白,他就是不想给长生请大夫,才这般推脱。

他终究,对长生有芥蒂。

尤其是在唐家的认亲宴回来之后,对她和长生是越发的冷漠。

连日宿在侧室那里,甚至连长生病重,都不来瞧一眼。

“往日太医来开过的药,先给他喂下去,天亮再请大夫便是。”瑞王说完,甩袖就走,回侧室那里睡觉去了。

瑞王妃眼泪流了下来,看着儿子青白的小脸,她揪心的疼,“长生,是母妃对不起你,母妃没用……”

“呕…”

昏迷的孩子突然从床上翻了起来,然后大口大口的呕吐,这可吓坏了瑞王妃。

“长生,我的孩子……”她抱着长生,拍着他的背,浑然不在意腥污的呕吐物溅到她裙子和鞋面上,长生小小的身子在她怀里不停的抽搐。

瑞王妃害怕极了,只能一遍遍的喊着长生的名字,眼泪止都止不住。

眼泪是一个母亲最无助的象征。

看着地上乌黑腥臭的呕吐物,瑞王妃满目担忧,长生明明什么都没吃,一日未曾进食,只勉强喂了些参水,为什么会吐出这些腥黑的东西?

长生吐完之后,仍旧昏迷着。

看着脸色更加灰白了些,瑞王妃拿手指在他鼻尖试探了下,顿时哭的更伤心了。

就连侍女都看的出来,小公子是有进气没出气了,怕是……不成了。

瑞王妃抱着孩子瘦小的身板,哭的撕心裂肺,侍女也偷偷抹泪。

瑞王妃哭着哭着,突然像是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她马上吩咐道,“冬菊,快,备车……快去备车!”

“王妃,这么晚了,您是要去给小公子找大夫吗?”

可王爷都说,没大夫了,王妃又要去哪里请人来为小公子瞧病?

“对,你速去备车,我要去唐家!”瑞王妃含泪的眸子坚定下来。

她想到了唐洛洛说的,长生命里有大劫!

或许她真的能救长生。

她不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长生在她怀里一点点失去气息,哪怕是有一星半点的希望,她都要去试试!

冬菊立马去备车,瑞王妃将长生抱了起来,带着他一起去找唐洛洛。

马车驶过寂静无人的街道,马蹄践踏的声音格外清晰。

“快些,再快些!”

瑞王妃催促车夫道。

冬菊看着王妃将小公子抱在怀里,如珍如宝却又挽救不了小公子的命,王妃该有多痛心啊?

王妃只怕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才会想去唐家。

内心里,冬菊知道,小公子已是病入膏肓,救不回来了。

片刻后,马车停了下来,瑞王妃一把掀开车帘,“到了吗?”

“快到了,夜路看不清,险些撞上一个小姑娘。”车夫说。

瑞王妃看了眼,马车前头挂着灯笼,瑞王妃一眼认出,那就是她要找的人!

唐洛洛歪头一笑,“王妃是来找我的吗?”

瑞王妃正要下车,不妨下一秒,唐洛洛就直接到了马车里。

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坐到了瑞王妃旁边,压根儿没看见她是怎么上来的!

瑞王妃心头一惊,冬菊差点叫出声。

唐洛洛看了看她怀里的孩子,微微叹了口气,“他的命,很快就要被人拿走了。”

再晚来一步,这孩子必死无疑。

一听她的话,瑞王妃顿时就心揪起来,“三小姐,此前是我莽撞,我向你赔罪,可否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还有得救,不过……”

“三小姐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瑞王妃语气坚定的说。

没有什么比听到儿子还有救,更让她心慰的了。

唐洛洛勾唇,“我不要你的命,付钱就行。”

瑞王妃连忙点头。

“这里太挤了,我们换个地方治病。”唐洛洛一抬手,祭出一张符箓,她们瞬间就从马车里消失了。

半响,车夫听到里面没了动静,轻轻撩开帘子一看,马车是空的!

他顿时心神俱震!

见鬼了吗?夜深人静,他拉了辆空马车出来?

此刻唐洛洛已经带着瑞王妃和冬菊回到了瑞王府的房间里。

“将孩子放下吧。”唐洛洛看了眼床榻说。

瑞王妃来不及震惊,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放下。

冬菊震惊的瞪着眼珠子,她们刚刚不是在马车上吗?怎么一下子就回来了?

她惊讶的看着唐洛洛,难道她真的会法术?

唐洛洛没去解释瞬移符,而是专心的给长生看起了病。

其实也不是病,是一种邪术罢了。

唐洛洛掐了个手势,祭出一张安魂符,化作一缕金光融入长生体内。

片刻后,孩子的面色逐渐有了些润色,不似之前灰白。

唐洛洛直白的说,“长生不是病,是中了咒术,你也可以理解为,有人诅咒他。”

瑞王妃脸色一白,“怎么会?长生还这般小,怎么会有人诅咒一个孩子?”

“这就要问问王妃了,一般这种诅咒,只用在极为痛恨的仇人身上。”

若不是长生得罪了人,那就是作为父母的瑞王妃两口子有什么仇人,对方报复在小长生身上。

这种解释最为合理。

“我家王妃平素最是和善,并未与什么人结过仇怨。”冬菊为瑞王妃说话道。

唐洛洛看了眼冬菊,然后说,“想要解咒,需要长生父亲的一滴精血。”

瑞王妃有无仇人,与她没什么干系。

她只是来救人赚钱的,不过问私人恩怨。

毕竟谁还没点秘密了。

“快,去请王爷来。”听到要长生父亲的血解咒,瑞王妃立马让冬菊去叫瑞王来。

唐洛洛强调,“是亲生父亲的精血。”




他转手又把自己刚刚扔了的符捡了回来,揣进怀兜里。

入睡前,陆貅又往床头贴了张符,瞬间感觉房间里的阴冷之气消散了。

他美滋滋的躺上床,今晚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半夜,睡着睡着,陆貅被一股阴寒之气给冻醒了。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贴在床头的符纸竟然掉在了地上,阴寒之气越发严重。

他知道,是那个女鬼来了。

陆貅额角青筋突突的跳。

下意识的就想要逃。

然而没等他爬下床,床边已经多了一双红绣鞋。

他僵硬的抬头,披头散发的女鬼就站在他床头,对他露出阴森诡谲的笑,“貅哥哥,你要去哪啊?”

陆貅:……

他惊恐的往后一弹,紧紧地贴着墙壁,内心暴躁的想骂娘!

“貅哥哥,时辰到了,跟我拜堂去吧。”

女鬼朝他伸出手。

看着鬼爪逐渐靠近,暴躁的陆貅:……谁他娘的是你貅哥哥!

然而他只敢偏头躲避,一脸‘莫挨老子’的表情,死命抵触,“你个丑八怪,你别过来!”

女鬼阴森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恨,看起来更为狰狞,“貅哥哥,瑶儿不丑,你看看瑶儿啊。”

“你别叫我貅哥哥,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缠着我做什么,再不走,我找人收了你!”

陆貅就是不看她。

他像个小媳妇,被人……啊不,被鬼逼到了床角。

进退两难。

“貅哥哥,没用的,你逃不掉,你是我的,跟我拜堂去吧。”

女鬼伸手要抓他,却在触碰到他的时候,被一道金光打了回来,鬼爪被灼伤。

“你,你身上藏了什么东西?”

陆貅顿时反应过来,是他揣怀兜里的符!

他一手捂着心口,重重的吸了口气,悬起的心落了回去,还好,他没有扔掉这张符。

这护身符真的能保他平安啊!

子时已过,女鬼不信邪,再次伸出爪子,这次想直接抓他心脏!

金光再次大显,将女鬼震了回来,女鬼意识到,陆貅身上有厉害的护身符箓。

她顿时凶相毕露,随之房中阴气大涨,“貅哥哥,今夜我若得不到你,我便一天杀一个人,要你陆家不得安宁!”



清晨。

唐洛洛简单用了些早膳,流珠拿了些茶叶来。

“小姐,这是大小姐给的碧螺春,让小姐尝尝。”

唐洛洛挑眉,“正好,把茶泡上,一会儿招待客人。”

“什么客人?”流珠没懂。

唐洛洛神秘一笑,“等会你就知道了,今日会有贵客上门,你把茶泡好就是。”

不多时,门房小厮便来禀报,陆家少爷前来拜访,说想见三小姐。

唐洛洛挑眉,瞧,送财童子来了。

陆貅是外男,不好进内院,于是便在前厅等候。

唐洛洛带着流珠前去见他,流珠说,“小姐真是神机妙算,说有贵客上门,还真有!”

陆貅昨晚,怕是被吓得不轻。

果然,一到前厅,便叫陆貅正坐立不安的等着。

“陆少爷,久等了。”

听到唐洛洛的声音,陆貅眼睛一亮,立即迎了上来,“你,你是唐家三小姐?”

唐洛洛点了点头,她瞧了眼陆貅的黑眼圈,“陆少爷脸色不太好,昨晚一夜没睡吧?”

陆貅:被一只鬼盯着,谁能睡得着!

昨晚上,他跟那个女鬼硬生生的耗了一夜,他是犯困都不敢合眼啊。

直到天亮,女鬼实在是耗不下去就先走了。

然后他片刻都不敢耽搁,赶忙就来找唐洛洛了。

“三小姐料事如神,想必知道我因何而来了,我想请三小姐帮我收服那只鬼,让她不要再缠着我,不要再出现在陆家!”

陆貅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

唐洛洛笑笑,“好说,不过先说好,捉鬼除祟要收费的。”

“没问题。”陆貅毫不犹疑,“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唐洛洛:……

知道你豪。

貔貅属性。

“陆少爷可以先回去,今夜那女鬼出现,我自会将其收服。”唐洛洛道。

陆貅犹疑了一下,唐洛洛又说,“这几张符你拿回去,跟昨晚一样,一张贴床头,一张贴身佩戴,剩下的,以防万一给你留作备用。”

陆貅正想说,昨天她给的符,上面的符文痕迹变得很淡了,她就直接给了他更多的护身符。

“鬼魂的心眼子多着呢,会找各种机会接近目标,最常见的就是利用目标身边的人,多余的符,你可以给你身边的人,这样女鬼就控制不了他们。”

陆貅眼神闪了闪,她果然道法深厚。

连秀儿被鬼利用泼湿了符都知道。

他点点头,“我等你。”

唐洛洛笑笑,“符纸的钱,等收服了女鬼,还陆家一个清净后再一起算,陆少爷请吧。”

陆貅揣好符箓,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了眼唐洛洛。

那一眼,颇有些意味深长。

唐洛洛问他,“怎么了?陆少爷还有事吗?”

陆貅摇摇头,现在似乎不是说话的时候,他说了声“告辞”就走了。

她好像,不记得他了。

入夜后,陆貅给身边伺候的人每人一张符,并下令今晚不用伺候,都拿好符纸,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间里,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出来。

下人们照办,早早就缩回房去了。

偌大的陆家,一下子就清净了下来。

陆貅捏着唐洛洛给的符,紧张的盯着四周,等着女鬼现身。

等等?

他是不是忘了叫人给唐洛洛留门?

不然等会儿她来了,如何进府?

陆貅懊恼的一犹豫,起身就要去给唐洛洛留门,结果刚一动,无端吹来一股阴风,他两条腿立马僵住了。

紧接着,阴寒之气像一只只鬼手,爬上陆貅的小腿,他顿时感觉一股寒气蹿上脊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貅哥哥,我头发还没梳,你来帮我梳头吧?”

他看到女鬼坐在铜镜前,披头散发的正在梳头,然后‘咔嚓’一声,直接将头颅摘了下来,摆在镜子面前梳头。

那颗头颅,还在对着陆貅笑。

陆貅只觉得整个人头皮发麻,生理性的一阵反胃,差点没呕出来。

现在临时抱佛脚,求佛保佑还来得及吗?

下一秒,那颗头直接飞到了陆貅面前,陆貅被吓的一个踉跄,直接撞到了后面的桌角,摔了个屁股墩儿。

他死死地攥着手里的符,忍无可忍的大喊,“小道姑你在哪啊!”




有了灵魂的献祭,阵法迅速愈合,疯狂的吞噬着杨舒澜的魂魄。

灵魂被吞噬的痛苦,让杨舒澜发出剧烈的惨叫。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唐洛洛甩出一张锁魂符,将她的魂魄禁锢在肉身里,同时跺跺脚,脚下如雷电般劈出一道金光,直击阵眼。

‘咔嚓’

阵眼出现裂痕,痕迹一点点扩散,然后彻底碎裂。

随后祭灵阵消失了。

她们出现在杨家正厅里。

“呕!”

杨舒澜跌在地上,猛地呕出一口血来。

她面容痛苦扭曲,“我败了,杀了我吧。”

“你还用得着我杀吗,你连自己的灵魂都保不住。”唐洛洛冷淡的说,“是谁教你练邪术,养邪祟的?”

“想知道吗?我偏不告诉你。”

杨舒澜呵笑道。

邪祟?

她只是在邪祟口中活下来的苦命人罢了。

杨家真正的邪祟,是老祖宗不假。

只不过,她杀了老祖宗,又被那人看中,成为了新的饲主罢了。

无人知道,杨家的诅咒,不过是老祖宗人面兽心的贪念造成的。

唐洛洛识破老祖宗时说的不错,她家老祖宗不想死,便以子孙后辈的寿元来为自己续命。

把儿孙的灵魂献祭给邪物,自己则用儿孙的寿元活着,一举两得。

可杨家的子嗣都被他杀完了,最后只剩她了。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日父亲将她叫去老祖宗房里,老祖宗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要吸她的寿元!

求生的欲望让她产生了反抗,她拔下头上的发簪,刺死了老祖宗。

她也不记得,她到底刺了多少下。

只知道老祖宗的血,都溅在了她身上。

绿色的血液,让她恶心发臭。

她杀了老祖宗之后,那个人就出来了。

说她够狠,更适合养邪物。

杨家都是怪物,都该死!

她骗来唐洛洛,除了老祖宗和邪物,也骗了黑斗篷,她才不想帮他养什么宠物,她恨杨家和杨夫人,她实际上并非杨家嫡女,她娘是妾室,是杨夫人膝下的儿女都死没了,才将她从妾室那里抢过来,她的生母也被杨夫人害死。

所以她只想让杨家消失!

唐洛洛赤瞳微闪,听完她的心声,看着她充满恨意的眸子,微微叹了口气,“虽然你可怜,但你还是得说,你背后的人是谁?”

“我不会……”

唐洛洛指尖轻扬,一道真言符打在她身上,她控制不住的说了实话,“是江……呃!”

她话没完,忽然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当场死亡。

锁魂符发出一阵颤动。

唐洛洛眯起眸子,下一秒,她手一扬,插在杨舒澜头上的玉簪便到了她手里,随后身影迅速消失,追了出去。

一个黑影在杨府外一闪而过。

杨舒澜遭了反噬,方才那人,似乎是想夺这玉簪?

黑影逃过一条街,躲在街角回头看,唐洛洛是否有追上来。

“抓到你咯。”

清脆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黑影顿感一惊,回过头,唐洛洛正笑吟吟的盯着他。

“归虚道长的弟子果然有点能耐!”黑斗篷防备的看着她。

“过奖,阁下认识宋知礼吗,他跟你一样,都这么见不得人。”

唐洛洛笑着说,“你俩都属于阴沟里的老鼠。”

这话无疑是会激怒黑斗篷,他顿时朝唐洛洛大打出手。

然而,唐洛洛只是一挥手,他就被一股力量掀翻,他惊骇的看着唐洛洛,难怪殿下说,不能小瞧了这道姑!

他看了眼唐洛洛手里的玉簪,殿下有令,必须得拿回玉钥!

黑斗篷再次对唐洛洛发动攻击,唐洛洛身形一闪,就到了他身后,他连唐洛洛的衣角都碰不到。

唐洛洛一掌拍在他后背,黑斗篷摔了个狗吃屎。

这姿势,这造型,这场景,跟收拾宋知礼的时候多么一致啊。

他一定是宋知礼的兄弟。

这时,传来兵甲碰撞的声音,黑斗篷抬头,看到一双黑金色的靴子,往上是一道修长的身影,面容冷峻,威严,一双深谙幽冷的眸子注视着他。

十九王爷……

黑斗篷眼神一颤。

瞧,不仅场景相似,贵人也相似。

“王爷总是会及时赶来替我善后。”唐洛洛笑眯眯的说。

萧衍眸色幽深,“怪我,来迟了。”

“不迟。”唐洛洛摇头,“杨家豢养邪祟,这人应与宋家和杨家是一伙的,王爷可以好好查查他。”

萧衍为自己的迟来而感到懊恼,似乎自己总不能在她最需要人帮忙时及时赶到。

可面对邪物,她凭自己都能搞定。

自己出现反倒像是多余的……

十九王爷有些苦恼啊,小姑娘太厉害,全无他用武之地该如何是好?

就在唐洛洛和萧衍说话的空隙,黑斗篷偷偷摸出张符箓,以狗爬的姿势,不声不响的消失在原地!

“传送符。”

有点东西。

唐洛洛掏出一个纸人,“我刚在他身上打下了追踪符,你让人跟着这个纸人,就能知道他逃去了哪。”

说着,纸人就动了起来,轻飘飘的飞了出去。

“高枫。”

萧衍一开口,高枫立即会意,跟着纸人去追人。

“王爷,我又找回你的一部分紫气咯。”唐洛洛拿着玉簪,晃了晃。

明亮的眸子里带着笑意,让萧衍不自觉跟着笑了起来,“为何他们皆是以本王的命格做些歪门邪道的事?”

唐洛洛想了想,“都说紫气东来,手握王爷的运势,不但可以好运连连,还可以满足自己的一些贪欲。”

萧衍苦笑一声。

是人就会有贪欲,会有求而不得的东西。

“夺你命格之人,便是利用了人的贪欲,以七星阵分散你的命格,再选出可以利用的七个‘容器’来掩藏命格,才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有等自己的修行足够强大,才能够承载帝星命。

就连唐洛洛,都不敢说她能承载这命格。

“王爷最近体内的煞气减轻了不少吧,等我把这部分紫气渡给你,你的阴寒之症应该就不会再复发了。”唐洛洛说。

以往他煞气缠身,每到夜晚阴气加重,都会伴随着阴寒之症发作,使他难以入眠。

唐洛洛用了一张符,将玉簪里的紫气引渡到他身上。

萧衍感觉身体里升起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褪去了阴寒之气,好似连心脏血液都温暖起来了。

这个小姑娘,总是在无意识的关心他,心疼他。

她的出现,似乎让他重新感受到了这世间的美好与温暖。




“半夏,流珠。”

唐洛洛和唐令仪前头走了,魏与泽叫住两个丫鬟,吩咐道,“别只买衣裳,珠钗首饰,胭脂水粉,只要是我外甥女喜欢的,尽可买下,不必吝啬钱财,也不必为我省钱。”

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嘴角都咧到天上去了,“是,将军。”

京城的街道十年如一日的繁华。

马车停在了一家绸缎庄门口。

唐洛洛正要钻出马车,忽然有人撞了上来,险些惊了马儿,马儿嘶鸣一声,被经验丰富的车夫及时安抚下来。

“这铺子本就记在了我的名下,你们这是做什么?”

唐洛洛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什么记在你的名下,这家铺子已经被夫人收了回去,夫人说了,你干出败坏家门的事,往后便不再是家里的小姐,赶紧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惹人笑话!”

绸缎庄老板趾高气昂的指着一个女子说话,正是他将人推出来,差点撞上唐洛洛她们的马车。

周围路过的人瞧着那女子,指指点点,女子咬着唇,最后羞愧的离开了。

唐洛洛掀开车帘,依稀只看到一个瘦弱的背影。

“小姐,是瑞王妃。”

流珠说道,“听闻瑞王和王妃和离了,将王妃和儿子都赶了出来。”

唐令仪也叹了口气,“瑞王妃也是个可怜人。”

瑞王妃之前在崇王府险些被害,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闲言碎语很快就传开了。

“大家都说瑞王妃不守妇道,与崇王有染,生的小公子也并非瑞王亲生,闲言碎语传的极为难听,就连瑞王妃母家的人都嫌王妃丢人,要与她断绝关系,否则一个绸缎庄的掌柜,哪里敢欺辱到王妃头上?”

半夏也跟着叹息道。

唐洛洛微微眯起眸子,对这个结局并不意外。

瑞王无法容忍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和离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瑞王妃带着孩子离开了王府,又为母家所不容,恐怕日子并不好过。

所以她曾说,崇王妃想报复瑞王妃的办法有很多,哪怕是爆出她和崇王的事,就足够让其身败名裂了。

这个时代,流言蜚语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

“瑞王妃流落街头,听闻她用全部的积蓄,置办了一处宅子,带着孩子过活。”

唐令仪看了眼自家妹妹,有些欲言又止。

闲言碎语说的不仅仅是瑞王妃,就连洛洛也被人议论。

说她一句话,便说的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是个灾星。

那日认亲宴上,洛洛看出瑞王不是长生的亲爹,便是整件事情的开端。

唐洛洛似乎看穿唐令仪想说什么,她耸耸肩,淡然的说,“又不是我让她们搞三角恋的。”

屋顶破了要漏雨,总不能怪她这个说要下雨的人吧?

唐令仪微微摇头,“洛洛可知,崇王妃死了。”

“是吗?”

“听闻是病逝的。”

崇王简单的办了个葬礼,除了崇王妃娘家的人,不让其他人前去祭奠。

办的非常低调。

唐洛洛之前看过崇王妃的面相,咒术的反噬再加上受了刺激,神志不清,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失心疯。

她会疯疯癫癫的过一辈子。

结果却死了。

她的死,也不知是不是崇王的手笔?

唐洛洛摇摇头,与她无关的事,何必多想。

唐洛洛抬眸看去,崇王正好从茶楼上看了下来,捏着茶杯,对她微微一笑。

唐洛洛只一眼便收回目光,和唐令仪进了绸缎庄。

“拿五百两银子给她,安顿好她和长生,今日之事本王不想再看到,今后若再有人欺辱她,砍去手脚丢出京城。”

崇王语气冷厉。

身边侍从立即领命。

既然她不愿意带着长生来找他,那他默默地守着她们母子便是。

逛了一天街,傍晚时分,马车才回到将军府。

半夏和流珠高高兴兴的往府里搬东西,这一天下来,收获满满。

不仅买了衣服首饰,唐洛洛还买了很多朱砂和符纸,她打算多画些符,在魏家设个防御的法阵,加强一下安保工作。

不想刚进家门,就碰到了唐啸铭。

“父亲。”唐令仪还是那个乖乖女,纵然对父亲不满,该有的礼数却不少。

唐啸铭有些不悦的看了眼她俩,“你二人这是打算在此长住不成?买这么多东西,得花销多少银子,一个女子如此大手大脚,将来如何操持家务!”

一开口,就是训斥。

唐令仪咬着唇,不敢回嘴。

唐洛洛可不惯着他,“我们花你银子了吗?谁说女子就一定要操持家务,你这口气,是看不起女子么?”

“你敢顶撞为父?”唐啸铭眼珠子一瞪,“女子本就该在后宅相夫教子,操持家务,你自己野生野长,莫要带坏你大姐,令仪,你与宋家退婚一事,已经让我唐家折损了颜面,你还如此不知收敛,跑出去抛头露面,是嫌唐家不够丢人吗?”

唐令仪脸色白了白,与宋家退婚,是她的错吗?

难道父亲要让她与宋家陪葬才不算丢人?

唐洛洛眸色沉沉,“你也就剩一张嘴了,再不知道闭嘴,我可以帮你!”

唐啸铭想到唐洛洛禁言的手段,脸色更为阴沉,“你们乱花外人的钱财,贪慕虚荣,为父还不能说你们了?”

“洛洛和令仪并非外人,我是她们的舅舅。”

这时,魏与泽走了出来,冷着脸道,“你这个父亲如此大义,怎么不给她们银子花?正好我外甥女看上了一间银楼,你买下来给她们吧。”

唐啸铭涨红了脸,大舅哥这是在羞辱他啊!

“我家妹子若不是嫁予你,说不准亦会是个沙场杀敌,建功立业的女将军,谁说女子就得相夫教子,操持家务,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凌驾于女人头上找优越感。”

唐洛洛竖起大拇指。

她喜欢这个舅舅。

总算知道阿娘的脾气像谁了。

这话怼的,格外舒适。

唐啸铭被说的异常难堪,但他不敢在魏与泽面前放肆,对方军衔比他高。

“兄长言重了,我是来探望岳父大人的,顺便接夫人回去,她们几个已然在兄长家叨扰多日。”

说到这儿,他就来气,魏氏扬言要休夫,他便好好冷落了她几天。

想给她个教训。

结果魏氏可倒好,他不来接,她还真就不知道回去!

她这就是故意拿乔,不过是想让他先低头罢了。




“听说你给府里人都发了符纸,为何没给为父和娇娇?”

他听娇娇说,唐洛洛给身边人发了护身的符箓,连丫鬟都有,却唯独他和唐娇娇没有,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在她眼里,他这个父亲,竟不如一个丫鬟重要?

唐啸铭虽不爽唐洛洛的不恭敬,但心里似乎又知道,唐洛洛是有几分本事的,她能想着给两个丫鬟保平安,就没想过给他这个爹求个平安?

唐洛洛眨眨眼,“符纸没有了,我正要去买工具画符。”

听她这么解释,唐啸铭心情好了点。

原来不是不给他,是没有了。

“你们要的话,我可以画给你们,不过要收费的哦,一张护身符,一百两。”

唐啸铭刚好点的心情立马又沉了下去,“我是你爹,你还要收钱?一百两一张纸,你,你从哪学的土匪习气,你怎么不去抢呢!”

“不要拉倒,别挡我的路。”

唐洛洛说完就走,不理这对脑壳有包的父女。

唐啸铭气的跳脚,“老太君说的不错,她就是个孽障!”

唐娇娇抿唇道,“爹,洛洛似乎不喜欢我,爹心疼我,我怕洛洛因此怨恨上爹爹……”

“自信点,把似乎去掉,我确实不喜欢你,至于镇南侯,怨恨谈不上,就是下头而已。”

唐洛洛清脆的声音被风吹来。

唐娇娇一愣,她都走远了,还能听见她们说话?

唐啸铭沉默了片刻,他看着唐娇娇的脸,有些失神。

唐娇娇的眉眼,生的很像她……

“爹。”唐娇娇内心藏着厌恶,她不喜欢唐啸铭看她的眼神,带着不甘和痴迷,似乎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唐啸铭回过神来,落寞的转身道,“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便可安心住在唐家,若庆王府来接你……再议吧。”

他心想,若是庆王府来接唐娇娇,他是不是就能见到‘她’了?

北街有符纸古玩一条街,唐洛洛很顺利的在这里买到了朱砂和黄纸。

起初店家看她是个小姑娘,还想拿假的朱砂和次品的黄纸给她,被唐洛洛当面戳穿。

店家这才意识到自己看走眼了,这小姑娘是个行家。

于是拿出了上好的朱砂和黄纸来,并要价六百两银子。

唐洛洛无语,“就这,六百两?你这店是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啊。”

店家嘴角抽了抽,“就这个价,这可是顶好的朱砂,小姑娘,你要是买不起,就去别处再看看吧,别耽误我做生意。”

这条街,她都逛过来了,的确只有这家店的朱砂和黄纸稍微好些。

店家就是笃定外头人卖的那些不是次品就是赝品,所以才敢这么开价的。

“这朱砂,这黄纸,顶多十两银子,老板你这漫天要价的,真当我是冤大头呢。”唐洛洛好笑。

店家态度强势,“六百两,少一分都不卖!姑娘若是修道之人,就该明白,这道家究竟一个缘分,姑娘这般看重黄白之物,可见不是诚心修道的。”

“你心黑面丑,没少干缺德事,我看你这店也要跟着你倒霉啊。”唐洛洛没什么表情的说。

店家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嘿,你这小姑娘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还咒人呢,我看你年纪小,不跟你计较,走走走!买不起就赶紧走!”

“谁说我买不起了。”唐洛洛把手伸进随身背的布袋里掏了掏,掏出几张银票来,“六百两,你数数?”

“有钱啊,有钱好说,我这就给姑娘包起来。”店家看见银票,立马换了态度,乐呵呵的说。

洛洛姑娘付了钱,店家立马塞进怀兜里,生怕多一秒唐洛洛会后悔,然后把打包好的朱砂和黄纸塞到唐洛洛手里。

对唐洛洛摆摆手,“姑娘,下次有需要再来啊。”

唐洛洛微微一笑,“好说。”

就怕你不希望我再来。

唐洛洛出了店铺,店家看她走远了,立马美滋滋的把银票掏出来,想要再数数。

结果掏出来,把自己吓了一跳。

“这……我的钱呢!”掏出来一把黄纸,还是用过的那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店家顿时怒摔黄纸,“好啊!敢骗到我头上来了,我定要叫那小姑娘知道厉害!”

从来只有他坑别人的,还没被人坑过。

店家连忙追了出去。

北街是有尽头的,尽头就是一堵墙,越往尽头这边走,人越少,因为这头的巷子比较阴暗,最适合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比如现在,唐洛洛准备打老鼠。

“跟了我这么久,不打算出来见见么?”唐洛洛勾唇,偏头瞧着阴黑的巷道,“藏头露尾的鼠辈。”

阴暗的光线下,出现一个人影,戴着斗篷,看不清脸,唐洛洛歪了歪头,“你一直盯着我,今天我给你这个机会,干你想干的事。”

让她看看这鼠辈有什么本事?

又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跟踪她?

唐洛洛早就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

从认亲宴开始,不,或许更早些,从宋清书被抓的那天晚上,她就感觉到背后有双眼睛盯着她。

只不过当时有萧衍在,她并未多想。

由此,唐洛洛多了个猜测,“你是宋家人?”

对方不语。

唐洛洛弯了弯嘴角,“没想到宋家还有漏网之鱼,我算算,咦?严格来说,你不是宋家人呀,何必为了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与尸鬼为伍呢,不值当。”

此人身上有很重的阴气。

听了她的话,对方黑斗篷下泄出一个笑声,“宋家于我有恩,又满门惨死于你手,你说我是该报恩呢,还是该报仇呢。”

唐洛洛抬手,“打住,宋家是自食恶果,我可没杀他们,这个锅我不背。”

黑斗篷冷嗤一些,“你自己跟他说吧!”

刹那间,巷子里的阴气更重了。

黑斗篷身后,赫然多出一个人影来。

浑身尸气重的刺鼻,唐洛洛嫌弃的皱眉,还有些同情这黑斗篷,“天天跟这么臭的尸体作伴,也是为难你了。”

这话像是激怒了黑斗篷,“废话少说,受死吧!”




她跟唐令仪住一个院子,对面就是唐令仪的房间,她快步上前,推开唐令仪的房门。

果然,唐令仪在悄悄抹眼泪。

“大姐,你还好吗?”

听到唐洛洛的声音,唐令仪立马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然后才对唐洛洛挤出个笑脸,“洛洛,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大姐今日起晚了,让你看笑话了,你等等,我洗漱完我们一起去给祖母请安。”

“你不是起晚了,你是哭忘了时间。”唐洛洛直接拆穿她。

唐令仪一噎,洛洛当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她。

“大姐,你哭什么?因为宋清书么?”

唐洛洛其实不太懂唐令仪哭泣的原因。

因为她不懂感情,感情这种东西,最麻烦了。

唐令仪眼眶又红了,她苦笑一声,“我没想到,他是这种人……甚至你说他染了人命时,我还抱有一丝期望,希望是你看错了……说句不矜持的话,我一直将他当做我的准夫君看待。”

“大姐舍不得宋清书?”

唐令仪咬着唇,没说话。

唐洛洛只当她是默认了。

她抿唇道,“宋清书不是良人,他甚至不是好人。”

对于这般直白的妹妹,唐令仪苦涩一笑,“我知道,洛洛你是对的。”

唐洛洛不懂,只嫌感情太麻烦,要不得,她突然觉得,那一魄不找回来也挺好的。

但就是,七魄不全,要命。

要感情和丢魂魄都要命,头疼。

“大姐,我不会安慰人,但有一句,做人要朝前看,不要在烂事上纠缠,也不要为烂人而左右情绪,不值得。”

唐令仪看着这个妹妹明显稚嫩却故作老成的脸,想笑,她确实笑了,心情莫名轻松许多。

宋清书是烂人烂事,她的确不该纠缠迟疑的。

“可是……烂事不肯放过我。”她微微叹了口气,说,“你二哥去了宋家,被赶了出来,宋家推说宋清书病了,见不得人,宋家不肯退还庚帖,这婚事,便退不成,现在宋家又惹上官司……”

名义上,她还是宋清书的未婚妻,宋家出事,她必会受牵连。

“大姐不必苦恼,不出三天,宋清书必死。”

唐洛洛没什么表情的说。

唐令仪攥紧了拳头,若不能在宋清书死前退婚,她名声一样受损。

安慰了唐令仪两句,姐妹俩便一起去唐家老太君屋里请安。

“你就是唐洛洛?”老太君的眼神朝她看了过来。

“回老太君,我是。”

老太君悠悠打量她一眼,老成的说,“洛洛这名字不好,到底是别家给你取的名儿,换一个吧,就叫娇柔吧。”

唐洛洛嘴角一抽。

她看老太太是想上天了。

唐娇娇,唐娇柔?

呕!

唐洛洛明着说,她被恶心到了。

怎么着?老太君想让她给唐娇娇做陪衬?

不等唐洛洛说什么,老太太又接着说,“你自小养在外头,难免有不谙规矩的地方,往后就跟着娇娇多学学,要知道谨言慎行,别给家里丢人。”

唐洛洛笑笑,“我觉得我的名字挺好的,老太君喜欢这个名字,不如自己用吧。”

唐洛洛可不惯着她。

“你,你……”

唐老太君似乎没想到她这么不恭顺,气的手抖。

她是唐家辈分最高的人,竟被她一个小辈出言教训,这让她的老脸往哪搁?

“你顶撞长辈,出言不逊,来啊,给我把我拖去祠堂跪着!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回了唐家,就该有个孙辈的样子,要懂得谦卑,恭敬,今儿她就好好给她立一立规矩!

唐洛洛还要说,被唐令仪挡了回去,“洛洛,别说了!”

唐令仪立即下跪,为她求情,“祖母,洛洛刚回来,家里的规矩难免有些不知情,还请祖母莫要怪她,以后我一定好好教导于她。”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老太君哼的一声,“作为唐家嫡女,你的教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闹出要退婚的丑事,尽给我唐家抹黑!”

唐令仪脸色一白。

唐洛洛拳头硬了,这样无德的老人真要供着?

“愣着做什么,拉下去!”老太太沉着脸下令。

门口候着的小厮便要上前来对洛洛姑娘动手。

“住手!”

门外传来呵斥声,小厮还没上手,魏氏就进门了。

她不动声色的将两个女儿护在身后,“老太太这是做什么?洛洛哪做错了?”

“她出言不逊,顶撞长辈,你还问她哪做错了?你的两个好女儿,一个不懂规矩,一个惹是生非,这也是你作为亲娘教导无方的过失!”

老太太向来不喜欢这个儿媳妇。

谁家媳妇不是在婆婆面前伏小做低,低声下气的,她倒好,派头比她这个做婆婆的大!

魏氏是将门虎女,刚嫁入唐家那会儿,她也曾忍过这老太太,想着‘孝敬’婆母,是每个新妇都要过的坎儿。

可她这婆母,三天两头的给她立规矩,不是罚就是跪,魏氏是个急性子,暴脾气,没忍多久就爆发了。

从前她觉得,忍一时风平浪静,现在她觉得,退一步蹬鼻子上脸。

索性就不忍了,反正镇南侯也不敢轻易休她。

魏氏站的霸气,不卑不亢,“那请问老夫人,洛洛因何顶撞长辈?”

“我不过是要给她改个名字,她便不将我放在眼里!如此忤逆不孝,不该好好教训吗!”

老太君板着脸。

“我觉得洛洛这个名字很好,为何要改?我才是她们的娘,我都没说不好,您便要越俎代庖,是不是也不太庄重?”

魏氏霸气回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