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

次卧里一片狼藉。

我疲惫地起身的时候，男人已经不在了。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个时间，他已经去集团了。

“嗡嗡——”清脆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提示收到了新消息。

我下意识伸手去床头柜上拿手机，却意外瞧见手机下压着的一张支票。

“五十万，这算辛苦费吗？”

一夜之后给钱，这看起来像是某种行业才有的规矩。

所以厉少是把昨晚的一切当成交易了吗？

不过，回想起昨夜，我很幸福。

上一次我和厉霆琛过夫妻生活，还是结婚前给他下了药的那一次。

那一次过后，厉霆琛再也没有碰过我。

是了，他身边有那么多女人，又怎么会需要我？

当时要不是有奶奶助力，恐怕厉霆琛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娶了我。

回想起昨夜，我还是很满意的，他不仅有阿晨的脸，还有酷似阿晨的身材，宽肩窄腰，很是诱人。

“要是我来几次就好了。”毕竟我都快死了啊。

一个快要死的人还这么色，实在是太疯狂了。

我摇摇头，把这个离谱的想法甩出脑外，拿过手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买一枚戒指，送到我的办公室。”

很显然，这是要送给别的女人的东西。

厉少不缺助理，更不缺心甘情愿为他跑腿的人，再不济，叫个外卖也能轻松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他却非要我去买，我去送……

这摆明了就是要侮辱我！

05

拖着疲累的身体，我到商场精心挑选了一枚精致的钻戒，又买了一束符合厉霆琛品味的鲜花，算下来，今早的那张支票上的数额也所剩无几了。

这些年来，我空有厉太太的身份，名下并没有任何属于我的财产。

从前，我只图厉庭琛那张脸，也从来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什么，才有了如今为区
一起，明天就去和晚凝把婚给离了去！别玩养小三那一套，丢我季家的脸！”

厉霆琛紧了紧喉咙，道：“我不会和谢晚凝离婚的。”

女人的笑脸瞬间僵硬。

站在一旁观望的我适时出声。

“奶奶，我来迟了。”

02

众人皆回头朝门口望去。

我打小就被人夸面容姣好，大胸细腰，今天特意挑选的裸色的尖头高跟鞋更是衬得我的双腿纤细笔直。

身材婀娜，却并无风尘之感，举手投足间，是刻在骨子里的优雅。

“这才是厉太太该有的样子！”

“……不过，听说当年厉太太可是用下三滥的手段上位的……”

“那也太不要脸了些！八成是奔着厉家的钱来的！”

这些议论全都落进了我耳朵里。

可我仍旧面不改色，踩着高跟鞋，从流言蜚语中穿过，朝着厉奶奶走去。

厉霆琛就站在奶奶旁边，映入我眼帘的是他优越的侧脸。

华丽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的一道光影打在他的脸上，鼻梁挺拔，薄唇微抿，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阿晨几乎如出一辙。

“阿晨……”我不禁喃喃。

声音很小，但不料却被厉霆琛听得清清楚楚。

呵！女人，瞧你失魂落魄的模样……

“晚凝，近来可好？”

奶奶关切的问候将我从回忆我出来。

我定了定神，很快恢复如常，“奶奶，我很好。”

“好什么好，霆琛这个混小子！看看他都干了什么好事！”奶奶嘴上骂着厉霆琛，看向我的目光中不免多了几分怜惜。

“奶奶，我没事的，只要他高兴，我做什么都愿意。”

言辞恳切，我看得出来，厉霆琛一直试图从我的脸上找出一丝勉强或是言不由衷的神色，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你可真是个傻孩子！”

奶奶说罢，凌厉的眼神扫向厉霆琛，“还不赶紧把
霆琛作为季云集团新上任的总裁，自然是这场晚宴的核心人物，故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厉总身边的这位……不是厉太太吧？”

“看起来这么年轻，这么重要的场合又穿得如此不得体，估计是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众人上下打量着女人的穿着，小声地议论着。

赵管家快步跑过来，附在厉霆琛的耳边，轻声道：“少爷，老太太请您过去。”

“奶奶？”

厉霆琛微微蹙眉，奶奶身子骨一向不太好，自从季云集团交给他以后，奶奶就一直在别苑静养，甚少出门。

怎么今天会突然来家宴？

厉霆琛老远就瞧见了奶奶，许久不见，奶奶比以往更加羸弱，瘦骨嶙峋，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条羊绒毯，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奶奶。”

季奶奶冲他招了招手，道：“许久不见我的乖孙孙了，近些日子可好？”

慈祥的语气一如往常，厉霆琛眼眶一热，亲昵地凑到奶奶身侧，“好着呢，奶奶，倒是您，最近可有哪里不舒服？”

“这人老了，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咯，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指望着你和晚凝早些给我生个小曾孙咯！”说着，奶奶不禁抬头往他身后望去。

没找着她的孙媳妇，却瞧见了跟在厉霆琛身侧那个巴不得把衣领开到肚脐上的女人！

“霆琛，这是怎么回事儿？”奶奶的语气顿时严肃起来。

厉霆琛道：“这是我的女伴。”

“女伴？”奶奶的音量陡然提高了几度，“我没记错的话，我的孙媳妇儿叫谢晚凝吧！”

“您没记错……”厉霆琛有些理亏，正思忖着怎么把这个话题岔过去，却听一旁的女人娇娇柔柔地开了口。

“奶奶，我叫苏念希，初次见面，您就叫我念希好啦！”

奶奶却并不理会她，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厉霆琛，“你是怎么办事的？你和晚凝还没离婚，你要是真想和这个丫头在
那个夜晚，他已经毫无印象。

他不管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那一晚究竟有没有和苏念希发生关系。

只知道一觉醒来，满地都是散落的衣物。

他几乎从现场仓皇逃离。

我躲在暗处，眸光黯淡。记得那天，他去干了什么，我心知肚明，只不过我不动声色，在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后给他煮了一碗醒酒汤，再不多问。

从苏念希那沾沾自喜的神情以及厉霆琛沉默不语的模样就能猜到，苏念希的确是怀孕了，并且，还真是厉霆琛的种。

我忽然觉得胃有些痛，痛得我喘不过气来。

回到宴会厅，我立刻道：“奶奶，我想先走了。”

“晚凝——”紧跟着进来的厉霆琛声音有些涩，“这个孩子我不会要。”

我直了直身子，深吸一口气，压下腹部传来的疼痛，挤出一抹笑，道：“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你要是想让这个孩子降生，那就让苏小姐生。只不过——”

“你绝对不能跟我离婚！”

这几个字掷地有声。

“这个孽种，休想出生！”奶奶气得咬牙切齿。

厉家的脸面，真是在今天全都丢尽了！

厉霆琛却盯着我冷笑道：“谢晚凝，看来在你的眼中，最重要果然是这厉太太的身份！”

奶奶反手一巴掌扇在厉霆琛的脸上，“怎么着？难道你还真想休了原配，和这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

苏念希装模作样地走朝着我走过来，红着眼眶，哭哭啼啼地说道：“姐姐，我知道你不我，可是我肚子里的可是霆琛的孩子啊！我总不能让我的孩子一生下就没了父亲啊！”

说着，还一边抬手紧紧攥住了我的胳膊，“姐姐，算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我本来就胃痛，又被她缠得心烦，下意识将苏念希的手甩开，可我还是低估了这个绿茶的能耐。

“啊——”

苏念希整个人跌倒在地上，旋即捂着肚子开始哀嚎起来。

你想要我和这位小妹妹上演一出胡扯头发、撒泼打架的场面的话，我可以照做。”

“你！”厉霆琛狠狠地掐住我的下巴，双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这些年，无论他怎么做，我始终都是这样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从来没爱过他。

一开始是我主动爬上了他的床没错，一夜情后，也是我求着他娶我的！

可我很清楚，我不爱他。

我被迫与他挨得很近，几乎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以及身上淡淡的烟草气味。

那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与阿晨几乎如出一辙。

但终归不是同一个人。

尤其是当他面如冰霜的时候，和阿晨就一点儿也不像了，阿晨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你什么都不在意？那你费尽心机嫁给我，究竟是为什么？”

我定定地看着面前这张脸，笃定地回答：“因为我爱你。”

“我看你是爱我的钱！爱这厉太太的身份！”他的眼神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

厉霆琛甩下一句话，转身上了车。

就在我准备跟着上车的时候，车内的人冷冷开口，“你，上车。”

这个你，显然不是指我谢晚凝。

女人听到是叫她上车，顿时眉开眼笑：“霆琛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人的。”

扶着车门的手尴尬地放下，我侧身，冲站在车边的女人微微一笑，柔柔地开口：“请。”

我站在一旁，淡定地看着别的女人上了厉霆琛的车，自己则熟练地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了打车软件。

尽管厉霆琛的意思是要携另一个女人出席季家的宴会，但身为他的妻子，我必须到场。

我不能让厉霆琛寻到她任何一点错处跟我提离婚。

我不能离开厉霆琛，亦或者说，我不能离开厉霆琛的那张脸。

阿晨不存在的世界，我活不了。

厉家晚宴现场，受邀的宾客非富即贵。

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