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小说 女频言情 徐牧野白月光的小说只此浮生皆是梦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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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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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当徐牧野出现在比赛现场时,顾南笙有些失神。

她第一次见穿西装的徐牧野。

深灰色的西装为他平添了几丝硬朗,他静静伫立在柔和的灯光下,周遭散发着矜贵脱俗的气息。

和她往常相见的模样大相径庭。

顾南笙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脸上的一抹绯红。

“牧野,你怎么来了?”

“比赛。”

顾南笙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上次她已经见识过了徐牧野的能力。

虽然不知道徐牧野什么时候学会的钢琴,但看得出来他很优秀,弹起琴来得心应手。

如果他真的参加比赛,那温子尧的冠军之位必然不保。

可冠军,一直都是温子尧的心愿。

顾南笙的眼睛不停转动着,半晌她才轻声开口恳求,“牧野,为了保持公正,今天的比赛都是戴着面具,由评委盲选的。”

“你......你能不能和子尧替换一下,你来代替他比赛......”

徐牧野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可能。”

顾南笙没想到徐牧野会拒绝得如此干脆,语气中也带了一丝焦急。

“为什么拒绝呢?子尧和你不一样,得冠军一直是他的梦想,你就帮他这一次好吗?子尧已经决定退出音乐界了,这是他最后一场比赛,我不想让他留遗憾。”

徐牧野的眼神中满是讥讽,“既然都要退出音乐界了,那不更应该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吗?投机取巧就是他这么多年学会的东西吗?”

徐牧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没再多看顾南笙一眼。

顾南笙望着徐牧野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深思,她觉得徐牧野真的变了。

从前的徐牧野对她言听计从,会满足她的所有心愿。

可自从他出狱后,对她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和冷漠,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不知道在温子尧和徐牧野之间该如何选择。

也许是徐牧野更能隐忍,所以她也习惯了事事以温子尧为先。

也许是吃定了徐牧野不会走,所以她对徐牧野的态度越来越随意。

温子尧表演完毕后,进入了中场休息。

下一个出场的便是徐牧野,顾南笙再次走到徐牧野身边,“牧野,你放弃这次比赛好不好,算我求你。”

“只要你肯放弃,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徐牧野利落地站起身,他不想和顾南笙再多说一句话。

顾南笙站在原地,手指不停在身前缠绕着,她望着徐牧野的背影轻声呢喃,“牧野,这次对不起了......”

中场休息结束后,徐牧野上了台。

他坐在钢琴前轻轻抚摸着,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老师的身影。

“老师,相信我......”

手指触碰到琴键的瞬间,徐牧野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当他跨十度弹奏时,钢琴缝隙中的回形针猛地扎入指中,鲜血顺着手指流到琴键上。

徐牧野倒吸一口凉气,顶着剧烈的疼痛演奏。

却没想到几乎每个琴键缝隙都被放了尖锐的回形针。

很快,他的十根手指便被鲜血浸透,疼痛让他无法继续演奏,接连错了几个音。

一曲完毕,徐牧野眼中流出泪水,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他没有完成老师的愿望。

台下的老师也露出遗憾的表情,纷纷讨论着要不要彻查是谁放了针。

可负责人却称,钢琴位置的监控在昨天坏掉了,无法得知是谁动的手脚。

徐牧野扫视全场时,看到了顾南笙躲闪的模样。

几年的相处,他很了解顾南笙的一举一动。

他心里如明镜般清亮,钢琴就是顾南笙动的手脚。

可他又能做什么呢?

顾南笙是老师唯一的女儿,他没办法那么绝情。

不过今晚就是他离开的日子了。

一切的一切,都将彻底画上句号。




半小时后,顾南笙和搜救人员一起返回到山上,却没见到徐牧野和野熊的身影。

顾南笙瞬间瘫倒在地,仿佛被人抽走所有力气。

她双目失神,嘴唇也止不住地颤抖,“牧野......”

此时的顾南笙大脑一片空白,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徐牧野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急忙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着徐牧野跑去,眼中也有泪光滚动。

“牧野,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

徐牧野满脸冷漠地看着顾南笙,然后不动声色地将胳膊从她手中抽出。

“牧野,刚才是我没办法,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我一到了安全地方就立刻打救援电话了。”

顾南笙的样子十分焦急,看起来真的很担心徐牧野的生死。

可只有徐牧野自己知道,如果那不是黑熊,而是一头棕熊的话,那他必死无疑。

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在原地一动不动,黑熊绕着他转了几圈后便离开了。

见徐牧野不说话,顾南笙以为是他吓傻了,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上了车。

而徐牧野之所以没有反抗,是因为他在逃跑的时候崴到了脚,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痛。

车上,顾南笙一直在喋喋不休地道歉,徐牧野从始至终都紧闭双眼,没有回应。

到了医院后,医生简单为徐牧野处理了伤势。

当徐牧野走出诊室的时候,顾南笙已经不见了,手机上只有她发来的短信。

“牧野,我这边有急事,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不等徐牧野关掉手机,便收到了另一条钢琴比赛报名成功的短信。

他激动地握住手机,终于可以在临走前完成老师的愿望了。

不过他很久没练琴,难免手生。

徐牧野定位了最近的一家琴行,没想到刚进门就看到了顾南笙和温子尧。

顾南笙正目光如水地注视着温子尧,柔情几乎要满溢出来。

原来,这就是她说的急事。

在看到徐牧野的身影后,顾南笙轻蹙眉头,“牧野,你来这里干什么?你跟踪我?”

徐牧野不屑地瞥了顾南笙一眼,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练琴。”

一旁的顾铭辰小声嘟囔着,“爸爸不会是被熊吓傻了吧,他哪里会弹琴。”

温子尧轻柔地抚了抚顾铭辰的脑袋,“不如我给他弹一首,让他学习一下好不好?”

说着,温子尧便自信弹奏起来。

一曲终了,他得意地看向徐牧野,“牧野,你觉得怎么样?”

徐牧野轻轻摇了摇头,“两分半的演奏,你弹错了六个音,弹少了两个轻音,后面半分钟,谱也是乱的,如果这就是你的水平......”

后面的话徐牧野没再说,只是轻笑了一声揭过。

徐牧野转身坐到另一架钢琴旁弹奏。

一旁的顾南笙瞪大了双眼,这么多年来,她从来不知道徐牧野会弹琴。

虽然她也不会弹琴,可她却在这琴声中听出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很像她父亲。

她痴痴地望着,眼神里满是欣赏。

顾铭辰也是一动不动地听着,小嘴一张一合,“爸爸好厉害。”

一旁的温子尧紧紧攥住了拳头,他不明白,怎么会输给一个整日囤于厨房的男人。




徐牧野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上下打量着顾南笙,神色中满是清冷。

“我做不了饭,也不用你们陪,你们该去哪去哪。”

不等顾南笙说话,门口便响起了温子尧的声音。

“远远地就听到你们在争吵了,不就是做饭吗?牧野不想做,我来做就是了,既然过生日,就开开心心地。”

话音落下,顾南笙便心疼地看向温子尧。

“你怎么能做饭呢?你的手是用来弹钢琴搞艺术的,怎么能进厨房这种地方。”

顾铭辰也跟着应和道,“是啊,温爸爸你不能做饭,让他去做,你想吃什么都可以跟他说。”

徐牧野的心又冷上了几分,在顾铭辰的心里,他不过是个可以随时使唤的保姆。

他们母子都一样,是捂不热的石头。

没等徐牧野反应过来,温子尧已经系上了围裙,“好了,今天就让我给你们露一手,乖乖进房等着吧。”

说着,温子尧将顾南笙和顾铭辰都推进了房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附在徐牧野耳边说道,“谢谢你啊,帮我照顾南笙和儿子这么长时间,这顶绿帽,还真不是谁都能带的。”

“你以为努力当舔狗就能上位吗?太天真了,今天我就让你看看,谁才是这个家里真正的主人。”

半小时后,一个陌生男人拿着几份饭菜站在了门口,温子尧得意地将外卖倒在盘子里,然后招呼着顾南笙母子出来吃饭。

温子尧没有下厨,却还是将厨房弄得一片狼藉。

徐牧野知道,温子尧是故意的,故意留下这堆烂摊子让他收拾。

当顾铭辰看到饭桌上的菜时,激动地张大了嘴巴,“温爸爸你好厉害!色香味俱全,不像他,每天只会让我荤素搭配,我根本不爱吃那些难吃的蔬菜!”

顾南笙的眼中也闪过一抹惊讶,“子尧,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手艺了。”

温子尧将顾南笙耳边散乱的发丝拨到耳后,语气轻柔眷恋,“我要照顾你们母子,自然要学会这些。”

顾南笙脸色一红,那种害羞的神情是徐牧野从未见过的。

二人情意绵绵,完全不顾徐牧野还在现场。

顾铭辰更是激动地在一旁起哄,“太好咯,我要温爸爸照顾我,我要温爸爸!”

徐牧野一言不发,只是低头吃着饭菜。

饭后,顾铭辰扯着温子尧的手不让他走,“温爸爸今晚别走了,你和妈妈都喝了酒也没法开车,晚上就在家里住吧好不好。”

温子尧难为地看了一眼徐牧野,“这样不好吧,牧野还在家。”

也许是喝了酒,顾南笙的眼神也有些迷离,“没什么不好的,家里房间很多。这是我的房子,你不用看别人脸色。”

“好了,温爸爸和妈妈快跟我进屋吧,这里就交给他收拾。”

偌大的客厅内顿时只剩徐牧野一个人,他没有理会满地的狼藉,转身回了次卧休息。

晚上起夜上厕所时,徐牧野听到顾南笙的房间内传来暧昧的喘息声。

“南笙,我们再给铭辰生个妹妹,好不好?现在我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和徐牧野离婚?”

不知温子尧做了什么,顾南笙发出一声压抑的娇喘。

“现在还不行,等时机到了我会提的。”

温子尧失落地叹了口气,“你不会真的爱上徐牧野了吧。”

“怎么可能,舔狗而已,唔......我们换个姿势吧。”

顾南笙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最后以温子尧的冲刺闷哼结束。

徐牧野不难想到,他进去的这两年,温子尧和顾南笙做尽了多少不堪入目的事。

他也没想到顾南笙会有这样放浪的一面。

本以为是顾南笙忙着接手她妈妈的生意,所以对那方面比较冷淡。

原来只是热情的对象不是他而已。

正当徐牧野准备离开时,顾铭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旁边。

他迷迷糊糊地说着,“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屋内的顾南笙听到了门外的声音,她立刻穿起衣服走出,看向徐牧野的眼神中满是紧张和不安。




顾南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她觉得徐牧野正在一步步地和他们划清关系。

正当四人陷入沉默的时候,顾南笙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请问是顾女士吗?您之前为您父亲选的墓地已经空出来了,您看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办理一下迁移手续。”

听到恩师的名字,徐牧野的心狠狠颤了一下,过往记忆再次如潮水般涌来。

为了给徐牧野一个出国比赛的名额,不喜交际的顾父竟会宴请旧友帮徐牧野争取机会。

200万的钢琴也被当作礼物送给徐牧野,他让徐牧野不要有负担,在音乐界取得成绩就是对他最好的报答。

他们之间,是师徒,也更是忘年交。

徐牧野想在离开前最后看一眼顾父。

他轻声开了口,“我送你们过去吧。”

顾南笙看了徐牧野一眼,刚才半悬着的心又放了回去。

她就知道,徐牧野跟在她身后这么多年,舔狗般事无巨细,怎么可能和她划清关系,又怎么舍得离她而去。

她恢复了先前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先去热车吧。”

徐牧野足足在楼下等了30分钟,顾南笙才带着顾铭辰和温子尧姗姗来迟。

他们三人坐在后座,全然把徐牧野当成司机使唤。

“暖风降低点,我头都晕了。”

“车开得这么慢,早知道不让你来了。”

地上满是厚厚的积雪,车子打滑根本没办法开快,顾南笙心知肚明,却还是任由顾铭辰对他颐指气使。

车上,温子尧和顾南笙一直用西班牙语交流着。

“让他来干什么?”

“天太冷了,路又滑,你开车危险。”

顾铭辰得意扬扬地看着徐牧野。

“你听得懂温爸爸和妈妈在说什么吗?你这种土老帽,肯定听不懂的。”

徐牧野自嘲一笑,他大二便出国做了交换生,交换地点正是西班牙。

二人的话悉数落入耳中,可他并不在意。

终于收拾好了墓地,徐牧野对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心里默念着,“老师,我对您女儿已经仁至义尽,若您泉下有灵,千万不要怪我。”

当他抬起头时,眼眸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

顾南笙看着徐牧野的模样,内心升起一团疑云。

明明他们结婚的时候父亲已经去世了,为什么徐牧野表现得如此难过和不舍。

一切安置妥当后,四人准备下山。

没想到意外也随之而来。

顾南笙和温子尧带着孩子走在前面,徐牧野则是一个人跟在后面。

正准备上车时,顾铭辰惊恐地指着一个反向颤声说道,“熊......是熊!”

三人的目光齐齐望去,发现的确是一只体型巨大的黑熊。

几乎是瞬间,三人便上了车并锁上车门,独留徐牧野在车外。

顾南笙拼命呼喊着,“牧野,牧野还没上车!”

顾铭辰也焦急地趴在窗户上,“爸爸,爸爸还没来。”

“来不及管那么多了!我们开车先走,没准儿还能吸引熊的注意力!它追不上我们的,徐牧野也有机会逃跑,不然我们四个人都要交代在这儿!”

顾南笙不再说话,只是满脸担忧地望向徐牧野,而后几人的距离越拉越远,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第二天徐牧野醒来时,手机提示栏空空如也,不过他并不在意。

他之所以没有立即离开,是一周后有场钢琴比赛,他想帮老师完成夺冠的心愿。

徐牧野将屏幕熄灭,刚下床便听到客厅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当顾南笙带着顾铭辰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徐牧野下意识皱紧了眉头。

顾铭辰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巧克力和糖果,看向徐牧野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不屑。

“我和妈妈回来拿东西而已,你不要多想。”

说完,他得意扬扬地举起手中的零食。

“这些东西你见过吗?都是温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小朋友们都羡慕我。”

“你肯定没见过,你每天只知道在家洗衣服做饭,哪里知道国外的好。”

“温爸爸可不像你那么小气,从来不舍得给我买这些好东西。”

趾高气扬的样子和顾南笙如出一辙。

顾铭辰有很严重的龋齿,徐牧野一直控制不让他吃这些甜食,本是全心全意为他好,没想到他竟反咬一口。

徐牧野淡淡地移开目光,“随便吧,以后我都不会再管你了。”

顾铭辰只顾着开心手里的零食,丝毫没注意到徐牧野的异常,反倒是顾南笙轻轻蹙起了眉头。

“你跟孩子较什么劲呢?他是你儿子,你不管他谁管他?”

徐牧野觉得有些好笑,时间太久,顾南笙似乎忘了顾铭辰究竟是谁的孩子。

“当然是找他爸爸来管他。”

徐牧野刻意加重了爸爸两个字。

话音落下的瞬间,顾南笙登时变了脸色,她迅速将徐牧野拉到角落。

“当着铭辰的面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徐牧野不愿和她多做纠缠,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顾南笙面前。

“签字吧。”

顾南笙有些疑惑,“签什么字?”

“股权转让书,股份是你给我的,我也只还给你,至于你之后怎么分配,随便你。”

顾南笙的眸底飞快闪过一抹亮光,似乎是怕徐牧野反悔,她飞快地在署名处签好字。

“签好了,到时候你把这份文件给我助理就行。”

徐牧野望着那份签好的文件有些出神,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股权转让书,而是离婚协议。

当初是顾南笙主动分给他0%的股权,让他安心在家照顾家庭。

可温子尧回来后,她又迫不及待地收回,说股份本来就属于温子尧,他只是代为保管。

徐牧野想,既然正主回来,那他便不用照顾顾南笙,合约也可以提前结束。

他提出离婚,但顾南笙却不同意。

没想到如今却这么轻松地签好了字。

见徐牧野有些沉默,顾南笙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徐牧野摇了摇头,“放心,我永远不会后悔。”

沉默之际,顾南笙的手机忽然响起提示音,她看清手机内容后一怔。

“今天,是你生日......”

监狱里待了两年,徐牧野早就没有生日的概念。

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顾南笙居然会标记了他的生日。

徐牧野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记得了,也许吧。”

顾南笙轻叹了口气,宛如施舍般地开了口,“那你去做饭吧,我和孩子陪你吃完饭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