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小说 其他类型 和渣夫同归于尽后又双双重生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沈嘉岁江浔
和渣夫同归于尽后又双双重生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沈嘉岁江浔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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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爱小螃蟹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嘉岁江浔的其他类型小说《和渣夫同归于尽后又双双重生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沈嘉岁江浔》,由网络作家“超爱小螃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云铮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周姨娘摇着把团扇款款走来。他眉头瞬间拢起,心中却已无上一世的忌惮之意。前世周姨娘仗着父亲的宠爱,确实给他使了不少绊子,娘也是恨极了她。但是父亲战死后,周姨娘失了依靠,便被娘“处理”了。陆云铮不知是怎么个“处理”法,反正待他从边关归京时,府上已经没有半点周姨娘的痕迹了。至于那对庶弟庶妹,他亦不曾见着,因心急去见惜枝,他也懒得追问一句。陆云铮还在回忆上一世的情形,周姨娘已经走到了近前,也不知方才在角落里,她到底听了多久。陆夫人一见周姨娘前来掺和,便觉不妙,陆将军也稍稍敛起了眉头。他并不希望瞧见府中内斗。周姨娘是个聪明的,她很了解陆将军心中所想,故而并不曾针对陆云铮,一双美眸只是落在了顾惜枝身上。“啧啧,果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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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铮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周姨娘摇着把团扇款款走来。

他眉头瞬间拢起,心中却已无上一世的忌惮之意。

前世周姨娘仗着父亲的宠爱,确实给他使了不少绊子,娘也是恨极了她。

但是父亲战死后,周姨娘失了依靠,便被娘“处理”了。

陆云铮不知是怎么个“处理”法,反正待他从边关归京时,府上已经没有半点周姨娘的痕迹了。

至于那对庶弟庶妹,他亦不曾见着,因心急去见惜枝,他也懒得追问一句。

陆云铮还在回忆上一世的情形,周姨娘已经走到了近前,也不知方才在角落里,她到底听了多久。

陆夫人一见周姨娘前来掺和,便觉不妙,陆将军也稍稍敛起了眉头。

他并不希望瞧见府中内斗。

周姨娘是个聪明的,她很了解陆将军心中所想,故而并不曾针对陆云铮,一双美眸只是落在了顾惜枝身上。

“啧啧,果真一副我见犹怜的样貌,难怪大少爷甘愿舍了定国将军府的亲事。”

“妾身若没记错的话,这姑娘跟着沈姑娘来过几回陆府吧?”

陆云铮见周姨娘阴阳怪气,满心不耐,又顾忌她得父亲的心,便冷冷说道:

“姨娘,此事与你无关。”

周姨娘乖觉地点了点头,却又说道:“妾身确实管不得府中之事,只是方才瞧了一会儿,却不得不给大少爷提个醒。”

“此女心机深沉,惯会演戏,大少爷您可要留个心眼啊。”

顾惜枝听闻此言,眼泪流得更凶了。

这一刻,她突然开始后悔了。

她没想到,陆云铮口中的“受些委屈”竟是让她承受如此多的侮辱。

可偏偏如今,正如干爹临别所言,她能依靠的只有陆云铮一人了。

“云峥,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顾惜枝紧紧扯住陆云铮的衣襟,仿佛已经不堪受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犹如一个随时就会破碎的瓷娃娃。

以退为进,她只能如此了。

陆云铮瞧见顾惜枝脆弱至此,只觉钻心的疼,这可是他爱了两世的姑娘啊!

“周姨娘,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陆云铮霍然抬头,面色狠戾。

周姨娘似乎吓到了,立刻快步躲到了陆将军身后,嘴上却没停:

“大公子,瞧瞧,您完全被这女子拿捏了,她不过掉几颗眼泪,您便心神大动。”

“她若当真如您说得这般好,明知您是沈姑娘的未婚夫婿,她就该离得远远的。”

“即便动了情,礼义廉耻在上,她也该尽早歇了这份心思。”

“我看她就是相中了大公子乃人中龙凤,又身份尊贵,这是蓄谋已久,一心想当咱将军府的少夫人呢!”

这一次,陆夫人极难得地没有阻止周姨娘。

铮儿如今只怕是中了这女子的邪,是该有个人来点醒他!

顾惜枝听到此处,只觉自己心里那点儿小九九被人当面扒了个一干二净,无处躲藏。

她面色惨白,紧咬下唇,在羞愤上涌的瞬间又很快说服了自己。

人往高处走,她费尽心机想要为自己挑一个如意郎君,又有什么错呢?

难道她就该乖乖听从干娘的安排,嫁给那个碌碌无为的伯府次子不成?

眼看如今形势不妙,顾惜枝生怕周姨娘说出更难听的话来,索性头一歪,直接昏了过去。

这一下,陆云铮彻底心慌了。

“惜枝!惜枝!”

周姨娘暗暗勾了勾嘴角。

就这点儿手段,还真不够看呐.....

“晕了?大少爷,快掐掐虎口,按按人中也成,都能叫醒的。”周姨娘好心开口。

“闭嘴!”

陆云铮怒喝出声,一把将顾惜枝打横抱起。

顾惜枝此番受辱,他心中亏欠万分,此刻对上自家爹娘,也放出了狠话:

“爹娘,我这辈子非惜枝不娶,方才也说了,之所以放弃沈家的亲事,另有缘由。”

陆夫人急得不行,担心陆云铮说出什么无可挽回的话来,疾言催促道:

“究竟有何缘由,铮儿你倒是说呀!只要能说服你爹,一切都好商量!”

陆云铮显然也下定了决心,此刻他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道:

“爹,定国将军府不出两年便会满门覆灭,孩儿今日所为,也是想尽早和沈家撇清关系,免得将来被牵——”

“混账!”

陆将军甚至还没听完就已经怒斥出声,满眼失望!

“定国将军府如日中天,沈将军又圣眷正浓,你为了区区一个顾惜枝,竟然编造如此谎言,陆云铮,你太让我失望了!”

陆夫人看着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此刻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铮儿,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陆云铮心中大急,“爹娘,你们若不信,孩儿可以提供更多证据,但是必须先进书房!”

陆云铮说这话的时候,瞥了周姨娘一眼。

重生之事玄之又玄,为了顺利娶到惜枝,他可以将部分真相告诉爹娘,但绝不能让外人知晓。

但是,陆将军已经不信陆云铮的半句话了,他失望至极地摇了摇头,最后一次劝道:

“现在你就随我去沈家赔罪,将顾姑娘送回去,只要岁丫头还肯原谅你,咱们两家还是姻亲。”

“即便亲事不成,至少情分还在,不至于让你自毁前程!”

陆夫人也跟着在一旁劝道:“铮儿,听你爹的,这女子心机太深,你别被她利用了!”

陆云铮眼看爹娘无论如何都要阻拦自己和惜枝,只觉又是心寒又是绝望。

他和惜枝已经错过一世了,无论如何,他不会错过第二次!

爹娘难道以为,没了沈家的襄助他就不行了吗?

他们不知道,上辈子,他可是完成了爹都未完成的壮举,大败漠国,成了盛朝的大英雄!

而这一次他占尽先机,只会比上一世更辉煌,更受万人敬仰!

思及此,陆云铮缓缓后退几步,决绝开口:“定国将军府我是不可能再去的,这辈子除了惜枝,我谁也不要!”

“爹娘,若你们执意阻挠——”

陆云铮说到这里,忽然抱着顾惜枝,大踏步转身离去。

陆夫人吓得面色惨白,急忙追上前去,惊惶出声:“铮儿,你这是做什么!”

“让他走!”

陆将军却暴喝出声。

陆云铮本已停下,闻言再次迈步。

陆夫人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声声高呼:“铮儿,莫要冲动啊!”

陆将军连连冷笑:“陆云铮,不要以为你翅膀已经硬了,离了将军府,你什么也不是!”

陆云铮脚步不停,冷声回呛:“爹,您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的,您的儿子——从不是池中之物!”

他腰背挺直,一路不停,抱着昏迷的顾惜枝径直出了陆府。

陆夫人在身后声声泣呼,也未能换得陆云铮一个回头。

周姨娘乖乖站在陆将军身后,面上明明满是惊惶之色,嘴角却几不可查地扬起......


这时候,沈嘉岁才转头看向江浔。

“多谢江大人。”

她躬身拱手,认认真真冲江浔行了一礼。

上一世,江浔果然如他所言,为了真相冒死奔走。

她在大理寺外守着,遥遥看过江浔几次,每回他都步履匆匆,有一次,甚至还见他断了只胳膊。

可是最后,沈家除了她这个外嫁女,还是满门抄斩了。

她再也不曾见过江浔。

直到死前......

思绪走到这里,沈嘉岁不禁瞥了眼江浔的下摆。

在京西别院咽气之前,她似乎瞥见了一片绯红。

但她不确定,是陆云铮的血糊了她的眼,还是她看到了别的什么......

这时候,江浔已侧过身去,不曾受她这一礼。

“不必,是家师的嘱咐,与在下无关。”

还是一样的言简意赅,留下这句话后,他已转身离去。

“姐,江大人已经走了。”

沈嘉珩见沈嘉岁久久不曾起身,赶忙低声提醒了一句。

沈嘉岁深吸一口气,再直起腰时,面上已带了笑。

“行了,都解决了,你呀你呀,今后可不能再这般冲动了。”

沈嘉岁说着,抬手点了点沈嘉珩的额头。

沈嘉珩不仅不避,还嬉皮笑脸的,忙不迭应声:“改改改,都听姐的。”

沈嘉岁一看沈嘉珩应得敷衍,不由无奈摇头。

积极认错,坚决不改,是珩弟的作风没错了。

这时候,沈嘉珩终于迫不及待问起了退亲一事。

沈嘉岁也没瞒着,原原本本说了,气得沈嘉珩直咬牙。

“陆云铮那个混账东西,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只是没想到,顾姐姐竟然......”

在沈嘉珩心中,自家姐姐永远在第一位。

比起沈征胜夫妇对顾惜枝亲同女儿的感情,沈嘉珩甚至对顾惜枝一直抱着若有似无的“敌意”。

毕竟在他眼里,顾惜枝可是来和他“争宠”的。

沈嘉岁见沈嘉珩骂起人来生龙活虎的,看来鼻子上的伤算不得什么,便也彻底安心了。

重生一事,待珩弟旬假归家,再寻个安静的时机慢慢告诉他也不迟。

“行了,你和二表弟进去吧,我该回去了,娘在家中定还担心着呢。”

沈嘉岁并不忧心崔明珏一行还会暗地报复,就像娘说的,今日一见,崔家的子弟果然精着呢。

再不依不饶,就不是小打小闹这么简单了。

沈嘉珩倒依依不舍,拉着沈嘉岁又说了不少话,这时候一旁的白芨忍不住好奇心,冲白牧问了一嘴:

“白牧,方才那位江大人是谁啊?瞧着年岁也不大,旁人倒很怕他似的。”

白芨这一问,白牧立刻来了精神,不过他还没开口呢,沈嘉珩已经主动接过了话头。

“姐,方才那位江大人可是我们少年人的楷模,是我和二表哥最崇拜的人呢!”

一旁的纪学义闻言连连点头,文弱的俊脸上满是认可。

“岁表姐,你肯定不知道,说起江大人,他......”

————

另一边,监舍内。

“听说江浔从前是个傻子,到底是真是假啊?”

一群少年人围坐一处,敷脸的敷脸,揉手的揉手,正是崔明珏一行。

此时崔明珏仰卧在榻上,帕子遮住了他半张脸,瞧不清神色。

有人立刻接茬:“真真的!”

“江浔生下来就是个傻子,安阳伯府以他为耻,藏得严严实实的。”

“但家叔与安阳伯有些交情,登门拜访时,还曾在伯府里见过江浔两回,确确实实是个心智不全的,连说话都不利索。”

四周人闻言连连抽气。

“竟是真的?我还以为是谣言呢?那他怎的又好了?还......还如此......”

先前接茬之人闻言面露神秘,压低了声音说道:

“好像是江浔十岁那年,伯府里办了一场宴会,其他孩子拿他取乐,把他一个人扔在了后花园。”

“可能是将他吓着了,据说起了一场高热,连太医都用牌子请来了,说是回天乏术呢。”

“可不知道怎么的,烧了两天,嘿,他自己好了!”

“而且这一烧,把他的傻气都给烧没了,就和开了窍似的,不仅聪慧异于常人,且过目不忘,一下子就成拔尖的了。”

“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他不仅被择为献怀太子的伴读,还入了蔺老的眼,成了唯一的关门弟子。”

“听说献怀太子薨逝前,极为欣赏亲近江浔,时常将他带在身边。”

“圣上这是爱屋及乌呢,瞧瞧,江浔不过弱冠之年,就已官拜大理寺少卿,这是多大的恩宠啊?”

“安阳伯府眼瞧着就要没落了,没想到出了个江浔,还真翻身了。”

众人听到这里,不免一阵惊叹,还欲再说,这时崔明珏忽然低咳一声,难得的声音冷厉:

“都不要命了,圣上与献怀太子也是你们能提的?”

众少年闻言一激灵,才觉不妥,纷纷起身顾左右而言他。

献怀太子两年前薨逝时,不过二十有一,只留下了一个不及三岁的小皇孙。

圣上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欲绝,恸哭不止,罢朝半月有余。

如今皇子中最年长者,正是淑妃所出的二皇子。

而淑妃.......是崔明珏的亲姑姑。

“再叫我听到这些,这国子监你们也别待了!”

崔明珏扯下面上帕子,再度开口时声音冷沉,与往常吊儿郎当的模样判若两人。

众少年慌忙点头,噤若寒蝉。

————

白芨以手覆唇,这才压住了几欲出口的惊叹声。

沈嘉岁也没想到,江浔原来还有这般异于常人的经历。

她到底谨慎,立刻低声嘱咐道:“珩弟、二表弟,这些话以后休要再和旁人提起。”

沈嘉珩和纪学义自然也知晓轻重,今日在他们跟前的若不是沈嘉岁,他们根本不会开口说半个字。

“好了,快进去吧,记住姐姐的话,咱不惹事也不怕事,你们好好学,放心学就是。”

沈嘉岁冲二人摆了摆手。

沈嘉珩和纪学义乖乖点了头,二人正要转身离去,沈嘉珩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

“姐,我方才不小心也打了陆云晟一拳,如今咱们和陆家退了亲,陆家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为之?”

“我倒不怕,就是担心陆云铮那个小心眼的,还以为姐你放不下呢。”

沈嘉岁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陆云晟正是周姨娘的儿子。

她眼里倏忽闪过一抹精光,抬手拍了拍沈嘉珩的肩膀。

“你既是无意,一会儿自去道个歉就是,至于陆家那边儿,姐自有考量。”


言归正传,今日她如此不给陆夫人留情面,周姨娘自会看出,她这是与陆云铮母子彻底不对付了。

无论她是志在报复也好,意在泄愤也罢,对周姨娘来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周姨娘在陆府很是受宠,自有她的人手和消息来源,若和周姨娘结盟,对付陆云铮自然事半功倍。

毕竟,陆云铮身为陆家嫡长子,终有一日还是要回陆府的。

沈嘉岁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时候白芨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小姐,既然已经知晓了陆夫人的计划,那咱们如今怎么办?”

沈嘉岁回过神来,指尖在信上轻轻敲了敲,这才扬唇问道:

“白芨,陆云铮当差的地方你还记得吗?”

白芨立刻点了头,“记得,是五城兵马司里的东城指挥司!”

沈嘉岁笑着点了点白芨的头,而后说道:“爹爹昨日不是说,将前院的府卫拨一半任我调遣吗?”

“你去传我的意思,点两拨人出去,一拨人盯紧了陆府,另一拨人候在东城的兵马指挥司。”

“一旦陆夫人出了门,只管派咱们的人去指挥司给陆云铮报讯,就说顾惜枝遇到危险了。”

“记得......挑个嗓门大些的。”

沈嘉岁想了想,又意味深长地加了句。

陆夫人定会趁着陆云铮还当值的时候去抓顾惜枝,她就是要让指挥司里的人都知道,陆云铮不仅为了顾惜枝擅离职守,而且还彻底和家中闹翻了。

白芨听得两眼放光,连连点头,还不忘提个小建议:

“小姐,那咱还得点一人,就跟着陆夫人去陆云铮赁的院子外听着,不然咱们可就错过一场好戏了!”

沈嘉岁闻言,面上的笑容扩大了些。

“成,就依你,去吧。”

白芨欢呼一声,快步出去了。

沈嘉岁往椅背上一靠,眉眼微弯,可很快笑意又淡去了。

不急,一步步来。

她要让陆云铮慢慢失势,而后跳脚,最后走投无路,逼他冒险提前去找那幕后之人寻求合作。

她等着,揭开那人的面具!

午后申时初,昭勇将军府。

陆夫人仰躺在榻上,一个丫鬟正小心翼翼替她按揉着头。

赵妈妈手里攥了张字条,行色匆匆进了主屋,开口便道:“夫人,找着了!”

陆夫人闻言陡然睁开眼睛,一把将丫鬟推开,撑坐起身。

“在何处?”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陆夫人面上满是厉色。

赵妈妈赶紧将字条展开,上头赫然写着:京西榕花巷。

陆夫人冷笑一声:“走!”

丫鬟赶紧上前,伺候陆夫人穿外衫。

赵妈妈见状便劝道:“夫人,她不过就是个无父无母的贱丫头,又与沈家断了情义,奴婢去就足够了,您何必辛苦跑这一趟。”

“昨夜您就没阖过眼,好歹歇歇吧,奴婢保证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陆夫人见赵妈妈絮絮叨叨劝她,面上厉色缓缓散去,这会儿也没忍住叹了口气。

“赵妈妈,连你都知晓心疼我,你瞧瞧铮儿,真是被那姓顾的丫头迷了心窍。”

“从小到大,我为他呕尽心血,还要时刻提防周芙暗箭伤人,眼瞧着就要熬出头了,他竟这般不懂事。”

“这事儿我必须亲自去办,今晚就得让铮儿乖乖回来同夫君认错,明儿再去沈家赔罪,一切都还来得及。”

说话的功夫,陆夫人已穿戴妥当。

她心意已决,带着赵妈妈并四个签了死契的婆子登上马车出了府。

周姨娘处立刻就得了消息,林妈妈急得坐立难安。


陆夫人良久才回过神来,对上赵妈妈满是心疼的目光,陆夫人只觉心头—酸,眼泪霎时就滚了下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啊。

她和赵妈妈只是主仆,但二十多年的相处,赵妈妈对她—片忠心,护她敬她。

铮儿可是她的亲儿子,却这般毫不留情地狠狠捅了她—刀!

赵妈妈急忙掏出帕子给陆夫人擦眼泪,—边满是忧虑地问道:“夫人,咱们如今......”

陆夫人摇了摇头,借着赵妈妈的力气站了起来,喃喃道:“回吧回吧......”

赵妈妈闻言—惊,知晓夫人这次真是被大少爷伤得彻底了。

陆夫人脚步稍显踉跄,—路朝院门口走去。

她心中其实还存了最后—丝奢望,可直到她走出别院,陆云铮也不曾出来看她—眼。

陆夫人终于死心,由赵妈妈搀着头也不回地走出巷子,登上马车,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窗子后面,陆云铮与顾惜枝透过缝隙注视着陆夫人离去的背影。

顾惜枝眉头微蹙,若陆夫人当真被说服了,不应该是这副模样。

陆云铮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重生后除了成功将惜枝带出定国将军府外,其余事事不顺,叫他满心疲惫。

顾惜枝察言观色,当即柔声宽慰道:

“云峥,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夫人今日虽然很是强硬,但我知晓,她心中是为你好的。”

“你莫要和夫人怄气,过几日再寻个时机好好同夫人说说,夫人定会原谅你的。”

陆云铮闻言收回目光,将顾惜枝揽入怀中,无奈喟叹道:

“惜枝啊惜枝,你说我到底要如何,才能让别人都瞧见你的好。”

边说着,陆云铮又去轻抚顾惜枝泛红的脸颊,问道:“疼吗?”

顾惜枝摇了摇头,正要笑说不疼,结果牵动了脸上的肌肉,疼得她嘶了—声。

陆云铮蹙起眉头,心疼不已,“你还逞强,晚上我从指挥司带些膏药回来。”

说到这里,顾惜枝陡然回过神来,急忙问道:“对了云峥,你不是去上值了吗?怎的回来得这般及时?”

陆云铮心中早就琢磨过这件事了,当下将有人去指挥司求助—事说了。

顾惜枝闻言立刻摇头,陆云铮已心有成算,沉声说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传讯之人该是周姨娘派来的。”

“周姨娘?”

顾惜枝先是—愣,随即也反应过来了。

陆府的情况陆云铮从不曾瞒着她,所以她早就知晓,周姨娘是陆云铮和陆夫人的心头大患。

如此看来,是陆夫人做事不严密,叫周姨娘探听了消息去。

而周姨娘又是最不愿见到陆云铮和沈府结亲的人,这才出手阻拦。

陆云铮和顾惜枝想到—处去了,不过此时他却语含庆幸:

“惜枝,无论如何,此次若不是周姨娘及时出手,我可就要和你分开了。”

顾惜枝也在心中暗呼侥幸,又赶紧催促道:“云峥,你快回指挥司吧,当值途中突然离去,怕是要受罚。”

陆云铮摇了摇头,并不十分在意,犹豫了—瞬后,他稍显神秘地说道:

“惜枝,你放心,我不会在兵马指挥司待太久的,事情——很快就有转机了。”

陆云铮原本想透露自己重生—事来安顾惜枝的心,但想起陆夫人方才的反应,他还是将这个心思掐灭了。

若惜枝也不信他,他不敢想......

很快,陆云铮从别院出来,又上马往指挥司赶去。

此番出来,少说也用了—个多时辰,娘也真是的......


顾惜枝闻言霎时面色惨白,她垂眸看向地面,眼里有惊惶一闪而过,可很快又攥紧衣袖,嘶声否认:

“你骗人!”

“沈嘉岁,若当真如你所说,当年那场战役是我爹爹之过,干爹的左臂也是为救我爹爹才没的,你们何必还觉如此亏欠,百般弥补于我?”

“定是你还放不下云峥,不肯让我嫁进陆府,这才编出这样一个谎言,否认我爹爹的恩情,想让我知难而退!”

沈嘉岁听到这里,面上显出一丝不可思议,只觉两世以来,她仿佛直至今日才真真正正认识了顾惜枝一般。

“陆云铮,你也这样觉得吗?”

她不再尝试和顾惜枝讲理,而是扭头看向了陆云铮。

陆云铮面色隐隐变幻。

当年沈征胜从边关回来却断了一臂,那时他也曾心生好奇,向父亲问了一嘴:

“爹,漠国大军中是出了什么能人吗?竟让沈伯伯吃了这般大的亏。”

当时父亲也不曾细说,只是提了一句,说是有一副将急功近利,因此中了敌军埋伏,沈伯伯的左臂就是在那一战中没的......

沈嘉岁见陆云铮神色难看,便知他是知晓些内情的,心中再无顾虑。

今日,她一定要将顾惜枝这个隐患从府中赶出去!

“陆云铮,你不是对顾惜枝一片情深,非她不娶吗?好,那你今日就将人带走吧!”

沈嘉岁此言一出,顾惜枝猛地抬起头来,面色煞白一片。

沈嘉岁这是要赶她走?

若她当真就这么跟陆云铮走了,岂不是无名无份?

陆云铮同样抬起了头,可他却眉眼舒展,惊喜万分,迫不及待地追问:

“当真!?”

沈嘉岁扭头去看自家爹娘,这件事还得他们点头。

纪宛心疼极了自家女儿,一想到顾惜枝方才所言,更是气恨得牙痒痒,当即就点了头。

“她要走便走,我纪宛只当这些年的真心喂了狗!”

沈征胜到底更理智些,他神色复杂地看向顾惜枝,沉声道:

“你若肯继续留在将军府,我自会保你衣食无忧,但从此你不许再见陆云铮一面。”

顾惜枝听到沈征胜如此决绝的话语,只觉心头一片冰凉。

她颤抖着手指向沈家人,心中万般不甘与委屈翻涌,不由泣声道:

“你们......你们竟如此绝情,忘恩负义,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沈嘉岁直接看向还在狂喜的陆云铮,出言激道:“陆云铮既如此爱重于你,自然会风风光光将你迎进陆府做正妻,这不正是你所求吗?”

陆云铮听闻此言,当即点头对顾惜枝保证道:“惜枝,你就随我走吧!”

“若继续留在沈府,只怕你我永无相见之日,何况今日之事后,沈家必定不愿再善待你了。”

“我现在便带你回陆家,立刻禀了爹娘,爹娘定会理解我一片真心,允我娶你做正妻的!”

陆云铮言辞恳切,面上甚至带了丝哀求。

沈嘉岁一点儿也不怀疑陆云铮此刻的真心,她知道,顾惜枝是不会拒绝的。

毕竟今日,她伪善的面皮已被撕下,再继续留在将军府,只怕她一刻都不能自在。

果然下一刻——

“云峥,我随你走......”

顾惜枝颤抖着声音开了口,她眼眶发红,望着陆云铮的时候,脆弱的脸上满是信赖与仰慕。

陆云铮几乎要忍不住欢呼出声,这一次,他终于要娶到自己心爱的姑娘了!

“好,我们走!”

陆云铮竟就这么在沈家人面前拉住了顾惜枝的手,顾惜枝颊上一红,羞怯地低下了头。

沈征胜夫妇瞧见这一幕,脸都黑了,纪宛赶紧上前一步,挡住了沈嘉岁的视线。

眼看二人携手向外走去,沈征胜还是开口劝了最后一句:

“我沈征胜一言九鼎,你若留下,将军府便绝不会苛待于你。聘为妻奔为妾,一旦踏出这个门,你今后身家荣辱便皆系于陆云铮一人,你想清楚了。”

顾惜枝脚步微微一顿,陆云铮立刻提起了一颗心,生怕顾惜枝反悔。

当他还想再度出言保证时,顾惜枝已经冷冷开口:

“干爹......这是惜枝最后一次唤您干爹,下次再见,我不再是寄人篱下的孤女,而是陆家的长媳!”

“希望届时,干......沈将军不要因为今日之事记恨云峥,阻了云峥的青云之路,便算是全我与沈家之间最后一丝情分了。”

“今后,只当不识吧!”

沈征胜听闻此言,心中气血翻涌,终于彻底失望,闭目不再挽留。

这时候,顾惜枝的目光越过沈征胜,定定落在了沈嘉岁身上。

她眸中带着丝期待,想要看到沈嘉岁因未婚夫婿被夺,即将被全京城嘲笑的颓丧失神模样。

然而,沈嘉岁只是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好像在说:恭喜你啊。

顾惜枝见状不由蹙起了眉头,这时陆云铮紧了紧她的手,迫不及待催促道:

“惜枝,我们走吧。”

顾惜枝闻言,眉头瞬间舒展开,脚步轻快地随着陆云铮毫无留恋地离去。

永安院随着二人的离开陷入了沉寂中,一日剧变,谁能预料?

良久,沈征胜转过身来,稍显疲累,对沈嘉岁温言开口:“岁岁,进来一趟,爹爹有话问你。”

沈征胜说着,径直往正厅走去。

沈嘉岁就知道,这一切瞒不过爹爹的,毕竟白芨是她派出去的,物证也来得太过及时。

不过,她本就没想瞒着爹爹和娘亲,将军府有个死劫必须要解!

这厢沈嘉岁跟着走了进去,白芨正要追上,却被纪宛叫住了。

“夫人?”

白芨以为纪宛要问她信件之事,正惶恐不知如何解释,手心突然被塞了一枚东西。

白芨低头一看,正是陆家的传家玉佩。

纪宛面色沉冷,快言快语吩咐道:“白芨,你现在拿着这枚玉佩,快马加鞭赶到陆府,将今日院中之事悉数告知陆将军和陆夫人。”

“要快,必须赶在陆云铮他们前头,就说陆将军教了个好儿子,这门亲事我沈家高攀不起!”

白芨先是一愣,随即两眼放光。

她是跟着沈嘉岁学过功夫的,策马自不在话下,往年又跟着沈嘉岁去了好多次陆府,算是熟门熟路了。

“奴婢定不负夫人所托!”

白芨正色应了声,当下又风风火火离去了。

纪宛眼看着白芨快步离开,嘴角冷色泛起。

陆云铮难道以为,他负了岁岁还能全身而退吗?

这场闹剧还没完,现在该轮到陆府了!

纪宛这般想着,心中稍感畅快,正要迈步走入厅中,却见自家女儿站在门边,正笑望着她。

纪宛嘴角微弯,要不说“知母莫若女”呢?

沈嘉岁自然是了解自家娘亲的,快意恩仇的性子,方才娘亲从她手中要走陆家传家玉佩的时候,她便料到有这么一遭了。

这一刻,沈嘉岁不由地想起了前世对她刻薄不喜的陆夫人,想到了陆府那位难缠的周姨娘。

沈嘉岁和周姨娘是打过几次交道的,那才叫真正拿捏人心的聪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