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小说 女频言情 通灵师又美又撩,被拐回家镇宅了热门小说顾又笙谢令仪

本书作者

顾小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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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养谁的魂?

她为母亲而来,合该是母亲的魂。

萧景仁无法想象母亲站在那里,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母亲去世前,叮嘱他丁忧之后,迎娶庄家的女儿为继室。

一是因为庄家多年不兴,方便拿捏,当家人依然是个七品小官,只能仰仗自己;二是这是亡妻庄氏的娘家,她怕孙子受委屈,又怕新嫁进来的女子有自己的心思,会分了芝铎的家产,便只认定庄家,认定了庄家那无法受孕的幼女,是最好的继室人选。

他痛恨庄家,不愿再与之联姻,后来又不慎与章梦有了干系。

原本章梦的身份,最多不过只是妾室,恰好庄家来讨说法,章梦又有了身孕,负气之下,他便立了章梦为继室,彻底断了庄家人的贪念。

家中怪事,竟因幼子而生。

难道芝庆不是自己的……

可章梦与他在一起时,确实是清白的姑娘。

随后不久有了身孕,那些时日,他一直派人盯着章府,应该不会有错。

只是章梦做了当家夫人不久,也就是她怀孕三个月的时候,他曾离开西杭府办差,回来之时,孩子已经满月。

这期间,若是章梦做了什么,他确实……

不甚清楚。

章梦出身商户,虽然有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却是个识趣的。

萧景仁一时想不通她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引来此等祸事。

顾又笙走的时候,章梦也回了房。

却留下了小巧。

此时,小巧回到了章梦的屋里。

“夫人,老爷还坐着,什么话都没说。”

章梦将手里温热的茶杯,轻轻地放到桌上。

“少爷呢?”

“少爷和谢公子出府了。”

出府了。

如今门房是萧清,她便不好再去打听他们的去处。

章梦看了眼屋外还在下着的雨,心里一股烦躁。

她起身踱了几步,停在小巧身边。

“去看看。”

她的气息,轻轻地吐在小巧的耳侧。

“雨声这么大,小少爷是不是被吓坏了?”

分明是温柔的语气,小巧身上的汗毛却起了一片。

“是,小少爷年纪小,经不起吓呢。”

小巧收起惧怕,低着头走了出去。

萧景仁还坐在原处想事。

萧府的管家,萧直走了进来。

“大人,小少爷病了。”

萧直弯着腰,禀报道。

萧家的小少爷体弱多病,病了不是件多奇怪的事情。

萧景仁的眼却蓦地一沉。

“换个大夫,好好看看。”

府里有府医,萧家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找他。

毕竟是京里请回来的名医,所以萧景仁一直没有在外面找过大夫。

萧直是萧家的老人了,没有多问什么,退了下去。

以往小少爷病了,大人都会去夫人房里探视,如今……

是变天了啊。

萧直走进雨帘中。

这事,必须交代给萧清去办才放心。

……

顾又笙到了云来客栈,要了一间上房。

送她来的车夫去了友人家中,约好五日后再来接她。

在客栈其他客人的注视下,顾又笙就这么悠哉的,撑着一把黑色大伞,进了自己的房间。

后头的小二挠着头,尴尬地跟着。

进到房里,她依然没有收伞。

顾又笙回头,微微扬起伞面。

小二这才看清她的脸。

一脸惨白,说不出的漂亮,也说不出的渗人。

伞上的雨水,扬起的瞬间,飘了一滴到小二的额头上。

小二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寒颤。

“暂时不要吃的,也不要来敲门。”

话说完,顾又笙伸手将门合了起来,锁上。

小二又哆嗦了一下,赶紧跑走。

好阴森的姑娘!

顾又笙将手中的伞放到地上,然后直直走向床铺。

她掀开被子就躺了上去,鞋子随意一踢,被子一拉,闭眼睡去。

伞下的老太太不停地挥着手。

“顾姑娘,好歹脱了外衣再睡啊。”

任她如何叫唤,床上的少女却没了动静。

老太太诸采苓又念叨了一会,才安静下来。

窗外传来稀里哗啦的雨声,诸采苓在伞下坐下来。

顾又笙看似高冷阴沉,实则心软善良。

通灵师不可介入因果,她却因着自己的痴缠出了手。

床上的少女,背影纤弱。

诸采苓却觉得她身上,有无限的力量,还有旁人远不可及的强大。

萧家现在死的几个人,都是报应,还没有牵扯到无辜。

尚在因果之间,按照原本说好的,顾又笙是不应插手的。

倒不知她是心疼那个冤死鬼,还是心疼自己这个老太婆……赶了三天的路,才挖完坟,就冒着大雨,直接去了萧家。

还好她的两个乖孙聪明,要是指着萧景仁那个不孝子,顾姑娘恐怕早就被那个狐媚子,三言两语赶出了府。

顾又笙昏天暗地地睡了两日,直到第三天早上才醒来。

小二多次在门口徘徊,生怕这位阴森的姑娘死在里面。

只是客人早有交代不得打扰,又付足了五天的房钱,他便只在门口偷听动静,没敢敲门。

顾又笙终于开了门,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小二连忙迎上来。

“姑娘可醒了,都两天了,可要吃些什么?”

顾又笙:“来碗白粥,烧些热水进来。”

“哎。”

小二欣喜地退下,跑到柜台处。

“掌柜的,那姑娘醒了。”

掌柜的姓陈,闻言打发小二去替顾又笙拿吃的,然后招呼另一个小二过来。

“去,告诉萧公子,那位姑娘醒了。”

小二领命下去。

萧芝铎日日都来,萧家大少爷好事将近的消息都传开了。

顾又笙喝完粥,沐浴更衣,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她本想再躺回床上休息,房门却被敲响。

顾又笙打开门。

屋里沐浴之后的热气和少女的清香还未散去,站在门口的萧芝铎和谢令仪尴尬地后退了一步。

顾又笙开了门,淡淡地看着他们。

她的面色红润,唇色粉嫩,一扫之前的苍白之色,整个人就像是一朵娇嫩欲滴的花骨朵。

萧芝铎红了脸,伸手顶了顶一旁的谢令仪。

谢令仪也没进过女子的闺房,只假假地咳嗽了一下。

顾又笙却大大咧咧地让开了道。


“原以为是个狠辣的,下手那么重,我差点被她打了个魂飞魄散,却没想到,这样心软……”

诸采苓的叹息声在耳边响起。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顾又笙在心里叹了一句。

章梦的贪念,是一切的原罪。

代娘杀了三人,却迟迟没有对她下手。

顾又笙原以为,她是想让章梦再多过几天担惊受怕的日子,没想到……

她居然是下不了手。

谢令仪一直看着顾又笙,只见她望着天空半晌,许久才有了动作。

她一贯平静冷淡的眼中,带着怜悯。

她举起手来,在空中描绘着。

萧芝铎与萧景仁的眼神,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风雨晦暝,衣袂翻飞,灯光之下,她的身形竟有些飘摇之感。

她的指尖所指,空中那团黑影,渐渐显出人形。

萧芝铎吓得后退一步。

萧景仁的脸色煞白。

谢令仪的丹凤眼微微眯了眯。

章梦吓得坐到了地上,手脚发软。

刚才疯狂的劲头过去,她又开始陷入无尽的恐慌中。

那是一名年轻的女子。

秀气,淳朴。

她的眼里含着泪,直勾勾地看着萧芝庆。

她从空中下来,站到了黑伞下。

接着,萧景仁看到,那黑伞下,原本只有顾又笙一人的地方,竟又多出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妇人。

母亲!

祖母!

谢令仪眨了下眼,竟然真的是姨祖母。

她与走之前,似乎没什么两样,甚至比去世前,还要精神些,只是面色有些苍白。

顾又笙一身白衣,上面还沾着血迹,她的身边站着一老一少两名女子。

大大的黑伞,稳稳地罩在她们的头上。

萧景仁突然感觉有一股寒意从脚下窜了上来,冻遍全身。

“祖母……”

萧芝铎嗫嚅一声。

诸采苓摇了摇头,示意他安静。

“代娘,你待如何?”

顾又笙冰冷的声音响起,拉回了萧芝铎与萧景仁的注意。

她就是代娘?

她就是代娘!

章梦没有见过代娘,这个名字,却是她心里的魔。

代娘看着萧芝庆,流着眼泪不说话。

小小的人儿,好似有所感应。

萧芝庆看了看章梦,又看了看代娘。

“平安……”

代娘啜泣着,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来。

她原来,还来得及,再叫一次他的名字啊。

代娘哭得不能自已。

十月怀胎,快要生的时候,她听到了丈夫老三和好姐妹元娘子的谈话。

十两银子。

他们为了十两银子,就想卖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代娘从小孤苦,跟着老三也没过什么好日子,两人和其他几户人家是逃难过来的。

都说西杭府有个好官,到了这里,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他们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到了这西杭府。

元娘子先有了身孕,很快,她也有了。

日子过得苦一些,但好歹有了盼头。

可是……

可是她的丈夫,和她的好姐妹,却在商量着卖掉自己的孩子!

她怎么舍得?

肚里的孩子,是她的血肉养出来的啊……

她冲出去,她说不可以。

她说不行!

老三推了她,孩子提前出生。

她痛了两天,怕了两天。

孩子出来后,她抱着他不肯撒手,她只来得及叫了一次他的名字。

外头嘈杂,她不知道来了什么人。

枕头就捂了下来。

她只听到,一个陌生的婆子说着。

“多给你十两银子,算是买了你媳妇的命。”

她只听到老三欢快地应着声。

她看不见,却想象得出,他是怎样恶心的模样。

她看错了人,她早就知道。

却未曾想过,他连人都不是。

是杂碎!

是禽兽!

是畜生!

二十两,他卖了自己的命,卖了自己的孩子!

她憎恶,她怨恨,她有万千不甘散不去。

她化成鬼怪,跟着老三来到萧府。

她的孩子,变成了知府老爷家的小少爷。

西杭府知府萧景仁,远近出了名的好官。

代娘想,或许自己的薄命,换儿子一个造化,也是值得的。

可是……

代娘阴森的目光,落在章梦的身上。

可是这个夺了自己孩子的人,却没有做好一个母亲该做的。

孩子早产了一些时日,本就虚弱,但她为了争宠,竟狠心将那么小的孩子浸在冷水里。

孩子受了风寒,萧老爷来看,她便是一个疼惜孩子的好母亲。

她抱着他,宠着他,哄着他。

她彻夜不眠,为高热的他守夜,为他擦拭着身子。

萧老爷在的时候,她是个慈母,阖家欢乐。

萧老爷不在的时候,她便是个恶鬼。

代娘早就想杀她了。

早就想现身,把这个始作俑者,杀死。

可是偶尔,极少数的时候。

她抱着孩子,真心地低唱过,真心地亲过他,喜欢过他。

有几个瞬间,真心地,将平安看成了自己的孩子。

代娘自己是个母亲,她能看得出来,那是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才会有的眼神。

为了那么一丝丝的善待,她一直没有对她下手。

在平安的眼里,这个女人才是他的母亲。

她不忍心,去杀。

却更不放心,不杀。

她遇到过老太太,只是两只鬼并没有交集。

代娘一直没有动作,诸采苓也便没有行动。

直到今年……

“章梦,我对你一忍再忍。”

代娘恶狠狠地瞪着章梦。

章梦咬破了嘴唇,支撑着站了起来,她故作镇定,与代娘对视着。

“你抢了我的孩子,夺了我的性命,可是既然抢走了他,为什么不好好对他?”

代娘质问着。

“你欺负他,不拿他的身子当回事,你的丫鬟、嬷嬷有样学样,戏弄他、侮辱他、虐待他……”

代娘从黑伞下走了出来。

她没有往章梦那里去,而是在萧景仁面前停下。

素净的脸,突然一变,露出了森森白骨,空荡荡的眼眶里,落下了血泪来。

站在萧景仁身旁的萧芝铎,狠狠抽了一口气。

萧景仁浑身僵硬。


那侯夫人果真是回房休息去了,晏安坐了一会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张嬷嬷也下去办事了。

肖娘见此,便跟着晏安走了。

晏安的院子离得不远,屋子里布置得很是雅致,一看就是个爱读书的,那书架上满满的书籍,肖娘瞥了一眼,没有细看。

晏安在桌边坐下,她的贴身丫鬟春花,替她倒了一杯热茶。

“小姐,可是见到了那位不舒服?”

晏安闻言,瞪了春花一眼。

春花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并不惧怕。

“若让别人听见,倒以为我不知好歹,明明夺了她多年富贵,她回来了我还不顺心。唉,就算是个不好相处的,我又有何资格多说半句?”

晏安的丫鬟没有进大堂,但却是候在大堂门口的,所以春花和夏玲也见到了那位真正的侯府小姐。

夏玲:“春花说话直,奴婢们也是担心小姐心里苦。”

春花与夏玲是跟着晏安一起长大的,也是她最得力的贴身丫鬟。

晏安身世被揭露的时候,她们也很是为自家小姐担心,若是侯府认回那位,自家小姐又该何去何从?

好在,赵将军的孝期已满,二人的婚期如今已经定下。

府里多了一位小姐,倒与她们没有多大关系。

小姐受侯爷和夫人的宠爱,在身边养了十六年,果然夫人他们也还是在意小姐的,哪怕她的身份……也没有断了她与赵家的亲事。

“我心里再苦,也不及娘和宝云,以后院子里的下人要多加管束,千万不要惹了宝云不快,等到我嫁去赵家,也便没人碍她的眼。”

晏安不知道卢宝云是个什么脾性,但是设身处地想来,若自己是那个被夺了富贵的,回到家中,她必然是不想再见到那个替代者的。

“侯爷、夫人心里都是有小姐的,要不然不会急着定下与赵家的婚事,小姐也别太忧心。这事是卢氏做的,小姐当年也不过是在襁褓之中,又哪里能做得了主?”

晏安:“你也说了,做这丑事的是卢氏,我身上流着她的血。占了宝云这么多年的身份便宜,又岂能说是无辜?”

晏安知道身世的时候,只觉罪孽深重,如今她对着卢宝云,也还是羞愧不安。

她确实没做什么错事,却得了最大的好处。

但是……

但是父母养她十六年,疼她宠她,她怎么舍得?

卢家已经被流放,她又能去哪呢?

“小姐就是心地太善。”

春花说着,转移了话题。

“晚食还指不定是个什么局面,小姐要不先用些点心?”

她怕卢宝云是个不好相与的,晚食搞不好弄得大家都没胃口。

晏安思绪繁杂,应了一声便走去书桌前。

夏玲跟过来,知道自家小姐一烦心就写字的习惯,便磨起墨来。

“小姐,奴婢替您磨墨。”

晏安微微颔首,执笔写起字来。

肖娘凑过去看了一眼。

这位小姐的字,倒是写得颇有几分风骨,是个下过功夫的。

肖娘看她十分专心,丫鬟也不再说话,另一个丫鬟则下去拿吃的了,便开始打量起晏安身后的书架。

书类很杂,四书五经、女四书、杂谈游记,各类都有。

要不就是个真爱看书的,要不就是个爱摆设的。

肖娘又看了眼晏安的字,心中微沉。

恐怕真是个爱读书的。

写出这一手好字的女子,能做出下药、杀人之事?

莫不是那卢宝云骗了顾姑娘?

肖娘浮想联翩,却没有轻易下结论。


姚芊听了,还差点晕过去,她走不动路,赶紧让张嬷嬷去门口接人。

“是。”

晏安乖巧地应道。

赵今跟着走出去,临走还回过头来,对着晏安安抚地笑了笑。

晏安原本有些乱的心,平静了下来。

晏安回到姚芊的身边:“娘,不如晚些让府医去给宝云看看,免得耽误了她的身子。”

卢宝云坠崖重伤,到如今快一个月,这么久才堪堪可以进京,想必当时伤情非常严重。

晏安想着,便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当时宝云是什么情况,看她面色苍白,想必身子还没有大好。”

姚芊听着,心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

悬崖掉下去本是尸骨无存的下场,她侥幸捡回一条命来,自然不会只受了些小伤。

身边那丫鬟,据说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家里贫困便跟着她进了京城。

宝云从边关小县城到了京城,这一路她心里可会害怕?

姚芊越想越难过,如果当初她跟着去接她回京……

晏安见姚芊又开始伤心,赶紧安慰:“娘,女儿说错话惹你伤心了。如今宝云回来,侯府什么都有,她的身子也会好起来的,娘别担心,我们都会好好照顾她的。”

姚芊抹了抹眼泪,捂着胸口点了点头。

这时候,张嬷嬷进来了。

姚芊急切地向她望去。

张嬷嬷是姚芊的奶娘,从她出生起就在身边照顾,见自家夫人如此伤心,心里也不好过。

“夫人放心,奴婢已经安排小姐休息。她的身体虚弱了些,但应该不是重症。”

张嬷嬷学过一些医理,虽然不精,但是她这么一说,姚芊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个女儿失而复得,姚芊不想再有什么不好的。

“她可有说些什么?”

姚芊问得小心。

张嬷嬷摇了摇头:“小姐只是不让人在房里伺候,想必是不喜欢吵闹。”

姚芊心想,她养在小县城,即便是知县家的千金,边关穷困,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下人服侍,以后慢慢习惯便是。

“待会让府医去那边候着,给宝云把把脉,要什么滋补的,不计银钱,全都用上,一定要把人给养回来。”

“是,奴婢明白。”

“晚食晚些,别去吵她,让她休息够了。”

姚芊不放心地交代着。

“是。”

“宝云院子里的下人好好敲打敲打,不要让他们怠慢了,惹了宝云多想。”

“奴婢晓得。”

“之前给她做的衣裳,不知道合不合身,待会让绣娘也去候着,给宝云量一量,再多做几身衣裳。哦,对了,给她那院子配个厨娘,那院里有个小厨房,不要浪费了。宝云刚回府,吃食上若有不习惯的,让厨娘给她再做。”

“是。”

姚芊总觉得还有好多要交代的,身子却是有些乏累。

她大病初愈,今天心绪起伏又大,到现在有些受不住了。

张嬷嬷看出她的不适,忙上前:“夫人放心,交给奴婢吧。晚食还要与小姐好好见见,夫人不如去歇一歇、养养神。”

“是啊,娘,我扶你回房歇歇吧。”

晏安温柔地劝着。

姚芊颔首:“也好,我去歇一会,待会宝云起了,好有精神跟她多聊几句。”

张嬷嬷与晏安一左一右,二人扶着姚芊回房。

角落里的肖娘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

至于晏家那几个爷们,还是跟幺妹说好,让她去负责吧。

那侯爷煞气好重,他那儿子、女婿恐怕也是上过战场的,肖娘有些受不住,不想去接近他们。

幺妹虽然做鬼怪的年数不及她,但她在世时就是玄门中人,道行比自己高了可不是一点半点。


谢令仪本想说明日的,只是觉得有些夸张,才改了三日后。

顾又笙做事利索,萧府的事情不过三日便解决,这侯府她已住了几日,要再晚一些,岂不是什么都结束了?

可惜晏岳和晏安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觉得他是对卢宝云一见钟情,迫不及待想要讨好她。

顾又笙:“大哥若是得空,能陪我去小住两日吗?”

晏岳反应过来她是在跟自己说话,忙点头:“自是可以。”

晏岳摸了一把脸,好家伙,自己只想着是宝云妹妹独自过去,想歪了。

晏安抿了抿唇,本想说同去,但是一来她婚期在即,二来她与卢宝云身份尴尬,待在一处恐生不快,想了一会,还是闭着嘴什么都没说。

晏岳倒是看出她的意动,只是想着她要忙婚事,便也没提。

几人又小坐了一会,晏岳和谢令仪还是多聊一些国子监的事情。

只是不同于之前,谢令仪常停下来,细致地为顾又笙解释一二,让她清楚他们在说的人是谁,还有一些事情的起因经过。

顾又笙倒是没插嘴,静静地听着,只晏安越坐越觉得不舒服,心中的愤懑与嫉妒几乎压制不住。

谢令仪何时有过如此体贴的时候?

她心仪他多年,只是碍于婚约,不敢表露。

一开始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她还曾窃喜,可是转而一想,谢令仪的家世,她是侯府千金尚还配得,若只是一个知县之女,恐怕连妾室都是高攀。

更何况,谢家历来都是一夫一妻,从无妾室,她想进谢家,再无可能。

如今卢宝云归来,不过初次见面,谢令仪对她如此特别,若是日后再发展下去……

晏安禁不住想,若是她没有回来该有多好?

她被自己的念头一惊,还好没人注意这边,她掩去眼中的戾气,装作认真倾听的模样。

殊不知,对面的卢宝云一直盯着她,瞧得仔细。

对于她露出那狰狞的神色,更是心中生恨。

“顾姑娘,谢公子不过与你多些照顾,这晏安便眼露凶光,可想而知,她必是被娇宠惯了,见不得别人比自己风光。这样的人,会让我回来吗?”

卢宝云在顾又笙身后,咬牙切齿地说着。

顾又笙听着,却不好回答她,便只装作听不见。

谢令仪何尝不是一直留意着顾又笙,她虽未有异样,但那一顿,似乎听人说话的模样,他在萧府见过,瞬间明白亭内必有鬼怪。

想来,真正的卢宝云,也确实是回府了,只不过是以鬼怪的模样。

谢令仪看了眼晏岳,初听卢宝云被山匪杀害的时候,他还消沉了好一段时日,后悔没有去边关接自己的亲妹妹,导致二人没等到相见,便天人永隔。

等到卢宝云回府,他又是何等欣喜,这个丢了十多年的妹妹,居然失而复得,他信誓旦旦地说着,要将她多年失去的都补偿给她。

可惜……

晏岳与谢令仪又说起一些学业上的事情,晏岳提问,谢令仪解答。

晏安似是回过了神来,偶尔跟着说上两句,她喜欢读书,对于这些都不陌生,倒是晏岳,不是个爱读书的,听得一知半解。

于是变成了晏岳提问,谢令仪与晏安在为他解答。

顾又笙依然静静地听着,没有多说什么。

晏安似是意识到什么,一脸歉然的模样,打断晏岳:“大哥,我们说这些,宝云可能听着无趣,倒不如你们说些京中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