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小说 其他类型 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全文小说林思棠北辰砚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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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越越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思棠北辰砚的其他类型小说《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全文小说林思棠北辰砚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余越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娘,娘,你要替我做主啊,那林思棠疯了!”林思月被丫鬟扶着来到了主母顾氏房中,刚一入院就哭喊起来。屋中,桌上摆着一整套琉璃杯盏,顾氏正捧着一琉璃盏仔细擦拭,却被林思月一惊,琉璃盏失手坠了下去。“哎呀,娘嘞娘嘞。”顾氏手忙脚乱去接,却还是不及坠落速度,琉璃盏碎了一地。“作孽哦,如此名贵的东西,损了一个,就不值钱了!”顾氏秀丽的面容全是心疼,连连叫着作孽,白白扔了千两黄金。“娘。”林思月却恍然未觉,直奔顾氏身边,拉住她衣袖撒娇。“您要给女儿做主啊,那个林思棠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今儿个疯了一般,逮住我就咬,不仅骂我黑,还嘲讽您身份卑贱,更过分的是,竟然命身边婢女将我绊倒。”说着,林思月撩起了衣裙,“您瞧瞧,女儿膝盖都红了,疼死了。”她...

章节试读


……

“娘,娘,你要替我做主啊,那林思棠疯了!”

林思月被丫鬟扶着来到了主母顾氏房中,刚一入院就哭喊起来。

屋中,桌上摆着一整套琉璃杯盏,顾氏正捧着一琉璃盏仔细擦拭,却被林思月一惊,琉璃盏失手坠了下去。

“哎呀,娘嘞娘嘞。”顾氏手忙脚乱去接,却还是不及坠落速度,琉璃盏碎了一地。

“作孽哦,如此名贵的东西,损了一个,就不值钱了!”

顾氏秀丽的面容全是心疼,连连叫着作孽,白白扔了千两黄金。

“娘。”林思月却恍然未觉,直奔顾氏身边,拉住她衣袖撒娇。

“您要给女儿做主啊,那个林思棠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今儿个疯了一般,逮住我就咬,不仅骂我黑,还嘲讽您身份卑贱,更过分的是,竟然命身边婢女将我绊倒。”

说着,林思月撩起了衣裙,“您瞧瞧,女儿膝盖都红了,疼死了。”

她絮絮叨叨半晌,顾氏却一直没有言语,林思月抬头一瞧,顿时气的倒仰。

顾氏竟然正一脸可惜,万分宝贝的抚摸着余下琉璃盏。

“娘,您究竟有没有听女儿说话?”

“听见了,听见了。”顾氏收回手,秀眉蹙起,“你知不知,因你方才的莽撞,损失了我多少银子。”

林思月险些气死,“银子,银子,银子,您就知晓银子,怪不得林思棠瞧不上你,连带我也被欺辱。”

她几乎是对着顾氏吼出来的。

顾氏脸色变了变,立时阴沉下去,一旁嬷嬷忙开口转圜,“二姑娘,您话重了。”

林思月这才反应过来,抿着唇不说话了。

顾氏冷冷开口,“商贾又如何,若非你外祖父有银子,你哪来锦衣华服,绫罗绸缎,又何来的名贵首饰同各家姑娘攀比炫耀,你吃穿住行,哪样不是银子堆砌?”

“士农工商,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林思月不服顾氏千篇一律的说辞,小声反驳。

顾氏对这个女儿,是十分头疼,“闭嘴吧,说说,又怎么了?”

林思月,在顾氏看来,有高门矜贵的傲气,却没有名门千金的气度风华,一身珠宝首饰几乎晃瞎人眼,可是呢,又爱财爱的不够坦荡。

顾氏随手拿了一个琉璃盏把玩,银子,多么好的东西,林思月确将那些读书人的假清高学了个十成十。

林思月拉着顾氏,竹筒倒豆子一般,絮絮叨叨了好长时间。

“你闲着没事,跑去刺激她做什么?”顾氏斜挑眉梢撇眼林思月。

林思月咬着唇不吭声,半晌才说,“在父亲书房遇上了,就…扯了几句嘴皮子。”

顾氏挑了挑唇,“只是这样吗?”

“我看,是你眼瞅着她要远嫁,同姜玄祁不成了,跑去落井下石了吧。”

林思月努努嘴,“是又如何,谁让她整日一副淡然名利的姿态,故作清高。”

顾氏眼皮抽了抽,“那也要人家装的像,你装一个给我看看。”

“我好吃好喝供着你,请各种名师教养你,珠宝首饰,衣衫罗裙,取之不尽。”

“可你瞧瞧你自己,整日捯饬的跟个花孔雀一般,还是不抵人家一身素衣有风度,我都没嫌弃你丢人,你倒还愤愤不平起来了。”

“娘!”林思月太阳穴突突直跳,黑黑的小脸怒目圆瞪,更为凶恶,“你说什么呢?”

“我才是你亲女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那你方才不是也嫌弃我出身了吗,彼此彼此,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顾氏这会儿心里才算是畅快了,不再阴阳怪气,“好了,反正她就要出嫁了,不出意外,以后是回不来了,你就别同她置气了,最近几日,也莫去她跟前晃悠了。”

林思月只觉得,这趟来还不如不来,不来她兴许能少气些,“娘,您可是府上主母,怎能处处让着那贱…那丫头。”

那句污秽之词,终是在顾氏的注视下,咽了回去。

“身为女子,最为致命的,就是没有嫁一个好夫家,她已经够倒霉了,我们就别去踩一脚了,安安生生过日子不好吗?”

太保之妻,得诰命尊贵,金石财帛不缺,可不是天仙日子吗。

顾氏不笨,重要的是,没什么野心。

“你要是能有她一半聪慧省心,娘就谢天谢地了。”

林思月沮丧着脸离开了顾氏院子。

“林思棠,林思棠,林思棠。”她站在青石小路上,一手猛拽小花,一边恨恨嘟囔。

其实,她对林思棠一半恶意,皆来自身边人,就连至亲母亲,都总拿她同林思棠比较。

她知晓,她比不上林思棠气度风华,以及那面对任何事,都淡然处之的姿态。

她将一切,都归咎于顾氏出身,可她越是怪顾氏,便越会遭其唾弃贬低。

“他人之母皆以自家儿女为好,怎偏生我娘是朵奇葩。”

丫鬟们怯怯陪在一旁,都不敢开口。

正此时,府上管事带着一个身配长刀的青年男人走了过来,“二姑娘。”

管事行礼,青年男人视线却倏然落在了林思月身上,打量许久。

“他是什么人?”林思月指着青年男人问。

那男人一身肃杀之气,面容坚毅冷峻,看着就十分不好相处。

“回二姑娘,是北王府派来催妆的。”

“催妆?”林思月怔了怔,皇城确实有此规矩,可北王府远在青州,这人是如何来的。

此时,青年男人收回视线,冲林思月行了个礼,不冷不热解释,“属下之前,一直都在皇城北王府中做事,今时得命,沿路护送二少夫人花轿抵达青州。”

林思月点点头,“哦”了一声,原是皇城北王府中的侍卫。

“那奴才就先带人过去了。”

林思月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春棠院也收着了消息。

彼时,林思棠正看着知书,知夏二人所登记的册子。

上面有许多东西,她在府中各地都见过,当然,也有一些早就消失不见了的。

不过没关系,她早就估好了价格,东西丢了,拿银子抵就是,反正顾氏最多的就是银子了。


其她什么人都成,知秋四人与她情同姐妹,万万不行。

北辰砚听出了几分意思,扭头看了眼林思棠,淡淡说,“洞房花烛夜,她们是要一直站在那吗?”

林思棠,“……”

她被噎的说不出来话,很是尴尬。

知秋几人也面上一红,忙福身告退。

林思棠面上火烧火燎,只觉得今日分外丢人。

又坐了片刻,林思棠悄摸抬头,发现北辰砚正偏头看着她,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她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林思棠想起了出嫁前,礼部派人教诲的那些话,犹疑着开口,“我们…是不是该喝合卺酒了。”

北辰砚扯了扯唇角,一副你终于想起来了的表情。

林思棠那叫一个尴尬,起身朝桌案走去,斟上两杯酒后,端回了床边递给北辰砚。

“夫…君请。”

北辰砚接过,依旧看着林思棠,林思棠捏着杯盏的手泛白,主动伸手挽上了男人手臂。

喝了合卺酒,二人又陷入了沉默。

林思棠也是第一次成婚,哪知晓都有些什么规矩,只记得礼部典仪官交代要她好好侍奉夫君,细节都忘了个干净。

林思棠就干脆垂着头装聋装瞎,不吭声也不动。

皇室宗子成亲,规矩礼仪严格,很多事都要新妇亲力亲为,但见林思棠半晌不言不语,北辰砚只得主动开口。

“今日、委屈你了,日后有机会,我会补偿你的。”

林思棠点头附和,也不知有没有听着北辰砚说了什么。

又是片刻缄默,奂月叩了叩门,称已备好了热水。

北辰砚,“你先去吧。”

林思棠愣了愣,这个她还是记得的,她所嫁为皇族宗室之子,当事事以他为先,伺候他沐浴更衣,擦身拭发。

“还是…你先吧。”林思棠搓了搓手,看着北辰砚的领扣,想着该怎么下手。

不想,北辰砚竟直接起身走去了屏风后。

林思棠看着他背影,抿着唇身子都松弛了不少。

“姑娘。”知秋先是在门口露了个头,才快步走了进去。

“姑爷让奴婢进来给姑娘卸下钗环。”

林思棠朝屏风后看了一眼,坐去了铜镜前,他方才让她先去沐浴,是觉得她这一头首饰太沉重的意思吗?

胡思乱想间,屏风后的水声已停,知秋也收了钗环退了下去。

林思棠在屋中张望了一圈,想着是不是该拿条帕子过去侍候他。

可屋中没有帕子,那人也一直没有从屏风后出来。

林思棠更是懒的开口问,约莫有一刻钟时间过去,奂月再次请她沐浴,那人穿着中衣,才从屏风后出来。

白色中衣松松垮垮披在他身上,裸露出大片胸膛,水珠顺着他脖颈往下淌。

胸膛肩膀宽阔,腰身却很瘦,肌肤不比书生的细皮嫩肉,有几分被风雪摧残过的粗糙。

林思棠只扫了一眼,就垂下头进了屏风后。

心中暗忖,他是不想她近身伺候他,才一直待在屏风后的吗?

那样也好,省了她不少功夫,这桩婚,她本就没有奢望过能恩爱情深,举案齐眉,只要相敬如宾,两相安好就老天保佑了。

她故意磨蹭了许久,直到手心泡的发白,才慢慢悠悠从浴桶里走出来,擦身穿衣。

以往在林府,她沐浴更衣都是知秋几人伺候着的,但如今瞧着北辰砚,应是不习惯有人近身伺候的,连奂月都是候在门外。

“天凉,若是下次再洗那么久,就吩咐下人加些热水。”

林思棠本以为北辰砚睡了,轻手轻脚从屏风后出来,却猛然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姜玄祁还欲再说些什么,知春却已快步进府,合上了门。

姜玄祁抿抿唇,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更有些许不忿。

三日前,那人还是他的未婚妻,可如今,他却连见一面都要偷偷摸摸。

只是倏然想起了往后富贵,那丝不舒服又化为了意气风发。

……

今日,林府不是一般的热闹。

顾氏看着府中那一件件描金漆器被搬走,心肝肺都在滴血。

尤其是她院中那尊玉观音,那是她从库房偷摸取出后,藏了十年的物什,一直不曾舍得卖掉,却也被玄翼对着册子翻了出来。

顾氏眼圈都发红了,“这件不是,这件是我的。”

“哦。”玄翼很好说话的点点头,“那册子上这尊观音像在哪?”

“那又不是我的嫁妆,我怎会知在哪!”顾氏抱着观音像不肯撒手。

玄翼眯了眯眼睛,也不反驳,只拿笔在册子上的观音像上勾了个圈。

“你这是什么意思?”顾氏不明所以问他。

玄翼语气平淡,“册上记载,此物乃上等羊脂白玉为料,名师所制,价值连城,我标记上,待会儿好寻林太保折现银。”

顾氏,“……”

“什么?就丢一个摆件还要折现银?你…”

她想骂北王府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可终是顾及对方身份军权,及时闭上了嘴。

“我家公子与二少夫人都非小气之人,若是普通物件就算了,可丢的毕竟是价值连城之物。”

顾氏嘴角抽了抽,先不说小气不小气,就这个破观音,价值连城?是欺负她没见过世面吗?

这质地虽好,可千八百两银子,也差不多了。

“一个观音而已,值不了那个价吧。”顾氏撇着嘴说。

“夫人见过那尊观音?”玄翼朝顾氏怀中撇一眼。

顾氏眼皮跳了跳,她该见过…还是没有?

依依不舍的摸了摸怀中观音像,她别开脸递给了玄翼,“府上没什么观音像,册子上的许就是这个,你拿去吧。”

观音像虽贵,可也不值当林府赔出个价值连城啊!

玄翼挑了挑眉,“夫人确定?可别拿错了,那多不好意思。”

“确定,确定。”顾氏将手转了个弯,把玉观音给了一旁的丫鬟,收入箱拢。

有了前车之鉴,接下来就顺利多了,凡是册子上有的,都被玄翼从全府各处寻出,顾氏肉疼的直捶心口,却也不曾说什么。

偶有她十分喜爱的,亦都被玄翼一句价值千金,万金难求,给噎了回去。

一圈下来,府上描金漆器,名贵摆件,几乎都被搜刮一空,顾氏都看傻了眼。

她几次三番看向玄翼,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夜探了林府,或是府上有他眼线。

不然怎么会对府中物什那么了解呢,比她还甚。

而此,当然都是北王府暗卫的功劳了!

林诚和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倒是更助长了那些暗卫的气势,除了女子闺阁,其余地方都查了一遍,后使计告知玄翼,再归于箱拢。

这么一会儿,就收拢了一整院子的大箱小箱,顾氏跟的腿都酸了。

此时,天已有些暗沉,“差不多了吧。”

玄翼散了散册子,一本正经摇头,“还有一多半。”

顾氏翻了翻白眼,“那就明日再寻,今日天儿都黑了。”

玄翼,“夫人若是累了,就先回去歇着吧,在下一人足矣,花轿后日出发,按规矩,嫁妆应先花轿一日先行。”

顾氏呵呵笑了一声,说不出的讥嘲。

心中腹诽,北王府还有规矩可言吗?或是于他们有利的是规矩,无利的就是狗屁!

“我…倒是不累,那就彻夜寻完吧,莫、耽、搁、了、婚期!”

顾氏几乎咬牙切齿。

玄翼侧了侧头,眉头一皱,“那…好吧,如此,在下就劳累劳累,帮府上彻夜归整一番。”

此话,说的颇有些不情愿与舍命陪君子的牺牲意思。

顾氏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险些大骂。

若不是怕北王府见银子眼开的昧了府上东西,她是一刻也不愿陪着受累。

那些嫁妆是铁定保不住了,决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依顾氏原本打算,是等林思棠嫁人之时,将嫁妆里值钱物什偷换一批,反正皇城中打肿脸充胖子的大有人在,箱拢再空一些,如此就能昧下不少好东西。

可北王府…

是空前绝后的没脸没皮啊!

……

等所有嫁妆都归拢,已是天光大亮了,顾氏秀美小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有气无力的被婆子扶着走。

终于结束了,她都要瘫地上了。

“夫人。”玄翼转身看着顾氏,冷然的脸却依旧精神抖擞。

区区一夜,那是战场上早就练就的习惯。

“又干什么?嫁妆可都在这了,实在寻不着的,你也估算了价格,由库房补上,还有什么问题?”顾氏都被玄翼这个呆子气死了。

玄翼学着旁人扯唇笑笑,“在下知晓,夫人勿怕。”

顾氏收回被搀扶的手,挺了挺脊梁,“这是我府中,我怕什么,可笑。”

玄翼依旧保持着笑容,“夫人说的是,在下是想说,先夫人嫁妆虽全部归拢,可府上那份还没装箱拢呢?”

“什…什么意思?”顾氏愣愣看着玄翼。

“夫人不知?”

“林太保早先就说过,除了先夫人那份,府中还会再备一份嫁妆,毕竟那十里红妆,是大姑娘母亲留下的,不可混于一谈,府上千金出阁,堂堂太保,自然当尽为父之责。”

“夫人,夫人!”

丫鬟婆子们大惊失色,慌忙朝往地上滑去的顾氏扑去。

玄翼面色不变,“看来夫人是累坏了,体力不济,没关系,那您好生休息,在下去寻林太保要,也是一样的。”

说完,他转身就朝外院书房而去。

“站住。”顾氏几乎嘶吼,等玄翼转过身后,又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你等等,待我缓缓,还能操持,我家老爷朝务繁忙,内宅小事,就莫打扰他了。”

林诚和是个不掌家,不知财米油盐贵的主,又极好面子,指不定大手一挥,就给出了大半家产,顾氏怎么能让林诚和插手。

玄翼点头,后双手交叠,直直看着顾氏。

顾氏,“……”

在那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顾氏怎还能装的下去,片刻功夫就站直了身子。

“我好了,咱们继续吧。”

玄翼笑着点头。

又忙活了一上午,嫁妆事宜才算彻底结束。

有玄翼盯着,顾氏不敢敷衍,按府中公例,予林思棠出了一份嫁妆,添于十里红妆中,如此一来,林思棠嫁妆比之郡主都要奢华几分。

……

春棠院。

林思棠听着知秋禀报,嘴角一直扬着。

北王府的人,果然比她说话办事,好用百倍!

“姑娘,顾姨娘那个掉一个想沾起来三个的主,怎么会那么容易答应玄翼。”

知秋都不曾想,会这般顺利就要回了东西,且不费丝毫功夫。

林思棠笑笑,“因为那是北王府,有权有势,也因为北王府脸皮够厚,更因为父亲爱面子。”

顾氏爱财,却不蠢笨,种种原因交加,她很会权衡利弊。

“那位叫玄翼的侍卫,可还在府上?”

知秋摇了摇头,“他走了,倒是留了句话让奴婢转告姑娘。”

“什么?”

知秋蹙了蹙眉,“大抵意思就是,太过聪明并不是什么好事,说姑娘心思深沉,利用了他。”

那句话很绕,知秋记不太清了。

其实那句原话是,“水盈则亏,做北王府的女主子,还是平和温婉些好,王妃一向不喜搬弄心思之辈。”

“呵。”林思棠撇嘴嗤笑,“北王府。”

“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眼睛长在前面,永远看不到自己的不足。”

前脚利用完了她,后脚就高高在上的评头论足她的不是了,哪来的脸?

他是不是忘了,如今外面都还在耻笑她林思棠,被夫君上门要嫁妆呢。

十里红妆这个词,怕是会成为她此生笑柄。

若是那人在跟前,林思棠定会狠狠怼他几句。

“君子报仇,一日后不晚,等着。”

知秋点点头,深以为然。

而林思棠情绪却低落了不少,玄翼只是一个侍卫,就敢对她指指点点,由此,就可窥见那北王府二公子对她的态度。

林思棠只觉前路漫漫,生死难料,这条路,只怕比姜家那狼虎窝还要危险荆棘。

“只要别被半路杀人灭口就行。”林思棠双手合十,默默祝祷。

当日晚间,由北王府管事为首,来了一队人马,带上嫁妆先行离开皇城。

满满当当的东西被悉数抬走,空了不少人的心。

只是有人是心疼银子,而有人…则是…

“老爷,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夜已过半,林诚和却依旧立在廊檐下,遥遥望着西北方向,神色时而呆滞,时而悲伤。

明日,女儿就要出嫁了。

“我都是为了她好,你可莫怪我。”

寂静夜色,隐隐响起林诚和的低喃。

他就那么一直站到了公鸡打鸣,下人们忙忙碌碌,往春棠院去,而他,却转身进了书房,埋头公务中。




夜半时分,马车才终于抵达,林思棠浑身都麻了,被知秋扶下马车。

玄翼正在同一个男子交谈,二人时不时扭头看她一眼,眼神带着几分探究。

林思棠视若无睹,抬眸看了眼面前宅院,抬步走了进去。

院中早有人收到命令,候在那,“二少夫人,屋子都已布置妥当,您这边请。”

“有劳。”

林思棠带着四个丫鬟,跟在那婆子身后往里走。

两进宅院,不大不小,林思棠的屋子安排在后院正房。

婆子推开屋门,点上烛火,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立时亮堂几分。

“匆忙之下,许有疏漏,若有什么需要,二少夫人可随时吩咐。”

林思棠看了眼屋中陈设,中规中矩,应有尽有,挑不出什么错处。

“已经很好了,知秋。”

知秋立即上前一步,往那婆子手中塞了个银锭子,“有劳嬷嬷了。”

“二少夫人太客气了。”婆子攥着银锭子,高高兴兴的走了。

知秋在屋中转了一圈,很是满意,“姑娘,看来北王府还是看重您的。”

林思棠立在窗前,闻言侧了侧头,“早些休息吧,明后日还有的忙。”

如今只是冰山一角,根本不足以说明北王府的态度。

还有方才婆子那句匆忙之下…说明这个宅院并非是早就备下的,而是今日新下的决定。

那么先前供她居住的是哪里,又为何突然改变?

是因为,她今日在城门口的所为,发挥了效用吗?

第二日一早,林思棠被院中喧嚣吵醒。

“外面在干什么?”

知秋快步进屋,满脸笑容,“是北王府的人在布置院子。”

林思棠落脚此处,就要在此出嫁,那该有的热闹就必不可少。

廊下脚步阵阵,不时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林思棠惺忪眸子缓缓清明,掀开锦被下床,“知书呢,让她进来。”

知秋看姑娘一脸慎重,忙出门唤了知书进来。

“姑娘。”知秋垂着头,侧脸沉暗,远不如知秋那般欢喜。

“可看出什么了?”林思棠穿衣梳洗,边问。

知书抿了抿唇,“北王府正值丧期,心中悲痛,在所难免。”

林思棠侧头看她一眼,没有言语。

光是那些扰人的刻意喧嚣同叮叮当当声响,就能窥其对此婚的不忿。

林思棠不用看,也能猜到北王府下人布置院子时,脸上的不满与怨愤。

“玄翼呢?”

“玄翼回王府复命了,换了一个叫玄枫的守在这。”

“将人请来。”林思棠收拾好仪容,款款起身去了外间。

触目所及,到处都已贴上喜字,红绸缠绕,连同杯盏下都置了一张红纸。

下人们来来往往,仿佛忙的脚不沾地,连对林思棠行礼问候都没有空隙。

林思棠坐了许久,门外人来人往,没有人奉上茶水,亦没有人停下脚步,玄枫亦没有来。

只是她性子一向沉稳,耐心十足,无事人一般等了两刻钟,知秋才带着一男子姗姗来迟。

“外面事忙,劳二少夫人久等了。”玄枫很是恭敬,余光却注意着林思棠脸色。

昨日夜深,女子如月中聚雪,惊鸿艳影,只匆匆一瞥,今日再看,确玉软花柔,林下风致!

玄枫心中想着,主子是不是见过此女花容月貌,才如此反常。

“无碍。”林思棠语调低柔,“我寻你来,是有一事想劳你代为转告。”

玄枫一拱手,“二少夫人客气,但吩咐无妨。”

林思棠斟酌片刻开口,“我同二公子婚事,乃皇上所赐,原是为抚慰军心。”

“而关口一战,伤亡颇重,军魂尚未安宁,倘若此时吹鼓鸣金,红绸铺地操办,委实寒了那些为国,马革裹尸之士的家眷,反倒违背了皇上本意。”

“我的意思是,一切从简,效仿前朝热孝成婚,也算是我同二公子一番心意,以吊念那些逝去亡魂。”

皇上赐婚,北王府打碎牙咽下去,也得热热闹闹操办,可若是由她以皇帝名义提出一切从简,那就不一样了。

皇上不仅不会认为北王府心存怨恨,怠慢圣意,而会赞赏她,忠义高洁!

玄枫怔住,看着林思棠那张柔美小脸,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玄枫侍卫可是没听明白?”

“听…听明白了。”

“那可否将我意思代为转告二公子?”

“当然,我只是建议,最终结果,还是由二公子做主。”

林思棠声音轻软,一副好脾气模样。

玄枫垂下了头,“二少夫人所言,属下会一五一十转告主子。”

“那就有劳了。”林思棠看着玄枫走远,才敛了笑容。

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脸颊,叹了一声,“原来一直笑,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知秋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姑娘,婚嫁一生只此一次,您怎能提出如此要求?”

大红喜服,红绸遍布,那是每个女子的心之所向,最为重要的日子啊!

林思棠唇瓣浮上一丝苦笑,“只此一次。”

“如今,我们连命都要保不住了,还执着妄想那些缥缈之物,岂不可笑!”

用一个大婚,换北王府上下对她改观,能让往后日子好过些,十分值得。

这一路,她小心翼翼,事事筹谋,才得以周全。

林思棠起身回了里屋,打开窗子,撕掉了那大红喜字。

“只要能安安稳稳活下去,身外之物,随时可弃。”

青州不比皇城,她只有审时度势,步步为营,方能博取信任,活下去。



北王府,北辰砚的书房。

“她当真如此说?”北辰砚黑眸清幽,本依靠在圈椅中的身子坐直了些许。

“是。”

玄枫对林思棠,也颇有些不可思议。

须知,婚事的隆重,很大程度上,基奠了她在北王府的地位。

北辰砚沉默不语,那张冷沉面容,并不见丝毫愉悦。

玄枫一时有些拿不准意思。

不用敲敲打打,于世子丧期挂红,不该是令北王府上下十分宽心的事吗?

“主子?”

“依她意思。”北辰砚淡淡开口。

“是。”

北辰砚,“把绣房提前备的那套婚服给她送去。”

玄枫眸子闪了闪,再次应是。

书房中就剩北辰砚一人时,他面上平静褪去,化为了深幽。

那个小丫头,还是一样的满腹心机,只是如今这副汲营求生的模样,竟令他莫名有些揪心。

此一路,她该是日夜难寐,提心吊胆,费尽心力思虑绸缪吧。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北辰砚单手撑头半侧着身,幽深如墨的眸子锁在林思棠身上。

“你很希望我睡着。”此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林思棠扯了扯唇,不知该如何答对。

“过来。”北辰砚半倚在软枕上,朝林思棠伸出了手。

林思棠呆住。

他的意思,是要同她圆房?

怎会!

她以为他厌恶此桩婚事,不会对她有好脸色,就算看在圣意份上对她稍加辞色,也应会冷落她才对。

一个不得宠的少夫人,才该是对一个女子最大的惩罚,她早已做好了守活寡的准备。

林思棠心中乱的厉害,北王府所有人,仿佛都与她所想不同。

“怎么了?”北辰砚半坐起身子,蹙眉看着林思棠。

“没什么。”林思棠缓步朝他走去。

不论是哪种,她如今已是北辰砚的妻,所能做的,只有随波逐流,尽力将不利的局势扭转,让她此一生过的好些,再好些。

林思棠刚走至床前,便被那人从腰间一捞滚在了床上。

“北…夫君。”林思棠双手撑着北辰砚肩膀,惊的面色发白。

北辰砚墨眸幽沉,手抚上了林思棠面颊,“夫人,想好好的活下去,你所能依靠仰仗的,就只有我。”

不论是皇城,还是青州,都对林思棠心怀算计,戒备,苦难时,更无一人会对她伸以援手。

她想活着,好好活着!

林思棠抵着男人肩膀的手松了松,许只有成为他真正的妻,才可得北王府庇佑。

北辰砚唇瓣浮上笑,埋首在林思棠颈间,粗糙的手掌箍着她腰,将她中衣半褪,堆至腰际。

“林思棠,不论我们因何在一起,既做了夫妻,便当要好好过这一辈子。”

林思棠双手扣着他肩膀,玉指粉嫩,骨节用力而泛白。

她面色异常红润,嗓音发颤,“君之所言亦为妾之所愿。”



翌日,林思棠是被刘婆子叫醒的。

她一睁开眼就往身旁看去,那人已没了踪影,只余丝丝余温与满床狼藉,昭示着昨夜的荒唐。

“什么时辰了?”

“该是予王妃敬茶了。”刘婆子带着知秋进屋伺候更衣。

知秋瞧见林思棠脖颈上都是红印,红了眼圈,“姑娘,您脖子…”

林思棠摸了摸脖子,想到那人的疯狂,抿了抿唇,“不碍事,拿件衣领高些的就成。”

“是不是姑爷给您掐的?他怎有…怎有…”知秋想说,他怎有如此癖好,却羞于出口。

“傻知秋。”刘婆子笑呵呵的整理着床榻,回头斥知秋,“你懂个什么,莫多问了,快伺候少夫人更衣。”

林思棠羞于解释,干脆闭上了眼睛,任知秋给她穿衣梳妆。

“刘嬷嬷,以后姑爷在时,你们就莫要进屋伺候了。”

虽只一夜,林思棠也能看出,北辰砚并不喜有人近身伺候,就连奂月都不曾露过面。

“是,姑娘。”知秋应声,又被刘婆子笑着改正,“如今不能再叫姑娘了,要叫二少夫人。”

北王府并不如她们所想那龙潭虎穴,刘婆子心中大石落下,很是高兴。

拾掇妥当,林思棠起身出了门,才突然想起,“姑爷呢?”

敬茶认亲,他该陪她一起到场,亦奠基了她身份地位,往后在王府,她才有一席之地。

知秋,“姑爷一早就走了,奴婢没敢问。”

林思棠叹口气,“算了,我们走吧。”

今时一切,比之预期已十分好了,至于北辰砚,不急于一时。

几人在奂月的带领下来到了安寿堂。

北王府正如王氏所言,人口稀少,偌大正堂,就坐了北王妃同王氏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