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小说 其他类型 皇妹误我小说李泽修李浔芜
皇妹误我小说李泽修李浔芜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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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淮如栩

    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泽修李浔芜的其他类型小说《皇妹误我小说李泽修李浔芜》,由网络作家“阳淮如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自从李浔芜那入宫以来,直至如今,已经是第七日。那日从祥嘉殿回来后,李泽修彻底的软禁了她。不仅不许她出霜华殿,别殿的宫人想要进殿也不成。除了那些每日洒扫送东西的宫人以外,就连贴身服侍她的丹桂,也被一同软禁在了霜华殿。李浔芜听不到外面的消息,更不知道陆卿时的死活,日日都心急如焚。可表面上,她却又要装作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唯恐自己哪里不当心,再激怒了李泽修,反倒对陆卿时会更加不利。如此一来,不出三日,她整个人便又消瘦了一圈,变得更加沉言寡语。李泽修见状,也不说什么,只日日监督她用那些珍稀补品。二人表面上相安无事,如同往日,一切太平。直到这一日,陆父大闹朝堂,又以头抢地,性命攸关。太后听闻后,又蓄意派人将此事传到了李浔芜这里。李浔芜听闻这件...

章节试读


自从李浔芜那入宫以来,直至如今,已经是第七日。

那日从祥嘉殿回来后,李泽修彻底的软禁了她。

不仅不许她出霜华殿,别殿的宫人想要进殿也不成。

除了那些每日洒扫送东西的宫人以外,就连贴身服侍她的丹桂,也被一同软禁在了霜华殿。

李浔芜听不到外面的消息,更不知道陆卿时的死活,日日都心急如焚。

可表面上,她却又要装作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

唯恐自己哪里不当心,再激怒了李泽修,反倒对陆卿时会更加不利。

如此一来,不出三日,她整个人便又消瘦了一圈,变得更加沉言寡语。

李泽修见状,也不说什么,只日日监督她用那些珍稀补品。

二人表面上相安无事,如同往日,一切太平。

直到这一日,陆父大闹朝堂,又以头抢地,性命攸关。

太后听闻后,又蓄意派人将此事传到了李浔芜这里。

李浔芜听闻这件事情的时候,正在案前作画。

外间布膳的那几个宫人向来都静默如水。

可今日,偏偏多了一个嘴碎的小太监,自称是御膳房遣他来送药膳的,由此混进了霜华殿。

只是他送完了药膳却不离开,见殿中管事的太监宫女皆不在场后,就拉着霜华殿一个做杂事的小宫女闲聊。

李浔芜正在翻腕运笔,忽然耳中钻入了几句“陆大人”、“一头碰死”、“陆家要完了”之类的言语。

她听到后,手腕一抖,笔尖的墨汁就这么滴了下来,将那幅只画到一半的孤菏图给污了。

丹桂“哎呀”了一声,上面连忙将她手中的笔取下,然后拿手帕去擦李浔芜指间的墨渍。

李浔芜心下一沉,拂开她的手,便径直走出内殿,朝那个正在私语的小太监走去,颤声问道:

“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叫陆大人当朝一头碰死?是哪个陆大人?陆家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说啊!”

端贞公主一向以柔弱示人,宫人们又哪里见过她面红耳赤的样子。

那小太监一时被吓得结结巴巴说不上来话。

丹桂忙上前拉了拉李浔芜的衣袖,低声唤道:

“公主,别这样……”

李浔芜方才清醒了几分,她红着眼睛后退了几步,只觉一阵眩晕,丹桂忙上前扶住了她。

那小太监则趁机暗暗地溜了出去。

激动过后,李浔芜脸上的血色全然褪尽。

她死死抓着椅子扶手,低头凝视着前方的地面,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眼前好像有血正一滴一滴的垂落。

周围人影纷纷,嘈杂声不断,丹桂似乎焦急地对她说了些什么,李浔芜一概听不真切。

直到李泽修一身朝服,负手从殿外走了进来。

他扫视了殿内一圈人后,冷声道:

“都出去。”

众人见状,纷纷退去。

丹桂将染血的巾帕放在李浔芜的手中,站起身对李泽修说道:

“陛下,公主她……”

话未说完,张宽便狠狠瞪了她一眼,站在旁边的婵云立刻上前,连拖带拉的将她拽了出去。

张宽紧随其后,将殿门关紧后,便命人去准备冰帕。

此时四下皆静。

李浔芜坐在椅子上,垂着头一动不动。

她视线模糊,却见得有鲜红的血在自己眼前一滴一滴落下,落在她自己素色衣衫的前摆上,斑斑点点,触目惊心。

正疑惑时,却突然有人托起了她的下巴,迫她不得不抬起头。

李泽修拿起她手中带血的巾帕,堵在她不断流血的鼻间,捏紧她的鼻翼,出言道:

“没事的,再等一会儿就止住了。”

正说着,便有冰帕送进了殿中。

宫人送完了冰帕,不敢多看,低着头又匆匆的退出殿外。

李泽修正要去拿帕子给她替换,李浔芜却突然一把将他推开,自己拿起冰帕敷了上去,随后摇晃着站起身冷笑道:

“如此血污之物,又怎敢令陛下沾手?”

李泽修皱眉看她,正对上李浔芜那一双眼眸。

愤怒、悲伤、害怕。

种种情绪,此刻都在她那两汪清泉似的清亮眸子里翻腾着。

李浔芜衣衫的前襟衣摆处都沾染了鲜血,显得尤其狼狈。

她摇摇摆摆地后退两步,随即便是双膝跪地,凄然道:

“求陛下饶命——”

“求陛下高抬贵手,放过陆卿时……放过陆家吧……”

她说罢,便将自己的额头“咚”地一下磕在地上。

这番动作,同早朝时陆父以头抢地如出一辙。

李泽修目眦欲裂,上前一把将她拽起,猛的一下制住李浔芜的脖颈,而后狠声道:

“李浔芜!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呵,饶命?饶谁的命?你的命?还是那个姓陆的命?”

突然被冰凉的大掌遏制住喉咙,李浔芜抑制不住地浑身发颤。

她怕的不行,却依旧抬起头,悲愤交加地看向李泽修,倔强道:

“求陛下饶过……陆卿时的命。他从未……行过什么谋逆之事,那泥王……也是我逼他去结交的。”

李泽修被气得不轻,健壮的胸膛不断上下起伏着,白皙的额头上有几根明显的青筋显露出来。

他看着鼻间依旧不断流血的李浔芜,咬着牙长舒了一口气,慢慢松开自己的手。

随后毫不犹豫的撕裂自己一截衣袖,团成一团,堵在了她那不断渗血的鼻尖,冷笑道:

“你的胆量也是越来越大了,真以为这样,就能激怒朕?”

“只怕芜儿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他勾起唇角,似乎在嘲笑李浔芜的天真。

“你一面之词,就想替那个姓陆的顶罪?呵,朕若是铁了心要他陆卿时去死,谁也挡不住。”

李浔芜无助的看向他,继续哀求道:

“臣妹所言句句属实,陛下万不可滥杀贤良之臣。”

此言一出,李泽修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怒火又重新燃起,他一把扯过李浔芜的手臂,质问道:

“什么?贤良之臣?皇妹如此说,便是在讥讽朕……以权谋私…蓄意报复,实为暴君庸君了?!”

李浔芜被吓得不轻,抖着身子摇头道:

“不…不是的……是臣妹失言……是臣妹该死……”

李泽修冷哼一声,一把松开了她的手臂,无情道:

“你背叛了朕,确实该死。只是朕舍不得你死,只好就拿其他人来开刀了。”

说罢又缓缓贴近李浔芜,慢条斯理地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

“倘若那陆卿时真的被判处极刑,陆家株连九族,他们也怨不得朕!李浔芜,说到底,你才是罪魁祸首,你才是始作俑者!”


李泽修满脑子搜刮着那些李浔芜有可能会在意的人,正绞尽脑汁时,却被她勾下了他的脖颈,那冰凉地嘴唇一贴过来,李泽修的脑子轰然地炸了。

他被吻得猝不及防,难得睁大了眼睛,但又很快地眯起了眼睛。

一颗慌乱的心也逐渐安稳下来,神思也慢慢地清明了许多,李泽修伸手牢牢扣住她的脑袋,主动地打开唇舌,接纳了这个吻。

不过,纵使滋味再好,他也只能浅尝辄止,倘若再亲得更缠绵深入,李浔芜恐怕是要晕厥过去。

最后,李泽修流连忘返地放开了她的嘴唇,鼻尖却依旧亲昵的在李浔芜的脸颊上面蹭来蹭去,叹息道:

“你这个不省事的,方才…是真的要吓死朕了——”

李浔芜轻咳了两声,双臂仍旧软软地搭在皇帝的脖颈上,眼底却一片冰凉,她冷笑一声,低声道:

“我若是真的死了,陛下…自然是可以去寻个更加听话的人。”

李泽修闻言,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他用手拖起她那一束湿淋淋的青丝,并指轻捋,挤出一串水珠来,而后又取了大块的干巾来为她擦拭。

从头到脚,通通都小心翼翼地擦了一遍。

他跪地为她擦腿脚之时,李浔芜盯着他那微微肿起的半边侧脸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李泽修忙活完毕后,才迟疑着说道:

“今日是朕酒醉失德,都是朕的过错。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他总是这样,打人一个巴掌后,再给人一颗甜枣。

李浔芜心中想道。

可悲的是,无论是巴掌和甜枣,自己都没有拒绝的权力,都得一一受下。

可是转念一想,李泽修堂堂一国之君,挨了自己一个巴掌,却还要温柔小意地给自己说好话、赔笑脸。

他这样冷漠霸道、凛然不容挑衅的一个人,偏偏对自己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上心,李浔芜根本不知道他这是在图些什么。

自古帝王爱美人,自己虽然有几分姿色,可尚且谈不上是那等倾国倾城的美人。

况且,只要李泽修愿意,普天之下,什么样的美人又是她得不到的呢?

又何苦非要同自己纠缠?

李浔芜实在想不明白。可她方才经历了那一场寻死风波,此刻人又变得极其贪生怕死。

于是自嘲一笑,只觉得从前宫里人骂她的那些话没有错。

她就是这么一个窝囊的软骨头,可真是丢尽了文家世世代代忠臣良将的脸面。

皇帝亲自为她擦干身子,又将人拦腰抱起,抱回了内殿的床榻上。

亲自翻出干净的寝衣为她换上后,他才拉下鲛绡罗帐来,换了宫人来为自己更衣。

宫人给皇帝换完了衣衫,又取了宫中秘制的消肿药膏来,李泽修抬抬手,示意将药膏瓷罐放在镜台之上,自己则取过来,对着明镜涂了起来。

待一切都料理好之后,李泽修屏退了所有宫人,撩起半边罗帐坐在边上,摸着李浔芜的脸,轻声道:

“真的没有事?用不用传太医?”

此刻已是过了三更天,若是在大张旗鼓地去太医院寻太医,阖宫上下必定又是一场议论纷纷。

李浔芜摇了摇头,坚持道:

“臣妹无碍,真的不用了。”

李泽修闻言,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除衣脱履后便上了榻。

李浔芜望着帐顶绣制的海棠花,本能的又开始感到害怕。


可转念一想,他们大宁向来事多规矩大,宵禁之后非有急报者不得打开宫门,那小皇帝正愁找不到茬呢,自己又何苦巴巴送到他眼前去?

还不如就此胡乱消磨一夜,到天明之后宫门一开,自己在寻机会出去。

如此,崇介丘便可以躲避开那些夜间巡查的侍卫,身手敏捷地躲进了宫里的一个夹道。

他一个轻功,便跃上了高大的宫墙墙顶。

一路沿着墙顶走,一路想找寻一个无人的宫室将就一夜。

正巧就走到了一处较为寂静的宫殿。

那宫殿院落修建的极为工整,且有数盏明灯高悬,看起来甚是气派,却偏偏空无一人。

既没有守夜的太监宫女,也没有巡逻的守卫。

看起来倒像是个没人住的。

崇介丘在夜宴之上吃了许多酒,此时困意上头,也想要快点找个地方睡觉。

他翻身一跳,如同一只猫咪般跳下了宫墙,悄悄潜入了宫室。

大宁的宫殿建造的富丽堂皇,寝殿之内,有云顶檀木为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玛瑙作帘,椒香软泥为墙。

处处雕栏绣柱,舞凤盘龙,玉宇瑶阶,珠宫贝阙。

崇介丘看的目不暇接,暗道着难怪狄人都羡恨大宁的富庶,今日行经此地,便犹如一逛瑶宫。

他一路走去,直直从霜华殿的正殿转入了内殿,此时霜华殿宫人为了避开皇帝和公主幽会,纷纷被张宽打发去了别殿。

殿中空无一人,倒也方便了崇介丘这厮瞎逛。

且说他方一走进内殿,便看见一大架云母屏风后,有一张六尺宽的紫檀木阔床榻,床榻边上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着九珠银线海棠花。

恰逢内殿窗棂未关严实,此时一阵晚风出来,雕花窗户被吹开了一条缝,风起绡帐动,真如同坠入云山幻海一般。

崇介丘也被这风吹散了些许酒意,他定睛一看,案几之上还有尚在燎香烟的薰炉,床榻上绣枕边还有一方淡青色的绣帕,桌案上还有吃剩的半盏茶。

这寝殿,可不像是没有人住的地方。

崇介丘登时一惊,暗道自己这是闯入了哪位贵人的宫殿,看样子还是位女贵人的。

他原本今夜不出宫,就是为了不让大宁皇帝抓他的小辫子,谁知却误打误撞,闯入了别人的寝殿。

这要是论说起来,恐怕罪名也不小。

趁人还没有发现,现在出去,还算神不知鬼不觉。

崇介丘想定主意,便打算原路返回走出宫殿,谁知方要走至殿门口,却听见右方传来了一声女子轻微的痛呼。

这声音极为轻微飘渺,如同幻觉一般,崇介丘却停住了脚步,被那娇声撩入了心头。

北境苦寒之地,草原上的部落女人个个体格健壮,声音也大都高声阔气,他长这么大,又何曾听过这样纤弱清越之音?

他停了片刻,却不见底下声音。

于是自嘲一笑,还以为是自己酒醉思佳人,所以才产生了幻觉。

谁知刚一抬步,却又听得一声脆响,似乎是瓷盏碎地的声音。

紧接着,便伴随着女子的一声惊慌失措地喊叫:

“不要!不要在这里!”

那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崇介丘听了,眉心一跳,鬼使神差地就朝那偏殿走了进去。

他将偏殿殿门推开一条小缝,但见里面雾气蒸腾,似乎是一座精心修缮而成的浴池。


屏风外的官员见陆卿时依旧不肯松口,便下令去用拶刑。

陆卿时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李浔芜登时脸色刷白,重新端跪地上,急切地在青石地上叩头。

只才叩了几下,额前就一片红肿,轻薄的肌肤下,似乎还渗出了一些血丝。

李泽修眼神阴鸷,一把扯起她抱在怀中,凑她耳畔咬牙道:

“凡是经审之人都是要受刑的,便是王公贵族也不例外,为何独他陆卿时不行?”

“当日朕一路从西南返回京城,路上处处埋伏,九死一生,身上有无数伤痕,也从未见你心疼过啊!”

李泽修越说越气,妒火中烧,直烧的他摧心折肝。

他一直知道李浔芜的自私,只要不威胁到自己,别人的生死她从来都不会管。

这些年,无论自己对她怎样好,得到的也不过是皮面上的关心与顺从。

这一点关心与顺从,也不过是基于她对自己的畏惧。

李泽修却总是自我安慰,只要自己一直手握权柄,即使是畏惧,她也只能乖乖待在自己身边。

可没有想到的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为了个陆卿时,同自己闹来闹去。

于是便狠厉道:

“李浔芜,朕警告你,再敢为他求情一句,信不信朕立马下令将他处死!”

李浔芜听见此话,狠狠打了个颤。

她被牢牢禁锢在李泽修的怀里,力道之大,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

耳畔是李泽修低沉可怖的话语,屏风外传来陆卿时受刑之时的痛呼声。

她血气都凝滞了起来,眼前有些目眩,急促吐息了几口,垂泪道:

“不必等半年之后,我现在…我现在就同他和离。如此,陛下可还满意?”

李泽修听罢,妒恨的心绪才稍稍平息。

他唇角微勾,又摆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闻着李浔芜的发丝轻笑道:

“这回可是芜儿自己自愿说的和离,过后,莫要再说是朕吓唬你说的。”

李浔芜闭眼,无力道:

“陛下说的对,是臣妹自愿的。”

李泽修赞赏似地摸了摸她的后脑,从她的鬓角鼻梁一直吻到唇角。

经过脸颊时,却突然感觉到几缕冰凉的湿意。

李泽修捏住她的下巴,阴阳怪气道:

“既然是自愿的,那你哭什么?”

李浔芜听着屏风外的惨呼声,说不出来话,只垂泪摇头。

李泽修伸手抹去她的泪,却是越抹越多。

他看着李浔芜的眼泪如同断线珠子一般掉落,心上一片烦躁,凑近呵斥道:

“不许再哭了!”

李浔芜泣不成声道:

“让他们…别再用刑了好不好,他是个文人,经不住的,我…我都已经答应和离了啊。”

李泽修凉声道:

“呵,他经不住?可是朕心里的气还没有出完,不找他发泄,又要找谁?”

李浔芜瑟缩一下,认命道:

“冤有头债有主,陛下若是还不解气,要杀要剐,便冲我来吧。”

李浔芜能说出此话,心底里自然是料定皇帝暂时不舍得对她动手。

她故意激怒他,用的便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好彻底结束这场残酷的闹剧。

果然,李泽修听罢,紧紧盯着她看了半晌,眼底布满细密的血丝,看上去颇为骇人。

“好啊,既愿做苦命鸳鸯,朕便从了你的心愿。”

说罢,便就着拦腰抱她的姿势蓦然起身,“砰”的一脚将那架用来遮挡的屏风踹倒。

屏风外安坐的三个堂官皆被吓了一大跳,渗出一身冷汗,反应过来后,便头也不敢抬的转身跪倒,颤声道:


如今正值春时,荆州水患,势必会延误农耕。

李泽修才刚登基,虽然天下粮仓尚丰,可什么坏事都需得防患于未然。

否则真到了哀鸿遍野饿殍遍地的那天,他这个皇帝,也真是不用当了。

为今之计,就是要找出个得力的人,前去荆州赈灾。

可天下初定,北境的那些蛮夷又都不老实,此次朝贡不仅少了一半,竟然还想派人来京谈和,明显是没安好心。

各洲各省的官员贪渎舞弊的情况极为严重,先帝先前懈怠朝政,只由太子监国,朝中官员倒还好,底下地方的官员没有一个是不捞油水的。

如此一来,又要治水患,又要控蛮夷,还要肃清贪腐官员,进行春闱选举。

李泽修纵然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一一督办,只好物色承事人选。

此时吏部尚书觐见,呈上来一部治水策。

李泽修翻开一看,从河道修护到束水攻沙俱是条理清晰,方法精妙,更有修筑堤坝与管理漕运之主张,不禁令人观后赞叹。

皇帝刚一略略看完,想要问是何人所著时,合上书却发现书封上一个篆文“陆”字。

立时脸色阴沉下来。

吏部尚书不知晓其中事,只一味劝说皇帝要用人不计前嫌,顾全大局等等。

李泽修虽心气不顺,却也念及吏部尚书尽职尽守,没有表露什么。

傍晚回到霜华殿,却看见李浔芜一身家常衣衫,松松挽着头发,站在窗边看雨。

李泽修更完衣裳,站在不远处望她,只觉得心情忽然又好了一些。

他走上前,探身握住女子的手,说道:

“不必行礼了,手心怎么还这样凉?既然身子弱,又站在风口处,总这样,几时能好起来?”

说罢,便把那一双姣好清瘦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捂着。

李浔芜看着皇帝反复捏弄着自己的手掌,一时无措,却不敢抽出手来,只好默不作声。

李泽修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事情不痛快,也不说什么,替她暖完了手后,便派人传膳。

二人相对无言,用完膳后又各自去忙。

李泽修坐在书案前翻开各个官员的吏档,李浔芜则坐在他视线不远处的炕几上画花样子。

一片寂静无声。

婵云捧着茶进来,放到了李泽修面前的桌案上。

李泽修放下手中的文书,捧起茶盏来轻呷了一口,起身走向李浔芜身后,将手按在她的肩头,隔着衣衫轻抚。

李浔芜正在宣纸上描绘,她画的是一枝修竹。

竹枝纤细而挺拔,稍带弧曲,竹叶细、短而上挺,至梢头略有低垂,疏密有致,清雅绝尘。

米粒般的叶芽秀嫩而生机勃勃,肆意生长,瘦劲不曲。

李泽修见了,称赞道:

“芜儿的画艺果然精湛,这竹在纸上如此栩栩如生,若是绣在衣袍上,定然更加别致。”

言外之意,便是想要李浔芜为他做女工,在衣袍上绣些竹纹。

李浔芜笔尖一顿,半片竹叶便有些不成形,她将笔放回笔搁上,小声道:

“竹虽高雅,却也太过淡泊,陛下九五至尊,还是龙纹更为相配。”

李泽修见她终于肯开口说话,心中愉悦,便也不在乎什么绣纹饰了。

况且只要是她亲手绣的,他一概都喜欢。

于是便调笑道:

“芜儿既然应允给朕绣衣袍,朕自然也应该回些礼才是。说说看,芜儿想要些什么?”

李泽修一面说着,一面温柔地轻抚着李浔芜瘦削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