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祁渊沈珈芙的其他类型小说《嫁入皇城,宫斗就在一瞬间完结版小说祁渊沈珈芙》,由网络作家“三日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想拖延点儿时间,祁渊进殿之时她刚摆上了棋局,起身行了礼,朝着祁渊露出笑来,问他:“陛下要同嫔妾下棋吗?”沈珈芙不止是女红好,琴棋书画也都有涉足,她说要下棋,也做好了准备这一局棋起码要磨祁渊大半个时辰。没成想祁渊只看了一眼,伸手碾了碾棋子,仿佛看破了她的心思,将棋子放回去,在沈珈芙紧张不安的神情中,淡淡朝她开了口:“玉婕妤,朕不下棋。”不下就不下,还把她拉进了浴池里。这回再次折腾到了半夜,烛火却还亮着。床榻上,沈珈芙又困又累,裹着被子就要睡过去,偏偏祁渊要拉她去洗漱。“沈珈芙,去沐浴。”沈珈芙费力地抬了抬眼皮,看祁渊已经重新洗漱好在一旁喝着水,她偏过了头,装作没听见。祁渊见没人回应,走近几步,再唤她一声:“沈珈芙。”沈珈芙爬了起来,...
她想拖延点儿时间,祁渊进殿之时她刚摆上了棋局,起身行了礼,朝着祁渊露出笑来,问他:“陛下要同嫔妾下棋吗?”
沈珈芙不止是女红好,琴棋书画也都有涉足,她说要下棋,也做好了准备这一局棋起码要磨祁渊大半个时辰。
没成想祁渊只看了一眼,伸手碾了碾棋子,仿佛看破了她的心思,将棋子放回去,在沈珈芙紧张不安的神情中,淡淡朝她开了口:“玉婕妤,朕不下棋。”
不下就不下,还把她拉进了浴池里。
这回再次折腾到了半夜,烛火却还亮着。
床榻上,沈珈芙又困又累,裹着被子就要睡过去,偏偏祁渊要拉她去洗漱。
“沈珈芙,去沐浴。”
沈珈芙费力地抬了抬眼皮,看祁渊已经重新洗漱好在一旁喝着水,她偏过了头,装作没听见。
祁渊见没人回应,走近几步,再唤她一声:“沈珈芙。”
沈珈芙爬了起来,用被子遮掩着身上,默不吭声地要下榻,不出意料地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响,沈珈芙摔疼了,彻底清醒过来。
祁渊听着那声闷响就知道她摔得有多重,拧着眉把人连带着被子抱回了床上,刚要说点什么,率先瞧见了她不停落泪的一张脸。
一如往常一般,咬着唇瓣,仿佛极其能忍耐,眼睛里凝聚着泪珠,一点也憋不住,一颗颗滚落下来。
“好了,摔哪儿了,让朕看看。”祁渊想笑又觉得她可怜兮兮的惹人心疼,语气缓和了些,低头问她。
沈珈芙伸手指了指左膝盖,刚刚被地上的腰带跘着脚了,好在她人和被子一起摔在地上,只是声音听着响,也没摔多厉害。
沈珈芙瞧见了这时候的祁渊好说话,眼泪珠子一股股地往外落,还不忘说:“陛下一点也不心疼嫔妾,叫嫔妾伺候沐浴的,的时候就能让嫔妾共浴,折腾了嫔妾,就不管嫔妾了……”
“……嫔妾也想喝水。”
这话说得祁渊怔了怔,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哪有嫔妃胆敢这么说话,还一句比一句委屈,仿佛有天大的道理,沈珈芙算是头一个。
“沈珈芙。”祁渊敛着神色,喊她一声。
沈珈芙的哭腔不停,慢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看着祁渊,那截探出被子外的光洁小腿上有些许红痕,还有些是被他昨日掐着小腿捏出来的青痕——沈珈芙的皮肤太娇弱了,他都没怎么用力就留下许多痕迹。
“你胆子可真大。”思来想去,俯身咬了咬她的唇瓣,没和她计较,抱着人起身喝水沐浴去了。
等祁渊帮沈珈芙清洗干净,自己身上反倒又落了水痕,他抱着池中昏昏欲睡的女子回到宫人们收拾好的榻上,将湿衣裳褪下,上了榻。
宫中的请安礼是隔一日去一趟,今日不用再去,可祁渊却要去上早朝。
他上早朝的时辰要比沈珈芙去请安的时辰早,昨日刻意没叫她起来伺候,今日却不想让她这么无辜地好睡下去。
于是伸手捏了捏沈珈芙的脸,她睡得熟,被这么闹了一下也没醒,只是稍稍侧过点头,在枕上蹭了蹭。
“沈珈芙。”祁渊穿好了衣裳才去折腾她,又叫了她的名字。
沈珈芙睡梦中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唤她,模糊地应了一声,依旧没有睁眼去看一眼的意思。
祁渊从床榻边起身往外走,和一旁的宫人吩咐了一句:“等她醒了,叫她来御书房。”
得到这么个结果,沈珈芙像是有所预料,不过在伸手递东西的时候仍旧控制不住身子有些发抖。
是冷着了。
四月的天,又接连几日下雨,一阵风吹来,寻常人都得打个哆嗦,更遑论是穿着春衫的沈珈芙了。
刘秉和小心观察着这位沈二姑娘,瞧见她面上没什么气恼的情绪,回话也只是朝他稍稍弯了弯脖颈,应了声是,就带着宫人离开了御书房,再次踏入雨幕之中。
他有些搞不懂了。
刘秉和看着沈珈芙带人走远了,这才转身把姜汤送回殿内。
“陛下,这是太后娘娘送来的姜汤。”
姜汤被人用汤盅放到了食盒里,饶是走了一路过来,又在门外等候许久,这汤也依旧是温热的。
祁渊却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叫人撤了下去,也没问起送汤来的人。
沈珈芙回去果然病了一场,她先是见了太后,太后似乎也猜到她根本没能进御书房,见她脸色不好,叫人传了太医来,一句也没问起御前的事。
她病了几日,稍好些的时候就能猜到各宫都是怎么传她的。
不出意外的话她被拒之门外还淋雨而归的事情都在各个宫里传遍了。
病好以后,沈珈芙脸蛋上的肉都有些消下去,她望着铜镜,身后的锦柔在给她解下发簪。
“姑娘瘦了,若是叫夫人知道了定该心疼了。”锦柔说完这话就后悔了。
她一看,姑娘果然红了眼眶。
沈珈芙眼睛大,红着眼眸的模样更惹人怜,只不过不合时宜。
这是在宫里,更是在太后宫里,她不能随便哭,叫人知道了不好。
所以饶是委屈也不敢哭出声,更不敢叫眼泪落下来,只得憋着,赶紧拿手帕擦干净泪珠。
“姑娘别哭别哭,奴婢说书给您听好不好?”锦柔着急小声道。
此时已入了夜了,夜中安静,锦柔的声音也不自觉放低。
沈珈芙擦干净眼泪,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同她说起:“明日尚衣局那边要送织云锦来,你跟着琴心姑姑去选几匹料子。”
织云锦是之前太后娘娘说要给她留的,尚衣居那边也记得,只需叫人去拿便好。
没成想第二日,沈珈芙正在偏殿泡茶,锦柔匆匆从门前过去,一闪而过的身影偏就叫沈珈芙觉得有些奇怪。
她起身叫停了锦柔。
“锦柔,怎么了?”
锦柔的声音还很冷静,和平常无异,只是她不转身。
沈珈芙皱起眉,将锦柔的身子摆正,看见了她脸上的红印以及嘴角渗出血的破口。
“谁…打了你?”沈珈芙声音不自觉放轻,紧接着又伸手想碰碰她脸上的巴掌印,被锦柔躲了过去。
“姑娘,奴婢没事。”
锦书和锦柔在沈珈芙小的时候就跟在她身边,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自然知道沈珈芙有多护短,但是现在不是在曲州,这是在宫里,她们都不想姑娘惹上麻烦。
“谁打了你!”沈珈芙的声音放大,细听之下还有些颤抖。
锦柔捂着脸,依旧没吭声,还是从门外走来的琴心开了口,语气有些紧张:“回姑娘,今日奴婢和锦柔姑娘一起去取尚衣局给姑娘留下的织云锦,正选了些颜色,谁知赵淑仪身边的霜月忽然说看上了姑娘的料子,要换一换。”
“锦柔姑娘不愿,不知怎的就说了几句嘴,霜月打了锦柔姑娘一巴掌,将那料子抢了去。”
赵淑仪。
沈珈芙知道赵淑仪怀有身孕,她手下的宫人自然也不怕得罪她。
她之前在御书房门外被拦下已经是丢了颜面,谁都看得出陛下的态度,赵淑仪纵容手底下宫人的此举又何尝不是在试探。
可沈珈芙并不打算这么算了。
她的身份虽然不重要,但她身后是太后,也是沈家,太后不会这么算了。
太后的确生气,知晓赵淑仪给沈珈芙落下这么大个脸面,一时间脸都黑了,当即叫人把赵淑仪带过来。
“姑母别生气了,淑仪娘娘怀有身孕,不过是要几匹料子,珈芙都给娘娘也是可以的,姑母当心气坏了身子。”沈珈芙虽是这么说着,但她那副神情,濡湿着眼睫,慌乱无措又不得不妥协的模样叫人看了都不忍。
皇后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她面不改色,上前行了一礼。
沈珈芙瞧见人来,也局促地起来,弯身行礼。
太后此时却冷声道:“哀家倒不知,什么时候哀家下令留的东西也有人敢明抢了。”
皇后还未出口的话被这么一噎,有些头疼。
赵淑仪是仗着怀孕有了天大的胆子,太后留给沈珈芙的料子也要抢,抢就算了,她手底下的宫女还打了人,这岂不让太后更生气。
沈珈芙还在温柔小意地劝着太后莫要生气,她不劝还好,一听她的话,太后的怒气更止不住。
皇后没办法,也跟着劝:“母后,赵淑仪不懂事,做错了事自然该罚,只是她还怀着皇嗣呢,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动了胎气可就得不偿失。”
“还望母后从轻发落。”
太后没说话,但情绪明显缓了一些。
这时候,身边传来了一声细小的抽噎,她看了过去,看见沈珈芙正憋着眼泪,硬生生忍着没出声,唇瓣都要被咬破了,可即便这样,她也乖巧地跟着皇后劝太后:“还望姑母,从轻发落……”
不妙。
皇后深知太后的脾性,心道一声不好。
果然,太后闭了闭眼,沉声道:“去把赵淑仪叫过来。”
皇后一见劝不住,心沉了沉,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外面的通传声。
陛下来了。
祁渊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缩在太后身边恰好掉下几滴眼泪的女子,她视线遥遥看过来,触及他的目光,立马垂下眼眸,长睫上的泪珠又滚下来一颗,坠入衣裙中,再看不见。
“儿臣给母后请安。”
沈珈芙在听见祁渊来时就猜到今日是不能为锦柔找回公道了,后宫终究是陛下的后宫,而她却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人。
她站起身,沉默着给祁渊行礼,紧跟着退回到太后身边,低头看着裙摆。
沈珈芙在廊下瞧着有人从里面走出来,是她未曾见过的模样,发上戴有金玉珠钗,一颦一笑间尽带风情。
她几乎是下一瞬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兰婕妤。
兰婕妤轻轻皱着眉出来,心情明显不怎么好,连步履都有些快,对宫人们三言两语说的话也有几分不耐烦。
她没看见廊下站着的沈珈芙,出了御书房就坐上仪仗走了。
过了片刻,刘秉和才朝她而去:“沈姑娘,陛下等着了。”
御书房的大门终究是让她进去了。
沈珈芙进去后也不敢打量四周,更不敢去看上座的帝王。
她将承盘举至身前,跪下,行礼轻声道:“臣女给陛下请安,太后娘娘叫臣女给陛下送点心来。”
祁渊只在她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她身上穿着的衣裳明显是新裁制的,颜色也是比较沉静的水红,这般过分温婉的颜色放在她身上却不觉得不合时宜,反而更显柔和鲜亮。
他原以为太后找来的这个沈家二姑娘是个安分柔弱的性子,上次的织云锦一事却叫他看了出来,这姑娘惯会利用自己的柔弱,耍些小聪明。
只不过那些小把戏骗骗太后也就罢了,到他面前班门弄斧,真是胆子大。
“过来。”
沈珈芙一怔,从地上起身,稳稳托着承盘朝他过去。
“陛下,这是小桃酥,是太后娘娘宫里的小厨房自己做的,娘娘说陛下不爱吃甜,所以特意没放多少糖。”沈珈芙一边轻轻放下小盘子,另一边垂眸,站在距离祁渊三步之远的地方一句句说着。
祁渊看了眼盘子里的小桃酥,他以前可没见过这种点心。
“谁做的。”他问。
沈珈芙稍有些犹豫,纤细的手指蜷在一起,垂在两侧,不着痕迹地揪着一点衣裳,最后还是老实说:“回陛下,是臣女做的。”
祁渊淡淡收回目光,随意嗯了一声,叫她出去。
“臣女告退。”
来御书房这一趟可不近,沈珈芙在御书房待了都没有一炷香的功夫,走回去却要花小半个时辰。
今日是锦书跟在她身边的,锦书活泼些,回去的路上正好又能经过御花园,她们的步子就慢了一些。
“姑娘您看,这些花儿明明还不到开花的时候,怎么这就开了?”锦书瞧着眼前花团锦簇的景色,一时有些奇怪。
在曲州的时候,她家姑娘院子里也种着许多花,但花开要看时节,不一定所有的花都是一起开放的。
但是宫里却不太一样。
沈珈芙伸手摸了摸面前牡丹的花瓣,说:“宫中有花房,专人养着这些花的,许是有法子吧。”
锦书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身后有脚步声,沈珈芙转身看见来人,跪下行了礼:“臣女给淑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沈姑娘快快起来吧。”淑妃坐在仪仗之上,声音透着股慵懒和戏谑的笑意,“沈姑娘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本宫可受不起你的礼。”
沈珈芙起了身,没接下这句话:“臣女万万不敢对娘娘不敬。”
淑妃瞧着她,忽然说:“沈姑娘是刚从哪儿来?”
“回娘娘,臣女奉太后娘娘的话去给陛下送点心。”沈珈芙有些莫名紧张起来,不经意看了眼四周。
淑妃的笑意收敛下来,她看着沈珈芙和她身后宫女空荡荡的手,知道东西是送出去了,于是哦了一声,冷不丁道:“既如此,沈姑娘还是早些回寿康宫吧,不然碰着什么人了,可不好。”
说了这几句话,淑妃叫人抬着仪仗走了。
沈珈芙刚刚纾解了些许的心情又变得糟糕起来,她换了条近路,和锦书一起回了寿康宫。
太后见她们空手回来,脸上露出一抹笑,和一旁的周嬷嬷笑着打趣道:“瞧吧,哀家说了这孩子心思巧,做的点心哀家尝了都说好,皇帝哪会不喜欢。”
周嬷嬷在一旁应和太后的话。
沈珈芙只得收敛起面上的勉强,什么话也没说。
她是进了御书房没错,东西也送去了没错,但是直到她离开,那一盘点心依旧一动不动地被摆在原位——陛下是不会吃的。
想来上次的姜汤也没有喝。
“珈芙的女红不是挺好的吗?”太后提起这事,“上回你送的绣画哀家喜欢极了,明日哀家就让人摆出来挂着。”
“你若是得空,绣点香囊手帕,给皇帝送过去。”
“依哀家看,皇帝必然会收下。”
虽然知道太后叫她进宫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但是要让她不顾脸面直接绣东西送给陛下,沈珈芙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她着急出声:“姑母,我……”
太后轻轻拍拍她的手,叫她安心:“自不会让你直接就送了,哀家寻个机会,叫你把东西送出去。”
都说到这份上了,沈珈芙只得应了声好。
一连几日,她都在偏殿绣手帕,虽说是要送到陛下手上,但她估摸着依照陛下的性子,这手帕就算送出去了也留不久。
既是这样,那她也无需绣得多认真。
这方手帕是苍青色,沈珈芙只在上面绣了些墨竹,简单大方,太后瞧着也挺满意,不过她没细看,也没看出沈珈芙在这方手帕上落下的略显粗糙的针脚。
第二日,太后叫人去请祁渊过来用膳。
谁知人没请到。
凝香苑的兰婕妤病了。
倒也不什么重病,只不过兰婕妤向来得宠,这病且还忍了几日,没忍住才叫了太医,传到了陛下耳朵里。
“姑娘还记得那日咱们回来的时候在御花园里碰见了淑妃娘娘吗?”锦书打听到什么,回来小声同她说。
沈珈芙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听闻兰婕妤那日也与淑妃娘娘碰上了,仪仗各不相让,淑妃娘娘一怒之下叫人压着兰婕妤跪一个时辰。”
还有这事?
沈珈芙回想了一下那日她走的那条路,淑妃当时提醒她们快些回去,她们就换了近路,走回寿康宫了,想来是在这之前这两人就撞上了,她若是走另一条路,说不准还能看见兰婕妤。
“跪了一个时辰,跪病了吗?”这都过去了几日了,为何现在才请太医?
锦书摇摇头,这个没打听到。
“许是兰婕妤心思多,想不明白,就气病了。”说完,锦书自己捂住了嘴,小心看看周围。
周围只有她们几人。
锦瑟殿乱作一团,等太后和皇后赶到的时候还没进殿就听见了里面痛苦的惨叫声。
殿中已来了不少宫妃,寿康宫离得远,过来一趟也费了些时辰。
祁渊已经坐在了殿中主位上,神情冷然,大殿之内一片寂静,只有祁渊危坐于座椅上,轻轻抬眸,漆黑的双眸中透着审视,目光一寸寸从下方宫妃的身上掠过。
看得人胆战心惊。
跪在地上的宫人是侍奉着赵修仪的贴身宫婢,她跪伏在地上,脑袋已经磕破了,哭着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医女说娘娘月份大了,应该每日走动走动,好叫之后肚子里的皇嗣更好生下来。”
“平日里娘娘虽说嫌麻烦,但也都日日在院子里走动着。”
“今日也是这般,谁知、谁知就在台阶那儿摔了一跤,奴婢还搀扶了一下,娘娘脚崴了,整个人都压在奴婢身上,奴婢…奴婢扶不住。”
说着,那宫女又使劲磕着头:“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扶住娘娘——”
祁渊看样子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皇后在下首皱着眉,问她:“赵修仪月份这么大了,照理说会更注意着平日里的行走坐卧,怎么会无缘无故摔一跤。”
那宫女听到皇后这么问,磕得发晕的脑袋似乎更懵了,她慌慌张张地回想在那之前有没有什么异样,想了半晌,还是摇摇头,她那时候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皇后收起神情,再看向祁渊,这时候,里面一声惨叫再次划破寂静。
众人此时的心都一沉,不约而同地往那道房门看去。
宫人端出一盆盆带血的水出来,浓重的血腥气叫好几个宫妃都脸色发白,其中要数兰婕妤表情最是难看。
她伸手轻轻抚着胸口,拿手帕遮掩着面容,蹙着眉,面色苍白。
一旁淑妃淡淡地垂下眸。
祁渊手指轻叩茶盏,不一会儿,外面有人进来了。
刘秉和快步走进殿中,绷着脸,在帝王跟前稍稍摇了摇头,意思是没能发现什么。
当真是意外摔了?那赵淑仪或许有些太过倒霉了。
沈珈芙在寿康宫里等着太后回来,等了近一个半时辰,终于瞧见太后回来了。
太后神色有些疲惫,回来见着沈珈芙还在等着,勉强提起神:“怎么不回去休息?”
沈珈芙给她倒了茶水,轻轻道:“珈芙想等着姑母回来。”
锦瑟殿那边一直都没什么消息传出来,看来是孩子还没生下来,赵修仪是生的是头胎,又出了意外早产,只怕是情况不好,太后没那么多精力一直等在那儿,率先回来了,皇后还在那儿等着。
从下午等到了亥时,锦瑟殿终于有了动静。
赵修仪诞下了一个皇子,只不过终究是月份太小,皇子生下来和小猫似的,声儿都没叫就没了气息,赵修仪也直接昏死过去,连刚出生的小皇子面都没见着。
太后知道的时候叹出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什么也没说。
余光看见沈珈芙脸色发白,她想起什么,开了口:“今日你陪着哀家在这儿等也等累了,回去休息吧。”
她想叫沈珈芙莫要害怕,不是每个人都会像赵修仪一样,但转念一想,沈珈芙又怎么可能不会怕,她年纪还小,这种事根本没经历过,怕也正常,叫她不要怕才是为难她。
于是什么也没有说,叫她先回去了。
回了侧殿的房间,锦书锦柔伺候沈珈芙洗漱。
她一直没吭声,等洗漱好穿着寝衣坐在榻上,锦书锦柔给她绞头发的时候她才问出声,声音很小。
“生产竟这般凶险吗?”虽然她没有去锦瑟殿,但也能猜到赵修仪受了怎样的痛苦,足足生了近五个时辰才生下来。
锦书锦柔对视一眼,一个个温声安抚着她,她们比沈珈芙都要大上几岁,最是了解她。
“奴婢也不知晓,不过姑娘忘了,夫人之前说过,她生姑娘的时候可省心了,一点都不叫夫人难受。”
“是啊是啊姑娘,想来也不是每个人都会那样的。”
沈珈芙轻轻呼出一口气,被她们一句句话轻声哄着,伸手扯了扯脸蛋,叫神情不那么僵硬。
后宫中再次平静了下来,陛下那边也派人又查了一次,不知有没有查出什么来,一时间,除了锦瑟殿中每日传出赵修仪不甘痛苦的声音,别的宫里都该做什么做什么。
赵修仪的孩子没了,众人更是把目光不由得放到现在唯一一个怀有皇嗣的兰婕妤身上。
兰婕妤却开始整日不出门了,比谁都要小心谨慎。
仔细算算,沈珈芙也有快一个月没见着祁渊了,已经快到九月了,她不免有些着急起来。
再过一月就是她十六岁生辰了,她明面上是为给太后侍疾进宫来的,但女子的名节那般重要,她入宫这么久,陛下那边一点要纳她的意思也没有,她之前那般欲拒还迎的手段都被陛下一眼看破。
难道是故意的?
沈珈芙垂首站在太后身侧,正理着思绪想着,忽然听见下面叫了她的名字。
“沈姑娘在宫里是越长越好了,瞧瞧这身段,真叫人羡慕。”说话的是白修仪,她轻捂着唇笑说着,仿佛不带半点恶意。
太后端着茶盏瞥过去一眼,没说话。
她不说话,沈珈芙便开了口:“娘娘谬赞,珈芙愧不敢当。”
她表露在外的性子实在温吞柔顺,叫白修仪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淑妃抬眼瞧了沈珈芙一眼,轻笑一声,说:“沈姑娘岂止身段好,臣妾瞧着,这脸蛋也生得愈发好了,想来是沈姑娘吃得惯宫中的膳食。”
她语气中有调侃和淡淡的嘲讽之意,这一屋子都是人精,哪能听不出来,但当着太后的面,都已经很收敛了。
这都多久了,沈家姑娘还住在宫里,再想着之前这位沈姑娘三天两头地往御书房去,现在不还是没得陛下上心么?
真是个笑话,难道陛下不纳她她还能在这宫里死皮赖脸地待一辈子么?
刚过了冬日,天依旧黑的早,行路之间不掌灯都能叫人摔在地上。
锦书一手拿着食盒,另一只手掌灯,小心却又快步往前走。
不多时,终于到了一扇门前,正要掀开,门帘刚好被人从里面打开。
“怎么这么迟?当心饿着姑娘。”锦柔皱着眉,说话间催着她快些进门来。
屋里烧着炭火,正暖和,听见声音,那软榻上低头绣着花的女子盈盈抬起头。
她看着约莫刚及笄没多久,在自己屋里,散着头发,青丝垂下,面上不施粉黛,明眸皓齿,并不是张扬明艳的长相,反而叫人看了就心生亲近之意。
沈珈芙见人进来,面上露出一个笑来,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自己拍了拍衣裳,起身过去。
“姑娘等急了没?路上天黑起来,奴婢就去找人借了灯来,这才迟了。”说着,锦书上前侍奉沈珈芙净手。
沈府的饭菜自不会差,更别说是给这位刚入府没多久的沈姑娘准备的。
沈珈芙轻轻摇头,说了句无碍。
她坐过去,话不多,锦柔给她舀了一碗汤,她也乖乖喝了。
屋子里只有锦书和锦柔两个自小跟在沈珈芙身边的贴身丫鬟,而沈府安排的人都在外面候着。
“姑娘,明日就要去宫里见太后娘娘了,您待会儿就莫要绣花了吧?”锦书都怕她绣伤了眼,奈何自家姑娘心中有打算。
太后娘娘与沈家同出一脉,如今太后娘娘病了,想找个沈家小辈来侍疾,奈何主家无人,这才找上了她们家姑娘。
虽然没有明说,但谁都知晓,这姑娘入了宫门,再想要出来可没那么容易。
太后娘娘也不知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
当初沈家送入宫中的大姑娘于半年前便香消玉殒,后宫之中除了太后便再无沈家人,沈家急,太后也急,急得等沈珈芙刚刚及笄就马不停蹄地将她往宫里送。
沈珈芙微微垂眸,看着自己不小心戳破的指腹,小声说:“还是得绣。”
她去见太后是去尽孝的,而那幅尽孝的绣画早已绣好了,现在要绣的是别的。
想到这里,她的手指不由得捏紧了一寸。
饭也有些吃不下。
当今圣上与太后并非亲母子,她也从沈家人口中听到了不少关于后宫如今的形势,但是对于那位圣上,沈家人却是一个个都不敢随意谈及。
她想来也不是位脾气温和的主。
沈家大姑娘前几年选秀入了宫,得宠几年坐上了妃位,可即便是妃位,一个不慎还是落得了如今的下场。
沈珈芙小口小口抿着汤,说到底,她不算聪明,沈家和太后都把她当最后的机会送进宫里,全然没考虑过她有没有那个能耐。
她自己也没底。
“不吃了。”越想越心惊,沈珈芙匆匆撇下碗,起身离开。
锦书和锦柔望着这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心里也难受得很。
宫里的日子难过,她们姑娘的性子软,还不知能不能顺利度过去。
沈珈芙在软榻上绣着帕子,帕子上绣的是竹纹,她的女红很好,几根翠竹硬生生被她绣出了风骨,眼看着就快要到收尾的时候了。
她忽然停了下来,说不绣了。
锦柔给她打了水来伺候她洗漱。
夜色深黑,冬日已过,但夜幕中的天却依旧带着寒意,冷风吹着人打哆嗦。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未亮,沈珈芙感觉自己才刚睡着一会儿就被人叫起来了。
她一句怨言也没有,由着人给她洗漱梳妆,穿上了衣裳。
“姑娘,这是前院送来的斗篷,您待会儿穿上吧。”锦书递上东西来。
沈珈芙顺眼看了过去,见到一件素白的织银斗篷,勾着绒毛,看着暖和也珍贵。
她不由得又想——果真是大手笔。
今日的天干冷干冷的,沈珈芙用过了早膳再穿上披风去了前院。
前院已有人在等着她了,远远见着她来,一女子不由得湿了眼眶,匆匆拿手帕擦干。
“珈芙果真是大姑娘了,伯母一看见你就像看见了我的婉儿一样。”沈夫人说着,拍拍她的手。
沈珈芙知道她说的人是沈家大姑娘,入宫为妃又惨死后宫的端妃娘娘。
“大伯母莫要伤怀,若因珈芙而让大伯母感伤,是珈芙的错。”沈珈芙的眉眼不带一丝艳丽,这话说得都叫人软到心窝子里去了。
沈夫人不住地说她好孩子,又给了她一些首饰银钱傍身,说了些体己话。
没过多久,马车已到了门前,沈家人都走出来送她上马车,话也没有再多说。
沈府就在皇城,离宫门却也有段距离,沈珈芙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一点睡意也没有,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一旦入了宫,只怕时时刻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苦笑一声,她稍稍撩开车窗帘,看一眼外面。
她们走的是永和门,入宫以后便有个嬷嬷候在此处,看样子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奴婢见过姑娘,太后娘娘叫奴婢在此等候,带姑娘去寿康宫。”嬷嬷见着人下来,率先俯了身,恭敬道。
沈珈芙把她扶起来,抿着唇,道:“嬷嬷不必多礼,嬷嬷是姑母身边的老人了,该是珈芙给嬷嬷见礼的。”
这话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但那嬷嬷听了也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带着沈珈芙往寿康宫的方向走。
“姑母近日身子可好些了?”毕竟明面上是来侍疾的,沈珈芙便问了问。
嬷嬷稍稍侧身,轻道:“姑娘惦记太后娘娘,娘娘她已好了许多,只是还是时常头疼。”
沈珈芙了然般点点头,却见前方转角的大门口,有人正抬着仪仗走过来。
嬷嬷带她靠在一旁,叫她跪着行礼。
沈珈芙动作很快,虽说礼仪并不标准,但也算得上不错了。
仪仗却在面前停了下来。
一道女声含着笑意问起她们:“这不是周嬷嬷吗?这位姑娘是?”
沈珈芙依旧垂首,并未回答也并未抬头。
周嬷嬷解释道:“回淑妃娘娘,这是沈家二姑娘,得太后娘娘的令前来侍疾的。”
一听这话,对方似乎想了什么,好半天才出声,叫沈珈芙抬起头来。
“既是给太后娘娘侍疾的沈姑娘,也该叫本宫认认脸,省得到时候见面不识,怠慢了沈姑娘。”
沈珈芙一听这话就知今日是躲不过,再耽搁下去太后那边也不好交代,她微微抬起头,垂着眸,叫淑妃看清了她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