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算是彻头彻尾明白了。
跟姐姐共谋大计,幻想复国,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浑图对她太好了。
她跑不掉,她根本就不想跑。
我暗自咬牙,也把袖中利刃扔了,换上布料轻透的葛纱。
然后溜进那浑图的床帐,腻如游鱼地勾他:王上,为什么奴婢什么都没有,姐姐什么都有?
姐姐能给你的,奴婢也能给你。
男人丝毫不信我的好心,把我浑身上下检点了个遍,确定没带半寸刀兵,才肆无忌惮地享用起来。
我的身段很好,他一向爱不释手,只是离了床榻,不想见我冷淡的嘴脸罢了。
若我主动,他一定受用非常。
我爱怜地抚摸着他微卷的长发,语调里尽是悔不当初:王上,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三年前的和亲册书,写的是你我的名字,您还记得吗?
奴婢昔日在闺中,习训娴雅,片叶不沾,全是为了有朝一日嫁与您。
我蹭着他的胸膛,颇有些羞恼的扭捏:王上,您是奴婢的第一个男人……虽然时过境迁,也算是遂了奴婢的心愿。
身上的男人忽然停了下来,嘲讽般捏起我的脸:赵怀宁,你可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从你把孤比作猪狗,让求亲使臣滚出景国的那天起。
就该料得到如今的下场!
他越说越激动,几乎快要把我掐死:知道孤为什么不杀你吗?
孤偏要你眼睁睁看着,国破家亡,众叛亲离!
而你活得比猪狗还贱,比婊子还脏!
我艰难地咳嗽,祈求他放我一条生路:王上,我可以,我已经很贱,已经很脏了。
我爬给您看,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捉弄我,不比捉弄姐姐更好玩吗?
我,我真的什么都可以,任您打骂……他眼神微微发冷,鹰隼般直视着我:收起你那些可笑的心思。
你以为获得孤的信任,便能杀了孤吗?
在你拔刀之前,孤一定先结果了你。
我装作因害怕而发抖,眼泪忽然就砸了下来:我,我也是人啊,我也是公主,凭什么姐姐华服金殿,我住柴房?
明明你先认识我的,那浑图。
你敢说,你来大景求亲的那一刻,没有想到我在边地策马的样子吗?
他一时愣住,很快怒不可遏,直接掼了我一巴掌。
不要脸的贱人!
见他货真价实地动怒,我心里忽然有了底,凑上去吻他:我早就没脸没皮了,我只要你。
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那浑图。
你必须对我负责,我赵怀宁,这辈子也没有嫁过旁人。
你不要管姐姐了,她心里只有她的驸马,她都是骗你的。
她为驸马小产数次,毫无怨言,爱到了骨子里。
她根本不配得到你的爱,只有我,我是干干净净,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我永远是你一个人的。
我学着姐姐的小鸟依人,贴在他光溜的胸膛上,忽然发现,他在颤抖。
可他的语气依旧不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义无反顾地勾他下来:我在挑拨离间,争风吃醋,见不得旁人好。
你给我专宠,随便怎么玩我,把我打死了捅烂了,也是我活该。
他眸中终于闪过一丝明晃晃的快意,还有一缕奇怪的黯然。
然后他掐住我的双颊,狠狠攫取而下。