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口看着不大，可这会流的血已经浸湿了半身衣裳。
白血病晚期就是这样。
那边的裴煜川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就朝我走来。
可宋薇澜拉住了他：“煜川，有个好消息，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我怀孕了。”
裴煜川身形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宋薇澜的小腹。
随即笑着把宋薇澜抱了起来，转起了圈。
“我要当爸爸了！”
女儿悄悄探出脑袋，眼中全是羡慕。
她小小的手，把我抓得很紧。
我忍着心里的痛，牢牢挡住女儿的视线，拉着她的手就要走。
可是墓园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秦小姐，墓地没有问题的话，麻烦您签个字。”
裴煜川的笑声突然停下，他冲过来抢走工作人员手里的合同。
“秦婉宁，你买墓地干什么？”
姜宇嗤笑道。
“自然是为了和川哥你偶遇。”
他夺过合同：“你看，六千块，那么小点地方，葬只狗都不够。”
是，那墓地局促得连埋只狗都不够。
可葬我的骨灰坛，却是刚刚好。
裴煜川看清字，重重给了我一巴掌。
“秦婉宁，你怎么这么下作，还特意把墓地选在奶奶的旁边！”
我磕在一旁的墓碑上，额头的伤口又撕裂几分。
本就止不住的血更是喷涌而出。
宋薇澜上前拉住盛怒的裴煜川：“好了，煜川，姐姐如今拖家带口的，过得也不容易。”
“不然也不会想出那样的法子管你要钱。”
“就是可怜那个小孩，爹也不管，只有她妈想着办法养她。”
姜宇不悦插嘴：“薇澜姐，你同情她干什么。她就是个倒贴的野男人的贱货。川哥都愿意养野种了，她还不愿意让野种认川哥当爸爸。”
裴煜川也被点醒，他原本以为我是因为钱才离他而去。
然而如今他功成名就，甚至愿意主动戴上绿帽子，可我还是不同意。
虽然他是做戏，可我的拒绝却是真的。
裴煜川沉默一瞬，又狂笑起来，笑着笑着他又哭了。
他抹去眼角的泪，扯下脖子的吊坠重重砸在我头上。
劣质的玉环弹了几下，掉在地上碎成几瓣。
那是我送裴煜川的定情信物。
我没想到，他
。
我咬着牙闭上眼，却听见一阵惊呼。
睁开眼，裴煜川死死挡在我身前，隔绝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他红着眼看我：“秦婉宁，只要一句道歉而已。”
我知道，只要我服个软，裴煜川就会作罢。
可他的身后，是宋薇澜带着恶毒笑意的脸。
于是，我摇了摇头。
裴煜川惨笑起来，松开了握着我的手，任由宋薇澜的保镖扯走了我。
围观的人纷纷打开手机录像，保镖猥琐笑着扯向我身上最后的衣裳。
这时，姜宇却闯了进来，将我护在身后。
“裴煜川，她骗你的，她骗你的！根本没有野男人，你就是孩子的爸爸！”
“她都要死了，你们怎么还不放过她！”

声，她却向后趔趄一步，跌进裴煜川怀里。
“婉宁姐，你怎么能推我？”
“你是不是怪我把那个孩子伤我的事告诉煜川哥？”
“要是平常就算了，可现在我怀了孩子……”
宋薇澜眼里的警告不断，我咬着牙低头认错。
“宋小姐想怎么办？”
我没想到，我都快死了，宋薇澜还不放心。
“让她现在过来，给我磕个头赔礼道歉就行。”
我噌得站直了身体：“不行！”
不能让裴煜川见到甜甜。
不然按裴煜川的性格，他肯定会丢下宋薇澜。
到时候他苦心经营的公司就毁于一旦了。
裴煜川气急败坏地咆哮道：“你就这样护着那个野种！”
“连让她道句歉都舍不得。”
我只是跪下来不停磕头。
“我替她道歉，只要宋小姐原谅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磕到头都出血了，宋薇澜也没出声。
她的保镖出言嘲讽：“刚才那个野种一掀帘子，差点害大小姐走光。”
“要么让那个野种道歉，要么你就脱光了道歉。”
我没有一点迟疑，开始解衣服的扣子。
裴煜川见状，眼睛猩红，一把打掉我的手。
“秦婉宁，不过是让她道句谦。”
我倒在一旁，额头上的血流进眼里，刺得眼睛生疼。
宋薇澜假意拦住裴煜川：“婉宁姐，是怕孩子爸爸心疼吧。”
裴煜川彻底发了狂：“好啊，好啊，秦婉宁，你就这么心疼她！”
“你这么在乎那个野男人的孩子，那你就去脱！也别站在这里了，去外面，当着所有人的面脱！”
我迈着麻木的腿来到外面。
本来空无一人的走廊，却站满了人。
各色不怀好意的目光像黏腻的蛆虫一样爬上身来。
可我没有了选择。
泪随着衣服一起落了下来。
起哄声越来越大，裴煜川的脸色也越来越冷
直到只剩一件打底的衣服时，我停住了。
我害怕了，害怕裴煜川就会看见我满身的伤痕。
那些为了取器官给他凑治疗费，留下的伤疤。
像蜈蚣一样爬满了我千疮百孔的身体。
旁边宋薇澜安排的人却等不及，上来就要掀我的衣服。
手还不安分地向我的胸摸来
还一直戴在身上。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裴煜川甩下一沓钱，拉着宋薇澜走了。
看热闹的众人终于敢围过来，对着我冷嘲热讽。
“活该啊，这就是现世报，这样的贱人就该去死。”
我沉默不语，只是忍着眩晕感，捡起地上碎了的玉环，小心揣在怀里。
还有地上的钱，我正要去捡，一只脚重重踩在了我手上。
“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敢要川哥的钱？”
是去而复返的姜宇。
我不想跟他纠缠，道了个歉抽手想走。
可他却重重踩着，不肯放，还下死劲碾了几下。
我没忍住痛呼出声，女儿红了眼上前去推姜宇。
“坏蛋，不许你伤害妈妈。”
姜宇冷笑一声，抬脚就踢：“小野种！”
我瞳孔一缩，不顾手骨折的痛，挡在女儿身前。
姜宇却停了脚，满脸的震惊。
我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女儿挡脸的丝巾掉了下来。
露出了那张跟裴煜川一模一样的脸。
五年前，我以为女儿活不下来的。
毕竟六个月就剖腹的早产儿，很难活下来。
要是裴煜川知道，肯定不会允许牺牲我肚子里的孩子的。
所以，我编造了个奸夫，p了假床照逼裴煜川离婚。
然后偷偷躲起来，直到取了脐带血救裴煜川。
为了给裴煜川凑治疗费，我去黑市卖了自己所有能卖的器官。
我无父无母，只有裴煜川一个亲人。
要不是裴煜川，我早就死在京市的城中村了。
他还有那么多伟大的理想，用我这条贱命去换，实在划算。
可我没想到，女儿活下来了。
本来想着治好裴煜川就死的我，就又苟延残喘了五年。
如今，我这副早就被掏空的身体，也到极限了。
姜宇懊悔地直扇自己巴掌：“婉宁姐，对不起，对不起……”
我扯出一个笑，拉住他：“你又不知道。”
可我满脸的血，那笑实在凄惨，又惹得姜宇嚎啕大哭起来。
“我现在就给煜川哥打电话。”
“你放心，煜川哥现在有钱了，你的病肯定能治好。”
“还有甜甜，煜川哥知道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肯定会高兴疯了的。”
我又拉住了他的手，在他

宋薇澜亲密地搂住裴煜川：“好了，今天来看奶奶，不能生气。”
我闻言浑身一震，他们已经亲密到这个地步了吗？
裴煜川曾经和我说过，只会带自己认定的家人，来见把他带大的奶奶。
可明明，昨天，他还跪在我面前，红着眼求我跟他回去……
裴煜川冷笑一声：“你那是什么表情，真以为我离了你就找不到女人了？”
跟在他身后的兄弟姜宇也冷嗤一声。
“真以为煜川哥还对你念念不忘呢。”
“不过是演出戏，让全世界都看到你的丑恶嘴脸而已。”
“怎么，现在又后悔了？还一路跟着煜川哥来这里！”
“我告诉你这个又当又立的贱货，煜川哥已经和薇澜姐订婚了，你别痴心妄想了。”
他骂着不解气，又上手重重推了我一把。
为了保护女儿，我滚下台阶，重重磕在一块墓碑上。
我头晕目眩地爬起来，站在高处的宋薇澜冷笑一声。
“你为了野男人抛弃煜川的时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吗？”
“煜川才查出生病，第二天你就和野男人滚到床上，真急啊。”
一旁的裴煜川眼神冷漠，还带着几分讥讽。
“是啊，秦婉宁，你可太急了。”
“你不知道，你只要再忍一天，我就会给你离婚协议的。”
“你的日子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
我知道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当年裴煜川患上重病，需要直系血亲的脐带血治病。
我在书房里看到了他的诊断记录。
还有他给我准备的离婚协议。
他净身出户，全部财产都给了我。
他不愿意拖累我。
那时候的他还不是如今炙手可热的科技新贵。
不过是刚刚被裁员的程序员。
又被查出来患了绝症。
治好，需要上百万。
我们那时，根本付不起高额的治疗费。
而且，他不愿意让很难怀孕的我，为了他冒险。
可是，他不知道，我已经怀孕了。
不过医生诊断，裴煜川的病只能再拖三个月。
我的孩子，六个月的时候，就得剖出来。
“妈妈，你还在流血……”
女儿稚嫩的声音唤醒了我。
那边的众人也注意到了。
我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