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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箱发出去后,我松了口气。
再过七天,我会成为塔里木河一个普通的守林人。
远离这个灯红酒绿的江城,也远离霍舟。
昨天霍舟拿错手机。
我不小心看到他备注好序号的一列长长的相亲对象。
十个相亲对象里,我是最后一位。
备注只有短短四个字:父母喜欢。
没有任何多余的字眼。
我不奇怪,也无埋怨。
因为在他朋友眼中,我和霍舟是最不合适的一对。
他热烈而自由,而我古板而无趣。
如果不是他父母强求。
我连成为他相亲对象的资格都没有。
谁都替霍舟叫冤。
我也是。
于是在与他还有七天婚期时,我提交了编外守林员申请。
毕竟强凑的婚姻不幸福。
不合适的人就该放弃。
就像我与霍舟一样。
关掉电脑,旁边手机忽然震动两下。
电话刚接通,霍舟冷漠的声音传来:“雨夜30,记得拿药。”
话一说完,直接挂断。
等我拿着胃药赶到会所时。
一群人看着我笑得东倒西歪。
“我赢了,给钱给钱,我就说程雪薇穿拖鞋和睡衣!”
“我说程雪薇你真是24k纯舔!”
“舟哥一句话你就跑过来,好歹打扮打扮啊!”
霍舟从始至终站在旁边,没有任何动静。
我意识到,这大概又是霍舟和他朋友给我设定的恶作剧。
我攥着胃药,站在桌边,单薄的睡裙冻得我有点冷。
自从订婚之后,霍舟针对我的恶作剧次数逐渐增多。
我曾雨夜在空旷无人的山野替他寻找不存在的手表。
也曾排三小时的队帮他买咖啡即将排到时又被取消。
再到如今被假借送药之名骗来让他小团体猜测衣着打扮。
他总是对这类折磨我的游戏乐此不彼。
这样尴尬难堪的场面我见过无数次。
可这一次,我没有生气,没有争辩,也没有吵闹。
我只是语气淡淡地问霍舟。
“不需要药是吗?那我先走了。”
霍舟身边的女孩子忽然开口:“是我想看看和霍舟结婚的到底是什么绝色佳人,才特地让他叫你过来,大家开个玩笑而已。”
“你好漂亮啊姐姐,没想到霍舟这个货眼光还挺好,姐姐咱们做朋友吧,我可以告诉你霍舟五岁的时候还在尿裤子哦!”
“唔唔唔——”
女孩刚说完,嘴巴下一秒就被一只大手给捂住。
霍舟无奈道:“陈法琳,别太得寸进尺!”
二人旁若无人打情骂俏。
旁边全是起哄声。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不言不语。
陈法琳这个名字很熟悉。
霍舟微信置顶的就是她。
名字旁边备注着一行至高的评价。
本该高台赏,不应下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