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就像我和宋柏轩曾经的感情。
宋柏轩当即愣在原地。
我将地上弄脏的虎头鞋和给孩子的小肚兜一起捡起，刚要往火盆里丢，却被宋柏轩一把抓住手腕。
“等等。”
02
屋子里气氛一窒。
宋柏轩接下我手上的东西，叹了一口气说：“阿芷，你不是说你喜欢棠花吗？我将北苑最靠近棠花的屋子留给你了。”
“别闹脾气了好么？”
那间屋子在花园的北面，临湖，很是阴冷潮湿。
原来他觉得我今天所作所为是在闹脾气。
我心里酸涩，原来不爱时，当真可以这么绝情。
“好。”
我没有再拿房间里面的任何一件东西，只转身想走。
可宋柏轩却赶过来，将一件薄裘披在我身上：“春耕寒凉，你还怀着身孕，千万别着凉了。”
他凑到我耳边道：“阿芷，迟一点我便来找你。”
我不语，慢慢走出房间，看他迫不及待地关上房门。
片刻后屋内传来男子的喘息声和女子的娇啼声，他们一直闹了很久。
宋柏轩和我的房事向来是温柔克制的，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和激烈，从前我听别家嫂子抱怨夫君粗鲁，总庆幸宋柏轩对我永远温柔。
如今才知原来不过是不够爱。
我在门口静静站着，心里只觉得一片凄凉。
这一次我独立回了北苑，第一次没有等宋柏轩回来，便独自睡下了。
翌日，等我起床，便见宋柏轩端着一碗药进来。
他笑着说：“阿芷，我给你煎了安胎药。”
浓郁的腥味和苦味扑鼻而来。
那碗药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死气。
只一眼我就知道这是一碗堕胎药。
因我反对他娶平妻的事，宋柏轩已同我冷战多日，如今他温声细语哄我，竟是为了让我喝下一碗堕胎药。
03
尖锐的指甲扎进肉里，可肉体的疼痛哪里比得上心里！
仙凡有别，为了这个孩子我求遍漫天神佛，终于从老君那里求来一枚生子丹。
三千年修为舍去，化为孩子的养料，我终于怀上了宋柏轩的骨肉。
还记得刚告诉他我怀孕时，他整个人呆立在原地，随后疯了一般抱着我转圈。
他脸上我是从没见过的欢喜。

嗡的一响，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我颤声道：“父君！您来接我了……”
……
五更天，府里便热闹了起来，下人忙忙碌碌地替宋柏轩整体好喜服，宋柏轩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身着红色喜服，腰间坠着名贵的玉佩不由有些恍神。
明明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他却一直心神不宁。
宋柏轩状似无意地问替自己整理衣服的丫鬟：“夫人那边还好吗？”
“是，夫人早早就起床梳洗……”
“我问的是姜芷惜。”
丫鬟一愣，犹豫道：“大夫人一直在禁足，没什么动静。”
宋柏轩蹙眉，他想到刚和姜芷惜成亲那会，他并不富裕，娶亲自然一切从简，哪里像是现在，八抬大轿给足了顾琬潼颜面。
宋柏轩心里有几分内疚，当即道：“她刚刚没了孩子正是心情烦闷之时，老锁着算什么事！准备些补品，我先去看看她！”
“可、可马上就到吉时了……”
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宋柏轩顾不得其他，一把推开丫鬟往北苑跑去：“阿芷！”
屋内空无一人，里面空空荡荡的，连被褥都没有。
仿佛从没有人在这里住过。
宋柏轩表情一片空白。
下一秒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疯了一般找出姜芷惜给他的新婚礼物。
那盒子有些陈旧，如今他才认出是姜芷惜装他们定情信物的盒子。
宋柏轩心如擂鼓，打开盒子的手竟微微颤抖。
“咔哒”盒子打开，里面竟是一封和离书。

的针尖立刻就扎进了肉里。
她出嫁是三年前的事，原来宋柏轩那时就和她有了私情。
我曾以为宋柏轩是我的月亮，可没想到他也照亮她人。
我的失态取悦了顾琬潼，她搅着头发娇笑道：“我听你和宋郎说，若是他负你，你便离开再也不回来。那你为何还在宋府？”
“你以为宋郎为何敢光明正大娶我，自然是笃定你姜芷惜没有地方去，只能赖着他！”
“我告诉你，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二天后，等我正式过了门，我便要你给我为奴为婢！以后你休想在得到宋郎的宠爱。”
闻言我只漠然道：“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宋柏轩。”
两天后，我就能回到天界，从此和宋柏轩再不相见。
04
可顾琬潼却冷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姜芷惜，和宋郎成亲前，我都不想看见你！”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我心中浮现，只见顾琬潼突然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她的左脸立刻肿了起来。
“啊！”随后她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下一秒，宋柏轩冲了进来：“琬潼！”
他一见顾琬潼顶着巴掌印倒在地上立刻满脸心疼地指责我。
“姜芷惜！你这是在做什么！”
顾琬潼带着哭腔道：“宋郎，都怪我，是我冤枉了姐姐。”
“今日我回房，见我的嫁衣不知被谁剪烂了，一时冲动就……姐姐如此大度，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是我昏了头。”
宋柏轩道：“她向来善妒得很！定是她剪烂了你的嫁衣想搅黄婚礼！现在居然还打你！来人——”
“将门锁上，婚礼结束前不许姜芷惜踏出房门一步！”
他怕我搅乱他的婚礼，竟将我锁在屋中，但其实没必要。
等到他成亲那日，我早已回到天界，以后他想娶谁，要宠谁都与我无关。
看着他抱着顾琬潼毫不犹豫离开，我的心里只觉得荒谬。
京中谁人不知道大理寺卿宋柏轩探案如神，目光如炬。
但凡他多看一眼，就能知道那巴掌是顾琬潼自己打的，但爱一个人又怎么会怀疑对方。
夜露更深，我一个人孤寂地坐在房内。
就在这时，我听人唤道：“芷惜。”
这一刻，我脑子
我。”
“天地为鉴，我宋柏轩此生定不负姜芷惜，若违此誓，就叫我天……”
我伸手压住他的唇瓣道：“就罚我们从此天人永隔，永世不得相见。”
他急道：“芷惜，你怎么能这么说！天人之隔多不吉利。”
我只笑笑，神秘地说：“我和你说，我是天上的仙女。若是你负我，我便抛下你回天界。”
他看着我笑道：“是，我的芷惜是全天下最漂亮的仙女。”
当年的誓言犹在耳边，可不过成婚三年，他就变了心。
原来爱当真多变，脆弱，人当真多情又绝情。
离开天帝庙，我木然地回了家中，刚刚走进院中，便闻道一股焦糊的味道。
我心里一紧，“砰”地推开了房门。
只见屋内被人翻得乱七八糟，我缝好的虎头鞋和小肚兜被丢在地上，沾满了灰尘。
屋子中间放着一个火盆，顾琬潼正往里面丢东西烧。
我的目光落在那火中，只见里面是一对被红线绑住，形似我和宋柏轩的木雕娃娃。
那是月老送给我的新婚礼物，他说这是我和宋柏轩的姻缘娃娃，只要绑住了，姻缘便不会散。
可他不知道的是，绑得住人却绑不住人的心，姻缘虽不会散却未必好。
顾琬潼我的目光落在那娃娃上，笑道：“姐姐，宋郎说这间屋子朝南，正适合我养病让我搬来住，我见屋子杂物多，便自作主张地处理了些。你不会生气吧？”
还不等我回答，身后便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说给你了，自然都让你处理。谁敢同你生气！”
是宋柏轩。
他从外面进来，只冷漠地看了一眼我和火盆中的娃娃，便径直朝顾琬潼走去。
曾经，我将娃娃带回时，告诉他这是我们的姻缘娃娃，他爱不释手，每天小心翼翼地擦拭，仆人不小心碰到，他便大发雷霆，可如今娃娃被烈火舔舐，他却无动于衷。
我想笑，却只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我拿起剪刀，宋柏轩立刻将人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我。
那提防的眼神刺得我心痛不已，我抖着手用剪刀将那红线咔嚓剪断。
红线一断娃娃立刻便被烈火吞噬。
“既然要烧，便要如此烧。”
红线和娃娃一起随着火焰消
宋柏轩道：“我要做父亲了，我就要做父亲了！！阿芷谢谢你，以后我定会好好待你和孩子。”
他抚摸我平坦的小腹，贴近要听孩子的动静。
我笑推开他：“这才多久，哪里能有什么动静。”
“我不管，以后我要每天听一次，这样我就能感受他一点点长大。”
如今，这个备受期待的孩子成了他和顾琬潼感情的拦路石，于是他毫不犹豫决定除之后快。
我垂眸掩盖掉了眼中的失望，端着那药一饮而尽。
宋柏轩松了一口气，他再看我时，眼中有了一丝内疚，他道：“今晚我陪你……”
“少爷，少爷！顾姑娘的手被花刺扎伤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外头就传来丫鬟急促的叫声。
宋柏轩脸上一变：“我去看看琬潼。”
他匆匆离开，我下床研磨写了一封和离书，将东西仔细放在盒子里。
半夜肚子便开始痛，一股暖流缓缓流下，我知道我的孩子没了。
因我滑胎，次日宋柏轩一整日都在陪着我，可我却没有表现出一丝悲伤，只说：“是这孩子同我没有缘分。”
他的眼中闪过心疼：“没关系的，我们还会有下一个孩子！”
我没有接话，只将装着和离书的盒子递给他。
“这是给你和顾琬潼的新婚礼物。”
他面色一喜随后犹豫道：“阿芷，你不生气了吗？”
我只笑笑：“我早就不生气了。”
宋柏轩，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为你生气了，因为不值得。
宋柏轩顿时喜笑颜开，他想打开那盒子，却被我劝住。
“要在新婚后打开。”他连连点头。
我见他依依不舍地抱着盒子离开，半小时辰后，我的屋子里竟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顾琬潼推门而入道：“听宋郎说，你同意我和他的婚事了？”
我无所谓地点头，顾琬潼得意道：“早这样就不用吃这些苦头了，姜芷惜，被宋郎冷落的滋味不好受吧！”
原来她以为我是害怕被宋柏轩冷落才退让的。
我默然不语，顾琬潼反而更加得意：“实在告诉你吧，我和宋郎早就有私情了，当时我爹非要我嫁给那个短命鬼，宋郎为此还在我家门口长跪不起。”
我手一抖，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