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又算什么东西
“贺知舟,我告诉你!
我永远不会再喜欢上你的!
除非你死或者我死,否则我喜欢的,永远都会是江靖西!”
但说完,我就有点后悔了。
尤其是在看到贺知舟脸色阴沉的有些吓人,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我想。
我错了。
我不该说出最后一句话的。
果不其然。
当那句话说完,沉默的贺知舟就疯了。
他再次把我抵在了墙上,伸手撕扯着碍眼的衣裙。
“滚啊!”
我瞪大了双眼。
这人发疯了。
“你恨我?”
贺知舟两眼赤红,出轨的明明不是我。
可此时此刻,受伤害的却仿佛是他:“苏涟,我不在乎。”
我弯起唇嘲讽笑了一声,用力地反抗了两下。
他就拿身子死死压住我:“是,我是卑鄙。”
“但是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会回头看我一眼吗?”
就一眼。
“明明是你自己当年说过,如果我不懂爱,那就由你来教我的?”
是。
当初年少不懂事的时候,我确实是这么不知廉耻的卑微说过。
可当十八岁那年,他故意把我丢在郊区,我顶着瓢泼大雨一步一步沿着泥泞小路走回苏家时。
这一场没有光的暗恋,就彻底破碎了。
我的内心毫无波动:“那我后悔了,就当被狗骗了吧。”
顿时,贺知舟脸色黑沉的骇人。
特别是当他猛力撕扯开我身上的裙子时,我差点以为这人想家暴。
但他没有。
他只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眸色暗沉的看了我半响。
“离婚吧,贺知舟。”
我真的有点累了。
不光是因为和他纠缠够了,更因为我觉得自己可能生病了。
但贺知舟却猛不丁直起了身子,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甚至连门都没关上。
霎时,屋外的雨声和雷声,轰然就顺着空气汹涌而入。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发泄着什么,也不想知道贺知舟在为什么生气。
我只是麻木的看见贺知舟开车撞向院里一颗无辜景观树。
并在那颗小树轰然倒塌的时候,抖着手将才点燃的猩红烟头按在自己大腿上熄灭,猛然捂住脸无声大哭。
六年了。
如果再算上当年暗恋贺知舟的日子,我已经和他纠缠快十年了。
但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到现在。
我都能清楚的记得,当初刚刚结婚,第一次知道贺知舟“出轨”的场景。
那个小姑娘比现在的这个更漂亮,也更嚣张一点。
二十出头的年纪,比花娇,比草嫩。
她扭着腰来到我面前,将贺知舟买给她的包放桌上。
她说:“姐姐,我才是知舟喜欢的女人,你别以为仗着自己的家世嫁到了贺家,你就能栓住他。”
但不得不说,她实在是太抬举我了。
苏家算个什么东西。
这些年,如果不是贺家的资源倾砸过来,苏氏集团早就破产了。
所以我笑着没说什么,只是选择了当没发生这回事的转身离开。
亦如此时。
我仍对贺知舟的可笑试探无动于衷,反倒是他自己先被气了个半死。
“苏涟,我不允许,也不会同意的!”
贺知舟将整个小院里的花花草草和小树撞了个稀碎。
等发泄完。
他才携着风雨再次冲进来,掐住我脖子隐忍道:“除非生与死,否则没有什么事情能将我们分开。”
“不就是个江靖西吗?
我会让你知道,你的爱,给错了人。”
我听着,没说话。
只是望着贺知舟眉眼间流露出来的狠厉,漠然闭上了眼睛。
可我万万没想到。
几日后。
贺知舟那个疯子竟然会以一种极其不堪的方式,彻底掀翻我们俩之间勉强维持的平静。
他带着我,来到一个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口。
那里贴着一张颇大的结婚海报。
而我站在明晃晃的太阳之下,指尖却不免有些发凉。
可贺知舟笑了。
他说:“苏涟,你猜江靖西是不是正在里面和一个女生互换戒指?”
是的。
没错。
这个混蛋把我拿来欺骗自己的最后一块围布扯掉了。
甚至。
他还拉着我一起走了进去。
不过,里面的人正挤在一起抢喜糖和红包并没有注意到我们。
所以,我也能很清楚的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和另外一道陌生的声音一起穿过闹哄哄的人群。
“我,江靖西……” “我,陈琳琳……” “不论生老还是病死,贫穷还是富有,都愿意和陈琳琳女士(江靖西先生)携手共渡接下来的一辈子!”
刺耳的话犹如针扎。
我想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但贺知舟不同意。
他拉住了我的手,站在我的背后,并态度极其强硬的逼迫我继续望着前方台上。
“贺知舟,你混蛋!”
我彻底崩溃。
视线模糊间,我好像看见了台上的那个人往这个方向望了过来。
这真的不亚于将我身上的衣服扒光,全身赤裸的丢到大街上。
“苏涟,恨我吧。”
贺知舟也仿佛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你看,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也没什么了不起。”
“我不过是稍稍向他施加了一点压力,他甚至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别的女人轻轻一勾手就跑去做乘龙快婿了。”
他笑着,也好像哭着:“苏涟,我们以后好好过吧。”
“他就是个懦夫,只要你不继续喜欢他,我以后就再也不去找别的女人故意来气你了,好不好?”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咸咸的泪水顺着眼角就掉进嘴里。
嘴里泛起一片苦涩。
也是那一刻。
我忽然发现胸口处的愤怒和恨,浓烈到几乎快要把人烤干。
贺知舟擦干了我脸上的眼泪,低声说道:“我爱你。”
但我内心毫无波澜的听着,不由望向头顶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睛:“贺知舟……” “你真令我感到恶心。”
贺知舟脸上的笑,瞬间凝固住。
同时,台上的人也失态的摔掉了手里的空酒杯。
四目相对。
我嘲讽的扯了扯嘴角,便向刚完成典礼的一对新人笑道:“新婚快乐。”
随后,便头也没回的走出了那个叫人感到压抑的大厅。
我知道,江靖西不会追上来,因为贺知舟说的没错,他就是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